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师牧白纤秀的身姿静静地立在门口，如水的目光漫上晋云景的眉眼。
晋云景觉得师牧白的眼神与往日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同，跌进去大约两秒，回过神，垂下眼帘，嗓子里不舒服，咳嗽了几声。
师牧白闻到刺鼻的酒味，同时注意到晋云景咳嗽的声音不对，走进来，关上门，温声道，“景老师，你……”
“嗯，有点不舒服”，晋云景抬起视线，对上师牧白的，轻轻碰触了一下很快便移开了，手放在唇前，咳嗽了几声，“这么晚了，师医生，咳咳……”
咳嗽的说不出话，便没有再说下去。
师牧白，“景老师一直没有回我信息，打电话，关机，我以为……”
晋云景，“走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有事吗”，顿了顿，“别想多了，不会扣你工资。”
师牧白，“……你喝酒了？你……感冒好像很严重……”
晋云景没有否认，“喝了一点”，咳嗽了几声，接着道，“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可能是着凉了……你深更半夜出门，那位蓝总放心吗？”
师牧白，“她吃完饭就回去了。”
晋云景，“咳咳，是么。”
师牧白，“景老师的经纪人魏晴，还有另外一位姓徐的女士给我打电话，说联系不上景老师，我说我这边也联系不上，徐女士说景老师应该在家里，虽然不排除是手机没电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让我替她们来看看……
晋云景，……
这两位大姐真够可以的，自己老公孩子热炕头，哄人家小姐姐在最容易被犯罪的时间出门，还是冬天，这么冷。
晋云景，“喔……那你替我跟她们说一声，我没事，让她们把心放回肚子里。”
师牧白没有回应，自玄关走进客厅，犯罪现场一览无余。
晋云景走到沙发旁坐下，胳膊肘支在沙发的扶手上，支着沉重的额头，没有解释。
师牧白并没有说什么，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去厨房烧了开水，倒一杯放到晋云景手边的茶几上，晋云景早就口渴了，伸手去端，师牧白道，“有点烫，等会再喝”，晋云景手还是坚定地伸了过去。
师牧白先晋云景一步端起茶杯，吹了几下，觉得没有那么烫了，才递给晋云景，结果晋云景反而不接了。
师牧白，……
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改变了方向，将茶杯送到晋云景唇前。
晋云景一口气喝下半杯。
师牧白问晋云景家里有没有药箱？没有的话，让宅急送送药来。
晋云景说有，但头晕晕的，记不清是在二楼还是在三楼。师牧白找了一下，在三楼找到了。
药箱里有体温计，测了体温，379逼近38度，师牧白心不由揪在了一起，相处这么久了，本来日久生情，更何况彼此间8年前就有羁绊。
喂晋云景吃了感冒药和退烧药，又在额头贴了退热贴，让晋云景回卧室躺下，晋云景说睡不着，而且躺着难受，不想去，倚着沙发半躺半坐。
拜合同第二条所赐，师牧白不能对晋云景采取“强制措施”，只得由着晋云景。找了一幅厚毯子来，给晋云景盖在身上。
药肯定不能这么快见效，但晋云景觉得好受了许多。
想到师牧白虽然有了蓝总，但对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并未有丝毫的疏离，心里有所安慰；但又一想，师牧白是受魏晴和徐莱所托才来的，又觉失落……
纵然安慰了又失落，反转了又反转，百转千回着，师牧白在身边，还是令晋云景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师牧白收拾了空酒瓶和酒杯，擦了桌子拖了地，在晋云景身边坐下，问晋云景有没有好一点？
晋云景说，“有。”
师牧白让晋云景去卧室睡下。
晋云景说，“你着急回去？”
师牧白说我不回去，我给你做了早饭再回去，你去躺着，我去给你做饭。时间已是凌晨四点多，准备早餐不算早。
晋云景没有动，问师牧白，“你到我这里来，蓝总知道吗？”
师牧白，“蓝总从来不管我工作上的事，她很忙，没时间管我。”
大姐师牧橙隔三岔五会跟她聊聊工作，二姐师牧蓝是真的不管。
晋云景，“……”
很忙，没时间管，啧啧，到底是有多忙，九五之尊，日理万机？
应该是发烧的原因，晋云景两颊是潮红的颜色，长直发没有打理，略显凌乱，却也别有韵致……
师牧白看着晋云景，缓缓道“有件事，我想了一段时间，还是觉得应该告诉景老师。”
晋云景，……
听这意思，是瞒了她一段时间了……
没有说话，闭上眼睛，耳朵竖了起来。
等了两分钟，没有等到下文。
晋云景，……
师牧白不会以为她睡着了吧……
睁开眼，对上师牧白的眸子，仿佛盛着四月细碎的阳光，温暖、清亮。
晋云景，“……我在听”，说完又闭上了眼睛。病人不舒服，闭目养神，耳朵是开着的。传达给师牧白的意思。
只听师牧白温声道，“景老师要去床上躺着吗？”
晋云景，……
……话说一半，坐地起价……
可以的。
……
晋云景躺到了床上，师牧白给掖好被子，坐在床头，看着晋云景。
晋云景也看着师牧白，把我套路了一顿，最好是真的有事告诉我，不然，师医生我跟你讲，我一定会扣你工资。
像是看透了晋云景的心思，师牧白弯起唇角，“我确实有事跟你说……”，垂下眼睫，唇角的笑意收了起来，抿了抿唇，“权女士她”，说出这四个字，抬起视线，看着晋云景，“曾经去心理咨询室找过我。”
晋云景心头一顿，“……什么时候的事？”
师牧白感觉到，提到权夕慕晋云景瞬间变的不一样，“去了两次，一次是一个多月前，另一次，半个多月前。”
晋云景翻了个身，由面对师牧白转为背对师牧白，脸隐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看不到表情，良久道，“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师牧白，“她说你们分手是因为第三者，说八年前你去欧洲旅游，回来后，对她便变的不一样，她认定在那期间，你心里有了别人；然后说，如果我愿意帮她查出第三者，她会给我一笔好处费。”
“她让你帮忙？”，晋云景将身体转了回来，直视着师牧白的眼睛，“她让你怎么帮？”
师牧白，“打开景老师的心理防御墙，将景老师的内心看透彻，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虽然不是原话，不过权女士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晋云景，“那你怎么回应她？”
师牧白坦诚道，“我，一度动摇过。”
晋云景，“所以，你最终，没有答应她？”
师牧白先是点点头，继而自嘲地笑了笑，“景老师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晋云景，“你还年轻。”
师牧白，“我很好奇，是不是真的存在这样一位第三者，短短的一面，便令景老师愿意为之放弃与权夕慕多年的感情……”
晋云景，……
是不是真的存在？
答案可以是肯定的：八年前她的确对少女师牧白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也可以是否定的：因为那并不是爱情。
还有，她想说，她对权夕慕确实有感情，但此感情非彼感情。
“我觉得，师医生更应该关心眼前的病人，而不是病人的过去”，晋云景说完，一阵咳嗽，咳的眼泪丝丝，“师医生觉得呢”
师牧白，“……”
这湿漉漉的眼睛，分明是晋云影后上线了。
晋云景在回避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