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张盈盈死了
天色太黑看不见人脸,只能看到在昏暗路灯下泛着幽光的甩棍进攻的方向。此刻的时蕴大脑一片空白,明白今天非得栽在这儿不可。
突然一道白影掠过,段嘉挡住头迎着甩棍的攻击而去,左臂死死夹住那人的右肘,抬腿用膝关节连续撞击那人的腹部,直到对分被控制住才用另一只手夺过甩棍,扔给一边看呆了的时蕴,跟了一句:“别弄出人命来。”
战斗还未结束,其他几位看到领头人吃瘪,纷纷跳下车,人手一根同款甩棍,咔哒咔哒甩开的声音听得人心惊。
其中两人一起上来,准备先收拾眼前这个。段嘉丝毫不怯,将手中甩棍扔在脚下踩住,猛然反手抓住两人的棍子朝自己的方向拽过来,左手抓右面右手抓左面,速度之快让两段甩棍摩擦时迸发出一丝火光。
对面两人握棍的手很快相撞,剧痛使其松手,段嘉又剿下两根甩棍。
时蕴这边也是大获全胜,甩棍冰凉的触感激起了他的战斗欲,当其中一人腾空而起时,他以身法闪开,反手一棍敲在那人后腰处。与此同时,另一人也出手了,时蕴在前人身躯的抵挡下躲过一击,与二人拉开距离。
当那人再次出手时,时蕴毫不犹豫的往前冲去,死死捏住那人握甩棍的手,往回一扯,另一只手紧抓他内侧大臂,两手一用力便将此人一个背摔掀翻在地。
这场打斗基本平息下来,时蕴捡起地上的甩棍,弓腰抵在倒地这个人的心脏处,即使没有用力对方也不敢反抗。此时已有三人骑车跑掉,只剩下地上这个和为首那个了。
这几个人都很年轻,生面孔,看体型算不上□□,估计就是街边找来的小混混。时蕴不禁在心中冷笑,难道这莫涵已经狗急跳墙了吗?什么人都敢找,也不怕被反咬一口。
“说吧,谁找你们来的?”
“不知道。”
倒在地上的人喘着粗气,万万没想到眼前之人战斗力这么强,语气透着一丝不服。时蕴缓缓站起身来,抬脚踩住他的肚子,手中的甩棍攒得愈加紧了:“你不知道,我就打到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都是人托人托人的,我们一人两千就来了……”
这人瞬间怂了,双手合十放在头前,整个身体蜷成一团,说话声里带着求饶:“老大,老大对吧?”
所谓的“老大”正被段嘉押解着跪在地上,低着头丧失了反抗能力,他没那么怂,但也不敢太硬气:“对,打不死一人给两千,打死了加个零。”
“一条命十万,也太不值钱了吧?”
段嘉冷冷的看着他:“告诉我上家是谁,给你两倍。”
“说不了。”
那人依旧嘴硬:“干我们这行讲的就是义气,我把上边供出来了,拿再多钱也没命活了。”
“噢,这样啊。”
“嘶——”
段嘉又紧了紧他的胳膊,被反剪着手的滋味不好受,那人仍然憋着不叫出来。
“写在刑法里的行业算不得行业,上边花钱雇你们,他们想过后果吗?真要把人打死了,你们这一个个不是无期徒刑就是死刑,他们担得起吗?”
“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死我也认了!”
那人梗着脖子仍不肯说,段嘉不耐烦的松开手,朝他背上踹了一脚:“滚吧,以后我们的单就别接了。”
看着为首那人开着摩托跑远,时蕴不敢相信段嘉就这么把人放了。不过既然是他的意思,自己也愿意尊重,时蕴抬起脚:“你也……”
滚字还没说出口,这人就一个翻身准备逃走,段嘉眼疾手快从后边揪住了他的衣领,硬生生把人拽了回来:“让他走,可没让你走啊。”
“哥哥们饶命啊,我也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啊,我鲷鱼发誓,以后再见到两位绕着走跪着走爬着走,求你们给我一条活路!”
这人好没骨气,又是下跪又是磕头,时蕴突然明白为什么留的是他而不是为首的那个,没好气的问道:“咱们来玩个游戏吧,我问你答。”
“问题不多,就三个,但你得说真话。”
时蕴把手中甩棍扔到一边,单膝蹲下看向鲷鱼:“能让我满意就换下一道题,不满意卸你胳膊,胳膊没了就打断你的腿。如果腿也没了……”
“好好,您问,问吧,我都说!”
鲷鱼的眼睛瞪得老大,眼神中透着恐惧和求生的希望。于是时蕴不再客气,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派你们来的人是谁?”
“……是梭子。”鲷鱼知道躲不过了,干脆坦白:“我们正在附近吃饭,梭子突然在群里摇人,还说是大主顾。”
“ok,他们有说必须打死吗?”
他摇了摇头:“最轻打残,死了给我们一人两万,还说要跑路的话费用也会包。”
没等时蕴问下一个问题,鲷鱼赶紧辩解:“不过您放心,我们拿人钱财□□,不敢要人命的!”
废话真多,时蕴翻了个白眼:“第三个不问问题了,手机拿出来,我要看你们聊天记录。”
鲷鱼乖乖拿出手机,解好锁递了过来。时蕴点开他们那个所谓的群,群名叫“东隅三叉会”,他对群名的由来不感兴趣,往上翻聊天记录。
梭子的信息是二十多分钟前发的:有没有人在万卉路?
时蕴回忆了一下,当时自己和段嘉已经从警察局离开,往段嘉家的方向走。那时应该还没有到万卉路,仅仅刚过了一个三岔路口而已。
这雇主得多神通广大才能知道万卉路是必经之路,得多么恰到好处才能把人安排到这里,得多了解两人才能保证万无一失没有打错人?要解释这一切只有一个可能,两人被监视了。
当他把这个猜想告诉段嘉之后,段嘉很快从卫衣领口处找到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摄像头,自己的衣服口袋旁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我去,不至于吧,买卖不成仁义在啊。”
段嘉把摄像头扔到一边的树下:“你快点儿吧,我怕这只是第一波。”
于是时蕴看完手机,确定再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后,记下了梭子的微信号,那是一个电话号码,以后估计还有用。正准备把手机还给鲷鱼时,三叉会的群里跳出的一条新信息引起了时蕴的注意:梭子,老大,任务完成。
“你们业务挺繁忙啊。”
时蕴一脸嘲讽,都要递出去的手机又拿了回来。刚刚只看了和自己相关的内容,再往前都没有注意。
鲷鱼听到这话,笑容越来越勉强,他看到两人从身上找到了摄像头,知道自己暴露组织这件事瞒不住了,干脆说个干干净净:“其实平时也没这么多……”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好像是同一个雇主,就早半个多小时,开的价钱也是十万,说定了要她的命。”
“谁?”
“不知道,他们私聊了,但好像是个女的。”
时蕴的聊天记录刚好翻到这里,梭子发的一条信息:所有人华侨路?10w-k,黑衣白裤女,私聊。
感觉自己汗毛都要立起来了,同一个主顾,早半个多小时,估计也是从船上下来的,黑衣白裤女……
时蕴看向段嘉,语气带着一丝颤抖:“张盈盈是不是住在华侨路?”
“不知道啊。”段嘉摆了摆手,一脸懵逼。突然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指着时蕴的鞋道:“这儿还……”
“走走走。”
时蕴立马会意,却没有将鞋面上的摄像头取下来,两人让鲷鱼走却留下了他的车:“走,死前浪一把,小爷带你去飙车。”
段嘉也是心大,即使不清楚什么情况也上了车。一脚油门下去大排量的发动机声震彻一片。
“嗡——”
廉价却炫酷的车身随着树荫与夜灯的闪烁不断变幻颜色,灰色的边缘线在夜里发着白光,时蕴驾车行驶在车行道上,不断注视着后视镜,看看有没有出现尾随的车。
开了十几二十分钟,兜了好几圈,时蕴将车停在了一家桑拿会所门前,进去后选择了场地最小但人很多的项目:汗蒸。两人换上会所提供的桑拿服和拖鞋,把穿来的衣服锁在柜子里,到前台借了两件披风外套,以买酒为借口离开了。
“……你到底有啥计划啊?”段嘉现在完全一副小媳妇样,可怜巴巴的看着时蕴,满脸不解:“跟我说一声呗,好歹有些心理准备。”
“张盈盈可能已经死了。”
时蕴轻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自己劝盈盈去自首,竟是断了她最后的生路:“鲷鱼的聊天记录里说的黑衣白裤女就是她,咱们车祸后去警察局的那条路就是华侨路,我让她去自首,她被杀了。”
“我去!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警察局门口杀人!”段嘉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至今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自己和张盈盈进了一间房闹出一场乌龙后,时蕴就这样被追杀了一天?
他感觉是自己坑了时蕴,语气不由得惋惜起来:“这样吧,你家人多又没什么自保能力,你以后和我住,我当你保镖。”
这话完全是无稽之谈,以两人的身手根本不需要保镖。如果有人真能把自己弄死,那段嘉离被灭口也不远了。
“行。”
感觉答应的太痛快了,时蕴解释道:“我主要是怕影响我妹钟多年学习。”
“我懂。”
段嘉再一次用胳膊搂住时蕴的脖子,这一次,时蕴不仅不觉得别扭,反而觉得温暖至极,整个人都快要融化在他的臂弯里了。
十一的夜里,两人坐在桑拿会所对面酒店顶楼的天台上冻得瑟瑟发抖,挤在一起互相取暖看星星:“莫涵今天给你打过电话对吧?用一下你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