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最毒妇人心
“你猜，如果你是代人受过，她会不会放过你？”
张盈盈的脸色在一瞬间涨得通红，眼神里满是惊恐，却想不出更好的对策：“我没有敲诈，是他，是他qj未遂，我没有敲诈！”
“是不是敲诈你说了不算。”时蕴冷冷的看着她：“我说过，我有证据。”
张盈盈撇过头不再说话了，她在赌，赌时蕴说不出一二三，赌他不过是在套话而已。于是时蕴的态度更加坦然，这么一会会儿的时间，水已经烧开，他缓缓倒了一杯，放在张盈盈面前。
“心律不齐喝点茶水会舒服一点，但你的程度，得尽早去医院治疗了。”他又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晾着，自己坐在了张盈盈旁边的另一个沙发上。
“蕴涵号上的公共区域处处都是监控，一旦报案，所有人都会看到你拽着段嘉把他带进1201房间。你说是段嘉捂住你的嘴才导致晕厥的，可如果验伤的话，是否能佐证这一点呢？”
不等张盈盈有所反应，时蕴抽过她捏在手里的手机，手机正在录音。时蕴想都没想点了结束，删的干干净净。
接着他打开手机里和运动手表绑定的软件，点开心率模块，手指连续划拉几下，近一个月的心率数据出现在了上面：“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晕厥，你心知肚明。”
“那我可能是被他吓到了……”
张盈盈的呼吸有些急促，说话更是断断续续：“我本来身体就不好，他还那样，所以……”
“他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吗？”
时蕴见不得她的可怜样，也不觉得她可怜：“你有严重的抑郁症，心律不齐是抑郁症药物的副作用。”
“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不过是个棋子而已。”时蕴把手机递还给她：“能病成这样，你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说我就报警，去警察局说。”
“不行！不能去！”
报警俩字让张盈盈瞬间支棱起来，毕竟年轻，经不住吓，她扑通一下跪倒在时蕴面前：“涵姐让我拿住段嘉的把柄，以俞府天成对名声的注重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只要能摆平这件事，他们什么都能拿出来，所以……”
“那她到底想要什么？”时蕴俯下身，拨开她抓着自己裤腿的手：“因为这么点事儿，就要把人后半辈子都毁了？她到底想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
张盈盈哭得泣不成声，时蕴看着她的样子，感叹时间改变了太多。曾经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变成这副样子，最爱的女人也已经面目全非。
“坐下说。”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高肌酶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被卖出去的？”
前有狼后有虎，这个坎无论如何是过不去了，张盈盈犹豫再三，终于选择开口：“郭美余是第一个。”
郭美余？听见这个名字，时蕴的脑袋嗡得一下。
郭美余是个明星，一线明星。一年前一部电视剧杀青后推掉了所有行程隐退，没过多久被狗仔拍到在在医院生产。之后，她以光速做好产后修复，想要尽早回归巅峰。
哪知娱乐圈一天一个样，再回去时她的位置已经被新人顶替，咖位也降了不少。以前接戏还要挑，现在却是青黄不接了。最大的问题不是她结婚生子，而是颜值和体型的改变。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哪里放出消息，说市面上私下流通着一种酵素酶，能在短期内改变人的rna序列，快速增肌改变体型，恢复并超越以前的状态。
辗转之下，她联系到“时蕴”，高价买下高肌酶，由张盈盈以秘书的身份出现完成第一单。短短半个月后，郭美余就以“中年少女”的名义再度出山，比以前还受欢迎。
有了这第一单的成功，所谓的“时蕴”又通过郭美余的人脉，联系到更多的买家，可这终究是小打小闹，直到遇见弥斯生物的产品经理人。
弥斯生物也是一家制药公司，开价三个亿要买下高肌酶的专利。三亿对从前的时氏集团算不得什么，但现在，时氏正处于资金链断裂的非常时期，三亿足以重整山河。
“时蕴”担心弥斯生物知道高肌酶的副作用后反悔，无论口头还是合同都没有告知内幕。弥斯生物在买下专利后继续进行动物试验，为临床做最后的准备，私底下也在向有需要的用户高价售卖。
郭美余是第一个使用高肌酶的人，也是第一个遭到高肌酶副作用侵袭的。她回归巅峰还没有一部戏的拍摄周期，就已经卧床动弹不得，成了十足的废人。
“那个以我……以时蕴身份出售高肌酶和专利的人，是他本人吗？”和自己猜得一样，时蕴继续发问。
张盈盈轻轻摇了摇头，表情充满愧疚：“是涵姐，她从来没有亲自出面过，都是由我代理的。”
“可你明知道后果，为什么还要帮她做这些事呢？”
这个回答让时蕴失望至极，这失望并非上级对下属，更多的是老师对一个学生彻头彻尾的放弃。
“我……”
张盈盈再度抽泣起来，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我也不想啊……涵姐是以时老师的名义做的，我以为她的意思就是时老师的意思……”
“谁知道第一单签完之后，涵姐就跟我摊牌了……她说上面签的是我的名字，让我以后都听她的，否则让我下半辈子身败名裂，再也进不了这个行业……”
“她还做过什么？”
时蕴轻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苛责张盈盈没有任何意义。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莫涵，只要莫涵的所作所为被曝光，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她……她还伪造了股份转让协议。”
莫涵的野心远不止一点点蝇头小利，她想要的是市值百亿的时氏集团。所以在时蕴出车祸成为植物人之后，她一边卖起痴情人设，一边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好像坏事都是时蕴做的，而她只是为了爱人和公司。
最可怕的是，她还制造了假的股份转让协议，利用关系进行了公证，假以时日风波过去，整个时氏集团就会成为她莫涵的囊中之物。
“那你知道时蕴现在在哪里吗？”
张盈盈摇了摇头：“刚出事的时候在第二医院，好多记者围在门口采访，而且听说是郭美余的粉丝开车撞的时老师，怕造成二次伤害就转院了，谁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郭美余的粉丝？
时蕴心中诧异，自己出事时正值郭美余住院，时氏的负面新闻满天飞。当时刚给莫涵打完电话要求见面，一到公司楼下就遭遇了恶意车祸，这难道不是莫涵策划的吗？
这些都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自己的身体，看看还有没有回去的机会。拿出手机，自己和张盈盈之间的对话录得完完整整，张盈盈和这段录音算人证，接下来就是要找到莫涵私下售卖高肌酶的物证了。
“我了解了。”
时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段嘉的事儿，你知道怎么做。”
“嗯……”张盈盈抽泣着点了点头，双手捂住脸痛哭。恐惧让她说出了一切，而理智告诉她，莫涵那一关过不去了：“但是涵姐那里，我该怎么办啊？”
“去自首吧。”
时蕴轻叹了一口气：“莫涵就算能打通公证处的关系，也没本事改变司法公正。你悄悄收集证据，时机成熟了我可以替你交上去。”
看她依旧哭着，时蕴已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只能尽可能的说些好听话：“听时老师说，你是他的得意门生，很有灵气。你的好处在对药品研发的热爱与天赋，与她莫涵无关。时老师为人坦荡，一定不希望你堕落。”
“还有你的病情，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时蕴不知这些话她能否听进去，无话可说后两人就这样低头默默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张盈盈突然抬起头，挤出一抹勉强的微笑：“谢谢你。”
……
“兄弟牛哇，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段嘉感激至极，兴奋的用胳膊抱住时蕴的肩颈，头埋在他的锁骨处，膈得难受，语气里带着一丝哭腔：“我以为我这辈子完了……”
他对这个掐头去尾省略了莫涵的故事深信不疑，两人的关系也从不平等变得平等起来，时蕴不再为两人过多的身体接触感到别扭，反而有一种不知来由的成就感。
“我有点事儿找莫涵。”
“你找她能有啥事儿啊？”段嘉不太放心，以为和张盈盈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打算一起去谈判：“走，我跟你一起。”
“不用。”
时蕴把他按回到座位上，仿佛在说一件云淡风轻的小事：“我一会儿就回来。”
离开包厢，时蕴径直上了甲板，空无一人，看来莫涵不在这里。于是重新折返回去，一边敲门一边打听她在哪。
“先生来一杯？”
还是之前那个服务员，端着一个托盘在长廊走动，单一的香槟被换成了红酒和大杯啤酒。忙活了一早上，时蕴又渴又饿，拿了一杯啤酒吨吨几口下肚，空杯子又回到托盘：“你知道莫涵在哪里吗？”
“莫涵？”服务员犹豫着眯眼反问：“那个穿一身黑的……你说eliana吗？”
是啊，是她。时蕴点了点头，莫涵刚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个自信耀眼、美丽阳光的女孩。被任命为经理时她还央求帮忙取一个英文名，于是自己为她取了这个意味着“太阳的女儿”的英文名eliana。
“好像在1207吧，要么就在对面，你去看看吧。”
于是时蕴穿过长廊，径直走向1207号房间，甲板下光线比较暗，房间灯开着，门却是虚掩着的。时蕴敲了敲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有人在吗？”
再次敲门，顺带着拔高音量：“我能进来吗？”
“咚！”
在时蕴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有东西从背后撞来。力道之大让他趔趄几下摔进房间，倒在厚厚的地毯上。
“咔哒-”门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