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夜风从领口灌入,文琬紧了紧衣裳。随后,华泽站在门外。
“姐姐如果说是偶然,那除开心有灵犀无法解释。”
文琬但笑不语,使眼色朝后偏头,华泽意会,关好铁栅栏门陪文琬绕村路散步。
临近中秋的月亮像饼,被咬了一口的圆饼。月光淡雅,照在路面巧当夜灯,两个人从绕去村口,芭蕉叶脉宽长,悬空叶脉挤上道路,再长大都成拦路虎。
文琬绕过芭蕉,两手揣在衣兜,不时短叹,却没一句话开启话题。
华泽不耐了,望着文琬脱口而出。
“因为养殖的事?”
文琬摇摇头,说出结论。
“导火线吧,根本原因还是观念不通。”
华泽在等下文,文琬却没往下说。感同身受,她的原因华泽感受不到,说了也没必要。
文琬扬起下巴看华泽,算算时间,人都留存快一周了,也没要离开的迹象,便问人往后打算。
华泽一愣,目光躲闪,说还在考虑中。
文琬却捕捉到什么,丝丝缕缕的不信任。她向前一步,垫着脚尖两掌端着人头,迫使华泽与之对视,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华泽拒绝,移开目光,文琬又命人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华泽噗地一笑,没忍住。
他的确在转移注意。
意识到此,文琬放了手,她不喜被强迫,也不愿强迫人,只道。
“虽然我们的关系不能公开,但我喜欢你,如果你有什么不方便告诉的我不追问,我希望彼此尽量坦诚。”
文琬执着华泽四指挨近心口,指尖传来温热,心脏扑哧扑哧跳动。
华泽站定,眼神凝视,表情肃然。
“前几天收到西欧学院通知,进修两年。”
“啊……”
文琬不是不能接受,是着实消化不了。
翌日,文琬翻出田苗给的hr卡片,网页输入公司全称,公司总部也在西欧。
卡片下面还有卡片,文仲给的本家公司信息,东南沿海主营跨国际贸易。
文琬苦笑,她把卡片都扔垃圾桶,人人都给她介绍工作,就是没人明白她想干什么。
华泽开车去躺市区,村里一天没见着人,回来的时候却是打车。文琬心内纳闷,人怎么不开车,但转念一变,或许腻了,便没问。
只第二天一早,门外传来两声叩门。
文婆领着朵朵散步,文武还没起床,文琬只得下楼开门。
华泽站门口,文琬一惊,东张西望探头,正准备拉人进门。
华泽站着不动,笑了,他开口道。
“我来找你母亲的。”
文琬狐疑放开手,害她虚惊一场。“为什么?”
文母正好从过道出现,两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转,谁也不看谁。
华泽才道中秋宴,华阿婆想请文家全家吃饭。
文母一看文琬,文琬说楼上有事,先去工作了。
楼下没有声音,文琬又踩着点下去,趁华泽走前把人叫住。
“那个,新一季度报告写好了,我给你看看。”
华泽想想道好,跟着上去。
“嗯。”
文母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她自跟着上去,手里端着果盘见两个人对着电脑屏幕,中间隔的距离够站一个她,她放下心,果盘给人摆桌面离开。
下楼的踢踏声停,文琬立马起身,关门拉帘动作行云流水,不由让华泽为其称叹。
“姐姐身姿优美,动作熟练……”
话还没说,文琬上前捂人唇,做嘘一声。
“小声点。”
华泽才板正身子,为人递去一张卡。
“这个给你。”
又是卡。
文琬接过一看,却是一张金融卡,她不由问。
“分手费?”
华泽被逗笑,为人纠正。
“入股资金,三十万。”
文琬记得某人说过,他并不多金,不由好奇资金来源。
华泽如实道他把车卖了,因为很长一段时间用不上。文琬对此不好评价,只问人学校宿舍还没搬空,往返没车怎么办?
华泽微微一笑,诚实道:“那就只有麻烦姐姐了。”
文琬不知道说什么,把手里卡片给人放回去,道没有这样入股的方式。
华泽上前一步,双手扶人腰背,手腹往下轻轻一压。“真的,不是因为自尊心。”
文琬痒痒肉分布均匀,顿时忍俊不禁,忍住笑出声只气恼瞪人一眼。
隔壁传来响动,文武开了门,朝文婉房走。文琬意识响动,两人又对着电脑,恢复你不熟悉我,我也不熟悉的格局。
华泽和文武寒暄几句离开文家,金融卡还是留文琬房里。
华阿婆设团圆宴请文家,文母道乡里乡亲,华泽又是文琬老板,多少不好意思。文父文武不以为然,这说明什么问题,一家人去是给面子,不去是不给面子,为了自家的面子,也为了别家的面子,怎么也该去。
华阿婆本打算用二米长大理石桌,华泽建议一米四圆桌,虽是松柏木称不上好货色,但更营造家宴氛围。
华阿婆也是第一次请人到家吃饭,隆重只怕产生距离,简约又道不对人尊敬,华泽在旁安慰说文家人都好相与,华阿婆才放心安排菜单。
中秋日,文母一身隆重,平日不舍得的金链子挂脖子上,走前看着文琬还穿运动裤,叮嘱人去换条裙子。
菜肴先上月饼,四盘凉菜开胃,席上两瓶红酒。两家人寒暄一阵儿才上热菜,多些西南热菜炖煮,材料讲究些,味道也丰富。
对餐桌统一欧式白瓷盘,文母连连称赞讲究。
吃完,华阿婆扶着文婆参观后院,朵朵到小腿跑前面领路。年长的人无非围绕儿子儿孙,华阿婆聊起华泽要国外,就把国内的车卖了,没几个钱的事,反正现在去市区不方便。
文母当即发话,敲定文琬有车,让人送就好。文琬倒不情愿两句,耐不住文母使眼色示意,文琬才应下。
一来一回,无形中两家关系拉近许多。
华泽十月报道,走前,传媒大学还寄存他的行礼。两个黑色皮箱,虽然不多,但新生入校华泽只能空宿舍,把行礼寄存宿管处。
文琬看车载华泽来提行礼。宿管是个年过四十的女人,行礼箱堆叠放架子上,20寸的体积不算大,可她上手,错误预判重量,差点闪着腰。她好不容易推出来,只问人什么东西这么重。
华泽付完款道声歉,说都是摄影器材,一只箱子大概三四十斤吧。
文琬不信,华泽便让她上手试试。
试就试。
文琬上前,单手掂掂重量,随后一手一个,在华泽眼前轻而易举提下台阶放后备箱。
文琬做完这一切拍拍手,评价道。
“还行吧。”
华泽惊了,恋爱后拧不开瓶盖?还是姐姐没有陷入爱情?
华泽坐进副驾驶,唇角止不住上扬。文琬不解,问人为什么一直笑。
华泽便侧头,轻轻靠上文琬肩膀道。
“感受到一股安全感,想把姐姐带出国。”
文琬随口接道。“带出国陪你?”
“不,做保镖更有前途些。”
也行吧!
行李箱放市区套房,文琬空出两格衣柜,华泽确认摄影器材没被损坏后放好。
两人做好这一切时间还不到晚上。华泽便征询文琬意见,剩下的时间是给他呢?还是另有打算。
文琬今晚不会村,留市区过夜。但现在她另有打算。
文琬让华泽带身份证去市区一律所,律师递给两人各自一份文件。
文家渔业入股合作协议书:甲方文琬为文家渔业公司股东…现接受乙方华泽20万资金入股公司,现甲方持股51%,乙方持股49%……
华泽坐电脑桌前,笔杆飞快在指间转动,他始终没落笔。
律师瞧着气氛不对,借口去喝点咖啡出了去。
会议室只剩两人,华泽才问。
“姐姐,不能把这二十万看成是对我们爱情的投资?”
文琬低下头喝口水,她投资过一次爱情,耗费了时间和精力,甚至有了结晶。但感情这事,谁说得准。
“我投资过一次爱情,不相信无偿付出。诚然热恋海誓山盟,不离不弃的也有,但更多的意义只是成语。”
文琬不相信别人,也不相信自己。情感破裂,对簿公堂时计量的只有数字。
文琬道她以为自己不会考虑第二段感情,但是遇见了对的人,事情发展不一样了。
可文琬不能丢失这份理性。她不会占华泽便宜,相反,华泽并不觉得自己吃亏。
华泽放了笔头,自嘲笑笑,缓了好一会松开拳头,捏笔杆的手一滞,带些轻颤,还是签了名。
文琬放心了,两人走出律所门,她本想活跃气氛,朝华泽递去手。
“你好,合伙人!”
华泽显然气还没消,将人忽视了。
人生气都一样,需求没被看见,哄呗。文琬开车,特意召唤手机智能语音系统讲笑话,她脸陪着笑烂了,华泽依旧没反应,表情似个受委屈的小媳妇,特别不哄好。
文琬索性将车停路边,和人捋顺。
“华泽,如果我给你二十万你要不要?”
华泽才开口,问人为什么给。
“因为我知道这笔钱对你很重要。”
文琬做承包养殖是缺少启动资金的,华泽知道。
接上个问题,华泽犹豫,没话说了。
文琬又道。
“你帮我很感谢,但换位思考,你会要我的钱吗?”
答案显而易见,华泽不会要。
文琬本也不打算收,自尊心作祟?可文琬一想,她纠结拒绝了华泽,他会不会伤心,她最后收了,熬了一夜才想到这个办法。
内向敏感的人永远纠结,做对别人产生影响的行为总会思考,问题像套娃一样,永远没个正确答案。
两人选西餐厅,是华泽的口味。吃完后文琬导出回家路线,华泽却让人绕去烧烤街。他一个任下车,点几样蔬菜串,撒上辣子面,打包带回去。
文琬不习惯吃西餐,华泽也是知道的,回来的路上,华泽买了一束玫瑰花。
一捧娇红的花放人手里,文琬却摸不着头脑,什么日子。
“给姐姐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
华泽又傲着一张脸,不说了。
文琬明白过来,她赢了,便揶揄道。
“道歉还哭丧一张脸。”
华泽才笑,说因为他也是第一次道歉,不怎么熟悉。
两人回房,文玟先进的洗手间,吹干头发后她穿着宽松睡衣站华泽面前,人低头刷手机眼皮也不抬。她回房关上门,心里一阵儿失落,今晚肯定各睡各的。
不想,华泽洗完穿着v领浴袍站门口,露出胸前健硕的肌肉,头发半干,张开粉嫩饱满的唇道。
“姐姐,今晚我可能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