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绵羊，燕子
又一个周一的清晨，林一玲已经能够独自做完第五代广播体操。
做完操，欣赏一下清晨的美景，等前面人散得差不多了，走去二栋教学楼楼梯口与肖燕会合。
林一玲这个学生会普通成员只需要和肖燕在周一至周三的早读完成二栋教学楼所有宿舍的卫生评分工作。
远远看到肖燕林一玲就觉得不对，还没等林一玲开口询问，肖燕先一步开口：“今晚有空吗？”
“有的。”林一玲轻声应。
“那下晚自习花坛见。”
“好的。”
两人默契地没再多说，在走廊通过窗户和打开的门大致观察宿舍，整体不乱没有垃圾--打勾，实在不过关--打叉，并写明原因。
查完所有宿舍后本子给肖燕放二栋二楼的广播室。
“拜拜。”
“拜拜。”
大概猜到原因的林一玲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在晚饭时间打球洗澡洗衣服，一下晚自习就挤着人流往二栋教学楼走。
林一玲到的时候花坛四周还没有什么人，只有最中间的路上来往人行匆匆。
在花坛前等了一小会，肖燕和两个女生气势汹汹过来了。
“等下跟着我们一起走！”
肖燕双手环胸在两人拥护下面如寒霜站路边。
林一玲点头，莫名有点尴尬。
就这样干站着承受来来往往人的视线，没过一会，两男生往小径走，看肖燕在一人直接转道走向二栋的男生宿舍。
肖燕跑过去拦人，两女生去拦另一人，林一玲慢一步跟在肖燕后面。
肖燕追上人直接一个飞腿踢。
王峰后退一步没有完全躲开，扫一圈周围的人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快步走了。
肖燕原地站一下憋住眼泪回头努力笑：“没事了走吧。”说完往宿舍方向相反的路走。两女生互相看一眼也散了。
第二次经历这件事情的林一玲盯着花坛的铁树花看。
眼看周围人流越来越少，抬步往宿舍楼走。
走到二栋教学楼的中间通道，前面挡了一人，林一玲往左侧走他抬步往左侧挡。本来就是只能同时通过两人的通道，人一挡就没法过。
林一玲站着不动抬头往上看，借着有些昏黄的灯光看清挡着人的长相，有点想捏眉心。
“你拦我干嘛？”
来人1米8几的身高，林一玲只能抬高下巴说话。
肖青杨看着人不说话。
人不说话，路不让过，林一玲又不想往后绕一个半圈过去，那样太怂，容易想起以前的黑历史，只能僵持住。
僵持着僵持着，眼看马上要响铃，前面的人一点也不着急，林一玲伸手佯装要动手推。
肖青杨果然向右躲开一步，林一玲抓住机会迅速低头通过。
觉得有些丢面子的林一玲回头看，人还站在原地正侧着身子看过来，在灯光下居然还有点帅．．
林一玲回过头心里很是暴躁！
搞啥！搞啥！就不能让人过点安生日子吗！
天空飘起了雨花，像是在回应。
林一玲用手遮头往宿舍跑。
．．．．．．
赶着熄灯铃回到宿舍，林一玲把遮头的手放下来。
“一玲，外面下雨啦？”唐丽问。
“嗯，下了一点。”林一玲拍着头发回应。
“下得大不大？要不要收衣服？”李金玉探出头来。
“不大吧，小雨。”林一玲快速换上拖鞋，去刷牙冲脚。
“大不大刚洗的衣服收回来也没地方放。”李金玉的隔壁王美岚爬上床说话。
灯一熄灭，安静几分钟后，李金玉抢先开口：“姐妹们聊天了，外面下雨安全！”
“聊什么？”王美岚接话。
“学校那个活动你们报名不？”李金玉兴致勃勃：“我们宿舍要不要搞个节目？”
“你去吧，我们宿舍派你做代表。”
“我一个人哪够？演个小品至少也要三五个人吧。”
“演小品有点难，走t台吧这个帅。”
“上去耍猴啊。”
“那你还是唱大戏呢！”
王美岚下铺周丹打断两人：“你们别吵了！演小品演什么？走t台也要漂亮衣服，从哪里来？”
“小品可以写。”“衣服也可以借！”
“那你们也要先搞出来再说啊。”
“你们聊，我反正不感兴趣，我要睡了。”周丹同床刘菲说。
“其他人呢？”李金玉问。
“我不敢上台。”“东西先搞出来再说。”“我都不会。”“我都行。”
“我也不上台。”林一玲最后说。
“你们这些人真没劲！睡觉不说了！”
“你睡你的呗，听说我们班上已经有两对了。”周丹压低声音八卦。
“谁啊？”李金玉又探出头。
“一玲，你跟方小军是不是？”周丹扬声询问。
“不是。”林一玲趁机表态：“本人现在一心学习，篮球才是我老婆。”
“那我呢？”唐丽问。
“你是我非法同居的情人。”林一玲一本正经。
“我不要当情人，我要当也是贵妃！”
“贵妃说得是。”
大家都闷被子里笑。周丹笑完开口：“那我要是追方小军呢？”
一言出宿舍静！
“沉迷学习不好吗？”林一玲说得认真。
“我信你说的了。”
“方小军那人不太好惹，你想清楚。”王美岚说。
“我更不好惹！”周丹不认输。
“你来真的？”一直沉默的刘菲突然开口。
周丹暗暗摇刘菲手臂：“我你还不知道，没事的。”
“你成了要请我们吃糖，”李金玉闭上眼睛：“不然我就去打报告。”
“noproblam！”
宿舍又安静下来。林一玲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过了一会，唐丽悄悄扯林一玲的手臂，拿被子蒙上两人的头，凑到林一玲耳边小声问：“你真的不喜欢方小军了？”
“真的。”
“那肖青杨呢？”“怎么不说话？有情况？”
林一玲摇头：“没想到你会提起他，我在想怎么说．．我们好像没什么交集吧？”
“他长得不错。”
“你喜欢这类型的？”
“不喜欢，就看看。”
“我真没想法，我答应我姐要考一本。”林一玲觉得自己没有说假话。
“你认真的？我还以为你刚刚在找借口。”
“嗯，学生还是学习最重要。”
“你真的变了。”
唐丽安静好一会突然开口：“也好吧，以前傻乎乎的也让人担心。”说完把蒙着的被子掀开。
林一玲也没再说话，听着旁边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闭上眼睛。
．．．．．．
南方六月的雨虽然不大，但下得密。林一玲没有伞，学校九成九的人都没有伞。所以来去人匆匆就容易出事故。
第二次撞上同一人的林一玲无语了。
这是什么狗血偶像剧场景。
揉着要脑震荡的头，林一玲看着邹星启：“我觉得应该要你赔钱了你下次再撞到我的话。”
“好了，没事，走了。”
林一玲真觉得自己要脑震荡了，也不知道是吃啥长大的肩那么硬。
“你们认识？”王志成碰碰邹星启的肩挑高眉。
邹星启看一眼王志成不说话。
“整日跟个闷葫芦似的，也认识女生，真是人不可貌相。”
．．．．．．
林一玲揉着头回到教室，看外面的雨打入池塘，想着连续两天没看见肖燕人，有些走神。
在林一玲印象里肖燕一直是坚强的，虽然身体纤细的放佛一折就断，但就是让人觉得身体里有一股力量，永远在向上。
是一只在风雨中也展翅向前的飞燕。
也是一个永远微笑的不倒翁。
两个人儿时亲密相伴，初中时逐渐走散，之后因为人生轨迹不相交断了联系。但又因为沾亲带故偶尔会遇上，再后来通讯发达各自在社交圈神交。
虽然谈不上亲密，也不联系，但肖燕是特别的。
按照世俗标准肖燕的人生多磨难，其中一个重要的转折是初中后的缀学。
肖燕成绩一直不错，林一玲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
两人初中一直不同班，肖燕的班级又在肖青杨的隔壁，是初中时期林一玲尽量避免踏入范围圈的地方。
并且在初中下半程，林一玲朋友遍学校，每天都很忙。
对肖燕不可避免就忽视了。
如今一切重来，林一玲觉得自己应该能做点什么。
首先，应该写一封信。
“展信佳
燕子，你是一只飞燕，应该在天空飞翔着，阳光和风雨都无法将你阻挡。
有的人注定只能陪你一段，我们少时亲密如并蒂莲，如今也都独自美丽着。你的光芒懂的人自然珍惜，放手的人我们也不稀罕。
人生长长八十载，如今不过十五六，还有那么长的人生那么精彩的世界在等着我们。我们只有努力活出最精彩的自己才不负时光，不负这绚烂的世界。
我们还是学生，第一重要的是学习，学习改变我们的命运。沉下去看书，书里的世界也很精彩。
任何东西在时间面前都是渺小的！
十年前，我们会因为没吃到一颗糖伤心，会因为捉迷藏找不到人崩溃，会因为夜里看不到人害怕．．．
十年后，现在的一切可能就是一句感慨：当初真的是傻兮兮的。
世间没有后悔药，时光也不能倒流，珍惜能珍惜的－－比如我，该努力的全力以赴－－比如学习。
努力做一个自信、自立、自强，能芬芳别人也能温暖自己的新时代铿锵玫瑰！
爱你（爱心）你最美（大拇指）笑起来更好看（咧嘴笑）
明天的明天，总会有更好的一天（太阳）
－－你的小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