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里定数
年轻人上身穿着一件圆领t恤，领口那块可能因为洗了很多次，已经和脱了环儿的松紧带一样变成了蕾丝边了。
上面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烫印英文单字若隐若现，和穿反了一样。
下面穿着一条蓝色大花海滩裤，脚踏一双黑色条纹布鞋，还踩着后跟儿。
程师傅看到此人这身打扮，也是摇头苦笑，心说这孩子估计把钱全用吃上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服务员一趟一趟的开始上串儿。
年轻人一边撸串一边还不忘给身边的黑色大狗递。
期间程师傅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看着对面一人一狗，逐渐他发现了一个小细节。
这人给狗的串儿从来都是左手伸出去，黑色大狗熟练一撸，从不往地上扔。
不仅如此，偶有掉在地上的，黑色大狗居然看都不看。
程师傅打趣道：“你这狗伙食不错啊！”
年轻人有些不屑的笑道：“就一吃货。”
此时只见黑色大狗哼了一声，抬眼白了年轻人一下，然后继续撸串。
程师傅看着甚是有趣，哈哈大笑着仰头又干了一杯。
年轻人扫了一眼程师傅脚边的五六个酒瓶子，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老哥，酒多伤身啊！”
此时的程师傅已经有些醉了。
听到年轻人的劝阻，微微一笑，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对张自然扬了扬杯子，再次一口干了。
程师傅将酒杯一墩在桌子上，带着几分醉意的眼睛飘忽的盯着张自然，先是苍凉一笑，随后发起了牢骚。
“你说说，我干了件好事儿还被人冤枉。闹的单位同事笑我傻，回家媳妇还数落我！你说我不喝点解解闷，还能咋样？”
年轻人苦笑着举起手边的可乐微微扬了扬，再不说话，继续开吃。
一桌两人一条狗，就这么一边默默的喝，一边默默的吃。
程师傅脚边的啤酒瓶子是越来越多，年轻人手边的签子也是一样在增加。
程师傅喝了四个小时，对面年轻人则坐那吃了四个小时。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瘫在椅子上的程师傅低着头，摸了半天才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喂～～”
此时的程师傅已经彻底醉了，一个“喂”字都拉了一个八拍这才结束。
显然对面又是一阵数落。
程师傅一脸厌烦的皱着眉头将手机拿离耳边，缓慢的侧头看向手机，直勾勾的盯着手机屏幕上“老婆”二字，大拇指一摁，挂断了电话。
随即右手软绵绵的摆了摆，示意服务员过来结账。
“一共一百七十六，零头抹了，一百七！”
服务员说着将脖子上的二维码举起。
程师傅则掏出一个黑色的钱包，从里面拿出二百拍在桌子上。
“拿去，别找了！”
说着长舒了一口气，似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椅子里站起，晃晃悠悠的走了。
年轻人和黑色大狗同时注视着程师傅离去的背影，黑色大狗看服务员走远了，这才低声说道：“真不救吗？”
年轻人微微摇了摇头，略带惋惜的说道：“天道轮回，命有定数，不可逆。即便他是个好人。”
此时就见程师傅摇摇晃晃的从行人道斜着朝路中间摇摆而去。
此时已是深夜，除了路边早已烂醉的零星几桌，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程师傅似乎是想去路边打个车。
可脚下却一步没停，愣是踏着只有醉拳里才能看到的步伐，一步三晃的走到了马路中间。
就在此时，一道强光闪烁，一辆明显是被改装了的小汽车贴着地面飞驰而来。
由于是绿灯，这辆车根本没有减速，可就在马上冲到路口的时候，程师傅晃晃悠悠的恰巧赶到！
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划破夜空。
周围几桌醉眼惺忪的客人全朝着路口看去。
只见程师傅整个人在空中转体七百二十度，随后像滩烂泥般直接拍在了地上。
程师傅周身瞬间渗出血迹，眼看是没救了。
“走吧！”
年轻人起身结了账，朝着事故现场走去。
肇事司机看到如此惨状，早已吓得呆若木鸡，但还是连忙下了车。
看到一人一狗朝他们走来，连忙招呼道：“哥们儿，你给我做个证啊！刚才是绿灯，他是闯红灯过来的！”
年轻人白了一眼肇事司机，哼哼道：“路口不减速你还有理了？这路能开一百迈吗？”
肇事司机被年轻人这么一说，也知闯了大祸。
“愣着干嘛！赶紧报警啊！”
肇事司机听到年轻人提醒，这才如梦初醒般掏出手机开始又报警，又报保险。
年轻人则没再搭理他，径直走到了程师傅那摔得早已扭曲的身体前停下来步。
“醒酒了没？”
年轻人对着程师傅尸体旁边一个坐在地上，半透明的蓝色虚影问道。
蓝色虚影还在发愣，听到有人和他说话，抬眼看了一下声音来源，随即茫然的朝自己刚才喝酒的烤串摊看了看。
“别看了，就是我。”
年轻人正笑眯眯的盯着已经死去，且成为了新死之鬼的程师傅。
“我死啦？”
程师傅来回确认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身边躺着的那个已经扭曲的尸体是自己。
“按照这个车速计算，把你这么个正常人撞飞出去十几米，应该都会死！”
程师傅听到这，像是电影被定格了一般，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年轻人也不管他内心戏如何凄凉悲惨，右手将其搀起，拉到了路边。
“别难过，人都有一死，只不过是早晚而已。”
两人一狗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黑色大狗看程师傅还盯着出事地点发呆，这才开口劝了起来。
程师傅扭头直勾勾的盯着黑色大狗，似乎比看到自己尸体还惊愕。
“你居然会说人话？！”
黑色大狗一脸嫌弃的样子哼了一下。
身边的年轻人掏出一根烟点上，又拿着烟盒朝程师傅递了递。
程师傅下意识摆了摆手，年轻人猛吸一口，随后吐出一团烟雾，这才伸出右手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自然，那货叫赤阳灵。”
“你好！”
程师傅傻愣愣的和张自然握了握手，又和赤阳灵握了握爪，这才疑惑道：“这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