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全家封爵
皇帝的千秋岁寿宴作为举国关注的大事，自然是办的轰轰烈了，姜缨对桌上的点心、菜式很满意，至于寿宴的主人，座位上的皇帝么，那就不敢恭维了。
上辈子的穿越小说里，如果皇帝不是反派，那么写到皇帝的时候呢，总少不了所谓的天子威仪，年轻点的呢就是少年天子，年来的呢就是一代天骄，如果皇帝是男主，那么更是世间一切美好的词汇，都恨不得堆砌到他的身上去。
可是事实上，哪有那么多天子之气呢，比如如今姜缨面前的这位老皇帝，那就是迟暮欲颓的老家伙一个，暗黄色皮肤，浑浊的双眼，脸上的褶皱一道接着一道，松垮垮的皮肤布满了老年斑。
这位天子年号道明，听着名字就和道家有关系，常年沉迷于修仙练道和采阴补阳的双修之术，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龙袍穿在他外强中干的身躯上，显得空荡荡的，明明是辉煌灿烂的明黄色，也被暗淡成昏黄色。
虽然看上去很是憔悴参考，可事实上这位道明帝，不过五十刚出头，人老心不老，没三年一次的选秀，就从没少往后宫填充各种明媚鲜艳的小美人，时不时宫里就能传出某某宫女又得了临幸的花边新闻。
不过大约是丹药吃的多了，身体早已被掏空，后宫虽然莺莺燕燕数不胜数，但是这些年却没有怎么传出生孩子的消息，由此可见，道明帝的身体早已是银枪蜡烛头，中看不中用。
就算是千秋岁盛宴，道明帝依旧没忘记服用自己的仙丹，在歌舞的空隙，姜缨就看见一个小换门捧着水和丹药，伺候道明帝服用，丹药是装在玉石匣子里的，水是无根之水，是宫人们清晨采集的荷叶上的露珠，装在晶莹剔透的琉璃盏里。
道明帝吃那仙丹的时候，表现的格外陶醉，就像是大烟鬼抽鸦片似的，姜缨看着那副样子，就觉得刺眼睛。
如今的皇帝是个只知道修仙和双修的酒色之徒，下一代的皇帝是个只知道恋爱脑的精神病，靖国这样子，就是吃枣药丸。
姜缨觉得自己未来造反，真的可以算得上是捐躯赴国难，拯救广大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所以她想到未来要做的事情，真的是半点愧疚都没有。
依靠着香皂铺子，造反的本金在一点点的积累着，庄子上也传来了消息，玉米按照姜缨之前说的方法种植下去了，出芽率很高，长势也不错，如此，粮草也在一点点的积累着。
姜缨又吃完了一口芙蓉糕，她仿佛已经看到未来一条金光灿灿的造反之路向自己展开。
也不知看了第几遍的歌舞笙箫，吹啦弹唱，在耳朵都快被吵聋的时候，表演环节终于结束了，然后就到了万众瞩目的献收礼环节。
为什么说这个环节是万众瞩目呢，因为这就是一个类似于孔雀开屏向皇帝献媚的环节，每一年都有人借助着寿礼脱颖而出，平步青云。
比如去年就有一个礼部的小官，因为给皇帝献上了一块天然的，形似寿仙的石头，直接入了皇帝的眼，一路高升。
不过短短一年，哪位曾经在礼部吃灰的小官，已经成为了太仆寺炙手可热的官场新秀了，升官发财死老婆，这位小官一年之内也从平民百姓聚集的城南，搬到了中层官员居住的城东，住上了大院子，前些日子，还新娶了第三房年轻貌美的小妾。
类似于这样的例子，每年都有，不可枚举，有着这数量庞大的前车之鉴，谁不希望自己能在寿宴上脱颖而出呢？
当然，对于崇宁侯府姜家这样的豪门勋贵，自然是不缺钱，也不缺官做的，但是依旧需要在寿礼上用心，因为这象征的是自家的体面与尊严。
从底层官员到高层官员，从高层官员到勋贵之家，从勋贵之家到宗室王爷皇子，按照严格的登记划分，由贱至贵，众人开始依次为皇帝献上寿礼。
金银玉器这些都是寻常的，然后是珍稀行间的花卉草木，以及各种所谓的灵芝香草，平日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就像是扎堆开会一样，纷纷出现在现场，看的姜缨眼花缭乱。
让姜缨印象最深的是一盆花和一株草。
花式一盆正含苞吐蕊的兰花，叶片葱郁碧翠，花朵却宛如龙首，安然于立，花朵还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清香，就像是龙涎香被焚烧过后的香味，献上这件礼物的，是工部的一个郎中。
这盆兰花被他称为龙首兰，该人自称是天生地养，世间绝无间有的一盆，乃是为了恭贺吾皇圣，历经千辛万苦，走遍无数名山大川才寻到，总是就是这花很难得。
这位工部郎中也当场就得了皇帝青眼，被皇帝问了名字，夸赞了一句贤臣，这位工部郎中当即就激动地泪如雨下，连连给皇帝磕头谢恩。毕竟青云之路马上就就要开始了，谁内不激动呢？
另一株草则是一颗萝卜大小的人参，被装在垫了红丝绒布的木盒子里，长的活脱脱就像是个人的模样，人参又被成为地精，素来被修道之人视为灵药，这件礼物也不出所料的被皇帝大加赞赏。
献上这件礼物的光禄寺少卿，三品大员冯吾陟，虽然已经大权在握，也算是位极人臣了，但在听到皇帝的肯定和夸奖后，他依旧激动地不能自给。
之后寿礼不过尔尔，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直到姜缨的父亲姜淮安献上那头得了白化病的梅花鹿后，姜缨看到几乎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们家身上。
作为一个宦海沉浮多年，做到两部尚书的老狐狸，父亲姜淮安自然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将白化病梅花鹿好一通渲染夸耀。
先是引经据典的说了一番白鹿所承载的御医，什么仙人的坐骑都是白鹿啊，总之这玩意不仅是祥瑞，更有仙气。
然后又说这白鹿，乃是某位奇人异士所赠，拜托他特意献给圣明天子的，哪位赠鹿的高人，因为修炼不到家，即将坐化，不敢直面真龙天子的真颜，随意才委托他转交。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这头白鹿的出现，完全是因为皇帝的感召，自己这就是个送货的而已，全程拍皇帝马屁，弱化自己的存在。
这番话说完，那坐上的老皇帝已经激动的泪眼婆娑，望向江淮安的目光满是青睐和信任：“崇宁侯府不愧是忠良之家，姜爱卿不愧是朕之股肱，国之栋梁，当赏当赏，朕记得姜爱卿有三个儿子，长子日后是要袭爵的，如此就赐姜爱卿的次子和幼子为县侯，赏田十五顷，位比从五品。”
这话一出，姜缨感觉满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都像他们一家人聚集来吧，好吧，这结果姜缨也很意外好不好？
她也没想到，自家母亲梁氏想给自己和姐姐搞个封号，父亲那边，竟也给两位哥哥搞了爵位，所以他们这一家子，是要除了大哥之外，人人都有爵位了吗？
好吧，虽然，还有父亲，自家祖父崇宁侯如今还没退位让贤，自家父亲姜淮安还只是侯府世子，算不上正儿八经的爵位，只算是板上钉钉的候选人而已。
“臣叩谢皇上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祝吾皇寿比天齐，万寿无疆，祝靖国江山永固，国祚千秋万载。”父亲江淮安跪下谢恩，不要钱的好听话一个劲儿的往外抛。
当然，他们家的表演还没有结束。
“今日是皇上的圣寿，也是慧慈太后的吉日，臣家中的两位小女，久仰慧慈太后的荣光，听闻慧慈太后因凤体之恙，久困于床笫之间，历经多日的不明不休，特意制作出此物，名为云朵巾，斗胆托臣进献给天家。”父亲姜淮安又奉上了妻子梁氏准备的东西。
一位女官从母亲梁氏手里拿过装有云朵巾的盒子，捧到皇帝面前，这玩意一看就知道怎么用，用在哪里，所以皇帝看了之后，立即喜笑颜开。
这皇帝昏庸归昏庸，沉迷酒色归沉迷酒色，但却是个孝子，看到了这玩意，立即知道了对自家瘫痪在床的亲娘是何等有用，所以焉有不喜之理？
“好好好，姜爱卿你一家人都是好的。”皇帝连连称赞，当即就让女官把东西往太后宫里送去。
“朕方才已经赏赐了你的两个儿子，索性就连你的两个女儿一起赏赐了吧，即日起，姜爱卿的长女封蓬莱县主，赏锦缎百匹，良田十顷为出嫁之礼，次女封栖霞县主，赏锦缎百匹，龙眼珍珠一匣。”
这一晚，姜缨一家人，大出风头。
而斜对面的三皇子沈骊，自从看到那头白鹿后，脸色就越发阴沉了，看着大出风头的姜缨一家，就像看向杀父仇人。
无他，姜缨知道，因为三皇子沈骊准备的寿礼，乃是一只会吉祥话的，到了白化病的虎皮鹦鹉。
原本这东西如果加上青鸾血脉之类的光环渲染夸耀一下，肯定会惹得皇帝青眼的，但如今有了白鹿珠玉在前，谁还会觉得一只扁毛畜生稀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