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挣钱的法子
“这位姐姐，我刚来这个县，打算在这边做活，不知道哪里能找到活计呀？”御梓专门找了一个面容和善的妇人问。
这位年纪约莫三十来岁，盘着发髻，脸圆眼圆的，脸色有些红润，面上隐隐能看出几道风霜刻画的皱纹，笑的时候眼角皱纹才显露：“你是要在这县里待多久呀，这活计你是挑主家还是工钱呢？”这人一见御梓，也仿佛自来熟，热情询问。
“我要在这边先准备待一年，你说的挑主家是什么意思？挑工钱又怎么说？”御梓见她询问，也是赶紧凑上去找个位置站着，轻声问道，又觉得自己不懂理，赶紧又问，“大姐姐怎么称呼，我刚来这边确实不懂。”
“我夫家姓胡，旁人称我胡季氏，你就称呼我胡姐姐即可，没这么多规矩。”夫家姓胡，自己姓季，嫁人之后冠以夫姓，都这么称呼。
一旁坐着的其他三人也是有了新的话头，一人一嘴问道：“你老家哪里的呀？
“你年岁多少？你这发髻梳得是哪里的？”
“你夫家哪里人？你夫家是干什么的？你出来找什么活？”
……
御梓被这群热心大姐姐，问得不知东西了，连忙一个一个回道：“我自百里之外的小村来，各位许不知道，只一个叫多粟村的地儿，只如今为了生计才走到这里，夫家在此地找了住处，又去了其他地方找活，如今我一个人在家也闲，只得出来找个能挣点银子的，况且，只靠我家男人，只怕要喝西北风了……”说的话，半真半假，亦真亦假，让人找不到错处。
只四人听了一阵唏嘘，那胡季氏听完，才想起没回答那问题，赶忙说道：“这挑主家的意思是，有的主家脾气好些，有的坏些，好些的主家就会供些吃食，做了错处也只是敲打一番，但有的，就不行，吃食没有，错了一个地儿，就得想法子扣钱，等你那忙完一个月下来，呵，可不得了，那还有倒贴钱的！”这话说的让其他三人都知道是在讲谁，掩了口低声笑了。
讲的就是那布庄——一家多福布庄，一家多惠布庄。
听这名字是挺像，确实也是一家人开的，但是一家两兄弟，一人一个布庄，开多惠布庄的就是那脾气好些的主家，开多福布庄的，就是那脾气坏些的。两家布庄常年都在招人，那多福布庄给的工钱要高一些，可扣起工钱也不含糊，等月底一结算，发现，还不如去那多惠布庄。
御梓听得解释，也连忙回道：“姐姐说的是布庄，可我不会织布呀，去不了。”
“那你不会织布，你就去绣花，一样的，这个一年四季都在招，现在绣娘很吃香的，只是费神一些，但是挣得银钱也多。”
“可，我也不会绣花……”御梓的声音渐渐小了，满脸无奈。
“那你会干什么？”一人问出了口，却不是带着嘲笑，而是真正的询问。
“我……我会种地……吧。”御梓想着自己在山上挖地种地的情景，一时间语塞了，好像，自己会种地吧，自己也是拿了锄头去的，可是最后是李时耕地，自己只是个过客，好像自己什么都不会呢！
“这……”
一时间空气安静了，这县里又不是乡下，会种地能干什么，又没地给种，而且，种地才挣多少钱，辛辛苦苦一年，留的才勉强过活。
“这里没地呀！”有人开口。
御梓不死心，问道：“这织布和绣花我不会，还有其他的活是我能做的吗？”
四个情报机构负责人被难住了，这年头，妇人不会织布绣花，那简直比见了猪爬上了树还难见。
“要不你去……你去试试开店？如果会做些小食，你老家不是挺远的吗，做你老家那边的吃的，也许也是个好法子。”胡季氏说道，但又怕给人出了坏主意，又加了句，“只这生意，做着也难，我家卖的豆腐，一个月下来也是挣得辛苦钱，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忙到午后，还好我家男人一把子力气，我只是帮着拿一下东西，要不然也累，今日人少，我才出来歇口气。”
“哈哈哈，你男人一把子力气，那是你累还是他累呀……”
“让你男人少干点活，万一晚上没那一把子力气了……”
“哎哟，就你男人力气大，我男人也是……”
……
得，开始荤话了……
御梓一脸严肃地听他们把荤话讲完，等那几人意识到自己是要给人出主意的时候，那荤话都讲了一轮了。
“咳咳……李刘氏，我这也找不到其他法子了，这妇人做活就那几样，而且，你也说自己男人没在这边，你要是去做生意也需要抛头露面，万一有哪些不长眼的找事，那可麻烦了。”
“就是，还是呆在家里吧，等你男人给你拿钱回来就好。”
“说的没错，咱们妇道人家，能挣银子就去，不能挣，就在家呆着，何苦要去做那些。”
“是呀是呀，你也别怕我说话不好听，家里有男人就够了，自己嫁了人就好好呆着，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
……
一阵宽慰的话根本没给御梓一丝的慰藉，反倒让她更是羞愧，自己，好像，真的，什么都不会！
御梓无奈地客气一番后，找了个借口走了。
这条街再走就要走出县城了，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没有做一点停留，全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御梓走到城门口，心想，难道自己真要原路返回，再到那山林逛一圈再出来？
茫然无措地准备转身回家，这时候听到旁边传来几句断断续续的话：“……偷……捉捕……一个二十两……”
银子！
御梓听得一半的话，赶紧回头看是谁在说。却见那城门口一面墙上贴着告示，告示外面围着一圈的人，窸窸窣窣说着话，御梓也被引了过去，等看完告示后，直觉告诉她，这是个挣钱的好法子！
临桃县，上安街小巷内一破屋。
“大哥，这次得手，咱们要不先撤了吧，刚刚瘦子去城门口看了，出了告示，要捉拿咱们，虽然没有画像，可这手里的肉全是看得出来路的，很不好带出去。”一个满脸苦相，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说道。
一行三人，围坐在一起，中间一个木桌上摆着一个水壶四个碗，碗里只留清水，不是酒水，做这行，可不敢喝酒误事。聊了许久，也只喝水解渴。
这中年男子是这一行三人中的二头子，没有真名只有花名——百手。一手取肉的技艺十分精湛，只是出门这么久，干了十几二十年居然还这么狼狈，一身棉麻破布，风吹霜刻的脸上满是时间留下的印记，根本看不出此人一出手就是百两的进账。
这话里的“肉”，自然不是那吃的肉，而是这行的黑话——珍宝朱钗，玉石宝器。
被喊作大哥的人沉默了半晌，想到手里那烫人的肉，开口道：“这次他们居然报官，可真是没想到，不过，这群杂碎，也寻得到我们？”端起碗狠狠喝干,才又继续，“格老子的，以前都是在这里出手的，这次非得让咱们灰溜溜出了这临桃县不成！”
“大哥，这次的可不敢随便出手，那肉这次的看起来是新货，怕是不止以前的几百两，要不然也不会报官。”百手一想到这次的收获远大于前几次，眼里止不住地兴奋，那城门口贴的告示完全没有任何影响，只是这次不好在城内出手罢了，去远些就去远些。
“二哥说的是，还是找时间运出去，这临桃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万一到时候，阴沟里翻船，兄弟几个还不得受罪了。”一个身材瘦小，面容青白色的男子说道。
“那就等到风头一过，再把肉运出去，现在先不管，照常。”大哥花名豹子狼，人如其名，身形健硕，双眼不必伪装都能看出凶狠，不像是寻常的偷儿，倒像是手上见过血的强盗。
“对了，三弟，瘦猴儿去哪里了？”百手问道
“他去跟那老板说，这次没肉，不合作。”
……
瘦猴儿从那铺子里出来，朝地上吐了口水：“呸，个杂皮玩意儿，老子这里的肉也是你能吃下的，也配来拿！”一路骂骂咧咧朝兄弟几个的聚集地儿走去。
朝那街巷转角处，突然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瘦猴儿确实是人如其名，浑身就没几两肉，跟人一撞，对方不动如山，自己却嘭地朝后跌了过去，扎扎实实飞摔到地上。
“你这杂狗，看不到你爷爷吗！”叫骂出声后，又哎呦着慢慢爬起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御梓见自己将人撞到，非常惊恐。
“没事，怎么没事！你爷爷我受伤了，得给药费！”那瘦猴一见撞到自己的是个面容丑陋的妇人，只觉得自己身上也沾脏了，今天就没顺过，气急败坏下就直嚷，“给我药费，要不然不准走！”
御梓本来为自己撞到人非常抱歉，哪知道这人一开口就是骂街，也没伤筋动骨，还嚷着要钱，钱！呸，我还缺钱呢！
“你撞了我，我没说你什么，你怎么还让我给你钱！”御梓满是愤怒，今日，就没顺过！
“呸，我撞你，你个妇道人家不在家织布绣花，跑到街上乱窜，就眼巴巴朝我撞过来，看你这模样，是嫁人了？家里男人不满足你，到这街上来勾搭了！”
“你大爷的，你他娘的再给老子说一遍！”御梓也破口大骂。
“我说你给你爷爷我把汤药费给了，然后回屋子呆着别出来，你个丑妇，想要男人到这大街上来了，去那花街呀，男人多得是，哈哈哈哈，就怕你吓到那些男人，给萎了！”瘦猴儿一脸□□。
“好，汤药费是吧，我给你，但是，看起来你现在好得很，不需要汤药费，不过没关系，你接下来会需要的。”御梓气极反笑，笑意盈盈开口道。
那人一听要给钱，正准备伸手接，不过接下来就不是他那脑子和身手能接得住的了，
只听得两声脆响，就是连绵不绝地惨叫，御梓把人手给掰折了，但是怕人报官说伤人，又给掰正了，又咔咔两下，被掰的人那是惨叫不断，果真的分筋错骨。
“这是汤药费，你去看大夫吧。”说完掏出自己今天带出门仅剩的三个铜钱递了过去，不过，对方还在嚎，就赶紧扔地上转身跑了，还不跑，这叫声，得把巡逻的官大爷招来。即便不招那些人，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招不住呀，刚刚那人骂的时候怎么没人来帮腔呢，现在自己给他教训，反倒有人来当好人说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