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安顿

    许茜把令牌给秦术，秦术拿到手，咦了一声：“怎么我感觉打开了一个可以储物的空间？”掌柜笑着解释道，这个令牌有储物功能，而且加入须弥木炼制而成，不需要耗费灵力就可打开，正好适合秦术。秦术把灵石放进储物令牌，许茜也就让秦术保管了，掌柜见状，又给了她一个令牌，说两个人一人一个，许茜推辞了数下，也就接受了，她本来就打算买一个储物袋，以掩盖自己有空间的事实，掌柜的讨好刚好满足的了她的需求。这个令牌虽然有储物功能，但是空间极小，只有一个抽屉的空间，所以造价应当不贵。掌柜又殷勤地告知许茜，说她叫陈冰，让许茜多多关照。许茜这才体会到身为城主的弟子有多大的特权。

    两人又带了许长泽到了钱夫子的私塾，因为私塾坐落在鱼浦街，所以叫作鱼浦书院，据说在天栾城主未到天栾城之前，鱼浦街还是一个乡下小村，叫鱼浦村，因为临着一条辋川河的支流，所以居民都以打渔为生。天栾城主在附近发现了一条小灵脉，就此建城，鱼浦村也就此繁华起来，成为了一条游人如织的主干道。鱼浦书院在天栾城很有名，在那里结业的弟子，大部分都会走修行道路，被青霞派等三大门派录为弟子，甚至有被南域大宗选为弟子的存在。连大师兄向波也是鱼浦书院的。那些没有检出灵根，则走仕途道路，如今溪州国的首辅便是鱼浦书院出身。

    许茜从天音那里得知了许多城内的消息，心里也暗暗替许长泽谋划，希望他将来能有一个很好的出路。令她心暖的是，秦术在这件事上全力支持她，每月两个灵石的束侑全是他在出的。

    安顿好了许长泽，她也没有忘记自己当初的承诺，要帮秦术得到仙缘。来到天栾城几天，虽然秦术不说，但是她也感觉到了他的失落，毕竟他一直都是天之骄子，这时候却因为没有灵根而低人一等。可是她问过天音，天音却说凡人没有灵根想要修仙是不可能的，她只好冒昧地去问天栾城主，天栾倒没有嫌她麻烦，告诉她，曾经有人传说，练体修到极致，也有可能走上仙途，但是具体怎么练，也早已经失传了。练体不得其法，很可能导致身体受伤，所以归根到底，目前并没有很好的方法。

    失落的许茜并没有把这些事告诉秦术，因为她知道秦术的寻仙之心是多么强烈，那是他的精神支柱。秦术倒也不心急，每天只是整理带来的事务，他带来的东西多半是浣溪镇的特产，比如当地的苁菌，醋萝卜，葛根，莓茶，这些东西胜在新鲜，他分了许多份，给许茜的师兄弟们送去，得到了一致好评，许茜见他人情练达，忍不住心里遗憾：秦术要是有灵根多好。

    第二天，许茜便去传经阁听天音讲课，传经阁有容纳几十人的大堂，也有这种两三的人静室。天音说她因为这次浣洗镇之行有所感悟，所以需要闭关半年，她要先教许茜吐纳之法。

    “你可知人与天地最重要的联系是什么？”天音问。

    “师妹愚钝，有所不知。”

    “是呼吸！”天音肃然道，“人与天地的交流，时刻都在呼吸之间发生。”天音接下来教导许茜，千万不要忽视了呼吸吐纳的重要性，所有修士，在修行之初，都要练习吐纳之法，有的甚至要体验吐纳之法数年，其实也就是因为呼吸是四元论中的“气”，也是最容易修行的部分，所以是所有修士最先修行的。虽然并非所有修士都有气灵根，但是气是最容易转化的，没有气灵根而有其他灵根照样可以很快练气入体。

    “那人与天地的第二重要的联系是什么？”天音又问。

    “莫非是进食？”许茜也是很聪明的，她很快就对修仙有了自己的认知。

    “没错，进食与排泄，这是人得到天地之力，排除污秽的第二个途径。”天音道。据她介绍，修士不食烟火是凡人的误解，修士只是不再需要用进食维持生存，也不屑于进食凡物，但修士对灵丹异果的渴求更胜于常人，为了一些蕴含生命灵气的珍果，许多修士都甘冒生命之危。

    那我的空间可以不可以种植灵物呢？许茜脑海中冒出这个疑问。前两日刚来天栾城，收拾适应了之后，也应该开始了解自己的空间秘宝了。

    “呼吸之法，各派都有自己的独门技巧，而我们天栾城的吐纳功是我父亲糅合了两种古籍中的方法后自创的，在十八星城中都很有名气。”天音道。接下来她就开始传授吐纳功法，既包括口诀，也包括招式。口诀以“造化万物，如梦如电”为总纲，分为胸吐和肺纳两篇，而招式则包括站式，坐式，蹲式和卧式四段。

    “吐纳之功大成之日，则不再刻意，随时随地都依照吐纳功法进行呼吸。”天音道，“一般人都需要一年时间，师妹你天资聪颖，也至少需要半年。”

    于是许茜在天音的指导下先练习了几遍，只觉得呼吸困难，反而没有了自己的节奏。天音便让许茜把手放在天音胸口，感受她呼吸的频率，许茜若有所得，逐渐找到了技巧。

    见许茜有所得，天音便让她自行练习，并告诉她凌烟阁里的师兄弟都可以请教，而她则半年后出关考校许茜的进展。

    许茜走出传经阁，天空中阴雨靡靡，正是梅子黄时。天音送她的避尘簪发挥了作用，将雨水轻轻排开，宛若一道无形的屏障。许茜向凌烟阁的住处走去，凌烟阁虽然叫作“阁”，但实际上是一片三四进的小院子，一个弟子住一个院子，相互之间并不打扰，院子之间由青石小路连接，显得很静谧。

    到了家中，她见秦术正在写字，悄悄走过去一看，写的是“残星几点雁满城，长笛一声人倚楼”，不由得痴了。秦术听见有人哭泣，才发现了许茜。

    “茜儿，你怎么哭了？”

    “秦术，你是不是想家了？”

    秦术温柔一笑，道：“有你的地方就是家了。我没有思乡，只是有些想念大伯，这句诗也是我大伯最喜欢的。”

    许茜知道他一向和大伯的关系密切，和自己那云游四海的生父反而没有什么缘分，她于是问他：“你大伯当年救下我父亲的事，他跟你说过没有？”

    “那次和你，我也是第一次听到。”秦术道，“我母亲对大伯有所怨恨，所以故意贬低他。其实我大伯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气质和天栾城主不相上下。他之所以把整个家族的最高目的定为修仙，是因为秦家是傩族的后裔。”

    “傩族？”许茜不知所以。秦术则说自己也不知道傩族是什么，傩族的事是秦家的秘密，但是傩族人都有个特点，那就是对功法的理解能力超强，所以修仙速度一日千里。

    许茜听了，就拿上午天音才传授的功法给秦术，问他：“你能说清楚这功法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