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南棠脸色一变，下意识去摸剑。
江慕时却很镇定，抬头望了望北边的天空：“又来了。”
南棠抬头看他，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甚至发生的频率还不小。她有些疑惑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是魔界那边。”江慕时发觉他的小师妹似乎有点害怕，立刻安抚道，“不用害怕。乌落楼做情报的生意，总会得罪一些人，修仙者拎得清，但修魔的不想这么多，一有事就打过来了。”
南棠听得心中称奇。
谢千城看着虽然不着调，但能建立乌落楼这么大家业，必定也有几分过人之处。
她追问：“那你们怎么应对他们的攻击？”
“乌落楼下有武人阵。”
武人阵？？不是失传已久了吗？
谢千城，有点东西。
南棠心中的震惊溢于言表，她已经听不进去江慕时剩下的话，急切地想见识一下武人阵，拔腿就向魔界方向跑去。
“乌落楼魔界那面还有几个弟子守着，你可千万不要过去，他们都不是善茬……小师妹！”江慕时见他话音都还没落下，南棠就朝魔界去了，简直是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他着急地拦住她：“小师妹你修为不高，必须要听我的话啊！”
“……”南棠试图绕过他，“我想看看武人阵。我修为很高的，不必担心。”
“……别闹。”江慕时坚持地拦在前面。他认为小师妹可能有一些“认为自己很厉害”的臆想症，作为大师兄，他不能放任小师妹去送死。
江慕时高大的身影投出一片阴影，南棠在这片阴影里仰头观察他的脸色，发现大师兄不管嘴里在说什么，脸上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高冷状。
南棠看在那一株天灵草的份上没和他犟，她叹了口气，垂下眼：“可是我从来没见过武人阵。我想看。”
大师兄江慕时顿时就被击中了。
让唯一（目前来看还算）正常的师妹露出这么失落的又忧伤的表情，作为大师兄他也太不称职了！
原则开始左右摇摆，江慕时咬了咬牙，挺直脊背：“我带你去！去楼顶看。”
南棠心里还没想好怎么摆脱他偷偷溜过去，就听见江慕时改变了主意，她意外地抬眼盯着大师兄什么也看不出来的面瘫脸，拿不准地蹭了蹭耳边的碎发：“真的吗？谢谢大师兄？”
江慕时沉稳地点了点头，脚步一转，走在了前面。
虽然按理说，新入门的弟子是不能接触魔界那面的。
他也不想违背原则的，可小师妹都说“谢谢师兄”了哎。
登上楼塔的最高层，整个山头一览无余，魔界和仙界两界景色都尽收眼底。
高处陡然变冷，风也大了许多。
南棠登上最高层，迫不及待地小跑起来，去看武人阵。
传说中武人阵是上古大阵，能召唤出数千名机械武人，那些武人身长九丈，高大魁梧，一身都是机械。他们逆天般地同时拥有坚不可摧的身体，翻江倒海的力气，难以突破的走位，几乎是整个上古时期的恐惧。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只见高楼脚下密密麻麻的一片金棕色，排成规则的正方形，一眼望下去，就好像她曾看过古代剧那种兵临城下的感觉。
魔族一边泛起黑紫色的烟雾，两者交融之间有有着针锋相对的杀意。
南棠被震撼到了。虽然她曾身居天下第一宗的护法之位，但其实一直顺风顺水，没见过什么场面。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大规模的厮杀，她感受到了直上云霄的战意。此时早上的日光逐渐强烈，高大的武人身上带着远古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似乎看见了古老时代无休止的战争，弱肉强食的厮杀。遥远时代在耳边低语，她下意识地去捕捉，却远远地消失在时间长河里。
她顿悟了。
【系统：已习得“相对论”。
内容：关于时空和引力的理论。
说明：作用不明。施用之前，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打开的是来自时空的礼物，还是潘多拉的魔盒。】
【系统：已习得“机械能守恒定律”。
内容：略。
说明：赋予无生命介质以动力。当你付出足够多的能量，说不定你也可以拥有一只机械武人。】
南棠慢慢地从顿悟的境界中脱离出来，就看看江慕时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身边萦绕的天之道法。
虽然大师兄连惊讶的时候脸上的肌肉都不曾动弹，只有那薄唇微微启开一条微不可察的缝隙。
江慕时一把抓住她，他一双修长的手在微微颤抖。
南棠在最初的呆愣过后，几乎要感动了。
她终于要掉马了吗。经此一役，她是不是可以摘掉“猪”的形象，堂堂正正地做一只不用被按头教学的“老虎”了？
江慕时激动地道：“小师妹你，果然不同凡响！连入门级都算不上就可以顿悟！真是天赋异禀，我必须要更认真地培养你才行！”
“……”南棠缓缓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她错了。
对大师兄抱有期待的她就是一头蠢猪。
楼下的厮杀已经接近尾声，象征魔族的黑紫色缓缓褪去。随着轰隆隆的巨响，武人一个个没入地面，扬起的沙土落回地面，乌落楼重新恢复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大师兄办事雷厉风行，见她观赏完了武人阵，说什么也要教她这个“旷世奇才”释放灵力。
南棠手抖了半天，半分灵气也没释放出来。
江慕时有些痛心疾首：“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放不出来呢？”
“……”
我怕放出来的下一秒水云门就上门了。
江慕时亲身上阵，一遍一遍地演示着灵气释放，连额头都冒出了汗水。
虽然灵气释放是最基础的，但像他这样不停地演示也很损灵根。
南棠眼睁睁地看着大师兄额头上的汗凝结成珠缓缓滑落，心中终究有些不忍。
算了，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她就放一点点灵气出来，那魂踪指针再灵性应当也捕捉不到。
她妥协地翻开手，控制着力道，在指尖轻轻地，轻轻地放出了一丝灵力。
虽然那丝灵力细若游丝，似断非断地向上冒，但好歹是有了。
江慕时示范了不知多少次，累得差点要吐，此时一见，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喜道：“小师妹果然可以！咱们继续！”
“……”南棠抬头看着挂在头顶的大太阳，决绝地放下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师兄，明天吧，要知道欲速则不达。”
陪大师兄训练像是过家家，自己的修炼可是个正经事。
南棠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关起门来仔细查看自己新得到的两个技能。
“相对论”的标语很有意思，时空的馈赠听起来很让人心动，但潘多拉的魔盒可不是什么好词，让人多少得掂量掂量再使用。
她把视线集中在第二个技能上。
机械能守恒。当你付出足够多的能量，说不定你也可以拥有一只机械武人。
今天刚刚见识到武人的威力，南棠狠狠地心动了。
她琢磨了一会儿，拉开抽屉找宣纸，却发现静静地放在里面的那块黑石头。
她扬了扬眉。
昨天的梦又浮现在眼前，南棠犹豫片刻，还是伸出了试探的小手。
轻轻地点在黑石头上。
“机械能守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