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医生想退休的第八天
白苓严重怀疑李静涵是来砸场子的。
不过据白苓所知宋苒和她一样，貌似也是条单身狗，于是故作神秘，“我观她骨骼清奇，六根清净，四大皆空，应该没有喜欢的人。”
李静涵“啊”了声，“她不是喜欢你吗？”
白苓刚和的水差点没喷出来，但因为李静涵的话太过冲击性，她还是呛到了嗓子，“咳咳咳！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李静涵：“从别人那听来的。”而且她从没见宋将军对人如此上心过，仅仅是因为监保人的身份吗，李静涵觉得不止这些，宋苒也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
白苓自己闯的祸当然要自己来收拾，“都是谣言，我和你们小宋将军是大学同学，也算认识。因为是熟人吗，多多少少都会照顾一些，更何况她也是我的监保人，我们肯定会有必要的接触。”
她说这些不知在说服李静涵，还是在说服自己。
时间仿佛回到了白苓二十岁的时候，她从无聊的课堂里跑出来，联邦最高军事学院里有座著名的人工湖泊，天青湖。
据说自它建起那日，没有一片乌云停留在它上方，当然这都是比较夸张的说法。它是学院里情侣们的约会圣地，也是老师们最喜欢晒太阳的地方，包括白苓。
十分难得，天青湖边没有多少人，学生们上课的上课，老师们备案的备案，除了巡逻的安保人员，便只剩下在桂花树下忙里偷闲的白苓。
她躺在草坪上，斑驳的树影疏疏映下，耳边是时有时无的清脆鸟鸣，白苓的睡意涌上大脑，落入睡梦的时候，她迷迷糊糊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
但还没等她多想，睡意彻底将她笼罩。
再次醒来后，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刚睁开眼就见到一个白的近乎在发光的人。
白苓举起的手顿住了，对方弯腰和躺在地上的白苓平视，雪白的头发垂落在耳边，蓝色的眼睛透露出一股好奇与迷茫，像是森林里的白鹿在林间跳跃奔跑时，发现了无意间闯进森林的旅人，她好奇地停足留下，在旅人为她而惊叹时，又轻盈地越入丛丛绿意中，不复踪影。
白苓下意识地呼吸放缓，“omega？”
对方直起身，高挑的身高和出色的气质，瞬间带来强烈的压迫感，“是alpha。”
白苓从对方身上闻到熟悉的味道，这和她睡梦前在周围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她这才反应过来，伴随她入睡，令她觉得好闻的是一名alpha的信息素。
白苓大囧，她没想到有生之年她会认为别的alpha的信息素好闻。
alpha在一个地方留下信息素大多是在告诉别人这里的地盘有主了，识相的就赶紧走。而白苓不仅不识相，还在人家的信息素里睡了一觉，睡得还特别香。这种行为在alpha中被认定位刻意寻事挑衅，严重的双方会打个你死我活。
白苓向对方道歉，“抱歉，我不知道这地方是你的。”为了不必要的麻烦，白苓干脆认错，她是出来偷懒的，可不是来跟人干架的。
谁知对方摇摇头，晃了晃手里的信息素驱散喷雾，“没有，是我不小心在这里留下了信息素。”
白苓明白了，这信息素不是对方刻意留下的，对方可能刚才离开去拿驱散喷雾准备消掉自己的信息素，结果回来就看到在自己信息素的包围中睡成猪的白苓。
白苓将视角换成自己的，想想都觉得窒息。
她连忙爬起来腾地方，驱散喷雾一喷，那好闻的味道瞬间消散，白苓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白苓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谁想对方突然靠了过来，贴在她的后颈轻嗅，说了句，“你很香，omega？”
“alpha。”白苓嘴角一抽，把她推开，“我要是个omega就告你性骚扰。”
白苓觉得对方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如果不是那种特别自大的alpha是不会刻意外露自己的信息素，如果信息素不受控制，那对方一般是在发情期或者易感期。
或许是为了缓解刚才的尴尬，白苓良心大发，“你要不要去医务室？”
对方客气地拒绝了。
白苓见对方也是有理智的样子，也不再瞎操心，转身离开。
“可惜。”淡淡的声音像是远处飘来的风，转瞬离去。
那是她和宋苒的第一次见面。
李静涵对大学时期的小宋将军很感兴趣，但白苓不愿多讲，她也识趣地不再追问。
等她们把一切都装好，可以开始工作了，士兵们告诉她们现在还不行，“请稍等，发生了那种情况我们需要再一次扫楼，挨家挨户排查。”
白苓表示理解，谁也不想打开门放出来一个异种。
来支援的人又多了一队，时不时地又响起几道枪声，白苓在看小区住户的资料，李静涵搬了个板凳坐在帐篷外，看士兵送出几波异种的尸体，她这次一点异样都没有，甚至觉得差了点瓜子。
白苓抽空看了她，“不害怕了？”
李静涵现在胆子贼大，“没什么好怕的，这次我没看到别的东西。”
白苓的视线从那几具异种的尸体掠过，不知道是不是发现得早的缘故，这几个虽然比第一个的异化程度小不少，但还是异种就是了。
说到底还是年轻人，白苓见李静涵左动动，右看看，说道：“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跟士兵们把精神力受到污染的孩子们和他们的家长先带过来。”
其实现在小孩子受到精神污染的可能性普遍较低，因为他们的三观还没有完全形成，他们对世界更多是一种好奇和探索状态，对于长得奇怪的东西或者异种，他们只会好奇，而不是像大人们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不对劲。
所以在排查结束之前，他们反而是精神污染最少的人，这样做同时也是为了保护他们，如果他们的家长异化严重，把他们接出来也是一种保护。
同时这也是白苓疑惑的地方，因为上次她在公园遇到的异种是小女孩的模样，至今为止只出现过两例孩子被感染成异种的情况，白苓遇到的是第三起。
李静涵听了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就跟士兵们走了，没一会便领了一群小萝卜头回来。
他们的家长一人拉着一个小萝卜头，白苓和李静涵一个个治疗完，再由士兵带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小萝卜头们也不害怕，他们有的似乎还没理解发生了什么，好奇地在家长怀里像只小熊猫一样扭来扭去，白苓发给他们每人一颗糖，有东西含着，才安静下来。
他们家长倒有点不好意思，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工作一直到半夜才结束，白苓只治疗了精神力污染较低的人，明天还有很多人要继续，为了保持最佳状态，白苓早早地便把李静涵赶去睡觉。
她们都没回家，在士兵们准备的空房子里休息，白苓刚要洗洗睡，宋苒一个视频通话就发了过来，白苓擦着头无奈接通，“如果不是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我都怀疑你故意的。”
宋苒还没说话就被阴阳怪气了一句，“？”
白苓：“我刚洗完澡。”
宋苒立刻想到上次白苓调戏她的话，冷冷看着白苓不说话。
白苓骚了一句，及时停住，“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说，不用再打一遍。”
宋苒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灵丘小区的事？那个我知道了。”
白苓洗完澡想抽烟，但一想宋苒还在，歇了心思，“你们有对付中级异种的经验吗？”
“中级异种已经七年没出现。”宋苒的表情凝重，“你可以确定吗？”
白苓拆了颗白桃味的糖含在嘴里，“你以为你在问谁。”
“我知道了，我过几天就会回去，那边先拜托你。”
“好说。”白苓比了个ok的手势，“记得给我加班费。”
她只是个可怜无助且弱小的奶妈，抓异种这种事是不适合她的。要想她加班，好说，得加钱。
“不许擅自行动。”宋苒深知白苓的性子，再三叮嘱。
“你觉得我打不过它？”虽然现在因为某些原因，她找不到那个二级异种在哪，但要是面对面快打，她肯定打得过！
alpha最忌讳被别的alpha说不行！
“不。”宋苒的声音带着丝笑意又含着些无奈，“我怕灵丘小区不够你拆的。”
白苓：这也不至于。
“要我把上次你拆的公园修复费发给你吗。”
白苓毛骨悚然，“晚安，再见，么么哒。”
宋苒挂掉视频，熟练地掏出羊毛毡，一下一下地戳着。羊毛毡已经初见雏形，是颗手掌大的草莓。
宋苒尤其喜欢戳草莓，不开心的时候就把它握在手里，当成某个人反复揉搓。
还是和以前一样轻浮。
宋苒颇有些不满地想着。
姜副官在一旁瞪大了眼，半天不敢说话，她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