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钟一宁九曲十八弯,终于找到其中一位学姐的企鹅号,但好友验证请求一直没通过。
微信泛滥的年代,企鹅号似乎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不说学姐,她自己的企鹅号密码都忘记了,要不是绑定手机号就找不回来了。
这天放学,钟一宁暂时没走,留教室里打电话。
对方接通后,她第一时间表明身份和要说的事情。
学姐沉默片刻,问:“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钟一宁:“冒昧了。我翻了你的企鹅空间,看见不少摄影动态,号码都是同一个,我猜是学姐你的。”
学姐顿了顿:“除了我还有谁?不会我一个人吧?”
钟一宁:“还有戎学长。”
学姐意外:“戎礼?”
钟一宁一点不怀疑戎礼的名头,果断抛出诱饵:“不止戎学长,李承远学长也会来。”
电话那边沉默。
“学姐?”
“啊,我在听。”学姐仿佛刚从遥远的回忆里挣脱出来:“你确定李承远也去?”
钟一宁琢磨道:“我这边没有李承远学长的联系方式……”
学姐:“我有。”
继续说,“确定他们去,你再联系我。我把李承远号码发给你,能不能约到他看你自己的本事。”
这位学姐挂电话干脆利落,很快发来李承远的手机号,并且附加一条短信。
【李不爱接电话,尤其是陌生号码。】
不喜欢接陌生号码的来电,不是很正常吗?
钟一宁不以为然,离开教室前给对方发短信:【你好,李承远学长,我是安大谭教授的学生,受谭教授所托,特邀请李学长返校演谈。届时参加的会有:戎礼、沈苑苑…】
这条消息仿佛石沉了大海。
礼拜六,她还在床上,睁眼便给李承远打电话。
按道理说,看过她短信,算是知道她身份,不算陌生人了,电话应该会接的。
但对方没接。
不同时间段,连着打了四次,唯恐落个黑名单的下场,她最后选择暂时放弃打电话。
搞微信。
等验证期间,她戳进对方朋友圈,仅三天可见,内容一片空白。
不过朋友圈封面照有些眼熟,好像在哪看过。
她保存下来,准备搜搜什么地方的时候,玄关传来开门动静。
戎礼来了。
她第一时间丢下手机,过去扑进他怀里,抱着他腰问:“四天没见女朋友,想不想?”
戎礼笑:“还行。”
钟一宁准备胡搅蛮缠问他“还行”什么意思,刚从他怀里仰起脸,瞥见门外站着满脸堆笑的刘满。
她刷地退出怀抱,捂着脸往客厅回。
刘满进来,小声评价:“钟同学好可爱啊。”
戎礼脸上的笑意顿时敛了下来,侧过头淡淡地看着秘书:“忙完了赶紧走。”
刘满疯狂点头,拎着大袋小袋的东西跑进厨房。
不一会儿便将冰箱塞满了。
钟一宁等刘满告辞,起身去卫生间,靠在门框边上,看男人照镜子刮胡渣。
她两手抱怀:“刮了干什么,不挺好看。”
戎礼挪了下刀:“碍事。”
能碍什么事?
亲嘴呗。
钟一宁心思歪了,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来。
等男人洗掉须后水,她把人堵在门口踮起脚尖亲了亲下巴。
戎礼单手搂着她腰,摁掉墙壁上的灯源,和她去客厅,两人在沙发里亲热了会儿。
“好了,停一停。”戎礼有些招架不住她的热情,捞过旁边一个方形靠枕搁在腿上。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她多多少少明白点什么。她挨着他,抱着俩膝,歪头靠他肩上看电视,唇有麻木的感觉:“吻技不错。”
戎礼顿了顿:“谢谢。”
钟一宁讶异地侧头看他,觉得他耳根泛红的模样很有意思,笑到了嘴边憋回去。思及二十七岁的男人脸面,她把手机抓过来刷,从而掩饰自己的忍俊不禁。
戎礼发现她盯着一张手机图片在笑,稍微疑惑,然后这姑娘亳无厘头地凑过来问:“这是哪啊?”
戎礼认出:“红叶。”
钟一宁不笑了:“这是红叶别墅?你家?”
戎礼见她神情惊讶,否定这张照片是她拍下的判断,问:“路过好几次,没注意?”
她摇头。
“嗯,下次过去再看。”戎礼帮她打理凌乱的头发:“这是红叶区的一处公园,门脸装修和别墅差不多,怪我路过好几次没给你介绍。”
钟一宁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住在那的?”
戎礼回忆:“大概六年。”
这么说是在他父亲去世后,他住过去的,以前的家在哪?
“诶对了,”钟一宁想起什么,挽住他臂弯问,“你和以前的同学还有没有联系?”
戎礼摇头:“基本没有。”
钟一宁:“像沈苑苑学姐,李承远学长都没有?”
这两人和他是同届,她从谭教授口中听过他,听过李承远和沈苑苑并不奇怪。
不过……
考虑到这两人目前的关系,戎礼摇摇头:“最初同学关系不错,后来不行。”
钟一宁:“闹过矛盾?”
戎礼不怎么在意说:“大概是因为我作风问题。”
虽然男人说得云淡风轻,但她知道,心里肯定不好受。
春天窝家里待着是一种浪费光阴的行为。午后一过,两人还是决定去红叶住一晚。
钟一宁上了车问:“我是不是很麻烦?这样也要,那样也要,早知道你就可以不过来了。”
戎礼闻言笑笑:“不会,我昨晚也没在红叶。”
钟一宁:“睡银海公寓了?”
“睡的公司。”戎礼打开车载音乐,调出她喜欢的歌。
他办公室里那间休息室挺小,相当于红叶的一个厨房大小,里面除了床,仅有一间淋浴。
钟一宁说:“以后再不回家,你直接来这,我一个人也无聊。”
戎礼没反对:“嗯。”
抵达红叶别墅区,车子在公园外停了下来。
公园门是开的,门口没有售票区域,可见是这一片富人区专属的公共景区。
钟一宁观察环境:“我想起来了,路过的时候我有留意,过年那会儿这都没开门。”
戎礼:“年前有个小女孩失足掉进湖里,大概是那之后暂时被封起来搞安全措施了。”
钟一宁被他牵手进园:“小女孩没事儿吧?”
戎礼:“嗯。”
本以为园里冷冷清清,不料游玩的人还不少。
节假日,多数是家长带着孩子来踏青的。园里景色不错,下午阳光明媚,不远处半空飞着几个风筝。
钟一宁问:“照片里面的风景在哪,你怎么一眼认出来?因为和我一样认出了这边的路灯?”
戎礼莞尔,朝一个方向抬下巴示意:“爬山虎。”
公园里,有一片火红的爬山虎景色,本市少见。
红叶别墅大部分住处,都可以在顶楼看见那片爬山虎。
很壮观。
照片里的爬山虎虽然只是遥远的一角背景,不过常年住在这里的人认出它并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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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大部分人会拿自己熟悉的景色当做头像或者背景图一类。
而李承远的微信朋友圈封面图,并没有在网上出现过,可见是他自己拍的,并且有可能他也住红叶区。只要找到照片的拍摄角度,就可以锁定他大概住在哪一片。
钟一宁不是变态,不会找到人家家里去。
晚上。
戎礼收拾厨房的间隙,她闲着没事晃悠去了楼上,本来想进健身房转转的,没想到书房门开着。
略微踌躇,进去看看。
书房古色古香,倒是和家中欧式装修风格格格不入。
仿佛进了另一个世界。
书架也是高的离谱,钟一宁挑了本感兴趣的书,刚翻两页,便听一记响亮的喷嚏。
不止一记。
两记。
三记。
足足打了四个喷嚏才停下。
打喷嚏的主人嘟囔了句:“谁在说我坏话?”大概发现戎礼家的书房灯亮着,“肯定是姓戎的。”
钟一宁循声拨开窗帘,透过光洁的窗玻璃,和隔壁年轻帅气的男屋主对上视线。
那人也是诧异了下,嘴唇嗫嚅着不知道说了什么。
钟一宁打开窗户,将这人礼貌打量,而后笑了:“一个喷嚏是有人骂你,两个喷嚏是有人想你,三个喷嚏是有人念叨你,四个喷嚏你得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是不是穿太少了。”
虽说如今春天,但夜晚还是有些冷的。
这人窗户大开,身上只穿件绸缎睡衣,袖口夸张地挽至臂膀,领口纽扣没扣,小片胸膛露在外头。
今晚没什么风,但这人身旁的窗帘却在拂动。
钟一宁歪头朝他身后瞅,眼角不由抖了一下。
神经病。
还吹着电风扇呐?
“关你什么屁事。”男人低头看过自己,不悦地皱起眉,发现她的视线,伸手将一旁的窗帘拉过来,挡住屋里的景象。
挡有用吗?
该看的,她都看到了。
“唐僧为什么每次都被妖怪抓,是因为孙悟空没保护他吗?你自个作妖吹着电风扇冻感冒了,就不要赖别人头上。谁也不欠你的,戎礼更没有义务成为你自食恶果的借口。”钟一宁不准备和他交流了。
“你是谁?”男人冷冷问。
“关你什么屁事。”钟一宁原封不动把话还回去。
被她噎到,男人哼了声。
“也是。”钟一宁看他不服气,转而道,“世界这么大,不出几个作精,难不成我们活在天堂?”
“……”男人脸色青了青。
钟一宁怼爽了,快活了,得意地把窗户合上,拉上窗帘的时候,不经意看见男人唇动了动。
不巧。
她读懂这句唇语了。
——戎礼的女人?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钟一宁没兴致待这里了,关了灯,拿上书下了楼。
浴室里正传来水声。
钟一宁把书放床头柜,捞过手机点亮,还是没有李承远学长的任何动静。
她编辑短信。
【李学长,无视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谭教授经常告诫我们礼貌待人,我一直很崇拜李学长。】
点下发送,钟一宁捂住心口,仰倒在床上。
崇拜个锤子啊,她这是昧着良心说话了。
惩罚我吧。
她偏头看向浴室门。
心想不如惩罚我长针眼,我是真的很想看美男出浴图……
念头刚落,门就开了。
戎礼前脚迈出浴室,后脚顿在门口,发现了那姑娘灼灼而兴致迭起的眼神。
方才收拾厨房,不小心把酱油壶打翻,玻璃壶碎裂,溅了他满脸满身的污渍。
收拾完碎玻璃,急忙进浴室冲澡,忘记拿浴袍,想着她刚上楼,没那么快下来,决定洗完出来穿,结果愣是没想到她下来了。
戎礼掖了下腰间浴巾角,若无其事朝衣柜那走。
灯光橘黄,昏昧地笼罩着他的身体,精瘦结实,臂膀和腹部的肌肉匀称不夸张,水珠顺着漂亮的胸肌线条蜿蜒而下。
他只是这样走来,静静的什么话都不说,但露在浴巾外的每一个部位都仿佛蕴含着勾人的野性力量。
钟一宁一个猛子坐起身,动作突如其来,令戎礼不由自主地止步在床尾的位置。
这……
他现在去衣柜那安全吗?
这姑娘什么都做的出来,该害臊的时候害臊,该胆大的时候……她也绝不含糊。
戎礼索性绕去了飘窗台那边,挑开窗帘看了眼外面,转移注意力说:“夜色不错。”
“你里面穿了吗?”后面那姑娘语出惊人。
他缓缓放下指尖窗帘,低头沉思怎么回答,接着就听见后面响起抽屉拉开的声响。
钟一宁小跑过来,脸蛋红扑扑的,给他内裤:“这个色行吧?”
戎礼看了眼她,表情平静地拿过内裤,但人一时没动,手垂身侧没了后续。
“你说得对,”钟一宁啃着拇指,瞅他不动,眼睛四处乱瞟,最后落浴巾上,“今晚夜色不错。”
戎礼攥紧内裤。
/
第二天早晨,钟一宁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家里的门铃响了,节奏很是急促。
“谁啊?”她迷迷糊糊地抓了把掌下紧致的腹肌。
“我去看看。”
戎礼皱眉拿开她不安分的爪子,起床披了件睡袍离开卧室。
过了小会,戎礼回来,边找衣服边说:“对门小孩不舒服,父母上班,电话不接,我送他去医院。”
钟一宁打起精神:“要我和你一起吗?”
戎礼:“不用。”
她知道自己动作慢,为了不耽误时间,也就没有强硬着要跟去。
事发紧急,男人没避着换衣服,褪得仅留下一条内裤。她又眼睁睁看着男人被一件件衣服遮住身体。
戎礼快速洗漱,离开前在她头上亲了下:“继续睡。”
不过钟一宁没躺一会儿,戎礼的电话打了过来,说是两个小孩家门没有关。
听筒里传来小孩的难受呜咽,不知怎么回事。
她挂掉电话后起床,抓过戎礼的一件睡袍随便裹身上,先把对门关了再说。
今天天气不错,七点半的朝阳暖洋洋洒向大地。
她合上门准备回家,转身时隔壁院门开了,帅气的男屋主睡眼惺忪地拎着两袋垃圾走了出来。
依旧昨晚那身浅色绸缎睡衣,只不过此刻染上了不少颜料,五颜六色的,颇为邋遢。
他拎的垃圾袋底部破了一处,正有浓稠的颜料滴下来。
看见她,男人再次露出意外的表情,困倦的眼睛在戎礼家和对门来回转悠,不知脑补了什么,意味深长地扬起了眉梢。
“你……”
他一出口,钟一宁面露嫌弃,把他要说的话生生噎了回去,而后拢紧睡袍,快步回了家。
约一个小时后,她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去顶楼晾晒,遥望过去,远处火红的爬山虎非常惹眼。
她坐竹编躺椅上晒太阳,算了算时间,恐怕戎礼正在医院忙。
随后拨了李承远的号码。
听见里面嘟了两声,接着有串流行音乐响了起来,隐隐约约的,声音不大,从隔壁顶楼传过来。
钟一宁扭头看去,瞧见了隔壁那个男人。
男人握着电话“啧”了声,不耐烦地摁了个键,然后铃声不响了,不知是拒接还是静音。
钟一宁拨打的电话还在“嘟”着,她选择结束,准备下楼。
“喂。”那男人眼尖发现她,没什么情绪地开口问,“你和戎礼什么关系?”
微风拂来,钟一宁拨开脸上被吹乱的头发,淡淡道:“眼睛不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男人一愣,笑起来:“你是戎礼的女朋友?第几任了?”
钟一宁顿了顿:“你又是戎礼什么人,他的事和你没关系吧?他也没有前女友来过这里吧?”
男人好笑道:“你想说你对戎礼来讲是特别的?”
钟一宁:“不然呢?难不成你对他来说是特别的?特别喜欢在背后骂他的特别邻居?”
“你火气真大。”男人不以为意地趴在围台上,高高的个子矮下去些许:“我和他的确不是一般关系,邻居只是表面的。”
钟一宁面色古怪,也朝围台那走:“什么意思?”
“猜猜看。”男人道。
钟一宁把手机放在围台上,兀自琢磨了会。突然意识到自己留下来和他说话,不就是顺了他的意吗?
但这男人似乎真的有料要爆。
为了表现她不是特地留下来听爆料,钟一宁抓起手机,重新拨下李承远的手机号码。
“戎礼出门了?”男人问。
话落,铃声响了。
他蹙眉瞥了眼,摁了音量键把来电静音。
钟一宁实话实说:“对门小孩不舒服,戎礼送他们去医院。”
男人恍然大悟:“他倒是很少有这么热心肠的时候,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升的?”
他望向太阳,眯起眼。
钟一宁冲他翻白眼,再次戳了李承远号码:“你和他年纪差不多,你俩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说后半句的时候,男人的手机又响了。
他还是摁了静音键,懒洋洋地开着玩笑:“这话说来长了,你想从哪听起?恶贯满盈还是杀人放火?”
钟一宁脸色沉了下来。
说一个人恶可以。
杀人放火这种犯法的事能随便拿出来口嗨吗?
她恨恨地摁下结束键,恨恨地再次戳下拨号:“相比听他的,我更想听你的八卦……”
男人手机又又响了。
他“啧”地咬牙,抓过手机接通,但没听,把手机丢远些骂道:“这烦人精。”
碍于自己也被一个不接电话的家伙困扰着,钟一宁讨厌这种不接电话的行为:“不管对方是谁,总挂人家电话都是没有礼貌的。”
说完,扫了一眼手机屏。
通话时间00:08秒。
钟一宁呆了下,眨了眨眼,抓起手机贴放耳边。
“我没礼貌?不是契而不舍打电话的人没礼貌?”似乎觉得锲而不舍是个褒义词,他顿了顿,看她似乎要讲电话,低声改口,“死缠烂打。”
钟一宁拿下电话,看了眼手机屏幕,若有所思地摁下挂断,接着继续摁拨号。
对面铃声果然响起。
她在男人看手机的时候,点了结束。铃声不响了。然后又在男人望过来的时候,又一次点了拨号。铃声又响了。
“操。”男人怒了。
他抓过手机,重重地戳着屏幕,火冒三丈地把手机贴上耳朵。
下一秒。
钟一宁手机振了。
她掀了掀眼皮子,滑下接听,怀疑地看向对面。
“你是不是有病?不接你电话,什么意思不知道吗?”男人叉着腰仰头骂道:“傻逼能不能有点眼力见?为了你这二百五,让我在美女面前如此面目狰狞,你简直罪该万死!”
“………”
“喂?喂??”男人等不到对方说话,低咒了两句,摁掉电话,暴躁地把人送进黑名单。
由于职业关系,他不轻易拖黑人,但这人实在把他惹毛了,竟然在他泡妞的时候打骚扰电话。
太让人生气了。
缓和了会,他稍微心平气和,准备和美女继续聊天,没想到转过头就看见美女握着手机,面露怀疑,神情古怪地望着他。
“刚说哪了?”他恢复懒散、帅气又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钟一宁面无表情,“该不会就是李承远?”
李承远笑:“你认识我?戎礼和你提过我?”
“李学长……”钟一宁表情一言难尽。
学长这称呼好久没听过了,不过最近有人这么称呼他。
李承远不喜欢这称呼,尤其是以前和戎礼形影不离时,学长这称呼也不知在喊谁。他抗拒地皱起眉头,忽而间又茅塞顿开,难以置信地低头看手机,嗓音低了两个度:“你就是那个夺命连环、对我死缠烂打、没有半点眼力见的傻……”
钟一宁两手托着肘,大有你敢骂出那个字,我立马告诉戎礼砸了你家的架势。
李承远喉结滚了下,继续刚刚的说完,“……姑娘?”
顶楼春风软绵绵的,拂在身上很是舒适,不知哪飞来的蝴蝶落在盆栽花上,扇动着淡黄色的翅膀。
钟一宁打破沉默:“学长,你要不要去参加演谈?”
李承远看着她没吭声,表情有几分不爽。
钟一宁不理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最初跟你表明身份了。”
李承远唇动了动。
“你的病很严重,如果再不治,以后不仅别人的电话不想接,你会很快变成山顶洞人。”
山顶洞人?
李承远皱眉:“我有病?”
有病我怎么不知道。
钟一宁煞有介事:“嗯,你有严重的社恐症,这病只有出去走走,多和人家说话,最好参与一次返校演谈,否则你好不了了。”
话音刚落下,楼下传来温和的轿车鸣笛。
她小跑去另一边探头看,心情愉快,不再管李承远,高高兴兴地下了楼。
李承远晃去另一侧围台望楼下,黑色车尾消失在车库门口,不多时戎礼从车库出来。
两人面对面说话。
她拥抱住他。
他揽着她的腰,勾起她下颌亲吻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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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吵架那事过去半个月,钟一宁约她们吃午饭,群消息只有栗子和彤彤回了,来得也只有她俩。
李栗子一到就问:“戎礼要回来演谈的事情是真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消息挺快啊你。”钟一宁说。
后面有个女同学插嘴:“只恨我不是学经济的。”
钟一宁笑:“不止戎学长,还有李承远学长和沈苑苑学姐。”
说完转回脸,看见胡彤把大鸡腿夹进她的碗里。
胡彤咬咬唇:“你瘦了。”
“你也是。”钟一宁把碗里的蒜蓉排骨分别夹给她们俩,“咱们这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只是原本的四人小分队,少了一个感觉怪怪的。
“敏敏还好么?”她问。
胡彤顿了下。
李栗子倒是直言不讳:“她最近在追苏宿,我估计两人要谈了。”
钟一宁惊:“苏宿?”
敏敏这人她们知道的,崇尚单身主义,惯来对男人挑剔,别看说过顾凯好话,但私底下也嘴过人家。
这次主动追男生,说实话,太让大家意外。
饭吃了一半,钟一宁电话响了,李承远打来的。她有些意外,还是选择接听:“李学长?”
听筒里传来男人一声轻笑,李承远口吻浪荡:“宁宁学妹,咱们学校的食堂怎么走啊?我忘了。”
钟一宁下意识看了眼窗户:“你来学校了?”
李承远:“嗯哼。”
钟一宁:“一个人?”
李承远调侃道:“戎礼那家伙可不会像我这么有时间,更不会特地抽时间陪女人。”
钟一宁对天花板翻白眼:“学长至今单身的原因我知道了。”
李承远:“怎么说?”
钟一宁拿筷子戳饭:“我们对那些整天围着女人转的家伙,只想一个巴掌招呼过去。”
李承远不以为意,似乎还觉得她的话非常好笑:“相信我,事业和陪伴,女人都想要。”
过了大概半小时,李承远姗姗来迟,两手插裤兜迈上二楼区域。
胡彤和李栗子刚已经回宿舍了,钟一宁举了举手示意,让李承远发现自己。
李承远不紧不慢过去说:“我向来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你不用如此地迫不及待。”
他坐下,看她欲言又止,觉得挺可爱。
钟一宁咽下“你少自作多情了”这句话,示意餐台那边:“你来太迟了,好菜剩得不多。”
今天的李承远穿了件白衬衫,领口敞开的程度和那晚敞开的睡衣程度差不多。
锁骨挺翘,竟是比女人还好看。
他说:“我吃素。”
钟一宁看他一副大爷的姿态,想必他是不会亲自打饭了,于是拿上饭卡站起身,离开时咕哝了句:“难怪瘦骨嶙峋。”
李承远扬起眉梢,低头看了眼自己,而后朝她背影寻去,唇角勾了抹笑,手隔着衬衫在清薄的腹肌上摸了摸。
桌上她的手机忽然振动。
来电显示“戎礼”映在屏幕上。
李承远瞥了眼餐台那边的女生,懒散地拿起手机,滑下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