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陛下想谈谈心
牵着小板车,拖着花盆来到殿前。
殿前,小太监远远见着安王,就连忙进去禀告。
可怜见的,可算是到了。
安王掏出帕子,擦擦汗,整理一下衣裳。
等着陛下召见!
“进来一趟,可真不容易啊!”呢喃。
宫里布局大,进了宫门,除非有特别召令,都得走着来。
那么长的路,对于不怎么锻炼的安王来说。
差点要了半条命。
那边,
得了信,小太监扶着帽子,一路小走着出来。
“安王殿下,陛下召您进去,手上的东西就交给奴才保管吧!”
弯腰,按着板车,连连催促着。
“您快些去,陛下可是等了您不少时候了。”
再耽搁下去,小太监他可承担不起。
安王将绳子放下,快步进去。
来到内里,层层书架,群书环绕。
皇帝坐在中间,一个圆台的书桌处。
“儿臣来迟,请陛下恕罪!”
皇帝拿着笔,在地图上画上两笔,这才抬头。
笑声说道:“小六来了,来,看看朕画的好不好啊!”
旁边等着的方公公,闻言,俯身,将画拿起,交到安王手里。
偌大的一张堪舆图,将大启的郡县,城镇,标的很是清楚。
看这墨迹,像是老早就画好的。
唯独,在沿海的地方,多了几道新鲜的墨迹。
安王仔细一瞧,明白了。
张口就来:
“陛下深思熟虑,这几个港口的位置真是妙极了,儿臣私下的想法还是浅薄了些。”
花式吹捧了一下,这陛下都给了标准答案,直接抄就是了。
安王晓得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了然的卷好图纸。
看安王明白了,皇帝也是有些高兴的。
上道的人,用起来就是顺手。
“小六啊,朕给你这个位置,当真是想好好锻炼你,可不要辜负了朕,一番苦心…”
皇帝按照流程,先给点甜头,再敲打敲打,做事的时候上上心。
别给办砸喽!不然可就不好收场了。
安王低头“喏”
还能怎么办,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不过,该说的还要说的。
“陛下,儿臣定会尽忠职守,好好努力,只是之后,怕是事务缠身,无力再为父皇分忧了。”
潜台词:真的,真的别给我找事情了,不然我就撂挑子,不干了。
皇帝一听,猛的一敲桌子。
“小六,莫要胡说,你的本事朕是知道的,以后定能在朝堂上,起到大用处,到是小瞧了自己…”
呦!安王一看明白了,陛下,这是要和他演戏呢?
忙跪下,俯首
“儿臣惭愧,辜负父皇重用之心…”
看来这套不行,皇帝眯眼,换套路。
“唉!当初,你母妃就说你这孩子,聪慧,机敏,朕没信,这些年,到底是朕忽视了你,朕愧对你母妃,愧对你…”
好嘛!现在改打亲情牌了?没门。
安王闭上眼,再抬头,眼里竟有了几分晶莹的泪珠。
安王痛苦啊!
“儿臣惭愧,未能如父皇母后所想,当不起大任…”
说完,痛苦的眼泪,顺着眼眶而下。
皇帝是既欣赏又苦恼,这个儿子有才能又没有野心,好用可又不好把握。
滑不溜鳅的,不好逮啊!
“朕在位这十几年,兢兢业业,才让大启脱壳般的,从弱小贫瘠,变成这番欣欣向荣,蒸蒸日上…”
皇帝站起身,透过窗户,看向这偌大的皇城,他有雄心壮志,
一旦实施起来,却这么困难。
“可,比起鸣凰的大宛,帝丘的大朔,还有南无的大凌,我刘氏的大启到底是弱小的…”
安王听着,心里微微触动,这些年陛下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百姓,为了大启。
天地可鉴,安王说不出反驳。
见安王脸色弱了一些,明显是松动了些。
皇帝背过手,语气沧桑。
“西南深不见底的天堑,西北波涛的北海水,是保护了我朝,使百姓生活安逸,可同样磨灭了大启的志气和勇气…”
皇帝不禁回想起,年少时,走过月落桥,登上他国的那土地。
那里有大启消失掉的东西,热血,志气,勇气……
也是那次游历,皇帝决定回国,继承王位。
他要变法,开启民智,开通商路,改变大启。
这么多年来,他悄悄培养许多各方面的人才,就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人,能担得起的人,成长,回归。
“所以啊,小六…朕需要你的帮助。”
皇帝转过身,颔首,看向安王。
言辞悲凉,目光真诚!
安王动摇了,不过他忍住了,爱国,也不代表他想做朝堂上的箭靶子。
戳多了,会死人的,好吧!
还是那句话,俯首:
“儿臣惭愧,当不得此番大任,父皇三思。”
皇帝忍不住瞪眼,咬牙切齿
“小六,朕说了这么多,你确定不答应吗?那,你府上的…”
非要走到这一步,皇帝也不想说破,谁叫小六这么固执呢!
果然,把柄捏在别人手里,就有被坑的风险。
安王能怎么办,跪下谢罪呗!
“是儿臣想差了,为父皇,儿臣甘倒涂地。”
微微抬头,安王讨好的笑:
“只是,父皇,儿臣自知没那个野心,那个位置是想都不敢想的。”
求你,后面别把自己推的太高。
不然到时候,他下不来台就不好了。
做皇帝,是真要命!
感情小六想的太多,皇帝笑了。
“你倒是想得美?朕这位子,自然只有太子才能做得,放心吧!之后,朕会保好你的性命。”
有了活靶子,朝中的老人精们,分了神,就不会盯着朕这个皇帝了。
计划进展的,也会顺畅一些。
要是小六在努力一把,说不定会有极大的进展。
皇帝微微点头,又留了安王坐了坐,就打发人回去了。
“对了,父皇,儿臣带了一盆五色茶花,就放在门口。”
安王想起这花,还是小兔巴巴的让他带进来的,怎么也得提个醒。
可不能做了无用功,给小兔,留个好印象先。
皇帝咳嗽一下,只当听见了。
拿着堪舆图,坐上马车。
安王这才发现,这回进宫,啥收获都没有,还被坑着当了活靶子。
早知道,还不如等上朝再说。
只是,他这10多个兄弟,哪一个才是以后的太子呢?
得提前打好关系,别给得罪了。
可安王怎么想,都想不出这些兄弟里,真的有人可以担的起这项重任吗?
现今,朝中大多皇子,或多或少都与江南士族有关联,又怎么可能会傻的,颠覆自己的根基呢?
就算有,估计,还没动一下,就能被那些人察觉到,
下场,只会毫不犹豫被放弃,现在皇子可多的是。
所以,谁是太子?太子?…太子!
在脑子里排排序,一个个排除掉。
对了,
排到小十二的时候,安王想起一件事。
父皇登基后,到是封了一个太子,不多10岁大就已经有了储君的气势。
当时,可是被父皇寄予厚望,整日贴身教养着。
安王记的不是很清楚了,那时他才三四岁,隐隐只记得,好像是在花园遇见一二回。
不过匆匆一面,虽不记得样貌,但气势十足。
可那位太子早在陛下登基一年后,就遇见意外早早去了。
当时,陛下悲痛下发了召书,全宫都挂起了白绫,茹素三个月整,罢朝七日,
可谓是轰动一时的大事。
难道…
安王不敢细想,要是那位还活着,这以后可就有的好戏看了。
“不会的!这玩的有点大吧…”
就现在几位的水平,怕是要被玩的明明白白。
唉!生活艰难啊!
还得给自家小兔买吃的去,可不能再耽搁了。
看看天色,微暗。
不知不觉,竟然在宫里呆了这么久。
“信安!走,去酒楼。”
马车哒哒…
欣赏着桌上的鲜花,皇帝从未见过,一株能开出五种色彩的花种。
心里顿时有了盘算。
“这花,要是出海的话…”
应当能,带来不少财富。
果然,留下那小妖怪是正确的。
不怪皇帝这么淡定,皇室留下的书籍众多。
其中就有一本,记载过,远古有妖,似人形,使妖术。
起先,皇帝还观察过几天,之后就没了兴趣。
安王府里的就是只小妖,弱的不能再弱。
摔倒了会哭,除了种些花草,也没见有多大本事。
看样子,也翻不出什么花样,看在安王的面子上。
睁一眼,闭一只眼了。
当然,
这样能换钱的法术,皇帝到是不建议多一点。
“来人!”
命人将这花,栽到御花园,好生伺候着。
天色渐暗,方公公点起蜡烛。
望着晃动的烛火,皇帝难得有了愁绪。
三个月,音信全无。
皇儿,你的处境怎么样啊?
三个大国一同施压,皇儿,你该怎么办呢?
可恨,如今还不到时候。
等等父皇,快了,快了。
皇帝眼里带着坚定,收回心绪,
拿起朱笔,批阅奏章。
……
去的晚了,炸酥鱼卖完了。
只有一个肉菜,肖兔可不想饿肚子,快速上嘴。
不给安王一个补充说话的机会,没一会。
盘子里,留下了一堆光滑的骨头,
“妙啊!小兔,你这本事真厉害。”
安王捻起一块腿骨,转了两圈,都没找着一点肉。
关键是,吃的这么快又干净,动作还挺优雅。
不由好奇的看向,正在擦嘴的肖兔
有一点冲动,想拜师!
肖兔斜眼,骄傲的扬起头。
“那当然,我这可是祖传的吃饭本事,放弃吧!你学不会的。”
作为干啥啥不行的成员之一,曾经,肖兔为了发掘自己的特长。
花了大把时间在吃上面,没想到…
光学会吃,没学会怎么做。
“那说好了,明天要买炸酥鱼哦!”
安王点头,补充了一句。
“其实,你要是真想吃,信安也会炸。”
肖兔“啊?”
“那你怎么不早说,信安!”
抱着吃的晃悠的肚子,肖兔还是蹦跶着寻找信安。
边走边喊“信安”
“信安啊!”
你在哪里呦!
安王看着小兔的背影,正想说:
信安,他可能出去买鱼了。
不过,现在说出来,可能会被蹬吧!
嘴里的话,还是咽下去,比较好。
虽然每回小兔都是先变成兔子,然后再蹬他。
也不疼,就是有点不好躲。
安王只能称是,甜蜜的小烦恼。
收拾好,恢复原样。
安王回到书房,他要做做准备了。
接下来,可是有一场硬仗要打,而且一定要胜!
他还想等老了,抱着小兔,喝茶,养老。
明天,
又是保住性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