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农家人世代求安居,白眼狼连年生…
且说这一年夏天,持续了好几天暴雨,一时间,整个沟道山洪成灾。造成沟道两岸陡峻山崖,多处地带山体垮塌,插牌山的山头滑移,阻塞河道,泥滩、减滩一带洪水漫地。涝坝溃决,水流倾泻,冲垮阶地,形成一深沟,阻断了沟道上下的道路。低洼地场所种大烟,当年基本绝收,住在山梁坡地上,种粮食的还算荣幸。
家住在沟道里低洼地带的周家人,可是遭了大灾。水漫耕地,窑顶上的裂缝进水,致使山体滑移,摧垮窑洞,家中好几个人被埋,当场无救都遇了无常。当年烟粮作物,样样颗粒无收。这周家的主人,当下没有拿耍了,就开始怨天尤人了。
先是跑到何家,给何老爷说:你看我们这祖辈在这里居住,都是风调雨顺,连年的好收成,自从那些外地人迁到这里以后,没有几年,不是天旱就是水患。你看这就弄得我家破人亡。那新迁来的几户人家,其中肯定有几个扫帚星。以后赶紧想办法把这地方都划分给各家,省得外面来了都抢占地盘。
何老爷听了,鉴于祖上是连襟的亲戚关系,就安慰着说:“这天灾难免,只要不是人祸,就会很快过去。要么你到歇马店白马庙上去,烧上几炷香,瓤散一下,祈求神灵保佑,家中的灾难就会消除。要是你觉得后代单薄,这些年你也积攒了不少家业,就凭你这身板子,赶紧再找上个年轻点的婆娘,生上几个也不费个啥劲,老来得子也是喜事。”
周家人听了就问:“这附近就有庙,我看比歇马店的庙还大,烧上几炷香能成吗?”何老爷说:“这里的庙大神仙小,据说是个白莲教供的神仙,前几年官方都在追查认定为邪教,听说把好多修缮过庙人都抓了起来。拜神仙还得拜正宗的,你还不能乱拜,不然就把鬼拜出来了。”
周家人听了说得也是,心里也宽慰了好多,谢过何老爷,就回去准备给歇马店的神仙磕上几个头,许个愿。看看能不能解救当下的危难。
且说这一日,有几个回子,从五脏沟来到这里,想买几只羊,踅摸几头牛。都是这里的常客,相互通过做生意都很熟悉。这几个回子见了何老爷,李老爷,还没有说正事之前,就自己把所知道的,陕西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
只听那回子说:“一个姓白的首领,带着好多人,准备到兰州去杀汉民,这地方可是通往兰州的必经之路,只要看见汉人,就会动刀子,你们还得小心点才是。”
大家听了,心中陡然疑惑不解,惊动地不轻。何老爷就问:“你说的是真的吗,那这人是不是个疯子,难道是个不认人的白眼狼,他到底是想干啥呢?”
回子说:“我哈骗你者做啥。人家的官名叫白彦虎,不是白眼狼,到底是要做个啥,我们哈都不知道。只听阿訇交代说,人家是我们的长官。阿訇还叫我们也做好准备,一旦发话,我们也得动手。”
何老爷听后就说:“虎和狼都是畜生,不但吃羊,急了都会吃人的。我们的羊你们也吃了不少,我们的大烟你们也买了很多,咱们交往这么多年,都很熟悉,也没有招惹你们,难道你们回民也是转眼不认人吗,凭什么就随便杀人,就没有王法了。”
这几个回子说:“你说的王法我哈听不懂,我们只是听阿訇的,人家们说啥,我们就做啥,这是规矩,要不然我们的头就叫剁掉了。要叫你们选择,你们说是杀人好呢,还是挨刀子好呢。”几个回子和往常一样,没有买上牛,只买了几只羊,转头就回五脏沟去了。
何老爷听了,半信半疑。心想,我们这地方的人,可没有犯他们的啥事,难道他们都是些畜生。即就是狼虫虎豹伤人,也是饿了才干的事,何况他们也是人,还是信教的,哪有无缘无故,随便杀人的道理。
何老爷心里再犯疑惑,嘴里就问李老爷:“你说这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李老爷说:“人常说,回子的饭好吃,回子的话可不能听。我觉得这次还得听。前些日子我到巉口集市上去,也听见三五成群的人在议论说,平凉一带杀死了好多人,这些家伙还凶动得很,官方的队伍都打不过。那几个回子说的,估计是真的。”
何老爷就对李老爷说:“不管是真是假,咱们还得想点办法才是,不然遇上了真不好说。”李老爷说:“不行叫人到官府去一趟,问一哈到底阿门回事。咱们这里人手少,对付小股土匪还罢了,要是遇上民变,还是兵变,只有官方才能对付。”何老爷就使唤人先到官府去,打听一哈再说。
一打听才知道,陕西地方回民发生了大规模叛乱。官方要求说:“这事情是真的,但不要慌张,也不要乱传,官方会想办法应对的。平时操心看着点碉堡,一旦有事,碉堡会放烟火,大家可以在山沟里躲藏一下,官兵就会赶来援救的。”
何老爷得到这样一个可怕的消息,当下就犯了心思,自己和李老爷是这地方“里长”还是“甲长”,自己也不清楚,但这地方出了事,官方可要追究的。正在郁闷之中,只听见沟对面周家的门上,几个人吵闹的厉害。何老爷连忙打发两个儿子,到跟前去看看。
原来那周家人遭了天灾,除了祈求神仙保佑,一肚子的闷气没有个地方去出,就开始怪罪别人,说了些闲话。没过多长时间,“扫帚星”这话传得到处都是。下沟居住的人,没有过多的在意,传到上沟住家的龚家人,苏家人,还有梁家人的耳朵里,有人就忍不住了,一定要找周家人讨个说法。
这一日,龚家人就跑到周家门上去,要问个明白,周家的一见这龚家的人来扛骚,开口就不客气地说:“我觉得就是有扫帚星。”
龚家的也不是饶爷的孙子,就说:“怪你个瞎眉凉眼的,只知道占平川,就是不知道选个好宅地,蹲在沟窝子里,水不淹你淹才怪,崖面子不埋你家埋谁家。你要是跟我一样,住在山梁皮子上,还能被崖面子埋掉吗。真是癞蛤蟆跳姜窝子,自己寻着挨锤子呢,还怪别人是扫帚星。”
两人争吵还不解气,干脆就动起手来。都是闯荡过江湖的人,谁也没有占上多少便宜。
何老爷在沟对面听到了,就叫大的两个儿子去看看。何家的弟兄两个,来到周家门上一看,原来是龚家的和周家的,相互大打出手,两个都是鼻青脸肿。
何家弟兄一看这情况,先赶紧上前,好话劝说一阵,然后再问因由。谁知这不劝还罢,一劝阻打得更激烈了。
何家弟兄一边拉架,一边劝着说:“你们都凶得很,再过一阵有你们打的呢,土匪提着刀子马上就要来了,你们还自己相互打个啥呢,到时候都要挨家伙的。”两人一听这话,暂时就停了手,但嘴里还在嘟囔个不停。
周家的随后指着龚家人说:“哪里有提刀子的土匪,估计也是扫主星。”龚家的回骂说:“穷命鬼就是遇上天王星,还是个穷命鬼。”何家弟兄把听到的消息,就详细地说了一遍。二人一听,当下就消了气,各自忙乎去了。
一日,又有一个回子,来到何家门前,喊着要买羊,何老爷见是熟人,生火煮茶热情招呼,烟茶之余,毫不忌讳地问:“听说你们回民反了,到底是不是。”
这回子说:“啊的是哈是(河州回民说话的前缀),你们陕西的汉民,欺负了我们回民,所以我们要报仇。我们的阿訇和长官叫我们做好准备,到时候开始动手。”
听了这言谈,何老爷便质问说:“陕西人惹了你们,和平凉人有何相干,他们犯了你们哪门子事了,难道所有的汉人都欺负你们了。”
何老爷接着说:“我们在这里耕田种地,不但没有招惹你们,咱们之间还生意往来,大家都和睦相处,过太平日子,有啥不好,硬是要无事生非不成。”这回子毫不含糊地回答说:“啊的是哈是,看在多年交往的情分上,我哈给你何老爷出个点子。”
何老爷听了就连忙问:“你有啥好点子,赶紧说出来我听一哈。我们这里有一句俗话说,交了朋友是家中的宝,存了钱财是催命的鬼。只要你出的主意,能保证家里的人都平安无事,咱们才是真的朋友,你需要羊的话,可以送给你一两只。”
这回子就开始说:“家里所有的男人们,把长头发全剃了,穿上我们的黑色褂子,做个白帽子戴上,老人最好留上像我们这样的胡子。婆娘女人们,头上包上黑色包巾,脸最好不要露在外面,如果他们来了,你们就躲在庙里,跪在地上,在一起装着做礼拜,可能免于挨刀子。我们是熟人,即使拉不开情面杀你们,陕西的可认不得你们是谁。”
何老爷听了这话,还问了一下回子,做礼拜的规程,嘴里还要念叨些啥。回子就耐心的教了一下。何老爷一时感激,一定要送两只羊作为酬谢。这回子死活不应,付了钱赶着羊,扬长而去。
回子走了,何老爷低着头,思来想去,犹豫不决。这汉人要想留个又长又黑的胡子,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另外还要把头发剃掉,难看不说,那可是伤风败俗的活,不合规矩的事。退一步再想,为了活命,躲避灾难,该出的洋相还得出,该散的处还得散,不该做的事也得做。
何老爷觉得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不妨按照这样的主意,做点准备,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蒙混过关,当下的官兵,收拾老百姓,那可是毫不留情,对付叛乱,恐怕是个骡子的毬——样子货,指不住事,要完全等靠官兵来救,早都叫人家剁成肉泥了。
想到这里,何老爷就把家中成年的男女,叫到一起,把回子说的这个主意,给大家靠咐了一遍。同时让每个人都准备些家伙,到时候看情况,万不得已就如此这般。另外叫长工王老二负责,联络本地所有男人进行防范,及时打听消息,做好应对准备,家里男人们都点头会意。
同时叫婆娘们都做点准备,按家中人头,男的每人做青褂子,白帽子,女的包巾等用物,并按回子说的做了交代。另外叫大儿子明天一早,到李家河湾去一趟,给李老爷把这个主意也说一下,趁早做点准备,到时候也有个应对的办法。
再说那李老爷近期是坐卧不安,也在为如何对付白眼狼,心里犯愁,晚上都难以安眠。这一大家口人,老的老小的小,要是真遇上大帮的土匪,那该如何是好。早上起来,正准备出门去找何老爷商量,谁知门外狗叫声不停,这可把李老爷惊吓得不轻,难道是贼匪来了不成。
李老爷听见有人叫门,仗着胆子开了门,一看原来是何家的大少爷。见面就传话说,听说有一些陕西的回民,近期已经到关川河一带了,要往兰州去,估计会从这里路过,路上遇到汉人,二话不说,就是拿马刀劈。有一个从狄道黑山地方来的回子,给出了个主意,说不定到时候还等顶上用场,让李老爷做点准备。
李老爷和何老爷年前在一起,还说过此事,农耕之家,民间之力,难以抵挡祸乱,只能依靠官兵守护。李老爷听了何家大少爷的话后,当下心里在想,装谎卖鬼的事,做起来还有点丢人,何况这把头剃掉,那是伤风败俗的活,可不是开玩笑的事。难道他们就无缘无故地杀人不成,要钱就给他们施舍一点,也是个体面的办法。就对何家大少爷说:“我知道了,代我向何老爷问安。”
何家大少爷稍逗留了一阵,就离开李家回去了。这里李老爷便给家中老少交代说,时常留意着点,只要看到榆木岔升起狼烟,就赶紧各自带着家小,跑到山沟旮旯里,想办法藏身去。
李老爷自己,准备了一些银两,等到时候打发这些土匪。随后亲自把家中积存的银两,全部埋在一棵大榆树底下。一旦真有匪徒来了,除了逃避躲藏,舍点钱财,根本没有其它任何办法,也没有做其它准备,只能听天由命了。
话说这时逢混乱世道,九州大地不得安宁,这里的农耕人家,都在提心吊胆地度日如年。人心惶惶,不可终日。除了依靠官兵,根本无力抵御大批乱杀无辜的刽子手,只能各显自然本能,没有其他办法。
当下大家听说这祸乱正在往西面蔓延,平凉一带不少的汉人,人头已经落入刀下,命丧黄泉。这些疯子所到之处,寸草不留,金木水火土,五行并用,凡见貌似汉人者,不分青红皂白,也不论男女老幼,格杀勿论。
好在这里地域偏僻,人烟稀少,交通不便,山高沟深,窟圈冲沟到处都是藏身之地。加上东边安定州巉口驿站,有官兵的把守,北边金城七十二道营有驻军,南边有狄道和内官的驻军镇守,叛乱者不敢轻举妄动。
生活在人们,长时间处于恐慌之中。过了一段时间,听说这次叛乱的主经道路是北线,平凉、会宁、郭城驿、靖远一带。官方在安定城里驻有平叛队伍,在驻军的威慑之下,刽子手们不敢贸然闯入。但歇马店所在这地方,毕竟是陕西通往兰州、狄道的主要途径之一。
由于当时西部地方朝廷驻军较少,这场叛乱在很短时间,就从陕西波及宁、甘、青及新疆等整个西北地区,展开了一场种族灭绝式的大屠杀。朝廷为平息叛乱稳定局势,先后派了几任将领帅军平叛,不知是官员黔驴技穷,还是有好多说不清的隐情。就是无法有效阻止这刽子手们的屠刀,导致局势失控。
当时的民族政策,把不同民族的人们,分成三六九等,汉族人生存难以保障。老百姓都难理解,繁重的税赋,人民的血汗,养活庞大的正规军,尽然连几个土匪都征服不了。局势发展到后来,不仅扰乱了社会秩序,而且直接危及朝廷政权,这才引起了当朝的重视。
且说这地方南北两坡,当下本来就人烟稀少,要应对成群结队的贼匪,没有官兵的有力打击,仅靠这沟里的人手,肯定是抵挡不住的。祸乱持续了好几年,人们的生活秩序被打乱,不敢出门到外面集市上去。无论耕田种地,还是在家歇息,一直是胆战心惊。在地里干活,时常还得带上几条狗。
当下这里根本无法进行正常的耕作,时常总是为生死问题而担忧。时间一长,心理失去平衡,就开始埋怨官方无能。有的人就开始议论朝政,老百姓交了税赋,养活众多的官兵,连内乱都平息不了,还能抵御外来的列强。都是些酒囊饭袋,连个看门狗都不如。
且说这叛乱还在持续,从远处传来的消息说,东边大点的地方,不知有多少人都被杀了,有的地方全村都被杀光了。听到这些消息,人们更加恐惧,加上时常还有成群结队,从狄道、渭源、陇西、甘谷一带来这里逃难的不计其数,分不清到底是善是恶,长期打扰,更增加了这里人们心理上的恐慌。
大家当时实在是无可奈何,何老爷就召集众人,准备着把这地方的神仙好好拜一下,只好祈求神仙保佑。时下这地方方圆十里之内,共有四五座庙,这道沟就有三座,到底拜哪个神仙好,大家都没有个主意,要是全部都拜,人们还怕拜的神仙多了,会把鬼给拜出来。
何老爷就给大家说:“听我爷爷说过,歇马店的白马庙是最早官方都认可的,那是正宗的神仙。至于上沟,下沟两座庙都是白莲教所建,听说是官方认定为邪教,几十年前又有拜上帝会信徒修缮了,不知道供的到底是哪一路神仙。还有这六十二川的两座庙,一个叫牛王殿,一个叫三圣庙。供奉的神仙,我也不知道。”
王老二听了就说:“我也听我爷爷说过,白马爷那才是正宗的神仙。”大家听了就说,那就干脆拜白马爷好了。于是就选了个日子,大家一起来到歇马店,把白马爷神仙好好供奉了一番。
一时间到了春耕季节,这里的天气还寒冷。一日到了晌午回,只见榆木岔的碉堡起了狼烟,传来消息说,陕西的回民,成群结队已过秤钩驿,快到菜籽湾了。听说这帮家伙只杀人,舍财下话求情根本不管用,其他都不在话下。
李老爷听后就慌了神,准备施舍的钱财,也顶不上用场,当时没有了主意。只好无奈地对几个少爷说,赶紧各自想办法,带着家小分头去藏起来吧。于是大少爷、三少爷,便分别带着家中男女老少,三五成群逃往三神沟、岔口沟,到处乱跑,胡乱藏身去了。
且说那刽子手快到家门了,其他人都四散逃跑藏身去了。李家老太太因已年老体弱,还放心不下病魔缠身,无法下炕的二少爷,自己又是小脚人家,山路行走艰难,便守着二儿子不愿离开。大少爷的二儿媳妇何氏,快到临产期,二公子迫于道义,不宜出逃,仗胆守护媳妇,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老爷操心着家中所存的银子,不愿远逃,心里在想,自己经历了不少世故,年轻的时候和人拼命的事,也干过不少,便提了一把斧头,斗胆爬到榆树上去了。
何氏为保全肚子里的孽障货,挣扎着爬进猪圈,使劲钻到老母猪的窑窝子里头。当时母猪正带着十几个小猪崽,一看主人钻进了自己的窝,也带着所有小猪仔,强钻硬挤卧在窑窝门口。
却说二公子起初站在门前,准备给这些人下个话,求饶一下。望眼一看到这一大群人,个个手里操着明晃晃的家伙,气势汹汹,奔着庄院而来。
这帮人快到院子跟前的时候,二公子一见这情景,估计求饶也是白搭,要和这群恶魔抗争,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当时就吓得一身冷汗,双腿发软,哪里顾得上媳妇和其他人的死活,只好连滚带爬,逃到那庙里藏身去了。
平时常来这庙里敬贡拜神,对庙里面的陈设还算熟悉,其他无处藏身,只好揭开供桌的苫单,钻到里面藏了起来。
不大一会功夫,家里几条狗在窑洞外狂吠个不停,一群穿黑衣戴白帽,留着山羊胡须的人,已经站立在窑洞前的坡地上,手里提着马刀,杀气腾腾。只听见领头的大声喊着说:“搜、搜,一个都不要留。”
好在几条狗嘶叫,挡住一个窑洞的去路,门还垫着一时没法进入,这帮人也就没有在犯周折,跑到其他堆着好多杂草填炕的窑洞里,用刀胡乱捅了一阵,没有搜罗到人。
几个白帽子刀手,再来到猪圈,踮着脚一看,只见一群猪不见人,这些人对猪有忌讳,只好放弃这里,直奔阳坡庙的庙堂里来了。要知后事,下回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