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逛逛街顺路办了差事
田仲铭原本也是授意李钰瑶最后给说些顺情理的话,也不是真跟梁家闹翻,得让梁家觉得有机会。见李钰瑶追了上来,却懒得问她说了什么。转头对身侧的田恒说:“梁府果真有一个宫中失窃的金丝玉镯。”
众人不敢言语。田仲铭接着很严肃的说:“我询问两次如何得到这种宝物,梁员外不肯相告。看来得想些办法才能让梁员外开口!”说完便皱起眉头。
李钰瑶骑马往前凑了凑,说:“大人,我跟梁员外说,您年纪大了,急需像样的聘礼,就盼着碰见中意的姑娘,特别着急娶亲。”
田仲铭瞪着眼看着她,尴尬的接不上话来。自己说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她一强调,就好像自己为了娶亲,值当为一份聘礼跟员外翻脸。而且还是刚见了人家姑娘,好像对姑娘有什么想法似得。
田恒和冯齐听着也有点不舒服,二人比田仲铭还大,也没有娶亲呢。田恒赶紧打岔汇报说今天梁府给了他一个金豆子,还给每人一袋铜板。
田仲铭让登记上缴了。话音刚落又说了句:“每人留下五个铜板,如数上缴吧!”
李钰瑶心想:幸亏自己还收了一个金豆子,正好给冯大哥补贴家用。
往驿站走着,突然田仲铭停下了,调转马头往回走。大家也不敢问,这样再回梁府可真是脸皮够厚的。只能默默地跟着。
走了一会儿,田仲铭才说:“找个地方吃饭去,天色尚早,既然来了,四处逛逛!”说话间全无怒意。
在田仲铭还有一日路程到灵武驿站的时候,就先安排附近几个县的牙吏到驿站来。第一天第二天在跟县令了解情况,第三天走访名门望族。第四天下午才去梁府,梁府没有前几家京城关系硬,排的靠后。可是单纯论当地势力,梁府才是数一数二的。
田仲铭在梁府找到了线索,就不用去别的家了。这来了五天了,一直没转过,怎么今天也算有好消息,放松一下。
很快就到了个大酒楼,田仲铭带着随从上去,找个靠窗子的地方,要了两桌好酒好肉,除了田恒,谁也不敢搭话,更不敢靠近,在边上老老实实的站着。
田仲铭看他们这状态,说:“你们不坐下,不想吃吗?我今天高兴,吃饱了喝足了好干活。”
田仲铭话音一落,另五个随从就做到了旁边桌上,毕竟他们是一起的,经验丰富,心思也齐。留下李钰瑶和冯齐也挤不开了。田恒示意他们可以坐到田仲铭一桌,两人也只好坐了过去。
酒肉上的很快,田恒给倒上酒,田仲铭就吃了起来,田恒是一边吃着,一边顾及着他家公子。
李钰瑶试探着拿了一小块肉,看田仲铭没什么反感嫌弃的架势,也就跟冯齐开吃了。此时的田仲铭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大家公子,就跟李勇一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有点白瞎了那张公子脸。
吃的差不多了,田仲铭召唤伙计过来,就问:县里的大户都去哪里消遣,哪里置办聘礼嫁妆。如果不打劫梁府的话,就只能挨个商铺送钱了。
听着伙计说哪条街繁华,哪个店铺出名,也就吃好了。
田仲铭让随从先回驿站,田恒跟着就行。
李钰瑶正开心干半天就放假了,还得好多钱。田仲铭突然对她说:“你也跟着,缺个姑娘帮我选聘礼!”
可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李钰瑶没事了就说田仲铭该娶亲了,这回也不能闲着她。
“这我哪知道啊,我家也没取嫂子,您就捡最贵的买就行了!”李钰瑶本想和冯齐给贾大哥夫妻买些礼物,回去还能休息一下,可不想跟着田仲铭。
“娶良人最贵,难道我把钱放到姑娘家,让他们自己准备吗?”田仲铭说完还瞪了李钰瑶一眼,就走了。
凶起来的田仲铭吓得李钰瑶也不敢说话了。看了眼冯齐,委屈巴巴的跟着走了。
别人哪知道,田仲铭就是说给外人听的。不弄点动静出来,梁府怎么知道田仲铭想要什么。
到了个银饰铺,田仲铭也没有感兴趣的,完全是瞎看,拿个就问田恒好不好看。
啥好看不好看的,田恒也看不出来,只能还好、可以、不错这样回应。
田仲铭拿起来一个小鸟造型的银钗,鸟嘴吊着一个银环,银环下坠着一个树叶样的小坠。
“这小鸟打耳洞了?”一旁看见的李钰瑶非常稚嫩的样子说,还拨弄了一下小坠。
田仲铭已经被她的欣赏能立惊呆了。
店家忙说:“姑娘真会说笑,这是结草衔环,寓意恩情绵长。”
李钰瑶很是困惑的问:“那这是男的送给女的,还是女的买给自己戴呢?这算是谁提醒谁报恩啊?不行,我有点想不清了!”
田仲铭说着:“想不清就别想了。这好好的一个发簪,让你说完就不知道买回去干什么用了!”嫌弃的放下了。
店家也不好再说什么,客气的一笑,张罗着看看别的。
李钰瑶感觉好无辜的就被说了,转头问田恒:“我说的不对吗?”
田恒哪考虑那么多。“好看就行了,不用管什么寓意。这我看着就是有吃有喝,展翅高飞的意思。”
李钰瑶佩服的看了眼田恒,夸他见解独到。
田仲铭哼了一声,两个人的傻样还挺说的一起。
也没有什么看上眼的,就出了银饰铺。挨着的是布庄,田仲铭倒也没什么可看的,就是进去打发时间。
李钰瑶就拿个各色布往身上比,问田恒好看不,怎么样。田恒还是那一套说辞,还好、可以、不错。三人还是没有买,接着去下一家。
这是一个瓷器铺,里面大的小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带盖的不带盖的,各种瓷器。
也不知道怎么了,李钰瑶来了句:“大人,这些您就不需要了吧!拿回去路上听响也太浪费了!”
田仲铭和田恒瞪眼看着她,这傻里傻气的大实话,感觉被雷劈了一样。就说距离京城路途遥远,瓶瓶罐罐的容易碎,也不用说这么明吧,连在这铺里欣赏欣赏都觉得不合适了。
三人怪不好意的从瓷器店出来。估计田仲铭被李钰瑶这两次发言刺激的不轻,也没有看就往下一家门里走。
田恒紧喊:“公子,公子。这家咱们就不用去了吧!”
田仲铭刚抬起腿还没有迈进去,就被喊住了,把脚放下一看,药铺。
李钰瑶可来了精神,说“田大人给未来良人先开个安胎的方子也是可以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李钰瑶开始对田仲铭有仇啦,不损他两句就难受。
田仲铭之前光看着她机灵了,这会句句呛人。非常嫌弃的说:“你要是不想说话就别说了!带着你出来开开眼,一样东西没买,半条街都得让你得罪了!谁要是娶了你,喝合卺酒的时候,非得被呛个半死!”
“我没不想说话,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啊!您想买啥,买就是了!干嘛这么凶?”李钰瑶看着田仲铭是真要生气了,有点撒娇又有点委屈。本来刚才损他,也是因为第一次没挨说,就大胆的损了第二次,第三次更放开了损。
田仲铭瞪着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自己让她来的,再气人也得忍着。
田恒看了看前面,酒庄、茶庄的,看不见有首饰的店铺,说:“公子我们得往前多走一下,这挨着的几个没有合适的。”这也算是救场了,换个话题就可以翻篇了。
田仲铭也不懒得跟她计较,往前走了。
李钰瑶还满脸委屈的对着田恒嘟囔:“生气啦?真是的,这么小心眼儿!”
田恒不想她再犯二,吓唬她说:“主要是李姑娘气人的本事真是不错!我家公子可以啦,还没准备打死你,然后大卸八块出气呢!”说完就赶紧去追田仲铭了。
李钰瑶倒不怕这些吓唬人的话,但还得老老实实的在后面跟着。
没多远一个卖饰品的摊位,李钰瑶一眼看中了一个发簪。发簪做工还不错,仅是简单的浮云纹。
“十个铜板。”摊主热情客气的说。
李钰瑶拿起来,看了看,喊了声前面的田恒,示意他过去看一下。
田恒看了一眼田仲铭,没有不让过去的意思,便返回去。
哪成想一到跟前,李钰瑶就让他给十个铜板。还理直气壮的说:“是你们公子让我跟着来的,我要买的东西你得给钱。”
田恒毫不客气的回道:“又不是我家公子让买的。我给也不合适啊,与姑娘非亲非故,不好赠与这种饰物。”
田仲铭听着开心了,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了。自己想买东西还让田恒给钱,田恒也不是吃素的。
“公子此言甚是有理。”李钰瑶说完从梁府给的钱袋里拿出十个铜板,付钱高傲的走了。
“你这个……”田恒指了下李钰瑶的钱袋,并没有继续往下说。原本田仲铭让每人留下五个后如数上交的,可是每个袋里有多少谁也不知道啊。一个姑娘家,也不好拆穿。只能很无奈的看向了田仲铭。
田仲铭并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就这样溜达到太阳快要落下了,也没买上几样东西,李钰瑶买了些布、糕点。田仲铭买了一卷书、一个玉镯。
田仲铭骑着马懒懒散散的往驿站走,看不明白李钰瑶买粗布和发簪做什么,也不方便带回边城。一般牙吏一年顶多置办两身衣服,她买这些能置办四五身,剩下的还能换很些生活用品。忍不住好奇的问:“你买这么多布打算做什么?”
李钰瑶看过去,发现在跟自己说话,还有些意外,回道:“送给驿站的驿员贾大哥啊!他们夫妻二人特别热情。冯大哥说驿站人多,住下不方便,贾大哥就张罗我们住到他家了!虽然只有一间屋,也很不错了!冯大哥给铜钱也不收,我买些礼物,当做答谢吧!”
这一段话田仲铭只注意到“一间屋”三个字,看着李钰瑶微挑了眉毛,心想:就算亲兄妹,这个年纪了住一起也不合适吧!
李钰瑶看着前方,有些歉疚的接着说道:“幸亏昨天出去了,少委屈冯大哥住一夜柴棚。”
田仲铭意识到自己想多了。仔细看看李钰瑶,她的装扮比冯齐讲究多了:外面是牙吏服,但是从衣领和袖口漏出来的里衬不比自己的差。再说鞋,冯齐的一看就是穿了很久的,她却是崭新的靴,而且佩剑看着也不错,冯齐却用官刀。
田仲铭有点想不通,按说沾亲带故的,还一同做事,不应该差距这么大。就连田恒这样奴籍的家将,一眼也能看出来比平常随从待遇好。问道:“你和冯齐是表兄妹吗?”
“不是啊!”李钰瑶答完又略微思考一下说:“他算是我师傅,一直都是他带着我办差,对我也特别照顾!”
田仲铭又问道:“你不是普通的牙吏吧,怎么感觉你不是官家也是富户出身呢!”
李钰瑶发现田仲铭好厉害啊,不足两天就能看出自己大概出身,可是按父辈的食俸自己应该更阔绰,可却干不是田仲铭出手大方,便笑眯眯谦虚的说:“赶不上大人!”
田仲铭又问:“令尊身居何职?”
李钰瑶感觉自己一个小牙吏,太给父亲丢人了,含糊却又不失骄傲的说:“也不是什么重要职务,就是我哥是最年轻的军候!”
田仲铭意识比自己出身不差,也不想再问下去了,哦了一声就算结束了这段对话。
田仲铭此时觉得李钰瑶还挺讲情义,就是太会气人了。昨夜考虑到驿站不方便姑娘落脚,让另寻住处,还以为借官马住到客栈了。现在知道是军户家的姑娘,更应该照顾一下。眼看到了驿站,说:“你在我旁边的书房住吧,我看屋里东西还算齐全。田恒住在隔壁,让冯齐跟他将就一下,就别住柴棚了,夜里凉。”
李钰瑶没想到英俊的田仲铭还很善良,心里多了几分亲切感。原本也不想让冯齐住柴棚,正打算回去商量怎么办呢。笑得格外开心,真诚的谢过田仲铭,也不忘对田恒客气一番,毕竟独自的屋多了一个外人同住,也不能让他不悦。
田恒一路听着二人说话,公子的决定,也是一番客气的回应。
李钰瑶到驿站就直接去了贾大哥家,兴奋的把东西送给他们夫妻。
贾大哥特别能理解得到田大人庇佑可比在他家住要好太多了,只是一顿饭也没有管过,说什么也不肯收物品。最后也是实在推辞不过,才收下。
李钰瑶和冯齐也总算有地方可以踏踏实实的睡上一觉了。
田仲铭回到驿站就去找高大人,他想知道走后梁府是什么情况。
梁员外果真没有再提及金丝手镯的事,只向高大人问了田仲铭的喜好、避讳,说是想让府上小女与田仲铭接触一下博个好感,攀个高枝。不知哪里出来错,惹得田仲铭离去。
高大人也是来办案的,脑子转的不慢,田仲铭总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全是顺着田仲铭走离开时的话说。高大人还让梁员外等信,回去套套话再通知。说白了,不会白收了梁府的好处。
田仲铭也未提手镯的事,只说梁府给梁珍儿准备了珍贵的陪嫁饰品。自己也想准备份像样的聘礼,借机走了。田仲铭主要是不想惊动梁员外,他们走后梁府一定会换地方保存,无论是偷回来、要回来、抢回来都难得到其他的信息。
二人说完情况,田仲铭便回了屋,坐在椅子上,思考如何让梁员外提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