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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清心居意迷心乱,明月夜欲断情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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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间的常州府最是生机勃勃,尤其是在夜间。每当习习微风吹来之时,草木枝叶随风左右摇摆,伴着夜间飞虫的阵阵微鸣,在空中画出一道道奇异的图案,好似一曲美妙的歌舞盛宴。

    可人终非飞虫草叶,他们能创造歌舞也懂得欣赏歌舞,却始终有着各式各样的爱恨与情仇,怕是一生都不会懂得静谧的美。

    “你放开我”

    姜幼清此刻虽看出了方长客是怎么回事,却无可奈何,相反,她感到了恐惧!因为这不是毒,而是,要么等药效过去要么以强大的内力逼出体外,除此外就只能是……

    “清儿,你……你,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

    此刻方长客看着眼前衣着单薄,身材曼妙的姜幼清他胸中那团火愈加旺盛,抓着姜幼清的手不觉力道加大,捏的她不经痛呼出声。

    “啊!你松手!”

    姜幼清此时虽内心有着几分惊恐,可语气仍旧毫不客气且满是冷漠。因为她不信方长客敢做出什么,而且此处与方长乐及罗若兰住处极为相近,此处如有什么事情不消片刻她们就能赶来。

    “你就这么的讨厌我?”

    听到姜幼清语气中的冷漠与不耐烦,此时的方长客心中的一股压抑许久的火气也是彻底爆发。

    抓住姜幼清手腕的手猛然发力,而姜幼清又哪里能抵抗得了,整个身躯竟直接撞进了方长客的怀里,随后一只大手极为用力地从背后抱住了她的整个身子,一时之间她竟无法动弹,一双美眸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以及……恐惧,手中的烛台也是“当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二人间那一抹仅存的光亮也彻底熄灭。

    此时的她便如受了伤的麋鹿,拼命的挣扎着,惊呼着……

    而方长客感受着怀中的娇软身躯,闻着佳人身体上散发出的阵阵幽香,此刻心中的欲火再也无法抑制。他丝毫不顾及怀中佳人的挣扎与惊叫,另一只手则捏住了她那精致下巴,使姜幼清整个人此刻都完全无法再动弹分毫,唯剩下满眼的惊恐!

    看着姜幼清那如鲜血般的红唇,方长客猛然低下头疯狂的吻着她,撕咬着她……突然,他猛一吃痛,松开了禁锢着姜幼清的双手,原来竟是姜幼清用牙咬伤了他。

    姜幼清猛然之间获得自由,随即猛然推开方长客向门外跑去,同时大声向院内的使唤丫头姜渺呼救。可她一介弱质女流又如何能跑得过这武艺不凡的方长客。

    只见方长客脚尖一点便在瞬间来到了姜幼清的身前,随后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在姜幼清的拼命挣扎之中大步迈向了她的房间。

    就在今夜,方长客竟然要强暴了这个可怜的姑娘!

    方长客甫一迈入房门,便一脚将房门提上,随后大步流星般的走到了床前,把姜幼清直接扔在了床上。突感后背吃痛的姜幼清尚未反应过来,就看到方长客向着自己扑来,她连忙躲闪,却终是慢了一步,已然被他死死的摁住。

    姜幼清两手被方长客捉住摁于头顶,双脚亦被他以腿抵住,完全无法动弹,便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只能不断地发出惨叫。

    此刻方长客终于腾出一只手来,直接朝身下姜幼清那本就单薄的衣衫伸去。

    ”啊……,你放开我……我求你……放开,放开我……呜呜呜呜……”

    “撕拉……撕拉……”

    姜幼清声声哭喊在这空荡的房间之中回荡着,可回应她的却只有身上衣衫被方长客一件一件的撕烂的声音。终于,片刻之后她身上衣衫便已是完全破败不堪,在这黑暗中,她那修长的雪颈以及身前那裸露在外的无比白皙的肌肤无不散发着令人痴迷的光芒。饶是方长客此时神智有些混乱,也是看得呆住了。

    眼见心爱的女子被自己强行压在身下,耳边回荡着她一声声的哭喊,看着她紧闭的双眼以及眼角下不断滴落的泪珠,方长客的心中缓缓升起了一阵悔意和恨意,手下的力道也缓缓的松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一道白影倏地窜了过来。定睛看去,方长客的脸上竟多出了几道血痕,几滴鲜血滴落在了姜幼清的肌肤之上,恰似雪中含血,美艳不可方物。

    而在床边三尺远的地上此刻竟站着一只约三尺长的白狐,口中隐隐发出低吼之声,前腿微低双爪摁在地上,后腿紧绷身子前倾,赫然摆出了一副攻击的姿态,而她的前爪之上还有着丝丝血迹,方才的白影正是她!

    原来自那日方长客将白狐送于姜幼清之后,虽只和姜幼清相处了两日,可这白狐却不知为何,竟对姜幼清有着一种无与伦比的依赖,哪怕把她从笼子中放出,她也只是跑到姜幼清的身前跟在她的身边,除此外竟毫无逃走的想法。

    而白狐眼见姜幼清哭喊不断,知她遇了危险,竟自己扒开笼子朝方长客猛扑了过去。一击之下,倒是令毫无察觉的方长客中了招。

    此刻,白狐再度悍然出击,银光一闪之下,竟已然扑向了方长客的后背。因方长客此时手脚都在压制着姜幼清,竟一时来不及回击,只得伏下身躯来躲闪。却不想这一伏之下,一片香气瞬间扑鼻而来,脸上竟也触到一片柔软,身体当下反应更甚,惹得身下的佳人更是拼命挣扎。

    此时方长客终是耐心全无,当下点了姜幼清的穴道,登时姜幼清再无法动弹。而方长客此刻则跳下床去,一人一狐在这房间之内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可这野物终究只是野物,哪里是这浸淫武道十数年的少年人的敌手,不出三个回合便被方长客一掌打在了后腿之上,当下摔倒在地只是挣扎吼叫却无力再站起来。

    就在方长客欲再度回头欺负姜幼清之际,却是一阵脚步踏着院墙而来,接着便是一阵刚猛的掌力将那铁玄木的房门震的粉碎,同时一道盛怒的声音传进了屋内二人耳中,

    “孽子,给我滚出来!”。

    原来是方知默赶到!

    且说当姜幼清在院内大喊之际,姜渺那丫头便从熟睡中惊醒,可待她慌忙打开房门出去看时,却只见到了方长客抱着自家小姐向屋内走去,小姐还不停的呼救。当下她意识到不妙,可凭自己之力显然无法救下小姐,当下也不再犹豫,直接跑向了家主及夫人的卧房而去,请家主和夫人来救她家小姐。

    屋内的方长客许是长久以来对于父亲的敬畏所成的习惯,此刻听到父亲的声音竟立时走了出去。

    此时的他衣衫不整,胸口袒露,面色仍是一片赤红,就这么大喇喇的直接站在了方知默的眼前。

    方知默见他如此模样,心中更是气急,当下又是一掌拍出,这一掌方知默含怒而出,竟是带着几分杀意。而方长客也未曾躲闪,这一掌可谓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只见方长客整个人如断线纸鸢一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更是连连吐出,竟在地上留下了一道不下三尺远的血线。待他落地之后,更是直接双腿连退十数步,最后竟直接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一口鲜血也是再度喷出。

    方知默闪身上前,正欲再度出手之际,却被同样施展轻功来到此地的罗若兰拦了下。

    “知默,你且住手,待问明缘由再打骂也是不迟。”

    “夫人休要拦我,这孽子做出此等令人发指之事,还有何缘由要问。我今日若不毙了他,如何对得起姜兄父子的在天之灵!”方知默此时扔是怒不可遏。

    “知默,你且仔细的看一下客儿,他好像被人下了药了!”

    罗若兰也曾年少从医,一身医术造诣亦是不低。方才自进门瞧见方长客便发觉他与往常似有不同。双目赤红,脖子、手臂之上青筋暴起,连胸膛之上都是绯红一片,口鼻中更是透着浓重的喘息之声,这分明是用了药!

    方知默刚才盛怒之下如何能察觉到这等细微处,此刻听到罗若兰如此说,这才朝方长客仔细看去。一切果然如夫人所说,的确是药效所致。当下也不再迟疑,缓步走到方长客跟前,伸出右手覆在他头顶之上,一股磅礴的内力瞬间注入方长客体内。约半刻钟时间,只见方长客已是满身大汗,可身体却是恢复如常,只是面色惨白,显然是被方知默方才一掌打成了重伤。

    就在方知默为方长客以内力祛除药性之际,罗若兰则与随后赶到的方长乐进入屋内寻姜幼清去了。

    二人甫一进入,便看到那只被方长客打翻在地而动弹不得的白狐此刻正在苦苦挣扎,但此刻二人却是顾不上她。只见床边满是碎衣破布,而姜幼清则几乎赤身裸体浑身僵硬的躺在床上不能发出丝毫声响,只有双目紧闭,眼泪不住的顺着眼角滚下,显然她被点了穴道。

    罗若兰赶忙为她解穴,随后拿起旁边的被褥为她盖在身上。而方长乐眼见这一幕眼泪也是扑簌簌落下,她为她的姜姐姐感到悲哀,也为自己的大哥感到羞愧,一时之间这个十一岁的小姑娘也是呆愣愣的立在了原地,就如同此刻的姜幼清一般,仍是双目紧闭不看来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她的内心此刻在想些什么或许只有她自己才会知道。

    “清儿,我……我为客儿向你道歉,你先好好休息,待明日一早我们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罗若兰话毕,也不曾见姜幼清回答,便又转身对着方长乐低声说道“乐儿,今夜你就守在这里,陪着清儿,一步都不要离开。”

    罗若兰只怕姜幼清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故而把方长乐留下照料;而且平素里她和方长乐最是亲近,她若有话想说,无疑方长乐是最好的倾诉对象;此外便是方长客今夜必然要受重罚,把方长乐调开也免得她看见心疼。

    说完罗若兰这才走向地上挣扎不断的白狐,一番察看之下发现她后腿骨头被打断了,当下双手抓住断骨,猛然发力将断骨接上,应声而来的则是白狐的一声惨叫,随后竟直接昏死过去。罗若兰也是不管,随后一股内力缓缓输入暂时压制住了她的伤势。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快步走出房间来到院内,看到方长客此刻也是缓缓恢复正常,心中也是一块石头落地,可随后便又是一股担忧之情涌上心头

    “以知默的脾气,这次定然不会轻饶客儿,甚至有可能会废去他的一身功夫,若如此,客儿下半生岂不成了废人!况且,洛紫衣明日便来接清儿回药仙居,客儿此前杀了幼辛武林中已是人尽皆知,洛紫衣定是要为清儿报仇,可如今又摊上这么个情况,洛紫衣她哪里还能放过客儿!而且清儿这边对客儿的恨意只怕愈加浓烈,只怕她也想杀了客儿……只是这药是如何被下在客儿身上的?”

    罗若兰越想神色越是凝重,这事要如何才能解决,实在令她毫无办法。

    在罗若兰想的出神之际,方知默却是已然收功,方长客也是完全恢复了神智。可他父子二人却是一个跪在那里,一个站在原地,久久未曾有过动静。直到……

    啪!

    方知默一巴掌打在了方长客的脸上,在这深夜之中这声音竟显得如此响亮,好似心碎一般,连树上栖息的鸟儿都被惊走,力道之大使得方长客的嘴角再度流出鲜血,罗若兰看了不免阵阵心疼却也是无可奈何。

    “客儿,你可知你在做些什么?”方知默沉吟半晌终是开口问话。

    “父亲,孩儿知道。”

    啪!

    方知默又是一个巴掌打了过来,这次竟直接将方长客给打翻在地。

    此刻方长客只觉自己耳中轰鸣如打鼓,却也顾不得这些,他只是缓缓的爬了起来,再次跪在父亲的身前。此刻的他只觉内心极度憋屈,十天之内,他亲手杀了姜幼辛这个良师益友本就悔恨惭愧至极,清儿要与自己退婚他又无力阻止,父亲母亲自始至终都不关心自己,而他刚刚又深深的伤害了这个世间为数不多的真心对自己好的人。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足以压垮一个人,而他不过是一个弱冠之年都不曾到的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此刻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崩溃了!

    他躺在地上如癫似狂般的又哭又笑,口中鲜血呛在喉间又引得他不断地咳嗽,可这也无法阻止他那发狂般的哭笑声。现在的方长客他只想狠狠的把这一切都发泄出来,通通都发泄出来。让父亲狠狠的打自己一顿,他都会感到无比的宽慰。

    方长客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血水裹着泪水在脸上留下痕迹,他肿起的脸上挂着笑意,当然如果那还算笑的话使得整个脸此刻变得无比的狰狞。他再次跪在方知默身前,开口道,

    “父亲,孩儿三岁那年想吃一串糖人,求了父亲半晌,父亲始终未曾理我……”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四岁那年,孩儿和父亲走在街上,孩儿累了,只想牵着父亲的手,求了父亲数次,可父亲的手孩儿怎么抓也抓不着。”

    听着方长客的诉说,方知默与罗若兰不禁也陷入了沉思,他们是否真的对这孩子太过严厉了?

    “自那之后,孩儿再未求过父亲任何事情。今日孩儿想求父亲,母亲第三件事,孩儿不愿退婚!请父亲母亲成全!”方长客说着一头磕在地上,再起身时,头上已然多了一摊血迹。

    “亦或是,杀了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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