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誓要偷出和离书
“主子。”苍木躬身在书桌旁,双手捧着已经被清理了血迹的翠月玹,面色为难。
“找回来了?办的不错。”
邵千易接过翠月玹放在桌上,继续捏着眉心沉思,心里边还是难受的很,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府。
“怎么了?还有事?”见苍木没有退下,抬眸看去,声音尽是沧桑无力。
“主子,有件事,属下不知道要不要讲。”苍木单手磨蹭着腰间的佩剑,脸上的犹豫丝毫不掩。
“要说就说。”
“关于王妃,她……主子说了不需要再汇报关于王妃的事情。”
“那就不必说。”邵千易的眼底瞬间蒙上一层冰雾,胸口又是一阵撕裂的痛。
“可是,也和翠月玹有关。属下觉得还是得,哦,是这样。”
苍木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好的办法一般,高兴地抬头看向邵千易,“主子,属下今晚去庆王府搜查翠月玹。
和往常一样,一无所获。回府的路上听到一处有打斗的声音,本着多听多看的原则,属下就前去看了一下。
刚刚赶到,就看见了一位正在逃亡的女子,那女子看到属下,就将翠月玹丢给了我,让我回来复命,她说她去引开追兵。”
砰
黑楠木的书桌碎了一地,苍木单脚跳到一边,一时之间不知道另一只脚该不该放下。
他没有提王妃啊,说的是一名女子的故事。
这样既汇报了事情,也不算违逆主子不听王妃消息的命令。
这怎么,主子还这么生气呢……
“人呢?”
“谁?”苍木对上那要杀人的眼睛,才猛地一激灵,“嗯,属下派人暗中护送那女子离开,这时,想必已经回府,哦不,回家了吧。”
“滚去训练,今晚别睡了。”
“啊?哦。遵命。”
扶在椅背上的手不住地颤抖着,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邵千易不明白,翠月玹不是早就被她骗走了么,又为何费尽心思不要命地拿回来。
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十三坊,邵初南,翠月玹,现在又多出了一桩和唐家的婚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砰的一声巨响,刚刚出了院门的苍木只瞧见一个一闪而过的残影,和身后还在晃动着的房门。
疑惑地回身将门关好,不知道为何主子越来越毛躁。
婚后三年,钟知辛从不让邵千易靠近她半步,所以两人成亲三年连手都没有牵过。
邵千易也倒能等得起,只是默默对她好,事事依着她。
好比这安南院,没她的允许,他从不敢踏进半步。
今日却是有事,有大事,他才会擅自闯进来。
还是趁她睡着的时候……
“什么人?”
“是本王。”
“王爷?”白芨疑惑地看着眼前鬼鬼祟祟的邵千易,眉心皱成了川字,好尴尬,她是不是多管闲事了啊?
“咳,本王来看看,王妃的伤好些了吗?”
邵千易轻咳一声,他也尴尬。若是小心一些,白芨是发现不了他的,可就是刚刚太心急了,竟露出了行踪。
“王爷放心,已经上过药了,主子已经睡了。”
“哦,好,没事,本王就进去看看。”邵千易走出几步,又回身指了指白芨,“今晚本王来这里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
语气冷冽,吓得白芨赶紧跑回自己的屋里。虽说现在喊王妃主子,但她从心底里还是当摄政王才是主子的,对他的命令本能的就是会遵从。
钟知辛的房间装饰很简单,她并不惜奢华,家中也尽是武人规矩,所以对那些奢靡的装扮总嗤之以鼻。
这一点倒是与邵千易很是合拍,所以他翻找起来也毫不费力。
衣柜,药柜、梳妆台、首饰盒……哪里都翻找了就是找不到他一早命人送过来的那一封和离书。
他要找回去,在没有弄清楚钟知辛到底要做什么之前,不能这么武断地和离。
反正七年都爱了,三年也等了,不在这么几天上。
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怎么找也找不见那封和离书。
不会是已经看见了吧?
不知何时,邵千易停止了翻找,静静地坐在床前,看着床上熟睡的人。
月色斑驳之间,那眉心皱的实在叫人难受,心间又是一阵攥紧的疼痛感,和他在一起就这般让她不适么?
梦中火光滔天,雨点般的箭矢从天而降,邵千易挡住了所有的箭,然后慢慢倒在她怀里。
她哭,却流不出眼泪;她喊,却发不出声音。
她的心好痛好痛,那些箭好冷好冷,她想要替他挡开那些箭,但那箭却变成了毒蛇,吐着红信子冲她扑来。
每一寸肌肤都在被蚕食,烈火灼烧般的疼痛。
她想去抓住邵千易,却怎么也抓不住他,他在火光之中若隐若现,一会儿面目全非,一会儿冲着她笑,一会儿又怨恨地瞪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邵千易不知道她到底梦到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抓住那两只在空中乱抓的手,冰凉的沁满了冷汗。
“知辛?知辛醒醒。知辛。”
“对不起,对不起。”
“知辛,没关系,没关系的,不要怕,我在这里的。”
单手紧握着两只冰凉的手,一手不住地抚在她的额间,安抚地轻声呢喃。
“王爷,王爷,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梦里,满天的箭矢再次落下,邵千易又向她奔来,她极力地嘶喊着叫他不要过来。
额间的手一顿,停在了远处,她的泪止不住,他的眼角亦有些酸涩。
梦中都如此排斥他么?
刚要把手抽回,却一瞬之间被两只冰凉的小手反握住,那力道,像是要把他的手揉进她手中一般。
“邵千易,等我,我陪你。”
她的泪止住了,因为在梦中她与邵千易紧紧相拥跳下了悬崖。
他的泪止不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轻声地喊他的名字,还是说要陪他。
他等,无论生死,他都等。
所以,邵千易又在房里一直翻到天快亮,势要在钟知辛没有看到那封和离书之前,偷出来。
可,还是一无所获。
“娘亲。”
一声清脆稚嫩的童声在安南院中响起,躲在墙角的邵千易默默做好了准备。
只等着自己的杀手锏把钟知辛骗出院子,他就进去继续找,一定要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