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所谓的“开挂”, 并没有什么花哨的特效。
但仅仅只是呼吸之间，天野朔夜眼中的世界天翻地覆。
“没有咒术师存在的年代里，人类是这样对付咒灵的。”她的声音很轻。
夏油抬起了头, 他身侧盘桓着的咒灵猛地窜出，重重地砸向天野朔夜的位置。碎石纷飞, 天野朔夜从烟尘中脱身而出，脚步轻快地向前飞奔。
“bb, ”她眨了下眼, “武器。”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她猛地停下脚步, 身躯回转, 右手悬空搭向左腰，虚虚地握住了什么。
一线银光闪过。
咒灵的一只爪子在某种作用力下直接截断，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掉落在地。
咒灵似乎有些迷茫。它动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残肢, 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即使在阴暗的“帐”内，也能看到霜雪般清冽的辉光。从刃尖流至刃身，最终被收敛入鞘，只能隐约看见近柄处刻着的花瓣般的繁复纹路。天野朔夜攥紧刀柄，微微俯身。
“这种程度的居合……”太宰治喃喃自语。
对日本人来说, 武士以刀剑相互厮杀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事实上，“废刀令”距今仅有三十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这种专为上层服务的军事集团销声匿迹。木仓支虽然方便, 但太过引人注目，战后国内外更多的是小规模的冷兵器交锋，这也为传统武士留下了一线喘息的余地。
“居合”，也称“拔刀”。一般情况下，武士之间的战斗和训练都是站立打斗, 而“居合”却会特地训练在跪坐姿态下的使用。其核心就是“出其不意”与“一击必杀”。迅捷和力道到了天野朔夜如今的程度，找遍日本上下也找不出几个。
天野朔夜轻缓地呼吸，将身心都沉浸在水波般的平静之中。
她本人当然没有这样高的剑道水准，这一切只有在bb的辅助之下才会出现。现在的她，身体和呼吸都无比的轻盈，只要脑子发出想法，身体就会自然地动作。
在她的视野里，除了人眼所观测到了画面之外，还覆盖了一层由数据线条组成的图层，不一会，越来越多的线条、数据和颜色填满了视界。
咒灵的速度、攻击范围、攻击习惯、肌肉发力的方向、习惯性动作、可能存在的弱点……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接触的增加，由顶级ai演算出的情报和数据也越来越精确。
所谓的【十之王冠】，是指《启示录》中，暗指罗马帝国化身的“兽”所佩戴的支配之冠。
“兽”的形象有七头十角，“七头”喻指罗马七丘，“十角”则是十位皇帝的象征。“兽”从“龙”之处接过了王座与权能，能够在42个月内，随意所欲地说出傲慢之言，亵渎世间一切事物。
如果是在mooncell编织的虚拟电子海洋中，bb的权能会扩大到无所不能的地步。但现在的她并没有实体，也受御主的状态影响，只能给予有限的帮助。
人类的肉眼是分不清咒灵和天野朔夜究竟是谁先冲向对方的。
太宰治只能看到刀刃反射出的灿灿银光。
轰响。轰响。轰响。
咒灵砸碎了地面，撞开了墙壁，掀飞了屋檐。它的爪子、舌头、眼睛，都在拼尽全力捕捉那道轻盈又渺小的人影。以天野朔夜的身高，能将长度近逾一米的太刀挥舞起来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但她却显得如臂指使，举重若轻。
斩切。撕裂。跳跃。
几乎每一次银光闪烁都会将咒灵身躯的一部分带走，深紫近黑的血液逐渐覆盖了属于人类的鲜红，咒灵发出了咆哮和悲鸣，人类却毫无怜悯之心。
她只是挥刀，挥刀，挥刀。
不知疲倦，不知伤痛。好几次太宰治都看到咒灵的攻击并非没有击中那个娇小的身影，但天野朔夜却在短暂的被击飞后，又以同样的速度和力道冲了过来。
她的神情并不显得狰狞和愤怒，眼瞳也只是一片平静，但就是这样的表现才会让人尤为恐惧。高等级的咒灵会逐渐脱离仅凭本能活动的状态，变得拥有智慧、狡猾……以及惧怕。
它的声音变得微弱而痛苦，却在某种强制的“指令”之下无法逃走。
咒力不间断地修复着它的身躯，初期游刃有余，逐渐的，它的修复速度变得缓慢，而天野朔夜的攻击却仍保持着一开始的频率。被切除的肉块和血液越来越多，最终，咒灵变作一团小小的核。
天野朔夜停了下来，手腕一转，将刀刃插进这块仅存的碎肉之中。
她抬起头，不闪不避地看着夏油。
她现在的形象无疑是很狼狈的，衣衫破碎，露出的皮肤上不是擦痕就是淤青，连脸颊上都带着尚未干涸的血痕。可她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正常的情绪：并不明显，但确确实实的怒火。
夏油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精彩。”他似乎真心实意地拍了拍手，依旧是那种让人想要给他一拳的温和语气，“让我看到了猴子的另一面呢……虽然很想与你再多说几句，但时间已经耽误得太久了。”
他轻松自如地又招出一只飞鸟外形的咒灵，施施然地走进它的口腔。
“那么下次见了，小姐。”
直到那只咒灵远去了，天野朔夜才踉跄了一下。她用刀刃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半跪在太宰治面前。
她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说什么，突然“哇”地吐出了一口血。
作为支撑的剑刃闪动两下，一瞬间如萤火般飞散成细碎的光点。天野朔夜好悬没有摔倒，但她把手掌撑在了地面上，手背上的纹路其中一道已经彻底黯淡下来，像是干涸的鲜血。
“太宰君……”她微弱地呼唤。
“……是。”太宰治走到她身边。
天野朔夜咬了咬牙，伸手几乎是要打他一巴掌，但由于体力枯竭，最终变成一个轻柔的触碰。
她急促地呼吸，身躯控制不住地一阵阵的痉挛与颤抖，仿佛遭受了极大的痛苦。指尖却又颤抖着，把太宰治脸上的血迹擦掉了。
“好痛啊……”她的嗓音里透着哭腔，眼泪终于从眼眶里大颗大颗地涌出。天野朔夜哽咽着，小声地说，“怎么会，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她的眼泪落在太宰治的手背上，让他仿佛被烫到一般颤抖了一下。太宰治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垂下脑袋，“……对不起。”
好一会，他才听到天野朔夜细小的声音。
“……我会拽住你的。”她断断续续地说，“所以，不要再害怕了。”
太宰治猛地抬起头，却看到天野朔夜支撑不住软倒的身影，他连忙伸手接住她，天野朔夜紫罗兰色的瞳孔逐渐涣散，倒映着“帐”被什么摧毁，碎裂成块坠落，和其中透出正常的蔚蓝色彩的天穹。
“但是，”她的声音小得几乎让人无法听清，“……我果然会……不甘心……”
她的颤抖停止，眼睛合上了。
太宰治的动作凝滞了。
“……朔夜酱？”他小声地呼唤，怀里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
天野朔夜闭着眼睛，泪水和血迹混在一起，脸颊透着异常的潮红，嘴唇的颜色却浅的让人心惊。
太宰治屏息等待了好一会，才能感觉到她胸口细微的起伏。
“哟！”身着黑衣、戴着墨镜的男人从天而降，轻松自在地打了个招呼。他仿佛现在才发觉周围的景象，镜片后苍蓝的眼瞳巡视一圈，才道，“看来你们经历了不少啊。”
“天野小姐！”西装革履的金发男子似乎异常震惊，几步走了过来。他停在心理学的安全距离之外，拽了拽领带才组织语言，“……我是ark的金融顾问，以及间桐家雇佣的咒术师，发生了什么事了？”
“没什么。”太宰治冷淡地回答。
“别这么见外嘛，小哥。”银发的咒术师用一米九的个头将七海建人挤到一边，笑眯眯地道，“你抱着的小妹妹现在的状况很危险，送去医院的话说不定来不及，要不要把她送到咒术高专呢？你应该知道这种伤势还是超自然能力救治才比较快吧？有七海担保，我们可不是什么恶人哦。”
七海建人露出无奈的表情，但还是道，“我也建议将天野小姐送往咒术高专……我们有专门的医师，而且也要检查一下她的身体是否被诅咒侵蚀。”
太宰治扫了他们一眼。
“好啊。”他微笑着说。
他的瞳孔深处没有半分光芒，漆黑的、粘稠的恶意似乎随时要满溢而出，又堪堪在溢出的边缘止住。
“你现任老板身边的小朋友可真是了不得。”五条悟笑着说。
“这种情况你还是闭嘴吧。”七海建人忍住想叹气的冲动。
他不当咒术师好多年，这次接到消息连忙赶过来，在半中途遇见了这位接到“窗”消息的老学长，要不是看在他的术式在堵车的东京异常方便，他根本不想和五条悟共同行动。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明显情况危急的天野朔夜，皱了皱眉。
他忽然觉得庆幸，这次和他一起过来的是五条悟。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尽力了，但我真的是战斗描写废qaq
十之王冠在fgo里由c的ex等级下降到了d等级，在这边则是b左右。技能描述中有“将受到的伤、发生的事等各种结果变得不存在”，但由于朔夜并非魔术师，bb所能提供的加成也有限。
说到开挂，当然是加攻加防自带aoe范围和对面读条啦！还有最重要的锁血（临时）！连疼痛也能够暂时压制，等到战斗结束才一口气爆发出来。朔夜如果和人对战是标准的berserker画风，所谓的有奶随便浪jpg
普通人（？）对付咒灵的方式——用超高速的攻击让咒灵的恢复速度和咒力跟不上被消耗的速度。感谢福泽社长的剑术指导！毕竟在那样的横滨上学想学点防身技能很正常的不是吗？
剧本组，真的好难写，我至今也不知道自己写的太宰到底算不算ooc。很多时候我只能隐约感觉“他会这么做”，但要我解释理由的话根本解释不清楚。
要说的话，太宰的行为确实有故意的成分，目的也有好几个，其中确实包括“主动作死”和试探的成分。不过作者本人真的没办法具体描述他的想法啊！我的智商根本就是猴。
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的消息：太宰对朔夜的好感度这次真的到60（朋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