第22章 第22章段嘉的养母
当巴掌扇在脸上时，段嘉没有躲闪，只觉得耳边一阵嗡鸣，接着脸颊像烧起来了一样火辣辣的疼。
“对不起。”
“啪-”
又是同样残忍的一巴掌，段嘉的另一边脸也没有躲过。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两个红肿的印子，久久难以消散。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段嘉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解释才能证明两个抱在一起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阿姨，当时是因为……”
时蕴见不得段嘉受这种委屈，认为今天的事自己也有责任，想要找个借口帮忙辩解几句。只见段嘉母亲突然转头看向自己，眼神比寒冬还要冰凉：“我没有问你，我在问我儿子。”
段嘉迟迟不肯说话，女人长叹了一口气，挺直脊背坐回沙发，手撑在沙发扶手上，转过脸不知看向了什么地方：“我知道那件事之后你就不受我控制了，我也不想多管你，但是你自己想想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蠢事？！”
“我信任你才不来学校，来这一趟你知道有多少人跟我说了你多少事吗？”
女人喋喋不休的回忆起来：“上个月莫经理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学校认识了坏朋友，让我关注一下。我也问昭昭了，她说没什么问题都挺好的。本来以为是个误会，谁知道昭昭跟着你们一起学坏了！”
她突然吼起来，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我和你爸那么努力！那么谨小慎微！给你们提供最好的条件！昭昭她从小乖巧懂事从来不闯祸，怎么跟着你这个哥哥反而被学校处分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没有人拦她，高校长拦不住，段嘉不敢，其他人没有立场去拦，只能仍由她发疯。可谁知下一秒，她发疯的对象竟直指时蕴：“还有你钟御宇，为什么他们惹出的每一件事里都有个你在？”
啊这……
时蕴满脑子问号，您没忘了自己是怎么巴结时氏的了吧？如果你知道我是时蕴你还能有这么嚣张的气焰？可不得把我捧起来供着！她莫涵是什么东西，她说什么你都信？
“和他没关系。”段嘉不为自己解释，反而因为母亲对时蕴的一句质问反抗起来：“去见莫经理是我非要带他去的，昭昭被处分的事儿我不在现场，他看到昭昭挨打才动手的，今天这事儿就是个误会，我们俩什么关系也没有。”
“什么关系也没有？”
女人的修养摆在那里，不至于泼辣，但说话的态度带刺，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什么关系也没有为什么要抱着？他没有家吗？为什么要跟你住在一起？”
“咳咳-”
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母亲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她没有回怼女人，而是小声对时蕴说：“妈妈又要打零工又要照顾爸爸，腾不出时间照顾你，但是妈妈知道你最近很努力，多年也会说你在学校的情况。你是大孩子了，自己的事情心里有数，妈妈相信你。”
说的比唱的好听，如果不是知道钟御宇小时候的经历，时蕴都要被感动了。母亲能说出这些话无非两点，一来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展示自己的无辜，二来是小时候被耽误了的孩子现在没有资格管教。
“嗯。”
时蕴点了点头，以一个学生的姿态低头走到校长面前：“高校长，您是一个公正的好校长，我想在这里跟您好好解释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说实话是不可能的，时蕴想了一个还算合理的借口：“因为家庭条件的缘故，四个月前学长介绍我到百胜勇者俱乐部打拳，一场300-500不等，我想减轻家里的经济压力所以答应了。”
“但毕竟以前只是爱好，没有系统接触过，只是凭感觉去打。赢了一两场之后，学长觉得我有天赋，就说可以带带我。他没有教练证，所以我还是挂在我们两人共同的教练，李泰教练名下。”
“本来我的目的就是少挨点揍，结果跟着学长学习的过程中，他发现我的体能还不错，就让我减肥健身改重量级，这样能多赢几场挣的钱也可以多一些，所以我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暴瘦了将近四十斤。”
有了这一大堆的铺垫，时蕴顺理成章说到了今天早晨的事情：“今天早上起来我觉得头有点晕，可能是低血糖犯了。学长说车里有红枣让我去拿我就去了，结果他忘记给车钥匙，就追上来了。”
“到车库时我跟他说我腿有点软走不动路，他问我严不严重，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快要晕倒了，所以学长才把我抱住的。迷迷糊糊中我一直听见学长问有没有关系，要不要去医院之类的话，我也回答了，但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
“后来……”
时蕴很佩服自己的演戏天赋，装得跟真的一样。自从知道那个行车记录仪只能录下车内的声音之后就开始放心胡编乱造：“后来感觉自己被扛走就没什么意识了，好像学长做了早饭又拿了些水果给我吃才缓过来……”
接着，时蕴看向段嘉的养母，深深鞠了一躬：“阿姨，如果您不信的话可以去他车里看，红枣应该还在。包括俱乐部的相关情况也可以去问，李泰教练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您。”
于是女人沉默了几秒，皱着眉长叹了一口气，眼瞅着又有话说，时蕴堵死了她的所有后路：“至于时氏集团莫经理那边，是因为我曾在时蕴董事长出车祸前接受过他的资助，所以当得知海岛旅行是时氏集团组织的之后想去当面道谢，也不知道怎么惹恼了莫经理……”
“当然，如果阿姨觉得我会影响学长高考的话，我以后还是找李泰教练训练，有问题也等学长毕业之后再请教。”
时蕴故作轻松的笑了笑，眼神中露出小孩子才有的单纯：“其实我之所以能有这么大的进步，是把学长当做了榜样。我希望有一天也能像他一样参加很高规格的拳击比赛，站在最高领奖台上，到时候妈妈也不用这么操劳了。”
说出这些话不算什么，可贵的是时蕴的态度，他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深情且上进的好孩子，像段嘉养母这样的人也无话可说。
之后事情的解决就容易多了，校长拟定了一份官方通知，以时蕴的阐述为主要视角，说明今天早晨的照片是一场乌龙，严厉谴责窥探隐私散布不实信息的同学，让大家引以为戒。
直到离开，段嘉的养母对时蕴仍有戒备，不断让两人少往来，只不过没有把话说得太死。好在钟御宇的母亲仅仅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被叫了家长而已，分别时也只让多回家住，除此就没什么了。
事情到此就算完了，可时蕴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行车记录仪至今没有找回来，在谁手里都说不定，如果莫涵得到什么风声，稍微使用一点技术手段或许就能听见车外的声音。
算了算了不多想了！
时蕴用力摇了摇头，最惨的时候一天被人追杀三次不都过来了，有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段嘉的养母态度虽然不好，但她担心自己牵连她儿子的心是好的，话糙理不糙，今后两人还是要保持一点距离。
想到晚上有一场对抗赛，时蕴不想给段嘉造成困扰，于是给他发了信息：你好好备战，晚上的对抗赛我自己去，不用麻烦啦，加油！祝你战胜鸵鸟，早日夺魁！
故意用这样轻快的语气是担心段嘉会多想，时蕴心里很清楚，像段嘉这样的孩子，经历了被收养和俞昭昭的回归，家庭的天平早就已经歪了。之后又被冠以杀人犯的名号，被禁赛、被打进icu，一次次让养父母失望，这是他的选择，却都有不得已。
所以在外人看来，段嘉是一个学习好、性格好又有特长的学生，但他的努力和吃过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很快，那边回复了短短几个字：好的，也祝你比赛顺利。
时蕴放心了，午自习时小憩了一会儿，感觉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同学们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还是很古怪，流言蜚语这东西，就算有官方声明也抵不住人心揣测，只能随着时间慢慢淡忘了。
下午放学，时蕴没有走正门，他怕看见那辆熟悉的途锐，害怕看见段嘉不知如何拒绝，于是从侧门偷偷溜出去打的直奔俱乐部。
看见他单独过来，泰哥愣了一下，没有过多询问，就把人带到了训练场地。说实话，泰哥并非一个合格的教练，他手下的拳手太多了，多到根本没有精力去管每一个人的比赛。
他的办法是最快也最缺德的，不停地给拳手们安排比赛，有时间了辅导一下，没时间就让自己琢磨。有些人打着打着打不下去了选择放弃，他就能拿一笔违约金，能坚持下去的熬出头了，就能得到他亲力亲为的辅导。
时蕴在他眼里，已经从前者熬到了后者，也就是能给俱乐部带来超越一般拳手的收益了。
“你今天的对手绰号叫蛇王，对你而言应该是稳赢不输的。”
泰哥把他带到一个速度球跟前，又递给他手套，继续聊起了蛇王：“他在中量级业余选手里水平超群，擅长格挡。他有一个独门绝技：借力打力。一般不出手，出手常常在对方出手之后，虽然不能一击制敌，但保持优势的能力不错。”
“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时蕴摇摇头，以惊人的速度配合格挡动作击打着面前的速度球，上手很快：“打着打着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