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租房
“这一共是一百二十两，一百两换成了银票，另外二十两兑换成了碎银，夫人收好，希望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到时候也要先看顾小店才是。”刘掌柜笑得和善，将那装银子银票的托盘推到御梓面前。
御梓点了一下数量，点一个心疼一分，冒着这么晒的日头，都快晒晕了过去，走了那么远的路，才得了这么点儿，也是勉强扯着嘴角拉出个笑脸，“这是自然，但是看这花的行情，以后估计我家就不卖花了，改种地了。”
“哈哈哈哈，夫人真会开玩笑。”刘掌柜好似被这话惹得发笑。
“哈哈哈哈，我真没开玩笑。”御梓从喉咙里挤出几句话，就算看这银子也没见多开心，随后咕哝道，“这有什么可乐的！”
外面已经天色恍然已经透黑，有的门面关了，有的门面点了灯笼继续招待，御梓领了银子，银货两讫，拉着毛驴就走，准备先找个地方落脚，明天再出发去下一个地方。
待御梓一走出门，刘掌柜对着原本还有些无奈似的脸瞬间变了样，喉头笑意漫漫竟笑出了声，一旁的跟随的伙计也是跟着说了几句好话，“掌柜的，这花是买划算了吧，小的也是第一次见这种花。”
“哈哈哈哈，岂止是划算！”刘掌柜原本闷在喉头的笑声，突然石破天惊般响了起来，笑得都绽了出来了几滴眼泪。
伙计见状，有些不解：“掌柜的，这花是什么来头，值得这么高兴？”
“这花，这花可是千金难求啊！”刘掌柜息了笑意，用手抹了一把眼睛，然后让人关了门店，店里其他花卉给移到了一旁，挤成一片，将那放在竹编篓子里的花一棵棵摆了在中间腾空出来的地上，这些花只叶子有些恹恹，其他地方看顾得极好，花瓣都没损伤半片，且这花品相极佳，这村镇，居然能见到这等，可真是奇了！
“掌柜的，既然是千金难求，那妇人不懂？她明明说自己家是花农。”伙计也是被这千金二字给惊了一惊。
“她，即便自己家是花农，她也不是花农，与她言谈，她竟对花一窍不通，嘶~我也奇怪，这妇人手里怎么能有这么多奇珍，而且看这花相，也没有离土多久，这周边村镇有这样的花农？”刘掌柜回过神来，让伙计明日去打听周边的花农，看看是不是有侍弄这些奇珍的。
花农只在周边售卖，可村镇甚至县周边的购花店面大多都是自家所有，或者是一些相熟的老伙计开的，价格，自然是自家定，你说这花值一千两，我可说它只值得那十两罢了，你要去其他地方问价，好呀，别处给的价也是只少不多！
“掌柜的，万一，小的只说是万一，那妇人发现这花价值千金，这——”
“发现？她一介农妇，去哪里发现，何况，就算发现了，又如何，银货两讫的事儿，即便是告到官府她也没理！”刘掌柜笑着轻轻抖了抖手里的售卖收据，那上面两个手印还正鲜。
“对了，你明日去找高花匠来，这些花极不易养，让他放下手里的活儿，专门照看这些，等过些日子，天气稍冷，花走水路，一路运往京都，这些花，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刘掌柜沉声吩咐道。
“好的，小的明早就去。”伙计点头称是。
“以后，若是要做什么决定，可千万不要在晚上，晚上做决定，都是给别人送钱啊！”不知是感慨自己的花商生涯还是感慨在晚上做决定的御梓，刘掌柜摸着胡须慢悠悠说道。
对自己今天这一手非常自得，刘掌柜围着那花转了一圈又一圈，边看边啧啧称奇，直到家里来人询问，才发觉时辰有些晚了，连忙让伙计把这花重新放上店内的牛车，整理好后将花带回自家放着，本想放这里，却始终不放心。
御梓虽然揣着银钱，心情却极其不快！
想着以后大约吃不能尽兴，喝不能尽情的日子，这些子银两都变得滚烫，哎~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惹得骨头项链里的李时都忍不住说话了：“并不知道这花价格如今都这么贱了，这点银钱恐怕也到不了你说的那个什么庙，要不，我们先返程吧，那林子里有些人参，有些什么菇，还有灵芝，到时候多带些，总比这花要贵。”
御梓也不是没有想过再回去一趟，将那林子里的宝贝多带些出来，可是一想到时间线上的事情完全偏离，胖子现在又变成了这样，咬咬牙也就放弃返回了，多一天也就多一天的风险，这事不能等，忙回绝道：“算了，这里有一百二十两，我之前身上还留了四十两左右，这一百六十两，足够了，先去那庙里把胖子的事情办了，如果可以，再返回吧，我现在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找了个安静的小旅店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御梓就起了，心里装着事儿，屋外有点动静就醒了，听着外面渐渐嘈杂起来的声音，御梓也没了继续睡回笼觉的心思，随便点了一些炊饼热茶和着解决了早餐，将那干饼泡软了找了专属的碗装着给了小白，那小白从昨日就软怏怏的，吃了点就又趴着不动弹。
抓紧时间去街上买了些可以久放的吃食干粮，把驴车都装满了，小白寻了一处缝隙蜷缩着身子呆着，惹得御梓一阵心酸，“小白——”
小白抬头睁着翡翠碧眼，软软叫出一声：“喵——”
“哈哈哈，你还跟我‘喵’！”御梓仿佛能知道这个‘喵’里带的意思，笑了笑伸手揉了揉猫咪的脑袋，“出发出发，走喽！”
要不是一路上还有李时能聊天，只怕御梓都能暴躁得摔了驴！
一个妇道人家能在这么些个路上走，也是需要胆色的，这路途遥远，真是什么人都能遇到。不多久，遇到了拦路的“强盗”，本以为劫财或者劫色，又或者劫财劫色，哪知那群人嬉笑后看清了御梓的长相竟骂她丑陋无颜，这能忍？
御梓发现了一个生财技能，原以为身上只有一百六十两，以后只能只少不多的，如今，存款已经达到了两百两！
以后这条道上，端是一段传奇，一个面容丑陋的妇人带着一只黑皮猫，竟然打劫了道上的好些弟兄，以后遇到，千万不要上前，更不要笑话她丑，你可不知道，本来那妇人都要准备掏钱了，哪知道那些个弟兄只是说了几句她长相的事情，就被揍得皮青骨断的，真是太可恶！
这跋山涉水，其间艰难不必多说，只御梓和那小白身形越见瘦削，等到了目的地的临桃县城的时候，御梓和小白吃了饱饱的一顿后就跟小二吩咐：自己要睡一觉，驴安顿好，其他的不必管。
说完就掩了门睡了个昏天黑地，等醒来已经是两日后了，肚子已经不知道饱饿，浑身也是软趴趴的，再睡下去人就没了，喊了小二上了菜，这才是路途之后第一次吃的这么安心的一顿饭了。
小白这两日醒了几次，饿了就吃桌上摆放好的干粮，渴了就喝桌上御梓倒好的茶水，其间也是睡得多醒得少，只那李时只有在夜晚时分，才从骨头里飘然而出，站在房间里四处打探，有时候还掀开那窗户朝外看，好久没见过这么多活人了！
御梓吃过饭，打听到那寺庙方向，就要去，可李时怎么办呢，小白怎么办呢，思索万千后，又考虑到以后，就先歇了马上启程去的心思，转而开始问哪里有“牙人”专售房屋的。
“这位夫人，这屋子已经是价格最低廉的，毕竟要符合，能睡，离那主街也近，去往哪里都方便，如果还要再低廉些，就要再过几条街，往那巷道去了，只是那边鱼龙混杂的，也不是个好去处。”牙行来了两个人，一个年长约莫三十，一个年纪只十五六岁模样，都是年长的开口，年少的站在一旁跟着，帮忙开门跑腿。
“这地方确实要比上家好些，院子围墙也高，只，我这是准备租两年的，价格可以再谈谈吗。”一年租金二十三两，确实贵了些。
走进了屋子，也是好砖好瓦，估计也是有人经常来看顾，没有断壁残垣的那种景象。屋子三间，一间正屋，两边耳房，耳房拐角一间小小的厨房，厨房后面搭了一个棚子，围了个篱笆院墙，里面放着些背篓桌椅，已经有些旧了，桌子都裂了几条缝上了灰尘，只大体健全，可以直接搬来用，勉强凑合，背篓重叠了两个看不清好坏，御梓一边顺着院墙四处看，一边听那牙人介绍。
“夫人，这房也是贵有贵的好处，你看这围墙，这砖瓦都是大半新，屋子里只要收拾一下就能住人，可比其他地儿要好得多，有的地方虽然便宜，但是不宜住人，屋里乱糟糟的还要花了大力气去收拾翻新，可不得多受罪，自己住的，肯定要顺着自己心意来，正所谓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您说是这个理儿吗？”那人一开口，就能看出是个跑惯了的，说的话总是合人心。
“说的是没错。”御梓有些意动，正走到厨房里间，见里面有个缸，大约是水缸，可里面没有水，突然转过来问道：“对了，这水缸里的水我是要去从哪里打呢？这院子没水井呀。”
“夫人说笑了，这哪能一家一户水井呀，都是去前街那口井，这条街上的住户都是去那里打水，只是每家都算着时间，按照约定俗成的时刻去，这样就不会拥挤，耽搁了旁人。”那人解释道。
“前街那边的井，是有多远？”
“从这里走，大概三刻钟。”
“这么远！”御梓纳罕，一口井怎么这么远，而且喝水，做饭，洗涑，那每天都要花来回六刻钟了，“那有没有房是离那水井近些的，价格可以再看。”
“这……夫人，不瞒你说，也确实有那么一家，只是大约你也不会看上，所以我也就没提。”
“这话怎么说，是太破烂了吗？这倒不要紧，修整一下就行，主要是先离井近些，毕竟我每日取水花的力气也能抵上那房租了。”
“这倒不是。”那牙人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措辞这才继续道，“只是这房不大吉利，价格是十五两还是多少，毕竟已经很久没去这个地方，都快忘了当初那主家说的价了，这家以前出了点事，即便是价格低了又低也没人去，如果要是再低些，大约有那不怕的，只是这个十五两银，要说价格高了，那家里能承担这点钱的也会很避讳这倒霉事儿，要说价格低了，那胆子大的不在意的可不觉得这价格低，要是再低成那七八两银，那肯定是能租出去的，可是如今这价格，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的，倒是一直找不到人去。”
“这什么事情，这么避讳？”
牙人一时间没说话了，仿佛隔墙有耳，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还不是那鬼物给闹得！”
“嘶~鬼物！”御梓被这两个字给惊住了，多久没听过这话了，不自觉地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隐藏在衣物内挂在脖子上的骨链，“这鬼物是什么说法？”
“夫人有所不知，这是那国师弟子亲自来处理的，咱们普通人看不到，只那国师弟子来了好几个，用了那符咒刀剑的才将那鬼物抓了，那主家也不知道自己屋子里有那脏东西，等那国师弟子离开了，那家人准备将那屋子给赁出去，这没人要呀，这被国师弟子盖了符的地方，谁知道还有没有遗留下没找到的，万一哪天运气不好，糟了那些鬼物的祸害，命都没有了……”说完也是一阵一阵的叹息。
“鬼物要害人，那家人有被害了的？”
“这哪能呀，不是还没动手就被那大师们给收了吗，也幸好没害人，不然可不得了哟。”
“那没有害人，这其他人也怕吗？”
“当然怕呀，这鬼物不是不害人，而是没机会害人，你看这国师大人为国为民，四处消灭鬼物的，哪个还敢现身害人！”说完这与有荣焉的露出一丝骄傲神情。
“那就麻烦你带我去看看吧，我这人不怕那些，只条件符合我刚刚说的就行。”御梓不想继续听那些有的没的，时间不早了，得早点安顿下来。
“好的，好的，这边走。”
两刻钟才到之前所说的地方，还没开门进去，御梓心里都满意了一大半，房子在主街拐角铺子的后面，首先清净，再看了门房砖瓦，也是半新，没有缺角朽烂，进了门，满意值到达满分了，也只是前几家比较之下的满分，屋子门窗都是修理的干干净净，没有损坏，地上铺了整整齐齐的青砖，屋檐上青瓦鳞次栉比，没有一点滑落断裂的地方。
房间也是一间正房两间耳房，左边耳房窄些，里面只放了一个大架子，空荡荡的，不知以前是放的书还是瓶瓶罐罐；右边耳房里放了一个光秃秃的木床，真的是光秃秃，上面只一个木板和四个腿，姑且算是床吧；正房里有个雕花的木头床，倒是显得比右边耳房的要大气些，也看不出好赖，房主没留多少东西在，正房也只有一个床一个衣柜，厨房那处修整得极好，进去转一圈也不困人，能容三个人走动都不会狭窄。
御梓眼睛都睁大了，不可置信道：“这真只要十五两银？如果真是，不必去其他地方了，这里我租！”
\"大约是十五两银，只是时间有些久了，不大记得准确数字，待我找那主家问问清楚，夫人是确定要租这里了，？\"
“确定了，如果是十五两银，或者是这价格上下一点，我都要了！”御梓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