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具体,我的经纪人和律师会跟剧组谈。”
说完,不等覃可赢反应,也没有理会正向这边走过来的江远城,晋云景对师牧白道,“师医生,我们走。”
师牧白,“……好。”
刚回到酒店,晋云景手机便遭到各路来电轰炸,经纪人魏晴、晋云景工作室宣传部负责人徐莱、合作多年的律师张泊卿等,一致表示和覃可赢打官司等于送人头,不会为晋云景披战衣。
魏晴魏大姐更是不留情面地指出,这次剧本改动,不仅没有影响到晋云景的戏份,反而为晋云景剪除一害(周媛),晋云景却冲在反对覃可赢的第一线,非常欠考虑。
只顾领师牧白回酒店,忘了米籽,这些拆台电话来的这么及时,晋云景想,应该跟米籽的通风报信脱不了干系,当然,也不排除是江远城给魏晴去电,魏晴搞了个大串联。
团队的整体反应,晋云景并没有很意外,接完电话,心绪和表情一样平静,“师医生,对不起,我应该跟你道个歉,我就不应该打扰师医生工作,让师医生到夏山影视城来,昨天晚上师医生要回去,我……总之今天的事,是我的错。”
师牧白,“所以,景老师是因为我,和覃可赢……”
晋云景,“确实是原因之一,但主要原因还是剧本,师医生不必有压力”,停了停,“今晚我就不留师医生了,像覃可赢这种仗着家里有矿便为所欲为不懂‘尊重’二字怎么写的人,我觉得师医生还是避开的好。”
师牧白没再说什么,开始收拾行李。
晋云景看着。
师牧白东西不多,很快便收拾好了,拎起包的同时,拿起晋云景放在卧室桌子上的白色钢笔。
晋云景心脏不由缩紧,好似师牧白拿不是她的钢笔,而是把她的心脏攥在了手里,竭力克制着才没有伸手将钢笔拿回来。
“这次我送景老师香草沐浴包,景老师说还没想好怎么谢我”,师牧白说到这里,转了转指间的钢笔,“不如就把这只钢笔送我,如何?我挺喜欢的。”
“不可以”,晋云景伸手自师牧白手上拿回了钢笔,“除了这只笔,其它的,都可以。”
师牧白双眸亮了亮,“真的?”
晋云景点点头,“嗯。”
师牧白,“景老师答应我,不要跟覃可赢计较,不管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剧本。”
晋云景回过味来,“……师医生,你又套路我。”
要钢笔是假,后面的要求才是真。
她这是第几次被套路了?
师牧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景老师答应了,不可以反悔。”
“刚才在电话里,师医生也听到了,那些人没有一个人愿意配合我”,晋云景自嘲地摇了摇头,“你想我一个光杆司令能怎么样。”
师牧白,“所以景老师答应了?”
晋云景,“不过这个不算礼物,我还要再想想怎么谢你的香草,我觉得师医生可以期待一下。”
师牧白松一口气,笑道,“景老师不要让我期待太久,那会很煎熬。”
晋云景,“我尽量。”
话只说了一半。
配合表情来看,更像是——尽量让你煎熬。
是目前为止,师牧白在晋云景脸上看到的最生动的一个表情。
师牧白,“那……我回去了。”
“那”字后面停顿略久,似乎意犹未尽。
晋云景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送师牧白出门。
站在门口看着师牧白渐行渐远的背影,看了很久。
驾车返回山城的途中,有人站在路边举着求搭顺风车的牌子,师牧白停车,打开车门。
路边的人扔了牌子坐进来,揉揉师牧白头发,摘下墨镜,“你说我是因为她改的剧本,她还对我不满意了,这还怎么玩?”
是覃可赢。
在路边举牌纯属好玩。
师牧白理了理被揉乱的头发,“我劝过她了,现在没事了。”
覃可赢扑哧笑了,“说什么因为改剧本对我有意见,明明就是因为看到我‘调戏’你不能忍,虚伪,喔,不对,应该是傲娇?”
师牧白,“可赢姐,在摄影棚,你是不是故意的?”
覃可赢,“看到一面平静的湖面,我肯定要往里面扔一颗以上的小石子;看到你安静地坐在那里,我就手痒。你说我是不是故意的?”,说着对师牧白做了一个鬼脸,“说!是,还是不是?嗷——”
下一秒,覃可赢又变的严肃起来,“牧白我跟你讲,我的雷达已经准确无误地探测到——晋云景对你有意思。”
师牧白没有回应。
覃可赢接着道,“病人爱上自己的心理医生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当心理医生是一位拔尽天地间秀气生成的漂亮小姐姐,那就更不新鲜了。”
师牧白,“她不一样。”
覃可赢偏了偏头,“哪里不一样?”
师牧白,“她和我,以前见过,八年前。”
覃可赢,“我不是很待见long long story,请长话短说。”
师牧白,“八年前,她和我见过。但是她忘记了她和我见过。她虽然忘记了和我见过,却又对我一见如故。”
覃可赢脑袋上方飞来一只无形的小陀螺,一边自转一边绕覃可赢脑袋公转,“……言简意赅还要通俗易懂才行。”
师牧白,“她对我有感情,但却忘记了我;她忘记了我,但对我依然有感情。”
那只白色的钢笔,世上统共三支,师牧白和双胞胎姐姐一人一支,是白玺送给三姐妹的礼物,笔帽上的章纹是经过设计的篆字“玺”,swhite家族的家纹。
晋云景将之视若珍宝,但却忘了钢笔的主人。
这下覃可赢大概听懂了,蹙着眉,捏着下巴,“据我所知,如果一个人选择性遗忘一件事,那肯定是一件痛苦的事……那么,问题来了,八年前,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牧白,“我只能告诉你我确定的事,所以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覃可赢,“……”
身为当事人之一,竟然不能确定发生了什么,你在逗我?
师牧白,“一个人,仅凭自己的意志,就能彻底遗忘一件事,成功的概率极低。所以我一直在想,她是主动遗望的,还是被动遗望的,她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她对我来说,就像一本引人入胜的书,令我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