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实人要离婚
饭馆当然要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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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着苏明月吃惊慌张的模样, 瑞和垂下眼假装看不见：“明月,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着站起来, 叹着气回房间。苏明源正在收拾书包, 今是周五，他本来应该回来过周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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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收衣服啊，要回学校了？”瑞和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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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源点头：“下周有模拟考, 我得回学校复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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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挺好的，挺好的。”瑞和叹着气倒在床上, 睡了一半的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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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源看了会儿书, 还是觉得得跟姐夫谈一谈，结果一回头, 床上的二姐夫已经睡着了。他挠挠头, 轻手轻脚地出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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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和二姐果然还没睡觉，两人在房间里窸窸窣窣地话，苏明源听了听，有些难堪地咬住下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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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买房, 其实是还债了, 你爸那年生病, 借了二十万外债, 后来你弟弟出生，早产体弱, 住了一个多月医院才抱回来……后来要养你们三个, 你们都要读书……那十万, 我拿出六万还债去了，才算将陈年旧账全部还完。剩下的四万我还没花，预备着明年你弟弟读大学的时候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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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源回到自己的房间，僵硬地躺在床上，听着二姐夫的打呼声一整晚都没睡着，第二醒来眼睛下方都是青的。他要回学校复习，苏老太塞给他两百块钱：“回学校也好，清净。”送了苏明源出门坐车，回来时手里拿着一袋钱，不由分塞给瑞和，抹泪道：“家里实在没钱了，这是我借回来的，没办法只能借这么多，你先拿去顶一顶，看能不能再跟别人借一点，怎么都要把租金凑齐，我是个老婆子了，没读过书没有见识，也不懂生意上的事情，做生意你比我熟，我就不指手画脚，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要你们能够顺顺利利地生活，我在村里也就放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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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和将袋子打开数一数，整整三万，很明显是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一叠一叠绑得整齐。苏明月也在一边红了眼睛，她是真的一晚没睡着，此时低头擦眼泪的姿势非常柔弱，她柔声：“伟春，你就收下吧，这是咱妈的心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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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这两母女的，好像是苏家举债借钱给自己渡过难关似的。而且三万和十万，那能一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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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还有两万澳缺口……”瑞和叹气，目光呆滞地看着虚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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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直白，倒让苏老太接下来的话都不出口了。看来自己是瞧这个女婿了，二女婿不止老实，还跟棒槌一样没眼色！当年若是有条件，再不会将自己如花似玉的闺女嫁给他的，真是不经事不知道，一有事情，这女婿简直能让人气得犯心脏病！偏偏看他的表情又是那么地真挚，不像是故意下人面子。从昨到今，苏老太已经被噎了好几次了，可理不在自己这边，也只能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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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太擦眼泪真诚地：“我再去借，肯定尽力帮你再凑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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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妈，我那铺子就靠你了。”瑞和也真诚地握住苏老太的手，感动地，“谢谢妈，我一定记得你的恩情，以后一定会对明月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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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好，那我就放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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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和怀揣着三万块钱先回自己家一趟，路上苏明月抱怨道：“怎么把晓晓放到你爸妈那边了，她该不习惯——”她咽下剩下的字，觉得丈夫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她拢了拢头发，问：“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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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们爸妈，明月，我把你妈当做我妈，平时也是咱妈咱妈地叫她，你竟然叫我爸妈做‘你爸妈’？”瑞和失望地看着苏明月，“你原来没把我爸妈当做你爸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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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丈夫突然的控诉，苏明月对这冒出来新业务很陌生，只能先下意识地挤眼泪，嘴上应对不熟练，“我、我、我”半，没出一句完整的话。瑞和却已经以失望伤心的眼神收尾，闭上眼睛不再话，俨然就是一个没心情话的伤心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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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月的眼泪刚掉下来，结果连观众都没了。她咬着唇擦眼泪，瘪着嘴靠在窗玻璃上暗自神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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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老实男人也一样，涉及到钱就跟自己摆脸色，丝毫不见前几年热情的追求与无微不至的关怀。她心中的委屈一层层涌上来，当年若不是、若不是——她也不会嫁给张伟春，这才几年啊，张伟春就暴露真面目，对她不耐烦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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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女人真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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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和不知道苏明月脑中在想什么，若是知道了，肯定会翻一个白眼。晓晓在张母的照料下玩得很高兴，她很喜欢一直有人围着她转，让她特别有安全福孩子还，也不出安全感这种内心感受，但她会表现出来，那就是黏着张母，一口一个奶奶，直把张母的心都叫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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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自己的父母，晓晓欢呼一声奔过来：“爸爸！”抱住瑞和的腿。苏明月看得心里酸酸的，都女儿亲妈，可她家这个孩子不是，明明一带她的人是自己，可她还是亲她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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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不想妈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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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探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想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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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儿子带着儿媳一起回来，张母什么都没问，招呼他们进屋：“你爸去食堂了要等晚上才会回来，中午你们在家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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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我去买菜。”瑞和摸着晓晓的头发笑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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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苏明月抱着晓晓去玩，瑞和示意张母一起进屋，掏出那三万块，将事情了。张母叹气：“这样也好，总算他们家能拿出一个态度来，这就是过日子的做法。伟春，夫妻之间有磕磕碰碰很正常，有时候就要将就着过去，互相原谅，知道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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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当然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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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的教育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张伟春遇到的是错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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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和淡笑着点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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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见张母欣慰地笑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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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妈，我打算把晓晓留下来给你带。”瑞和又自己的打算。本来应该让张母上城里带晓晓比较好，能够压制苏明月，但瑞和知道张母跟儿媳妇相处不开心，没必要为了苏明月折磨张母，所以他改变策略。总之，晓晓是不能让苏明月带的了，如果晓晓不在家，苏明月空出更多时间，她的狐狸尾巴会暴露得更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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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母惊讶：“留下来？这合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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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合适？妈，你疼晓晓，是她的亲奶奶，由你来带她最合适的。”瑞和从袋子里数出一万块推给张母，“这些拿去花，算是生活费，明年晓晓就到上幼儿园的年纪了，我打算让她在咱们镇上的幼儿园上，离家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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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行啊！”张母第一反应是拒绝，儿子能在城里买房子定居，对他们老两口来是大的欣慰，哪怕没办法见面也没关系，谁都想自己的孩子过得比自己强，若是孙辈再更强，那这辈子就了无遗憾了。张母着急地：“城里的幼儿园多好啊，贵是贵了一点，但我打听过来，那边教的跟咱们这边教的东西它不一样！你没听吗，现在的孩子都是赢在起跑线上，那城里的幼儿园就是起跑线，怎么有你这么做爸爸的，竟然还想着把孩子往咱们乡下送，这不是耽误了孩子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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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晓晓不需要有多大的出息，我只想要她平安快乐。”瑞和握住张母的手，“而且这只是暂时的，妈你知道的，明月她照顾孩子不尽心，我这一次回去肯定又要忙饭馆，我想带她也没有时间。幼儿园的事情暂时不了，明年再吧，反正这段时间我是想把晓晓放在家里的，在您身边我才能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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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母心里直喊“作孽”，这儿媳妇到底是干什么了，竟然让儿子对她不信任成这样。再回想刚才儿子儿媳进来时孙女的表现，确实是对儿子更亲近一些，正常来妈妈一都在带她，应该最亲妈妈才对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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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我先带到明年，明年你得把孩子接回去上幼儿园，等上了幼儿园就有老师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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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妈，让妈辛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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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母拍拍他的手：“有什么好辛苦的，只要你们过得好，我和你爸都会帮你们的忙的。对了这一万块拿回去吧，我这边还有三万多你也拿回去，你再跟你朋友借一借，怎么着都得把装修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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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妈，我已经有主意了。”瑞和摇头，“你就听我的把钱收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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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要怎么办？店不租了？不扩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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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和笑着不话：“暂时不告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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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女儿要留下，苏明月不太赞成，要是不用带孩子了，她不就得去店里帮忙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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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也留在娘家住一段时间？”瑞和提议，“我这阵子会很忙，为了搞装修的事情可能也不会回家睡觉，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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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月的眼珠子转了转，无奈地应下来：“你是一家之主，听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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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晓晓留了下来，回到城里后，瑞和整理出一箱子晓晓的衣服玩具快递寄回老家，然后去跟房东谈违约的事情。他也没什么觉得不好意思的，苦着脸将事情清楚：“您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我是很有诚意的，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了，只能麻烦您再重新找租客。”很配合地可以付违约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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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排四间铺子都是同一个房东的，包括原身租用了好几年的这间餐馆，因此与房东是常打交道的。房东对原身印象很好，听了瑞和的苦衷后很同情他的遭遇，不仅没收违约金，还安慰了他一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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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和客客气气地送房东出门，见店里请来洗碗的梅婶正收好桌子将碗碟收进后厨，便也掀帘子跟着进后厨了。挺好的，梅婶为人善谈，平时最喜欢跳广场舞，每都要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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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后厨掌勺的瑞和边颠勺边思考：距离苏明月被原配抓奸还有一年整的时间，在这一年里，他该怎么样准备才能避免原身上辈子那样的结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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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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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打算去超市买年货了，超级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