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悬崖勒马
“殿下,鹿小姐已去赴宴,我在窗外听着并没有什么争吵,只是”李云鹤派去跟着鹿成夜的暗卫名为黑羽,这时正回报道。
李云鹤微微一眯眼,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他说,愿意娶鹿小姐。”黑羽心中有些犯怵。虽然李云鹤素来对他们极好,但是一旦说道鹿成夜,他似乎就特别在意,这不,这时的李云鹤已经脸拉得老长,手里的茶杯直接被他捏裂了,茶水从里渗出。
黑羽见状立刻说道:“殿下,鹿小姐说了,不愿意嫁他,只愿意嫁您。”
听到这话,李云鹤脸色才稍有缓和,放下了手里的茶杯。黑羽见李云鹤面色缓和,便继续汇报情况:“那刘家公子听鹿小姐拒绝也没再纠缠,只是说备了份大礼赔罪,我见没什么事儿,便回来了。”
倒是李云鹤一皱眉:“大礼?”
“是,属下听得真切。”黑羽说道。
“屋内可还有其他人?”李云鹤觉得事情不对劲,立刻问道。
黑羽立刻回道:“并没有其他人了,鹿小姐的侍女在去的时候就被拦在门外了。”
李云鹤眉头一皱,思索了片刻,立刻站起身,喊道:“白羽,随我去尚味居!”随即看着一边的黑羽,指了指他,咬了咬牙,说道:“算了,回来再骂你。”说罢便匆匆出了门,更没来得及换夜行衣。
尚味居。
刘阳走到屏风后,从袖中摸出了一根细细的香。他两手有些颤抖地点上了那根香,嘴里自言自语道:“我也不想,是你逼我的。”
鹿成夜正大快朵颐呢,就闻到一股香味儿,有些香的刺鼻,她下意识地捂住口鼻,此时却为时已晚。她感觉自己血脉翻涌,浑身燥热。她看着从屏风后走出来的刘阳,后者正扯着自己的衣领,此时正满脸通红,两眼死死地盯着鹿成夜看,嘴里说道:“你明明心怡于我,为何要拒绝我!”
鹿成夜只觉得两眼有些眩晕,呼吸也急促了起来:这就是所谓的合欢香吧!她很明确地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不清醒,她想运行真气,却发现那样只能让自己更加呼吸急促。
“刘阳,你个,畜生!”鹿成夜话也说不大声,只是这样低声骂了一句。她没想到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刘阳,手段居然这么卑鄙!只见刘阳几步冲了上来,抱住鹿成夜就要亲。好在鹿成夜的身手不是盖的,一脚就给他踹开了,迅速地往门口跑,却发现门已经被锁死了。“小桃,小桃!”她用力地拍着门,门外却没有一点反应。
“别叫了,她早就被带走了。不过你放心,她不会有事。成夜,我也不想用着种方式,可是,谁让你说,早就不喜欢我了,偏要嫁那个什么四皇子!”刘阳盯着她,又冲了上来,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劲儿,把她死死地按在门上。此时鹿成夜没有真气,这个方向又没法使劲,再加上合欢香越来越浓,她意识也已经不太清醒了,她脑子里只有李云鹤的脸,她多希望此时李云鹤能在想到这里,她突然清醒了一点,奋力抬脚,又给了刘阳一脚。刘阳吃痛倒下,鹿成夜赶紧踉踉跄跄地朝屏风后跑去,看着那根燃着的香,赶紧一口气吹灭了,却被追上来的刘阳死死地摁在了床上,“别跑了,没用的。”刘阳说罢就低下头去,就要吻上鹿成夜紧闭的双唇。
就在这时,窗户“砰”地一声被打破,李云鹤闻着屋里的味道,瞬间知道事情不对劲,立刻走到屏风后,就看到刘阳低下头去,他立刻施展轻功飞快地上前,一把拉开了刘阳。他看着不太清醒的鹿成夜,身手心疼地捋了一下她的头发。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来!”刘阳愣住了,随即不甘地大喊着,却被白羽用匕首抵住了脖子,不敢上前半步。
鹿成夜看着眼前的李云鹤,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拉过了他的衣服,吻了上去。李云鹤瞬间两眼瞪得老大,很明显我们平日里看起来贪玩好色的四殿下是第一次接吻,瞬间脸涨得通红,心跳如雷。
鹿成夜也一样——尽管她是个三十多的灵魂,但这也是初吻。只不过是合欢香作祟,她实在顶不住了。这么一吻,她更觉得天旋地转,只不过意识终于是稍微清醒了些。
她拽着李云鹤,久久不愿放开。李云鹤见状也不再吃惊,回吻了上去,手上还挥了挥,示意白羽带刘阳出去。
鹿成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实在没力气了,才放开了李云鹤。她吞了口口水,说道:“帮我打盆冷水来吧。”
李云鹤还是满脸通红,眨了眨眼睛,问道:“你要冷水干嘛?”
“你在这儿,我怕我忍不住,我想清醒清醒。”鹿成夜转过身去,脸涨得通红,不敢看李云鹤。
李云鹤听她这话,有点窃喜,又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只是说了声好,便扭头往外走。
鹿成夜突然想到什么,又拉住了李云鹤的衣角:“那个,先别杀刘阳,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等会儿我们一起问问。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原谅他,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李云鹤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他确实想杀了刘阳。看来鹿成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了解自己,但既然她这么说了,就先饶他一命吧,毕竟是户部尚书之子,杀了确实也不好善后。“好,我答应你,不杀他。”李云鹤露出一个笑容,鹿成夜这才放下心来。
鹿成夜听他的脚步出了门,才舒了一口气:她思想还是很保守的,刚刚的话真不是开玩笑,看着李云鹤,再加上合欢香的作用,她真怕自己忍不住。
李云鹤走出门,瞥了一眼门口站着的刘阳,这一眼满是杀意,看得刘阳一颤——他没想到世人口中的草包废物李云鹤,竟然身手极高,这个眼神,让他不寒而栗。
“四殿下,往日的种种,皆是伪装,对吗?”刘阳毕竟是尚书之子,也是经常听闻他的事迹,也见过他。如今见到的这位,和往日的李云鹤,判若两人。
李云鹤闻言,勾了勾嘴角,眼里却是刺骨的寒意,对一边的白羽说道:“看好他。”说完就走下楼给鹿成夜打冷水去了。
鹿成夜洗完脸,李云鹤要来了一个披风给鹿成夜披上。鹿成夜觉得自己清醒了,便跟李云鹤说把刘阳带进来。她要好好问问,这前前后后的,她知道这其中必然发生了一些事儿。
此时她正头发乱糟糟地坐在李云鹤身边,只不过她的眼神和身姿却没有半点的狼狈。她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刘阳,皱眉说道:“说说吧。”
“说什么!鹿成夜,你明明早就与我私定终身,现在又背信弃义,要贪图富贵!我自然是,不甘心。”刘阳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这样就能让李云鹤和鹿成夜之间产生沟壑,自己就能乘虚而入了。
鹿成夜闻言,愣了一下,扭头看向边上的李云鹤,果然,后者正一脸醋意。她下意识想解释,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冷笑了一声,随即眯起眼睛,看向刘阳,冷冷说道:“刘阳,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因为有李云鹤做靠山才敢动你吧?我告诉你,今儿就算他不在,就算我跟他没有婚约,我也不可能放过你。”
这话一出,李云鹤有些意外,当然,刘阳说的那些,自然是不攻自破了。只是他心里有一丝丝的失落是怎么回事儿呢?这失落当然不是因为她跟刘阳之间清白,而是觉得她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跟自己解释。
但这样不是很好吗?李云鹤问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他总觉得,眼前这个鹿成夜明明自己看得见,摸得着,却离自己好远。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满是杀意的鹿成夜,心里又有了些自责——自责自己没能保护好她。但同时他也觉得有些意外,毕竟这样的鹿成夜,他也是第一次见。
但很明显,他这些心路历程,鹿成夜完全不知情,鹿成夜只是盯着眼前明显慌了神的刘阳,等着他说出真实情况。
刘阳看着眼前的鹿成夜,不由得发抖——往日鹿成夜虽说跋扈且蛮不讲理,但今日这眼神,却让他不寒而栗。
鹿成夜看着眼前紧闭双唇的刘阳,不怒反笑,说道:“不乐意说?要不我来说说看?说的不对,刘大公子帮忙纠正纠正?”
说完,鹿成夜莞尔一笑,站起了身:“往日里我对你好,天天贴着你,你爱答不理,还拒绝我,就说明你真的不喜欢。我和李云鹤这婚事,你也老早就知道了吧?那时你什么都不做,还是照旧拒绝我,说明你根本不关心我要嫁谁。但后来兴许是有人要挟你,又或是有什么不可抗力让你不得不这么做,你才出此下策,想将生米煮成熟饭,加上你觉得我从前对你一往情深,定不会拿你怎么样,你说,我说的对吗?”
一切说得都还无偏差,刘阳看着眼前的鹿成夜,不敢出声。“但是刘公子,你有没有想过,我说了,我对你现在毫无感情,你就不怕我真的薄情寡义,到时候找你报仇吗?”鹿成夜继续带着微笑,眼神却十分犀利,“你怕,你怎么不怕?但是你更怕我真的嫁给李云鹤之后,你的下场,所以你决定放手一搏,不是吗?”说着,鹿成夜蹲了下来,看着两眼含泪的刘阳,柔声说道:“说吧,告诉我,是什么在要挟你,告诉我,是什么让你不得不冒这个险。”
刘阳还是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看起来并不打算说。
李云鹤见状,眨了眨眼,扬了扬眉,说道:“是因为刘尚书吧。”
刘阳闻言立刻抬起头,眼里有震惊,但更多的,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