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主角攻
锦珏确实是在催促齐子庸。也是没有办法,为了这场婚礼,他已经饿了大半天了,如今已经是前胸贴后背,饿得什么都想啃一口,连身边的“夫君”长什么样都没注意,反正穿得是红色衣服就没错了。
实际上按大成的习俗,女方应由父兄背出来,交给男方,再带入花轿。但因为锦珏实在是个确确实实的男儿,而且他在武安侯府也并没什么关系好的兄长,一直都是个透明人。
所以他直接被交到了齐子庸手中,然后——
一齐坐进了花轿。
锦珏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他不太明白为什么新郎也坐花轿,但他不想管为什么了,他只想吃东西。
然后因为拿了废物人设,假装骑马骑得很烂所以一起坐花轿的齐子庸就看到自己的未来妻子开始掏袖口。
拿出了一个温热的槐花包子。
齐子庸:?
然后锦珏又从团扇的杆子中倒出来了一些剥好的瓜子仁。
齐子庸:……
齐子庸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正在成婚路上的新娘了。
锦珏被他盯得久了,觉得他是也饿了,于是有些肉疼地拉过他的手,往他手心塞了一把饱满的瓜子仁,还带着些焦香。
他一边塞,一边说:“你还是太没有经验啦,这成婚在外面跑一通可要大半日呢!不带些吃食挨不住的。”好像他是个老资历似的。估计全大成也没几个结婚结出老资历的。
锦珏也没说太多,坐花轿的这段时间要抓紧,能吃多少吃多少。
齐子庸看着这个美绝人寰的美人暴风吸入,陷入了沉默。明明因为花轿狭小,两个人近在咫尺,呼吸可闻,对方还是一个无可挑剔的长相,可是一点都生不出旖旎心思呢。
齐子庸想到昨日担心在花轿上发生什么难以控制的情况的自己……
而在此刻,外面见锦珏的轿子远去的人群沸腾了起来。
当那张脸消失在视野中的时候,他们才仿佛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我滴乖乖。”不知道谁说了一声,紧接着惊叹声后知后觉的响成了一片。
锦珏不知道他们在自己走后如何惊讶感慨,他现在一边吃,一边竖着耳朵听声音。等他吃完那个包子,刚把手伸向剩下的瓜子仁的时候,突然停下了动作,动了动鼻头,像个闻到了什么的白兔。紧接着把瓜子仁又都塞回了团扇的那只中空的杆子里。
齐子庸看他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有些纳闷:“怎么?”
锦珏一边动作,一边道:“快到了,得收拾啦!”
齐子庸看了看遮得严严实实的窗户:?
齐子庸眯了眯眼,投向锦珏的眼神越加深沉。
但已容不得他多想了,因为花轿确确实实到达了目的地——静王府。
一只指节修长的手从轿子中伸了出来,干脆利索地掀起红色的布。
锦珏探出了头,杂乱的声音一下都消失了。
他没管,转了转头,看到齐子庸从轿子里爬出来,又去抓住了他的袍角,等着他带路。
反正奶娘交代过,一直跟着新郎,一切听他交代就是了。
而齐子庸看了一眼那乖乖抓住他衣角的小手,终究没说什么。
锦珏一只手抓着袍角,一只手拿着团扇遮面,轻巧地跟着齐子庸穿过人群,入了府内。
留在外面的人群里,不知有谁喃喃道:“我刚刚好像闻到瓜子的味道了。”
旁边人立马反驳道:“美人怎么可能有瓜子香,那多俗啊。你肯定是闻错了,那是美人的体香才对。”
“这样啊……”那人小声嘟囔,“焦香瓜子味的体香啊……好像饿了。”
……
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在静王府是没有的。
走进静王府,只能感觉到朴素、朴素、还是朴素。可以相当明显的看出静王的不受宠。
一直跟着锦珏的圆脸侍从都微微张大了嘴,这王府竟然比武安侯府穷。
锦珏则面色如常,甚至眼睛微微发亮地环顾四周。
齐子庸没能多陪锦珏一会儿,把他带到婚房后就被紧随的侍从拉走了,因为他的兄弟们已迫不及待的赶来了。
齐子庸心底知道这是因为什么。面对这样一位妻子,他的皇兄皇弟肯定认为他不会不心动,那之前那些离间动作肯定都白忙活。
既然这样,那么这场婚宴不管是为了之前的白忙活出气,还是离间他和这位有钱有颜的妻子,他们都一定会把他灌醉,再使一些小手段来让自己放心。
想到兄弟们的这些如同喝水吃饭一般的算计的时候,齐子庸不期然想起来那双眼神清澈的眼睛。
他在猎场也曾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那是在一头幼鹿身上看到的。
可为什么这样一个满身谜团的人也能有这样的眼神?
一直到婚宴结束,齐子庸都忍不住在想这件事情。
他假装醉倒,满身酒气,摇摇晃晃地向婚房去。可当他站在婚房门口的时候,却突然有些踟蹰。
他能否能真的弄清这个人?亦或是带来更大的谜团?
但齐子庸还是推门进去了。
大红色的雕花大床上绣着鸳鸯纹路的被子拱起来一部分,可以看到床内侧团着一个人,背对着齐子庸,看起来像个正过着冬的怕冷的小动物。
睡了?现在确实很晚了,毕竟他一直被拉着灌酒,为了让他第一天就下了新婚妻子的脸面或者是使些阴暗手段的目的,那些人和他们的朋党都是相当卖力。
但这不像是一个充满秘密的人会做的事情。
那就是在装睡。为了以示不满吗?
“抱歉。”他开口道歉。
“唔……”被声音惊动的锦珏微微蹙眉。
“将你卷进来非我所愿。”齐子庸带着酒意,面容微微发红道,“此事应当也非你所愿。”
“说到底这次都是父皇他的赐婚,并不是彼此的意思。若是你到时候想要离开,我们各奔东西,我也一定一句多的话也不会说。”他说得很是诚恳,心底却在默默盘算若是这实际是一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角色该如何干净地应对。
锦珏被他吵得微微张开了眼睛,他虽没有起床气,但一时间也迷迷糊糊。锦珏顿了顿下意识重复道:“各奔东西?”
“是。”齐子庸道:“到时阁下是想周游各地或是回武安侯府都请便。”
锦珏有些迷蒙的脑子冒出了一句话:噢,这是契约婚约剧本。
他朦朦胧胧地看向齐子庸:那这就是处于蛰伏期的大佬了。
“好的,主角攻。”他说。
“扑通!”刚刚从被遗忘的角落爬出来的002又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