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真相
温珏回过神，看到吴止，谢绝了好意，“吴兄，你也睡不着？”
吴止点头称是。
温珏待人接物滴水不漏，揣摩心思也是一绝，他早已察觉吴止和清凛的情谊，问：“吴兄是忧心仙尊伤势？”
一行人在与风起说透时，都知道了清凛身中永生咒。
吴止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温珏笑了下，“仙尊吉人自有天相，我反倒觉得仙尊中咒后好相处多了。”他见吴止疑惑，继续道，“六悠仙尊创立议事会时，清凛仙尊就在了。仙尊为人能力强悍、冷静果断，为议事会处理无数任务，但却因为不苟言笑、过分冷静，多遭人诟病。大家都猜仙尊是不是没有感情。现在却好多了，想来是吴兄的功劳。”
吴止心里一滞，转头面向池面。青色鱼尾一闪又埋进水里，溅出道道银色水珠。
他怔怔道：“仙尊以前也不是那样，事出有因……”
温珏笑道：“看来仙尊以前的种种也与吴兄讲了。”过了会儿，他又说，“有些羡慕仙尊了，遇到那些事还能重新开始，我却……”
“什么？”
温珏说话声音渐小，吴止没听清，下意识转头看他，只见他脸上浓重杀意一闪而过，不过只一瞬，他又恢复那副温和笑容，让人以为是看花了眼。
“夜深了，吴兄赶紧去睡吧，仙尊来找你了。”
吴止转头，身后，清凛正朝这边走来。
月光笼罩着他，清凛浑身泛着皎洁月光，不似尘中人物。
吴止等他走进，一把抓住清凛衣袖，将衣袖抓得皱巴巴的，心里才安定下来。皱巴巴的仙尊，可不会飞走了。
两人往回走，刚进门就遇上出来放水的郎勇。
吴止一下子松了衣袖，蹦出两丈远。
哪知郎勇根本没看到两人，急冲冲进了茅厕。
吴止心下稍安。
湖边重新恢复平静，温珏手掌微微松开，露出里面藏着的纸条，隐约可见“带母珠速回”的字眼。
一阵风吹过，纸条落进了水里，不一会儿就化开不见。
进入客栈前他怀里还没有，一进房间，他就发现了纸条，期间他只碰过客栈老板一人。
温珏冷笑了声，望着湖中若隐若现的鱼尾，眼里阴晴不定。
第二天一大早，吴止小口喝着老板熬的小米粥。
“啪！”
一把大刀砸在桌上，要不是吴止躲的快，小米粥都要翻了。
郎勇大刀阔斧地坐下来，脸色不善地盯着吴止。
吴止几口喝完粥，就要走。
“阿枳，”郎勇伸手拉着吴止坐下，“躲什么躲，这几天躲我干什么？”
吴止干咳一声，“没有啊，我怎么会躲你。”
“哦。”郎勇扯着嘴角不相信，“那晚你和仙尊是被魅妖附身了？怪不得仙尊这几日看上去不对劲极了，周身冷气都消失了。该不会还被附身着吧，仙尊万金之躯怎么可以这样作践。哎呀，仙尊来了，我正好探查一番。”
郎勇举手朝吴止身后招呼，“仙尊，这里……”
吴止跳起来，扯着郎勇的手往下，“大哥，算我求你了，放我一马！”
郎勇顺势放下了手，吴止赶紧转头，身后空无一人。
“说吧，”郎勇好以暇整地等着吴止，“快跟我说说，人皇与仙族第一高手的爱恨情仇。”
吴止：“……”
阆城里人都外出避难了，客栈大堂里只有吴止和郎勇两人。
吴止倒不是怕郎勇知道，实在是他自己都还没弄清之前的一些事，而且郎勇那晚绿油油的眼神太过哀怨，他不知道该跟这位有过命交情的好友从何说起。
他叹了口气，低声和郎勇坦白。
郎勇也是第一次知道大名鼎鼎的人皇之前竟然是人族死士，还潜伏进了仙族成了清凛的徒弟。
“所以，你下山后，你们两人就断了联系？”郎勇皱眉问，“清凛是没看到你的留信和后来的信？”
“我也不清楚，但应该是。”吴止道，“当时我听到清凛和续弦、吴燚一起回仙族的消息，就不敢再去打听了。”
“续弦？”郎勇疑惑，“仙尊没有续弦，只有一任妻子，无人见过，只听说死在了三族大战。”
吴止一愣，“惊蛰从仙族传回来的消息，说仙尊带着续弦和子嗣回仓懒散……按理不会有假……”
郎勇摇头，“我的话，千真万确，所有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吴止心中骤现一个猜想，有人，不仅差人将他的信笺销毁，还让人族收到的消息出差错。
虽然在赤炎门事件后，清凛已经驱赶沧澜山上其他势力潜伏的人，但沧澜山毕竟人手稀少，清凛不在家，信笺销毁易如反掌。但要改变人族死士传递给皇帝的消息，却有些难度。
吴止不由想起那个时常出现在皇帝肖川身边的黑衣面具人。他神出鬼没，能力却异常强悍。吴止跟他交过一次手，都没在他手上讨到好。如果是他，确实有能力随意更改死士消息。
如此，背后之人就知道是谁了。正是那位藏在人后，玩弄三族于股掌之中，一手安排三族大战的神秘人。
可是，他究竟为何要干涉他与清凛的事？如此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看仙尊现在的架势，那妻子就是你吧？怎么就有传言说死在了三族大战。”郎勇唤回吴止，不解道。
吴止摇了摇头。
“是符文集。”一道清浅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
吴止回头，这回清凛真的来了。他惴惴道：“你，你听到多少……”
“只听到妖王的问题。”清凛在吴止身边坐下，伸手抚了抚吴止有些僵硬的背。
“符文集怎么了？那是人……咳咳，是吴止的法器吧？”郎勇被吴止狠狠踢了一脚，痛得咬牙切齿，生生咽下了称呼吴止是人皇的话。
“仙族清扫战场，捡到了符文集。”清凛道，“符文集……毁的只剩一些碎片。”
吴止一愣。
一般而言，主人身死，本命法宝才会破碎。符文集就是他的本命法宝。
吴止想了起来，确实有次，他受了伏击，深受重伤。不仅人危在旦夕，符文集也被毁了。所幸遇到了郎勇。
郎勇忍了忍，见两人都不讲话，终究忍不住问道：“吴燚是你们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