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五度月亮

    离别吻的作用持续时间不足三天就失了效。

    这日，夏霁凡醒的还算是早，她简单对付了早饭，发信息问林榆白要不要来书店。

    没过多久收到了林榆白发来的信息。

    他今天有事，不能来陪她。

    夏霁凡走到书店门口，从栏杆处眺望远方的大海，有种怅然若失之感，她把这种情感归结为太久没经历情欲之事的后遗症。

    她不是一个重欲的人，可是年轻人的躯体就是那么鲜活，鲜活到有些吃不消，却又不自量力的想。

    日头正午时。

    张继元跑到寄凡书店来，邀请夏霁凡去家里吃饭，奶奶今天炖了排骨，等她一起吃。

    夏霁凡没有拒绝，将书店的钥匙放在自己平常藏的那个地方，跟着小朋友回了家。

    房东奶奶正在准备筷子，见夏霁凡来到之后，才回到餐桌上。

    吃饭的间隙。

    苏奶奶问起了夏霁凡关于她小孙子的事情。

    “小夏，前天他爸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问元元的事，说是等他小升初考试，就转到长阳三中去。”苏奶奶边说边把一块排骨夹给孙子，自己碗里是熟烂的土豆。

    苏奶奶的牙不好，又不想去看牙医，吃饭便只能吃软乎乎的东西。

    “我知道长阳三中，是个不错的初中，比市重点差不了多少。”夏霁凡给苏奶奶解释道。

    “孩子他爸之前也没怎么关心过他的成绩，只知道娃学习挺好的，现在来找我要成绩条，我一老婆子也不了解，只能说是麻烦你。”

    “不麻烦，等周一我去小学里跑一趟。”夏霁凡应下了这事。

    吃完午饭后，夏霁凡没有急着离开。

    她辅导张继元把下周的课本知识预习一遍，并且出了几道难度大一些的题目给他做。

    不知不觉就到了五点多。

    夏霁凡本想着回家做饭，临走之前被张继元喊住了。

    “霁凡姐姐。”张继元跑到她身边，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塑料袋，里面盛着的好像是种子。

    夏霁凡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我刚刚给你讲的题还有不懂的？”

    小孩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支支吾吾地说到：“那个，奶奶让我把这些种子种在院子的地里，姐姐能帮我一起种吗？”

    夏霁凡知道苏奶奶的腿脚不便，自从张继元稍微懂事了，体力活就交付到了这位小孩子身上，平常她想帮他的时候，向来都是被拒绝，这次竟然主动来找她帮忙了。

    “当然可以了。”女人笑着揉揉他的脑袋，陪张继元一起。

    小朋友负责挖坑，夏霁凡就负责埋种子和浇水，虽然她没有出多少力，但还是起了一层薄汗。

    “霁凡姐姐，我爸爸说的长阳三中，是要比北明中学好很多吗？”张继元回头看她，圆溜溜的眼睛里是真挚。

    北明中学是北岛的一所初中，夏霁凡了解过，每年毕业的时候，能考上外面高中的孩子并没有多少，绝大部分也就读到这种程度，就去学技术或者回家种花往外销售。

    “嗯。元元去了之后，就能考上重点高中，然后上大学，学自己喜欢的专业。”夏霁凡给他说着可能发生的未来。

    张继元没有展露出期盼的笑脸，只是静静的把最后一颗种子的坑挖好。

    完事之后。

    夏霁凡硬是被苏奶奶拉着把晚饭也给吃了，才动身回书店。

    她自己一个人走在小路上，凉风吹着，将一身的汗吹得干透。

    夏霁凡拿出手机来，给林榆白发了一条短信。

    【在干嘛？】

    她的思念从短信发出的瞬间开始流经整个脉络。

    路灯昏昏暗暗的打着，夏霁凡却没有害怕，这个时间点还有很多老人出来散步，她遇见之后会被拉住闲聊两句。

    夏霁凡倒是不讨厌与老年人打交道，她能在这些老人身上看到真切到不行的关心，也会听到许多有趣生动的故事。

    听一位老年人讲述他大半辈子经历凝练出来的闲话，是她觉得顶浪漫的事。

    等夏霁凡走回到书店门口时，发现里面的灯是开着的。

    她透过玻璃望进去，看到了前脚令自己思念的背影。

    夏霁凡推门进去之后，林榆白才转过身，朝她走近。

    她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拥抱中，那种源源不断的能量把所有疲惫都一扫而空。

    夏霁凡在此刻感受到，和一位异性长久而有牵绊地生活在一起，并不是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她想到身上出了汗，没让林榆白抱太久，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隔开了些。

    年轻人的目光停驻在夏霁凡的那双眉眼上，指尖轻柔地拂过眼尾，他在认真地扮演着一位热恋者。

    “姐姐，你的睫毛上翘了十五度。”

    夏霁凡被他的精确数值挑起了兴趣，她今天并没有化妆。

    “这么具体？”她微笑地问。

    林榆白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唇，一触及离，他的声音里好似装满了书店外的日落与月亮，一股脑的倾泻给她。

    “我的意思是，我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