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放学别走
洗澡的林一玲回想起一天发生的事，从桶里捧水猛拍一阵脸。
相比较“喜欢不喜欢”蒋风，更让林一玲怯步的是恋爱本身。没有信心－－对自己，对少年人的爱恋。
其实没那么可怕，合则聚，不合就散－－只要不强加永远，没那么难！
给自己一通灌输，林一玲又能直视蒋风了。
蒋风还在旁边课桌，肖燕还没来，林一玲打开糖罐子拿出两颗椰子糖，放一颗到隔壁，自己剥开吃一颗。
其实有人陪伴，还不错。
看肖燕出现在教室外，林一玲在课桌上坐好。
“燕子吃糖吗？”林一玲打开课桌，肖燕对零食也不那么感兴趣，探头看一眼林一玲的课桌略微有些意外。不是吃的太多，而是觉得意外地整洁，想想小林子的改变又觉得没什么。
“你终于不在课桌放辣条了。”肖燕摇摇头示意手上的卷子。
现在的辣条包装有些油腻，味也重，不适合放课桌，林一玲放下桌盖看向四周：“我不在教室吃了，你坐，”林一玲四处看看，还没说话，蒋风拿着书坐到旁边一个位置。
肖燕到蒋风让出的位置坐下，看一眼蒋风没有说谢谢，略微有些紧张地展开带来的试卷：“老师都讲过了，我想听你说一下。”
林一玲搬着凳子凑过去：“把错的我们再说一遍？”
肖燕点头。“我就是这样想的。”
和肖燕讲题，林一玲比较放松，有什么说什么，慢慢引导，把脑袋搁在桌子上吃糖，时不时让肖燕自我消化下。
等待的空隙，林一玲返过身打开课桌拿出两个泡泡糖剥开放口里，吹出一个不大的泡泡，林一玲和蒋风对上视线。虽然蒋风什么都没说，但林一玲觉得蒋风很放松。
从课桌里拿出两颗新泡泡糖，林一玲抛给蒋风。
蒋风接过泡泡糖捏在手里不吃。要问蒋风是什么感觉，是爱意在增加，心里缓慢冒着泡泡。
蒋风喜欢林一玲，喜欢林一玲的每一面。懊恼的，聪慧的，温柔的，狡黠的．．．都很喜欢。
蒋风把泡泡糖放进口袋里，任由爱意在心里慢慢增加。
看着两个人都专心课本，林一玲难得反思：自己好像不那么积极！年级第一总不能拿一回第二回就丢了，那样有些没面子！
林一玲拿政治书出来刷。
教室人越来越多，肖燕从昏暗的天色中抬起头：“小玲子我好了，下次再来找你问。”
“我笔记本不在，下次你来拿。我的试卷给你。”林一玲把试卷递给肖燕。
铃要响了，蒋风回到原位，邹星启也坐回自己的位置，给林一玲带了新的糖果，林一玲接过糖果放进课桌里，也不道谢。
两人的关系，像朋友又像兄妹，林一玲不觉得邹星启喜欢自己，也没觉得过于亲密或者产生尴尬。
类似于穿开裆裤长大互相扶持过的战友，跟三个竹马同类型。
林一玲最近又听到了关于自己的谣传。
“你不要喜欢新来的花心萝卜，他在追93班的肖燕。”肖湘特意堵到林一玲课桌俯身对林一玲说。
肖湘的声音很低，呼吸打在耳朵上，林一玲努力忍着想缩头的感觉拿着笔反应了一下才提炼出话中的重点：蒋明哲在追肖燕？
也许林一玲的反应让肖湘误会了，肖湘拍拍林一玲的肩：“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们班的男生随便你选！”
林一玲拉住肖湘的手澄清：“我不喜欢他啊！”
肖湘返过身半信半疑，低声说：“你不是送了他花？”
“不是我送的，不要的东西。”林一玲也很无语。肖湘勉强信了，安慰道：“没事，没多少人知道。她们说你喜欢你同桌，还有说你喜欢班长。”
林一玲并没有被安慰到。
蒋明哲也很苦恼，追人的工作始终停滞归零，一天一封情书像打了水漂，接连两天连个笑容都得不到，还时不时被傻逼挑衅。
“崽种！放学别走！”
看着装模作样的蒋明哲，林一玲内心没有丝毫不忍。蒋明哲停止假模假样的长吁短叹，撕开包子吃：“你就不想终止我们俩的谣言？”
林一玲不为所动，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一到赶集的早上，蒋明哲都过来蹭“饭”吃，时间已经进入到12月，课桌又向左移动了一个位置。蒋明哲横坐到林一玲右手位置突然变了语气：“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回农村来读书？”
说着意有所指地瞥一眼角落位置。
“你是指蒋风？”林一玲喝一口奶：“他换位置了。”挪到了门口。“你想要做什么？”林一玲问。
“帮我约一次燕子。”蒋明哲恢复正经诚恳请求道。
燕子？瞥蒋明哲一眼，林一玲沉吟一下同意：“约在哪里？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带她到草地。”蒋明哲吃完包子走开。
最近肖燕固定周三、周六晚饭后上楼来问题，蒋明哲很会选时间，今日3号正好周六。
讲完题，肖燕要走，林一玲垂垂眼直接说：“燕子，晚上下了课去草地一下。”
肖燕也不问为什么，点头同意下来往外走。
蒋明哲等在教室走廊前段，两边没人，在肖燕过路时轻声说：“晚上是我约的你，要是想不来可以不去。”
林一玲隐约看到蒋明哲等着肖燕说了话，不知道蒋明哲想要干什么，又想吃瓜，一下晚课林一玲收拾好课本跟着人群下楼，低调地找个角落蹲好。
没多久，角落又蹲下一个吃瓜同学。
看着旁边的王凡凡，林一玲没有说话，看到出现在花坛的蒋明哲，林一玲只想赞一声：勇气可嘉！
蒋明哲背着吉他出现在花坛正中间的光圈，异常显眼。“我想向一个女孩表白。”伴随着吉他声蒋明哲的声音从花坛传向四面八方。冬天夜里的花坛，又是周六，初一初二学生不在，初三的人一半去了寝室，一小半还在教室，花坛＋草地的人能数得清。
蒋明哲声音一出，就传得很广。
没等人群开始炸锅，蒋明哲拨动吉他弦开唱：“那一天陌生的与你擦肩，你的背影常常在脑里出现，我自导自演与你有一次姻缘，我把你记在心里面．．．”
“你像花儿一样很美，美的让人沉醉．．．”
教室的窗打开了，寝室里涌出人群，花坛的人越来越多，林一玲看向旁边听得认真的王凡凡，想起来是周六，问：“你怎么还在学校？”
“啊？我学习。”王凡凡回神答，不敢直视林一玲的眼睛。近距离和林一玲呆在安静的小角落，王凡凡后知后觉攥紧手。
“我要做你未来的堡垒，把你所有的小任性，慢慢让我去追．．．”
“他唱得很好听。”王凡凡看向林一玲的侧脸轻声说。
林一玲也觉得蒋明哲把《爱情堡垒》这首歌唱得不错，但重要的是当事人怎么想。林一玲把眼神从肖燕身上移开，等人群的欢呼声停下后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要答应他？”王凡凡说着低下头。
林一玲没想到王凡凡是这样认为的，顿了一下解释：“不是跟我表白。”临走前又补上一句：“我有喜欢的人跟你说。”
蒋明哲的歌是轰动的，表白效果如何暂不知道，但第二天教室外肉眼可见外班的人多了起来。
林一玲也不知道，她们看蒋明哲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看自己，不会也跟王凡凡一样把表白的锅硬扣到了自己身上吧？
林一玲想在身上写一张字：我和蒋明哲不熟！
外面的小姐姐们太热情，林一玲被看的有些招架不住，把脸埋进围巾里。围巾很暖和，林一玲打算再织一条，换着围。
蒋风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停下手中的笔看向林一玲。
“很好看啊！”“很相配啊！”“郎才女貌！”“明明是女才郎貌！”
林一玲正想买什么颜色的毛线，接触到蒋风的视线微微一笑。蒋风的眼神更柔和了，听到外面的议论声也不再停笔。
“好可惜不是我们班的！”
蒋明哲也想转班，但只得到一句：“想转班？拿到年级第一随你转！”自转学后，蒋明哲在课后基本没怎么碰书本，转学前更多心思也没在成绩上。
本来以为随便努努力拿个年级前十交个差，没想到会被出难题。
琢磨一下，蒋明哲给蒋风传了一张纸条：“我搬回去住，你要是有学习问题可以问我。”蒋明哲一直住在宿舍，饭也是在食堂吃的，跟林一玲一样吃的教师餐但比林一玲更加吃不习惯。
“好。”蒋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