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条鲤
三十秒的视频，旁边点赞数超过八千。
程越盯着最后两个字看了半晌，差点没把孙楚手机甩出去泄愤。
这标题起得耸人听闻的，可实际上连闻鲤最开始动手的那一耳光都没录进去。
不仅如此，连他是后来加入的这一点也没体现，视频从一开头就是他捏着闻鲤手腕犹如罗刹的刚硬侧脸。
掐头去尾的内容造成了评论的全面沦陷，所有人都在试图还原他的感情轨迹。
【绝对是陪小三出来逛街结果被当场抓包的，你看他那个恼羞成怒的样子，明显就是做贼心虚！】
【到这个时候了还护着三，我直接就是一个yue的大动作！绿茶也是，有本事勾引男人怎么这个时候知道躲了，哭哭哭，哭个毛哭！】
【所以说够男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家里老婆再漂亮身材再好也挡不住一颗想吃屎的心】
【脑部出了2000章豪门狗血虐恋大戏，对不起我是颜狗我ky但我还是要说，狗男女都给老子死！！！】
【姐姐好飒，给我泼死这一对不要脸的！！】
……
越往下滑越不堪入目，程越越看脸色越难看，做梦都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
被一群素不相识的人骂得狗血淋头还不知道该找谁算账，简直就是地狱体验。
孙楚眼巴巴等在旁边，见他不往下刷了又开始说话：“所以说你和满满”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程越硬声打断，把手机抛还给他：“先去找论坛管理员删帖！”
“哦对对对！”事关重大，孙楚也是急昏了头，被这一点拨才想起来正事。点了头刚要去办，又觉得不放心，“那这外面的怎么办？”
半倚在床上的人又拿起自己的手机，侧脸在刚亮起的光线里显得尤为冷淡。
孙楚看着他点开自己的联系人，冷笑一声：“那当然是谁都别想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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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找到目标，程越给程域的助理魏杰发了个消息，询问他是否也来了鼓蔺。
等到回复的间隙，他反客为主先逼问孙楚：“我还没问你，你和那个什么满满究竟怎么回事？她和闻羽又什么情况，她俩有仇？”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去管了？”孙楚也才找完自己这边的关系，闻言瞪着眼睛像看二百五似的看着程越：“你头铁啊狗子。”
“老子问什么你答什么，废话再多头给你拧下来！”
“……”孙楚：“这个”
他便秘脸刚摆出来，程越抄起枕头就给他来了一下。
“那我不是不好说吗？”孙楚委屈到变形：“这都满满的家事，我哪能像个大嘴巴一样叭叭往外倒！”
“你大嘴巴的时候还少了？现在倒是讲究了？！”
“我什么时候”
“等会儿，”程越抬手打断，盯着他那张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大脸，忽然抓住了关键词：“家事？什么家事？她俩一家人？”
“……”屁股挨着床沿硌得慌，孙楚往里拱了拱，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她俩名字一听不就知道了吗？你身边很多人姓闻吗？”
程越没说自己压根不记得闻鲤叫什么，一味地霸道强硬：“到底我问你还是你问我，你再说一个问句老子”
“把我头拧下来！我知道！”孙楚幽怨瞧他一眼，不情不愿：“那反正，这话说来话长的，就总而言之闻羽之前是满满的妹妹，现在不是了”
他重点没说两句，又开始保命：“我可得先跟你说好啊，千万不能在满满面前提起这回事，她头都能给你拧下来，我说真的。”
程越听得心急，长腿一伸就给人踹下去了：“你他妈能不能别歪题？听你讲点事命都去了一半！”
“重点就是闻羽是后妈带来的，她俩原本挺好后来掰了！”
“……”
孙楚被逼急了，吼完以后又觉得后悔，从床底下爬起来，含糊道：“反正就是掰了，掰得不能再掰了。”
他躲躲闪闪地不太想说原因，好在程越似乎也没继续深究的意思，无波无澜地哦了声，直接换了个话题：“那我问你，她俩你站谁？”
“那肯定满满！”
他理直气壮甚至还有点得意，程越呵地发了声气音，直接伸手揪住了他的脸，眉目间的戾气有如实质，一字一顿：“哦，满、满、啊！”
他这手劲儿狗都不一定能受的住。
孙楚挣扎得像只两百斤的毛毛虫，又嚎上了：“干嘛啊？我支持满满有什么错？我可是从小过家家扮她儿子长大的，我有什么错？！”
“是，”眸里厉色浓重，程越笑里藏刀：“你站姐姐，把妹妹推我，你有什么错？”
提到这个，孙楚：“。”
即刻闭嘴。
这事说起来还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作为鼓蔺小霸王，孙楚对某些狗屁联谊活动无比热衷，并且对带上程越这件事也无比地热衷。
按他本人的话来说，程越虽然穷，但好歹长得帅气场强，带着都有面儿。要死要活地要他去，去了以后自己一顿吨吨吨，喝醉了就开始瞎几把做媒。
然后很不巧地，那天的联谊主角就是闻羽学校；又不巧的是，闻羽也来了；最最不巧的是，他就这么不长眼地撮合上了他俩。
喝醉的人没有理智可言，按头嗑cp地要两人加微信交朋友。
程越记得那天晚上，闻羽穿着最为简单的白色英文字母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在一众或热辣或暗黑的风格中朴素得仿佛一颗小白菜。
加上她本身不怎么说话，只是宽容地笑着由他决定，在某种程度上，还挺招人喜欢，以至于他也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下她脸子，就这么加上了。
之后零零散散地聊了几个月，倒不是说私底下有什么多的互动，大多数时间还是大家一起组队打游戏。
她温温柔柔地透着些苗头，他也觉得老这么暧昧着不上不下的也不是个事。
对待感情，他直接且强势，世界单纯得只有在一起和拜拜两个选项，想通以后便快刀斩乱麻，择日不如撞日地选了个日子打算约人出来谈谈。
结果闻羽大概也察觉到了些什么不寻常的空气，在他决定要说出口的那天，柔柔弱弱地告诉他，家里人给她安排了相亲，决定要交往。
那天晚上，他杵在阳台上被风吹着，像没穿衣服被人看见了似的老脸滚烫。
比起微不足道的心痛，那种被人耍了的愤怒和丢脸感更为强烈，简直用尽了前二十年的教养才忍住了直接翻脸的冲动。
他做不出对女生破口大骂的举动，但也的确气得直接挂了电话，而后就这么断了联系。
孙楚一直以来害怕露馅的就是这件事。
早在只有他还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的时候，孙楚就旁敲侧击地一会儿不许他和闻羽打游戏，一会儿不许他在喻风禾面前提这件事
也不是没怀疑过，但每回他都支支吾吾一副窝囊样看得人来气，所以揍是没少揍，原因倒还真成了次要。
现在想起来，程越只觉得自己是个傻逼，捏着孙楚领子就要掐死：“所以喻风禾也知道她俩的事儿？”
“那当然啦，风禾有什么不知诶诶诶，轻点儿轻点儿！”
脖子上的手威胁地收紧，孙楚像条垂死挣扎的鱼般又板又跳：“我错了，哥，哥我错了，您松手松手，我们有话好好说！”
“说个屁，你看她像个能讲道理的人吗？！”
这他妈要是捅出去了，谁能制得住？
孙楚：“所以说我这不是也害怕吗？”
“……”
两人互相看着，程越简直能给他气死：“你他妈早不知道告诉我，现在怕有个毛用！”
听到这话，孙楚眼神流出点矛盾的嫌弃：“我那时候说了你就不要闻羽啦？那你这样以后婆媳关系肯定处理不好。”
程越：“……”
彻底火了：“你是不是有病？！！”
孙楚被他卡得几乎窒息，要命地摆着手投降，恰好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仿佛见到了救星：“管，管理员管理员电话，快放开我我去接！”
阴沉沉地瞄了眼屏幕，程越脸色很臭，但还是缓缓松开手：“打完滚回来！”
孙楚劫后余生，应都不敢应，嗖一下就冲了出去。
室内再度安静。
程越平复了下心情，回头看了眼自己安安静静的手机，直觉已经耽误了很久的他干脆自己打了个电话过去。
这回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你干什么去了半天不回消息，这么早我哥就开始压榨你了？”
程越和魏杰相熟，说话也没什么顾忌：“你是不是跟我哥一起来鼓蔺了？我找你有事儿，你什么时候有空？”
“……”
和女孩子吵架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二哥虽然不比大哥管的严，但程越还是想能瞒一件是一件，又补充了句：“记得别告诉我哥。”
电话那头长久地沉默着，带了点不明显的呼吸声。
程越说了半天那头都跟锯嘴葫芦似的不吭声，刚觉得奇怪，电话那头便传来了道再熟悉不过的高冷嗓音。
“所以是有什么事情我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