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第章 小财迷呀
秦九和赵渡半夜捡了个老婆婆的事隔天便传遍了整个大槐村。
有上了年纪的人，脸色皆都变了。他们一辈子靠山而居，什么样的稀奇事儿没见过，况大山里是个什么情况谁都说不清楚。
前头的李奶奶面露回忆之色。
“那是我还是小姑娘的时候了，听我奶奶说起早些年的时候山里有狐狸成了精的，专门化成美人模样，或是受伤或是迷路，勾引去山上的打猎或是路过的汉子，待将人迷惑后便拖进深山里洗干净精元，好修炼的。”
又有后头的王婆婆说了。
“我还听说过有草木化形的，这些精怪最爱吸取男人的精元”
一时间整个村子里的不论老少，皆都好奇的跑进了知返林里到赵渡和秦九家里瞧个究竟，赵渡被这些人给逗乐了，虽说精怪之事，玄之又玄。
且他年少看书时，也总爱寻些志怪小说，每每都看的津津有味，可书中和传说里的那些精怪皆都会化作美人模样用来勾引人，何曾听过会变成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婆婆的？
这个老婆婆看起来年纪约莫都七八十了，老的都没剩几颗牙了，神志也不清楚，问她叫什么？家住哪里一概不知。
老村长来了之后，将看热闹的人都赶回去干活了，这才细瞧起来。
这附近村子里的人多半他都认得的，可这老婆婆他却没印象，问了两句后，老婆婆只撑着浑浊的眼睛茫然的看着他，并不言语。
他询问了半天，将赵渡拉到了一旁。
“我瞧着应该是被人丢在咱们村这儿的。”
赵渡也是如此想，瞧这老婆婆的年纪，甭说是山路，就是平坦的路那也走不了几步，况又是生面孔，若是没人带着她来，她哪里走得了这么远的距离。
老村长叹了一声。
乡下人的生活贫苦，且人口又多，许多上了年纪且一时半会儿又死不掉的，家里有孝顺的孩子倒也罢了，若是没有只怕也能等死了。
“你打算如何？”
都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可连亲生的都靠不住，更何况是素昧平生的呢？
赵渡笑了笑道。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是书上说的，我们遇不到也就罢了，既有这缘分，便养在家里吧，左右也不费什么事，只好吃好喝的养着就是。”
老村长又叹了一声，这一回却满含欣慰。
“婆婆，来喝碗糖水。”
昨儿晚上秦九和赵渡将人带回来之后，柳英忙了一晚上，给老人洗了澡，换了件干净的衣裳，又检查了身体，好在老人只是饿的虚脱了，其他倒没看出来什么。
赵渡无意间看见了老人半睁着的眼睛似是有水光一闪而过。
他也不纠结，这人啊活在世上，谁还没有点自己的无奈和秘密呢，老婆婆既不想说，他也不想逼问，或许等有一天她自己就想说了也未可知呢。
若是有能里便伸把手，若是没能力倒也罢了。
这几日依旧是半天的课，可饶是这般也酷热难耐。
待散了学后，赵渡的身上已有了一层黏腻的汗水，他正百般不适的扭着身子要回家去洗澡，然后躺在秦九特意给他坐的竹椅上乘凉呢，忽的远远瞧见了老村长带着一个老者走了过来。
老人跟老村长约莫差不多大的年纪，只那人身子壮些也高些，不像老村长整个就是一个拱肩缩背的小老头似的。
眨眼的功夫人便到了近前，老村长介绍道：“这位便是我们村的教书先生。”说这话的时候他可是挺直了腰背，声调里都透着自豪呢。
说完又对着赵渡介绍道：“这便是下头双叶村的村长叶长贵。”
赵渡行了礼。
叶长贵只“嗯”了一声，一双眼睛倒是将赵渡看了个遍，只见他行动间斯文有礼，不觉点了点头。他之所以会来这里，倒是
昨儿听了儿子叶全回去所说，他可不信大槐村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可以留得住这么个人才。
且听了他的处事手段，愈发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所以一早便来了，如今见着真人了，心里便有了计较。
“我难得来一趟，贺老头你也不请我家去坐坐？就让我站在这大毒日头下说话。”
老村长原来姓贺啊。
老村长双眼一竖，不满道：“叶老头，你一脱裤子我便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你那点小心思可瞒不住我，今儿你既来了，就在家里吃个便饭，刚好昨儿的鱼还在，新鲜着呢。”
叶长贵被他的话给噎住了。
赵渡这个教书先生他不了解，可是他却跟贺老头打了一辈子的交道，知道这人行事小心稳妥，轻易不会下决定的，昨儿既然敢由着他们放了水，想来是有十足把握的。
眼瞅着便到了中午，柳英都把饭做好了，秦九在门口伸长脖子望了又望，也没见着赵渡回来，便道：“英儿妹子，你先吃吧，我去村里瞧瞧去。”
柳英“嗳”了一声，笑着道。
“秦九哥，你还是快些去吧，免得赵渡哥被拍花子给拐走了，到时候你去哪儿找这么个人呢？”
秦九干笑了两声，脚下步子愈发快了起来。
等到了村子里问了人，才知道赵渡去了村长家。
屋子里三个人正在说着话，见着秦九来了，三人皆都朝着他望了过来，秦九下意识的放慢了步子，有些尴尬的看向了赵渡。
“不家去也不知道让人送个信。”
赵渡忙道：“村长爷爷家里来了客人，让我来作陪呢，一时给忘了。你吃了吗？”
老村长自顾给自己倒了杯酒，让自家老婆子新添了一副碗筷。
“你瞧他那样像是吃过的吗？”
说完又侧头跟叶长贵耳语道：“瞧见了没？这就是我留人的法宝，我们大槐村是比不上你们双叶村，可巧我们村里有个勤劳肯干的后生。”
叶长贵跟赵渡说了这会子话，愈发想要将人给请到他们村去，可瞧着秦九来了，赵渡的眼神瞬间就温柔了下来，便也只得放弃了。
便转了话头道：“不知先生可还收学生？”
他也得为他们村子里的后辈谋一些出路才是，赵渡闻言便看向了老村长。老村长仰头喝了一杯，砸吧着嘴道：“收又如何？不收又如何？”
叶长贵起身，朝着赵渡作揖行了一礼。
“先生高义，我们村也有些聪慧伶俐的孩子，若是先生同意，束脩不是问题的。”
老村长做足了腔调后，又在桌下扯了扯赵渡的衣袖，算是应下了，赵渡自是肯的，且不说还有钱赚，再一个就算没有钱，他也是想应下的，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轰。
除了束脩这块，他还有另外的想法。
赵渡还了一礼。
“您老真是见外了，只要你们肯来，我是没有意见的。”
叶长贵闻言大喜。
他虽没读过书，也没见过什么人，可却也晓得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的道理，他们乡下人想要鱼跃农门，读书是最好的捷径，就算出不了举人，天子门生的，出个秀才那也是好的。
这一顿酒直喝了大半天。
待送走叶长贵后，赵渡便同秦九家去了，只是他中午多喝了两杯，眼下步子不稳，脸上烫的跟火烧似的。
“秦九，我好热，你背我回去吧。”
好热跟背他回去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秦九不懂，老实的将人背了起来。赵渡勾着他的脖子，歪靠在他的肩颈处，嘴里喃喃道：“我答应教双叶村的孩子，你生气吗？”
秦九摇头说不生气。
都是孩子，他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不必为难孩子的。况他们村跟双叶村那都是小打小闹，实在没必要的。
待快到家的时候，赵渡实在热的难受，便
嚷着不回家，要去林子深处的深潭那里洗澡解暑。
只一想到那里，秦九的浑身就热了起来。
那一回他们便是在那里待了一整个下午呢。赵渡醉酒，秦九自然不可能放着他一个人下水的，索性便也跟着下了水里。
潭水冰凉，赵渡满足的喟叹了一声，声音软糯而勾魂。
更不肖他那张神仙似的脸上的享受的表情。秦九靠过来的时候，赵渡主动的贴了过去，藏于水下的手也准备的找到了那一抹炙热。
“我跟村长爷爷商量过了，也同家里说过了，婚期便定在九月二十二。”
赵渡的双眼已经蒙上了一层迷蒙的水雾。
“都都听你的”
待到两人从深潭上岸后，太阳都快落山了，赵渡的酒早已醒了，只是脸颊还是有一抹酡红，眼神里的迷蒙还未完全褪尽，他浑身无力，任由秦九帮他穿了衣裳，然后抱着他回家去了。
待回到家后，他从木箱子里头将家里的积蓄拿了出来，铺在床上仔细的数了数。
“前些日子那张狼皮倒是换了几两银子，再加上其他的一些零碎也算不少了，回头我抄书得的工钱，再加上双叶村给的束脩，还有便是你素日里打猎换来的，如此用不上一年这欠的钱便能还清了。”
秦九见他跟个小财迷似的，唇角便也扬了起来。
“我原还担心因着欠了钱，成婚的事儿少不得要委屈你了，照你这么算，那咱们成亲可得好好的大办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