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沈白如愿进了s大，余乐航毫不意外地进了h大。
九月份，他们启程去大学报到，开启崭新的人生阶段。
余乐航的父母开车跨越大半个中国送他去学校。
他想拒绝，但是他爸爸说：“儿子，我和你妈妈都想见证你走进大学。”
林行感伤：“高中毕业之前，你都是在家里，现在你人一走，家里都空落落的。就剩下你爸爸和我，徒增寂寞。”
父母永远都在背后看着子女往前，他们付出牺牲，却甘之如饴。
分别的时候，总是感伤。
余乐航抱抱他的妈妈。他爸爸加入，三人抱在一起。
沈白坐飞机去学校，他们一家人的生活都很简单，平常很少用到车，所以没有买车。
沈建平甚至连驾照都没考。
于琴给沈白检查行李，顺便加塞更多的东西。
沈白看地上摊着的一大堆东西，脑子发胀。
“好啦妈，别塞了，行李箱会超重的。而且缺的东西我能去那边买啊，行李太重了我也很难带的。”
于琴嘴上应承着，手上动作不断。她觉得沈白打包的这点东西哪里够，少这少那。
沈白崩溃地拿出一个茶叶罐，说：“为什么还有一罐茶叶啊！我又不喝茶。”
于琴笑着说：“是你爸爸前段时间新开始泡的茶叶，他觉得很不错，嘱咐我一定要给你带上。”
坐在客厅三心二意看电视，听到自己名字被点到的沈建平，面无表情地换了个台。
沈白打开小茶罐，里面塑封的茶叶包没开，她凑近嗅了嗅，一股绿茶的清香。
合上盖子，又塞回行李箱里。
这个高考结束的暑假，是他们一家三口这几年来聚的最齐，相处时间也最久的日子。
沈建平和于琴没事就经常会待在家里，而不是待在学校。
他们三个一起吃饭的频率也猛地提升，有时候沈白出去和余乐航或者和他的朋友们一起聚不回家吃饭，于琴还会打电话问她，会不会回家吃饭。
以前她自己一个人吃饭是平常，现在一家三口一起吃饭是平常，她没有参与甚至被认为是一件稀奇的事。
沈建平现在不再只做苦瓜汤，还会做西红柿鸡蛋汤、紫菜蛋汤，以及他很讨厌但是于琴和沈白都喜欢的红枣银耳汤。
沈白觉得她爸爸变得平和了很多，说话难听的频率在大大降低。
于琴在教育沈建平这点上，功不可没。
沈白突然发现，以前觉得去上大学就是摆脱家庭，是一场解脱。
但是现在离别在即，她开始难受不舍了。
于琴将满当当的两个行李箱拉好拉链。
小罐绿茶安稳地躺在沈白的衣物之间。
余乐航得知沈白要坐飞机过去，提议说：“要不你和我一起过去。我们学校离得挺近，送你过去不费时间。”
沈白说：“那怎么行！”
余乐航反问：“怎么不行？”
沈白说：“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凑什么热闹，而且开这么长的距离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到，我突然加入你们，这一路上我会很尴尬的好不好！”
余乐航说：“你又不是什么内向的人，而且我爸妈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你和我妈不是很能聊得来吗，有什么要紧。”
沈白语塞，说：“反正就是不行，我宁愿飞过去。再说了我去蹭你家的车，怎么和我爸妈说。”
余乐航说：“直说啊。”
沈白嘟囔：“他们又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余乐航哼道：“这不是你要反思的吗？”
沈白听他语气不好，赶紧安抚：“我飞过去也不要好久啦，安顿好了我就去找你玩好不好？”
余乐航说：“你最好是做得到。”
结果直到圣诞节来临，沈白还是没做到她的承诺。
她进入大学，好善乐施随和的性子，就像鱼入海洋，好不快活。
整天社团活动、学生会活动、组织老师安排的活动，还有一个在学姐手底下帮忙的兼职，忙得不可开交。
余乐航军训完以后，以每两个星期来找她一次的频率往返两所校园之间。
其实他也忙，但是忙得没有沈白这么杂。
他没参加什么学生会，就加入了一个他喜欢的社团。
占据最多时间的还是去做老师的项目。
他刚去学校，就被一个大牛导师看上，经常被带在身边做项目。
大牛导师很喜欢余乐航，他做事认真，学东西又快，已经在暗戳戳地暗示余乐航想做他的硕博导。
他和沈白说了，沈白说：“你去大学了果然也还是学霸，你导师还真是想一直带你啊，从硕士到博士，这得多少年。你会去读吗？”
余乐航说：“读研肯定是会的，这个专业有好几个我感兴趣的方向。但应该不会选择这个导师，虽然他很厉害，但是我感兴趣的方向，他不算顶厉害。”
沈白忍不住感慨：“你好厉害啊余乐航，又有规划能力又有执行能力。”
余乐航问她：“那你呢？会继续深造吗？”
沈白摇头，说：“我不会，我发现我更喜欢和人相处打交道，而不是做研究。所以我更适合直接进职场吧。”
余乐航了然，说：“我发现了。”
余乐航每个月来找沈白两次，每次沈白都是忙忙忙，忙得连搭理他的功夫都是挤出来了。
所以这次圣诞节，余乐航让沈白来找他。
沈白正在和余乐航视频，刚从外面回来，鼻尖和脸蛋都冻红了。
她傻笑着说：“好啦，我会去找你啦。你不要生气。”
余乐航不咸不淡地看着她，说：“我很生气。你还记得你开学前的承诺吗？说了什么？”
沈白捂着脸，说：“说安顿好了会去找你。”
余乐航说：“那你做到了一次吗？”
沈白无辜地眨眼：“我是没做到，但也是因为我没安顿好啊。”
余乐航恨不得手伸进屏幕里，揉她的脸。
沈白说：“放心，圣诞我已经挪出时间了，一定会去找你的！”
反向flag沈白最擅长立，圣诞将近，她接到学姐的任务，说给她三倍工资，让她一定要来。
沈白有点纠结。
三倍工资很高，学姐平时给她开的工资就很丰厚。
不仅仅是因为这笔钱，也是因为学姐的情意。这个圣诞活动只能圣诞做，她很缺人手，不然也不会开出三倍价钱让沈白去帮忙。
反正圣诞过后就是元旦了，元旦还是法定假期，肯定会空闲，到时候再去找余乐航吧。
更何况元旦到了，寒假也就快了。
一个多月的寒假，有的是时间相处。
所以她就和余乐航打电话，说圣诞去不了了，元旦再过去。
余乐航脸黑一直黑到平安夜那天。
其实他也没有要沈白一定要来找他的意思，圣诞说实话也没什么好过的，他没什么仪式感。
而且元旦其实是个更适合待在一起的日子，还能一起跨年。
但他就是很生气。
沈白又一次在钱和他之间，选择了钱。
最重要的是，沈白一点都没察觉到他在很生气。
完全没有哄他的意思。
室友见余乐航这几天除了上课就是待在寝室看文献，社团活动也不去了，整个人气压低得可怕，让人不敢去招惹他。
晚上的时候，他嘴贱地来了一句：“余乐航，圣诞了，你要去找你女朋友吗？”
余乐航静静地从电脑面前移开视线，转向他。
室友立马闭嘴，想把自己隐形掉。
余乐航还是买了高铁票。
其实在沈白说可能来不了的那天，他就买好了。担心到时候高峰期，票都没有。
他打车到s大，熟门熟路地走到沈白寝室楼下。
沈白室友正好回来，看到余乐航的身影，来和他打招呼：“真是你啊！你站这多冷啊！沈白去王学姐的工作室帮忙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余乐航其实刚到，在冰天雪地之间，还没被冻僵。他正好在打沈白电话，那头盲音。
余乐航呼出一口气，白气在空中飘荡，他问：“你知道工作室的地址吗？”
沈白室友热心地给他找出来。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天开始下鹅毛大雪。
就算是天寒地冻，也阻挡不住想出来享受节日氛围的情侣们。街上人多，店里人更多。
沈白疲惫地从工作室出来，整个人被捂得严严实实。围巾帽子口罩手套一应俱全，就露出一张眼睛在外面。
王采文挥别工作室的伙伴，给沈白递上一杯热可可，说：“今天你辛苦了，多亏有你。”
沈白接过，她一整天没闲着，在现场做调度，嗓子喊了一天，已经半哑不哑的了。
她说：“能帮上忙就好。而且学姐也给了我很多钱啊。”
她们一步一个脚印往前，在无边的白色里，纷纷的大雪中，沈白无端地开始想念余乐航。
如果能见到他就好了。
正走着神，王采文突然拍她胳膊一下，小声示意：“诶，你看那前面有个帅哥。虽然看不清楚脸，但一看就知道是个帅哥。而且他还在往我们这边看诶。”
沈白视线对焦到那人身上，突然惊喜。
怕自己认错，仔细看他的脸部轮廓，果然是余乐航！
她端着热可可，快步跑向前人。
王采文：“你跑什么！小心摔跤啊！”
沈白扑向余乐航，抱住他。热可可已经洒出来了，把她的手套粘得一片黏腻。
王采文：“……我就像一条狗，走在路上突然被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