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好，我们是到付
静悄悄的正午，杂草丛生的林子内，几道光芒一闪而过。
树影中的人瞬间不见。
满十溪出现在纯白空间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把剔骨刀。正要施力的对象忽然消失，身体不由得晃动起来，向前倾去。
好在满十溪有着丰富的捉鬼经验、优秀的身体素质，只见一个摇摆加一个起落，人刀平安。
“还好，刀没摔坏。”
没摔坏就不用修，不修就不用花钱。
满十溪顺势站稳，环视四周。
像她一样被突兀“瞬移”过来的人不少，大家拿着五花八门的东西，摆着千奇百怪的姿势，一同出现在这个陌生的纯白空间里，发出各种各样的动静。
【欢迎来到鬼怪空间，我亲爱的“玩家”们。】
仿佛有人在耳边吹气发声，一道清脆的萝莉音“温柔友好”地响起，场内的喧嚣一扫而空。
“哐。”
满十溪把刀放到地面上，尽管动作很轻柔，却还是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音。像一颗海绵球掉在铁盒里，在这样的环境中明显、清晰。
【这是一场比拼游戏，你们将从我这里得到道具，在现实世界中赚取恐惧值。你们面前的这张id卡，就是证明你们身份的唯一证件。】
id卡的大小和身份证相近，上面有满十溪的名字、证件照、恐惧值数值、当前排名。
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音量键。
满十溪摩挲着这张id卡，一心二用地计算起今天这场突发事故极有可能不存在的劳务费。
截止目前，突发事件已耗时3分15秒，按照“地下官府”制定的非全日制最低时薪标准，她目前可以拿到109元。
根据未知人物语速、内容判断，此次事件预计耗时20分钟，即676元。
如果没有被卷入这场“比拼游戏”，20分钟内她至少可以“巧遇”一只滞留在人间的鬼，产生大于一次“亲切友好”的武力对话。
并从“地下官府”换取足足500元。
6vs500……
将近一百倍的差距，不值啊，不值啊。
算了一通，最终得出自己亏了这个明显答案的满十溪，肉疼满满地放下了并不存在的小算盘。
【三轮比拼过后，收集恐惧值最多的人，可以得到十个亿。】
十个亿！
这三个字立即吸引了满十溪的注意。
【……用这些脱胎于鬼怪故事里的道具，为我、更是为你们自己，在现实世界中赚取恐惧值吧！】
【第一轮比拼道具来自故事——《画皮的梳妆间》，请各位玩家随机抽取。】
紧接着，满十溪面前出现了一个散发着粼粼光芒的五角星，和一段“画皮鬼给自己化妆（画脸），闯入者在梳妆间外绕圈圈”的cg。
cg结束，接下来就是鉴定欧气的时刻。
满十溪深吸一口气，食指轻轻点触前方。
【恭喜玩家“满十溪”获得道具——鬼打墙。您抽到的道具将以到付的形式抵达，请在下方空白处填写详细收货地址。】
……
满十溪看着这个包含街道门牌号、邮政编号……联系人手机号的地址要求，默默不语。
请问，可以把邮费钱给她吗？
答案是不能。
在其他人离开后才收到回答的满十溪愤愤地回到了现实世界。
此时已是下午，
还是进入鬼怪空间前所在的那片林子，一群鬼魂猪惊讶地站起来，有的还直往树上蹦，恐惧极了。
满十溪也没有想到这些鬼魂猪居然还在这里，不禁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既然它们没有跑，那么她就不客气了。
钱多钱少都是赚，她是不会嫌弃的。
来自赚钱人的威慑气场来袭。
这下，鬼魂猪更害怕了，哼哼唧唧地把四条腿跑出了八条腿的感觉，四下乱窜。
林子顿时热闹起来，一道不属于鬼也不属于人的声音在喧闹中响起。
【亲爱的玩家“满十溪”，你已获得恐惧值+51，当前排名：no2】
这张来自于鬼怪空间的身份卡，从鬼魂猪群中收集到了最开始的恐惧值。
忽然发声的鬼怪空间id卡，让满十溪若有所思。她将id卡放好，离开树林。
看来，这个恐惧值并不局限于道具获得。
想着想着，刚过路口的满十溪被一位拿着宣传单的人拦住了去路。
“女士，对画馆感兴趣吗……新开的画馆了解一下！”
“画馆？”
与其说是传单，不如说是画像。
满十溪瞥了一眼对方手里的半叠画像，目光他身上、脚边、和周围的路灯上短暂停留。
胸前，挂着一张样式熟悉的id卡，照片里的和发传单的是同一个人。
脚边，放了一套黏贴工具套装，有使用过的痕迹。
这一排路灯杆上，是一张张传单，刚贴上不久。
这么巧，自己刚开始就遇到了一个玩家。
是偶然……还是内藏玄机？
满十溪摸了摸口袋里的id卡，接过一张传单，还没有走远就听见后面传来的对话声。
是穿着制度的城市管理巡逻队和传单玩家。
“这些东西是你的？”
“是……啊不不！“
传单玩家开始有点慌了。
“到底是不是？”
”是……是有个老板给我钱让我在这里贴的。老板……老板……我、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发传单的人先是结结巴巴地狡辩，最后看到巡逻队指着的监控探头又无奈承认。
恐惧值还没有收集到，道具就要被没收了，这该怎么办？
最后，那一叠画皮鬼的画像，竟然只有满十溪的那一张保存了下来。
手里拿着独苗苗，满十溪绕过晚饭时熙熙攘攘的美食商业街，终于看见了自己家、家门口的大箱子和快递员。
“你好，请扫这里付款。”
“好的。”
这么大的箱子，得付多少邮费啊。
满十溪严肃地拿出手机……
“请问哪个渠道可以领你们公司的优惠券？新用户运费折扣有吗？能办会员吗……”
最后，满十溪以新人5折优惠劵累加会员85折拿到了自己的那份道具。
省了超过一半的钱，满十溪心满意足地拿着快递回家。
喷洒酒精，消毒。
简单的清洁步骤后，满十溪带上手套先仔细观察着这个箱子的外面。
这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纸箱，黄褐色的外表看起来和其他快递箱子没有任何区别。
发货地址是一个满十溪不认识的地方，她将快递单据撕下和拿到的画皮鬼画像在一处放好，接下来就是拆箱了。
最先看见的是一张a4纸，纸上还有一个二维码。
纸下面，是几样有着磨砂质感的长方形物体。
满十溪犹豫了一下，从角落里翻出一个因为卡顿而替换下来的旧手机，开机，连wifi，扫码。
简简单单的三步，就耗费了十分钟。
嘴里叼着一块饼干作为晚饭，手上拿着手机，满十溪终于等来了扫码的结果。
一段话出现在屏幕中央，同时一个app开始下载。
【这是一套智能灯具，分为扫描仪、灯、开关三个部分。无需电力供给，无需清洗打扫。一键安装，方便快捷。有了它，你就可以打造出想象中的任意环境。玩家可以在应用app内选择您喜欢的样式，古风灯笼、树脂吊灯、煤油灯……应有尽有。】
【如果你信了，那就不必看下面这段话了。】
【（光看可以选择不同样式，就知道这一定是不普通的灯具了吧。）】
【每天晚上十一点到早上起点，是画皮鬼睡美容觉的时候，在这段时间内她并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可偏偏那些该死的闯入者一直不消停，总是试图找到画中的美人。】
【“敲，敲，敲个鬼啊。”】
【画皮鬼的烦恼在得到这套智能灯具后彻底解除了。】
【从那之后，想要找到画皮鬼的人们发现……自己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遇到了不应遇到的“鬼打墙”。】
【怎么这条路，就是走不到尽头呢。】
满十溪将整个读了一遍，开始探索这段话中提到的app。
app的图标是一双古风味十足、修长白皙的手。点开以后就是一大段“报菜名”式的不间断提示播报。
“请将扫描仪打开，与app链接。”
“链接失败，请将扫描仪打开。”
……
“链接成功，正在扫描房间……”
“滴！扫描失败，正在寻找原因。”
“滴！滴！未知错误！”
已经把一袋饼干吃完的满十溪，以一种看戏的心态盯着箱子里因为出不来而不停打转的扫描仪，耳边是不断提示“未知错误”的app，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就算是有着玄学内里的“智能灯具”，只要沾上了“人工智能”这四个字，就一定逃不开的“人工智障”这一现状。
满十溪等待着被打脸。
-----
与此同时，某个存放着没收物品的储物间里，倏然出现了一道妖娆的身影。
有着顺直长发的女人，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拿起了桌上一叠不知道画着什么的传单。
“这又是谁……私自加印我的画像？不知道你娘我已经退隐很久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