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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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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巧娘和小苗儿正在饭桌上吃早饭,听见脚步声,抬眼就瞧见小树和一身湿漉漉的秋秋进门来。

    放下碗筷,金巧娘几步上前就拧住了女儿的耳朵,“才几天工夫就忘了溺水的事了,又去玩水了?胆子愈发大了!不教训不知道长记性。”

    佟秋秋痛得扭着身子,都多少年没被拧过耳朵了,都失去了对亲娘攻击的反应的灵敏度了,亲娘的手还是那般辣手摧花,她皱着脸忙喊:“亲亲娘亲饶命啊~~”

    小苗儿一双小手捂眼睛,有好玩的都不带他去,还有姐姐真是太惨啦。

    小树在旁边忙道:“是意外,不是去玩水了,姐是从树上掉下来的。”

    “还上树了?十三了,大姑娘了,还不成个样子。”金巧娘更火大了,佟秋秋立马杀猪般叫唤起来,心里怨念,小老弟啊,你这不火上浇油么。

    被好一通收拾后,佟秋秋揉着耳朵,被勒令回房换衣裳。

    佟秋秋换好衣裳出来,小树已经把娘温在锅里的两碗饭端上了桌。

    小苗儿还是个好奇宝宝,哥姐进门时,就瞄上那摘回来的一篮子的桑果儿和一篮子不知道什么草,就问为什么摘那个草。

    “姐说以前听游方郎中说,叫什么薄荷,煮水泡水喝清凉还发汗解热,就摘回来了。”佟小树坐下吃饭。

    村里最近一次来游方郎中,还是开春那会儿的事,金巧娘瞅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乖乖吃饭的女儿,嘴唇翕动了两下,算了,就是游方郎中说的吧。

    “好喝吗?”小苗儿眼巴巴地问,啥功效不功效的他不关心,他只想知道味道咋样。

    佟秋秋笑乐:“滋味挺不错,你乖点先吃饭,做了就叫你尝。”

    小苗儿这才高兴了,但总觉得哥姐有好玩的不带他,有一丢丢不甘心,“下回一定要叫我一起去,可不能丢下我!”

    “嘿,也不知是哪个小猪,我们起的时候还打小呼噜呢。”佟秋秋逗他。

    “那可以把我叫醒嘛。”小苗儿被他姐说像小猪,脸蛋红红地继续挣扎。

    “叫醒不是就睡不饱了么,长不高可怎么办呢?”佟秋秋坏笑。

    小苗儿小眉头纠得紧紧的,显然是在早早起床和哥姐一起还是睡饱长高中难以取舍。

    金巧娘见如此,忍笑板着脸道:“好好吃饭。”就不能给女儿好脸,不然她就当轻拿轻放了,越发没了顾忌。

    佟秋秋咽下嘴里的饭,看向金巧娘,问:“娘,家里还有糖块吗?”

    她记得小姨母因为婆家做糖生意,每回来看望他们,都会带些碎糖块过来,就是这些糖,可叫村里小伙伴羡慕坏了。

    “有,还在我房里那红木箱里,你们姐弟仨省着点喝,还能喝久点。”金巧娘道。

    金巧娘平常把糖都安排得明明白白,隔一段日子或孩子受了凉就给他们煮糖水喝。佟秋秋溺水那晚就被喂了一大碗糖水。

    “嗯。”佟秋秋点头,等做出来了也叫娘尝尝鲜。

    “你看着拿,待会娘还要田里去,你今儿记得带两个弟弟拾点柴火回来。”家里男人不在,金巧娘大事小情都要安排妥帖。

    佟秋秋刚要张嘴答应,就被一道突如其来洪钟般的女声打断了。

    “吃饭呢弟妹,我给秋秋送肉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佟秋秋觉得这声音格外耳熟,扭脸就见一个膀宽腰粗的三十多岁的妇人大摇大摆地进门来,正是她大伯娘曾大燕。

    “我这做大伯娘的心疼孩子,有点好的就送了来。”曾大燕大嗓门,说得声响恨不得传到二里地去,跨进门来就把一个粗陶碗往他们跟前递了递。

    只见里面有一小块红褐色的肉,那肉边角还带了点灰绿,随着她递过来的动作,还闻到一股可疑的臭味。

    “不用了大嫂,你带回家去吧。”金巧娘压下火气说道。

    不说她娘家是做杀猪卖肉买卖的,她一打眼就能瞧出这肉有问题,就算是没问题,她也不会接。

    这些年妯娌了,她什么人,金巧娘清楚得很,觉得人占了她一分一厘,她都能闹得沸沸扬扬,早些年吃过的亏自己可没忘。

    如今,这主动送上门来的,只要接了,还不得踩着秋秋嘴馋的名声给她脸上贴金。

    曾大燕见金巧娘不接,脸上就有几分不好看,把碗“噔”地一声搁桌子上,“要不是看着秋秋馋肉差点丢了命,我能巴巴地送过来,别不识好人心。”

    “那我多谢大伯娘呐,留着给堂哥堂姐们吃吧,不用想着我呢,真的。”佟秋秋就想把这碗丢远点,臭味真实了。

    小树皱眉,小苗儿还不晓得在大人面前掩饰,堵着鼻子说:“臭的!”

    曾大燕一听脸霎时沉下来,横眉指着小苗儿的鼻子,“金巧娘你看你教的好儿子,有没有晚辈的样子。”

    这幅凶相把小苗儿吓得直往佟秋秋后头藏。

    佟秋秋顿时心火直冒,拿起那碗肉,就把曾大燕往外推,边推边喊:“要杀人啦!我怎么这么惨哪!差点没了命啊!”

    “推啥啊推,你个死丫头!”曾大燕被佟秋秋突然暴起的动作和叫唤吓了一跳,脚步踉跄地被推出了门。

    “要我死啊,我的命好苦!”佟秋秋不管,继续声嘶力竭引人过来。

    左右邻居,和闻见声响的村人赶过来,就看见佟秋秋伏在门边哭嚎,“我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里出来啊,没两天呢,那天溺水被抬回去的惨样儿,大伙儿是看见了的。”

    她说着抹了把哭不出来的脸,揉红了眼眶,硬挤出几滴泪来,抬头就看见站前面插着手看热闹的季子旦,就道:“人虚得哟,了不得,不信你们问大旦。”

    去摘棉花的路上正巧听到佟秋秋的哭嚎声,连去摘棉花都不急了,兴兴头来看好戏的季子旦,突然被点名,接受着众人投来的目光,有点懵。

    曾大雁觉得这情形有些不妙:“我说你这个野丫头,东拉西扯说什……”

    佟秋秋当没听见,打断她的话,只盯着大旦问,“我昨儿摘棉花是不是只得了四个铜板?”

    “……是。”大旦脑门上就差写个问号,想你往日干活也不怎么样啊。

    “大家听到没,我身体虚到这个地步了。”佟秋秋边说边擦眼角,“本来不怎么能干活的身子,如今越发不成了。”

    是啊,围观的村人纷纷点头,摘一天的棉花才挣个四文,他们家八九岁的娃也比这强。

    佟秋秋适时把碗中的肉给大家看,“就这样了,我大伯娘还叫我吃这坏了的肉,还说是特意给我送的,我不能不领情。”

    大家一看那成色就不对劲的肉,八成是有点馊了,要说是闹饥荒的时候,大家还真有可能不介意填填肚子,但这会儿呢,给个刚救回来正体虚的小姑娘吃,万一拉肚子拉虚脱了怎么办,以前拉肚子拉得丢了命的也不是没有。

    众人看曾大燕的目光顿时多了点意思,要说妯娌间处不好的不少见,但这做的也太难看了些。

    “我伯娘怎这么见不得我好呢,以前在外头说我是野丫头,惹祸的根苗,我晓得了就是有点难过,也不往心里去。但这回,我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里出来没两天,她就拿来坏肉要害死我呀。”佟秋秋说着说着说出了真情实感,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曾大燕气得要死:“我几时要害死你了?”

    佟秋秋:“肉不是你刚拿来的?”

    “不是你非要我娘接下?”

    “我娘说咱家不需要,不是你说咱不吃就是不领情,不敬长辈?”

    佟秋秋三连问,曾大燕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你你……”想说不是,但话都是她说的。心里气恼,这死丫头嘴巴快得跟下刀子似的。

    她今早开橱柜,看见了这块放坏了的肉,不敢给自家吃,这不可惜这块肉么,就送来给老二家的了,叫人瞧瞧自己多体贴这馋肉馋得快丢命的丫头。再则这肉顶多叫她吃了拉肚子,哪里有那么严重。

    “这不是要害死我是什么?大叔大婶子评评理。”佟秋秋抹泪。

    三叔公,佟秋秋的三堂爷听见动静过来,看到素来爱胡搅蛮缠的大侄媳妇张口结舌,就知道这不省心的大侄媳妇又找老二家的麻烦了,气得胡子直翘,“保良不在家,老二家没男人主事,你就是这样做大伯娘的?”

    “不是,三叔,别听这丫头……”

    “还狡辩!”三叔公不客气地道:“送个肉还不送块好肉,还非叫孩子吃,你是强盗还是土匪,没个这样办事儿的长辈,还想叫秋秋硬咽下了谢你不成?”

    曾大燕顿觉颜面尽失,又不敢跟三叔顶牛,掩面转身跑了。

    三叔公见佟秋秋还伏在门边,温和道:“你这丫头,身体虚就好好养着,再别自个去河塘里了,有个好歹,你爹娘不得心疼坏了。”

    佟秋秋顺势站好,看着头发斑白的三叔公,在他老人家跟前演戏,她心下愧疚。但想到之后要办的事儿,只得对不住他老人家了,她顺势当众说道:“我知道三叔公是为了我好,我就是馋肉一时想左了,我一定会找别的出路的,叫家里吃肉不愁。”

    “哎,你这孩子。”三叔公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经过战乱岁月,吃过饥荒的苦,知道看老天爷脸色过活的艰难,想想在外挣命尸骨无存的香香她爹,顿时有些伤感起来,最后叮嘱道:“那也不能做危险的事儿,要是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嗯。”佟秋秋点头,她可是惜命的很。

    三叔公见她还受教,说完叹了口气就走了。

    三叔公一走,就有村人感慨,“这孩子有心了,就是心大了些,顿顿吃上肉的日子,谁不欢喜,但哪是容易的?”

    “咱扶溪村,也就季族里几位老爷家里能有这福份。”

    “……”

    等人都散了,只大旦还留在原地没动,脸上带了几分别扭地对佟秋秋道:“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他可没忘昨日吃瘪的事呢。

    佟秋秋收拾好情绪,看他还起了点作用的份上,对他露出个笑,“那多谢你嘞。”下一秒就挥手,“滚吧!”

    “你你你……哼!馋鬼丫头!”大旦涨红了脸,头也不回地跑了。

    “嘿,真不经逗。”佟秋秋用手摸了摸脸上的泪渍。

    本来被女儿控诉她大伯娘的场面,弄得也心痛万分的金巧娘,就被佟秋秋突然逗大旦的这一下给折腾没了,再看女儿,哪有什么伤心?一时被女儿表演迷惑的心也清明起来,女儿身体溺水后是有些虚,但也没到那地步,八成是懒的!

    金巧娘又好气又好笑,上来给她用袖子抹脸,“你这鬼丫头糊弄人,害得老娘白担心一场。”

    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冲上去护住她姐的佟小树,摸了把脸,他不承认自己被糊住了。

    小苗儿跳着拍小巴掌,“姐真厉害,把凶凶的大伯娘刚走咯。”小脸上笑成朵花,不知多开心。

    把脸上收拾好,整了整衣襟,佟秋秋一本正经道:“哎,我那不是为了治大伯娘么,叫她人话不听,非得我撒泼赶人。”

    她说着对两弟弟眨了眨眼:“怎么样,是不是比大伯娘还厉害,我都是跟她学的。”

    佟秋秋回忆过往,这个大伯娘可是有浓墨重彩的一笔,撒泼搅浑水都是她的拿手好戏,她娘可是受了不少气。别看她娘管教他们仨儿凶,但从不会在外头撒泼。

    金巧娘没好气地拍了她一巴掌,“你还学,好的你不学你学她。”

    “哎,这不没法儿么,你跟她讲道理讲了也是白讲,我专治不讲道理。”她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撒泼不讲道理,那就看看谁技高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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