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情敌
下午放学，顾青山和云齐两人很快离开，似杉灵感来得不是时候，依旧留在画室努力。
天黑透了，似杉挂了穆叶一的电话，伸了个懒腰打算离开。
“似老师，”有人敲门进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喘着气模样狼狈，“还好您没走。”
“嗯？”似杉一愣，“你有什么事吗？”
翌日早晨，顾青山提前醒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觉得累，小腹偶尔会有一丝刺痛，但鉴于前两天刚做完孕检，他的身体和孩子都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他只能归咎于是这段时间累到了。
去画室的路上，云齐一边刷科四的题目一边说：“考完科四我就也能开车上路了，你以后可再也别碰车了。”
“行，以后你带着我们一家三口环游世界，”顾青山看他一眼，笑道，“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了。”
云齐一笑，趁着等红灯的功夫轻轻吻在他的侧脸上。
到画室时还不到八点半，顾青山不太好意思地跟似杉请求了一下，似杉理解地同意他留在办公室等云齐下课。
“要不我还是把你的学费退给你吧。”似杉笑着说。
“不用，我以后还想去找云老师上课呢。”顾青山说。
“你好好休息啊，”云齐不太放心地揉揉顾青山的脸，又跟似杉说，“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哥哥。”
顾青山略微有些不自在，瞪了云齐一眼，无声反抗。
似杉装作没看见，笑眯眯地比了个“ok”的手势。
九点一到，云齐下楼上课，顾青山掏出手机背六级，似杉则是唉声叹气地开电脑画画。
顾青山眉头一挑，“你每次画画都很烦躁？”
“有一点，”似杉吐出一口气，“都一样，你单词不进脑子的时候不是也很烦的吗？”
“好像是，但如果是自主创作的话，应该不会再有那么多烦恼了吧？”顾青山若有所思地问。
似杉无奈一笑，“干我们这行的，哪那么多自主创作的机会，大部分都是要接商稿的，要是不小心遇见一个要求奇葩的甲方……”
他指指自己的屏幕，“这幅画我都改了快一个月了。”
“怪不得，”顾青山了然点头，“不过也可能甲方是个向我一样的门外汉，觉得你画画厉害就什么要求都敢提。”
似杉笑笑，“谢谢啊。”
顾青山戴上耳机，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让云齐以后能有个自由创作的环境。
教室，学生们对着大门的位置翘首以待，云齐进来时愣了一下，“我迟到了吗？”
“没，”男生摇摇头，笑了，“云老师，你一来，我们的课程就刚好开始了。”
同学们善意地笑起来，有女生悄悄跟旁边的人说：“以后我男朋友迟到了我就这么说，你一来，我们的约会就刚好开始了。”
“你这叫什么话，云老师又不是闵文函的男朋友。”她的同伴悄悄回。
学艺术的思想都较为开放，对情爱的接触也多过普通人，诸如此时像“男朋友”之类的话，她们笑着就说出来了。
哪怕对象是个男孩子。
云齐清清嗓子，“那我们开始上课吧。”
同学们迅速坐好，齐齐看向他。
“云老师，顾青山还没来。”有女生提醒。
“啊，他请假了，我们不等他。”云齐说。
十二点，顾青山准时等在三楼楼梯口，眼睛盯着二楼教室。
十分钟后，他皱着眉头来到二楼，抬手敲响玻璃门之前下意识向里望了一眼——
“……云老师，我以前真的搞不懂这些东西，上了你的课之后简直受益匪浅，谢谢你愿意单独辅导我那么久。”闵文函眼睛亮晶晶地说。
云齐背对着顾青山，他看不清云齐的表情，只能隐约听见云齐用他一贯的温软语调说：“应该的，你别说得那么严重。”
闵文函摇摇头，“云老师你真是……长得好看心也善。”
顾青山面无表情的垂下眼皮，举起来的手微微收拢，沉默半晌后转身离开了。
“我没有，”云齐微微敛了笑意，“下课了，快回家吧。”
闵文函扬起一抹笑，“云老师，我能跟你一起吃个饭吗？”
“我有约了。”云齐说。
“那好吧，”闵文函失落耸肩，“那我们下次见。”
云齐点头。
三楼，似杉被穆叶一的十来个电话叫走了，顾青山在等云齐一起吃饭。云齐洗了手，一边往顾青山那里走一边问：“上午怎么样？有没有无聊？还有不舒服吗？”
“没，记了一个小时单词，又看了场电影，”顾青山一笑，任由云齐走过来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总是觉得肚子有点涨痛，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吧。”
“待会儿再给你热敷一次？”云齐想了想，说，“晚上再给你熬点汤喝，你想和鸡汤还是排骨汤？”
“我想喝鱼汤。”顾青山说。
云齐应道：“好。”
“晚上能帮我捏捏肩吗？”顾青山问。
“青山哥哥，”云齐放下筷子，皱着眉头眼中满是担忧，“你是不是不舒服了？我带你去医院吧？”
“我就是……有点想你而已。”顾青山抿唇看着他，眼里没什么情绪，或者说是把委屈藏了起来。
但云齐对顾青山的情绪感知敏感极了，他坐到顾青山旁边搂着他的肩膀柔声问：“怎么了？不开心了？”
“没，”顾青山凑近他，“想不想亲亲我？”
云齐单手扶着顾青山的脖子迅速凑近，同一时刻，顾青山闭上眼睛微微张开嘴巴。
下午，顾青山吊儿郎当地跟着云齐又回了画室。
“哎，你……”闵文函惊愕地看向顾青山，“你也报了全天的色彩班吗？”
“怎么？”顾青山挑眉，“你也是？”
闵文函点头，“是啊。”
“我前两天没看见你。”顾青山淡淡道。
“哦，我这不是……”闵文函看了云齐一眼，含蓄道，“云老师就带咱们一个月，我怕其他老师再带我们的话我不适应，所以就续了课。”
顾青山：“哦。”
闵文函一笑，“你呢？”
“我闲着没事干，来画室混日子。”顾青山说。
他和云齐没打算在画室公开情侣关系，毕竟顾青山怀孕了，画室里的各位又都年轻气盛，万一一起哄，云齐怕顾青山出什么意外。
这次换成闵文函哦。
顾青山想起中午看到的一幕，本能地就看闵文函不顺眼，那感觉就和第一次见着似杉似的。似杉每次见云齐两眼都放光，顾青山那时很是吃味了一段时间，就算知道他是有男朋友的也不行。后来经过观察，顾青山发现似杉看自己时两眼也放光、看绘板时两眼也放光……
顾青山默默骂了自己一句傻逼，然后熄灭心里的警铃。
但闵文函不一样，丫看云齐的眼神跟他自己看云齐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当时闵文函挪到云齐旁边的时候，他闲着没事干还特地观察过他一阵子，云齐低头画画的时候他就安静的盯着他，眼神柔和嘴角带笑……
他曾无数次在云齐熟睡时凝视着云齐、在他专注时守望着他，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
这样想着，顾青山不禁有些不爽。
他对云齐勉强算是一见钟情，但也挣扎过很久才坦然面对自己对云齐的感情，但闵文函不一样，他要是没猜错，这丫要开始追云齐了。
顾青山猜得果然没错，闵文函加了课后几乎每天都在给云齐献殷勤，早上带瓶牛奶，下午来时再带块小蛋糕之类的。
跟迟于当初追那个一直追不上的生物系系花时用的手段一模一样。
让顾青山欣慰的是，云齐始终没有收过。
让顾青山烦躁的是，闵文函一点不懂放弃，还在坚持不懈。
“青山哥哥，”晚上睡前，云齐照例给顾青山用热毛巾敷小肚子，“你明天真的不去了吗？”
“不去了，”顾青山靠在云齐身上，“明天我直接去接你回家。”
“难受？”云齐问。
“不是，”顾青山轻笑，“就是有点累，明天想多睡睡。”
“行，”云齐说，低头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会儿，“那今天也早点睡。”
顾青山顺势一勾他的脖子，眼里像是带了点雾气，绵软的睡衣盖不住线条明晰的锁骨，“今天早睡了明天不就要早起了吗？”
“嗯？”
“明天想晚点起。”顾青山笑着说。
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云齐以前也是个特贪恋床事的，但顾青山不方便以后他就收敛了许多，几次擦枪走火都用其他法子解决了，他不愿意为了自己一时的欢愉冒险伤害顾青山。
“不行的，”云齐亲亲他的额头，“会伤到你和宝宝的。”
“我们轻轻的好不好？”顾青山轻声哀求。
“青山哥哥，你是医学生，你该比我更懂，”云齐皱眉，“而且你本来身体就……”
“那就蹭一蹭？”顾青山搂紧云齐，“好不好？”
云齐咬牙，“我去书房睡，你早点休息。”
说着他就要起身。
“别，”顾青山满脸不开心地盘着云齐，“那就等三个月吧……可是我真的好像要。”
云齐叹气，揉揉他的头发，“我知道，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