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医生想退休的第七天
白苓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她觉得自己玩不过宋苒，干脆认错，“我错了，对不起。可以正常说话了吗？”
宋苒“嗯”了声，“我下去接你吃饭。”
白苓没有拒绝，李秘书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她得赶紧跑。
电梯门刚打开，宋苒就见白苓冲了进来，宋苒：“有鬼追你？”
李秘书幽怨的目光仿佛还在背后，白苓呼出口气，“没有没有，这不想你了吗，就赶紧过来了。”
宋苒信她就真有鬼了。
不得不说第三军团的伙食确实不错，而且其他福利也好，胜率高死亡率低，怪不得有那么多军校生毕业都想进第三军团。
白苓及时用夹子挡下宋苒夹给她的一大块肉，“别夹了别夹了，养猪呢。”
“不养肥怎么压榨嗯，怎么有力气工作。”
这人刚才说了压榨是吧！一定说了！
“而且你要知道，罪犯出来工作都被认为是合法劳改，没有工资。”
话外的意思是你还有三倍工资拿就偷着乐吧。
白苓：这个黑心的资本家，现在居然连工资都不想给她发了！
白苓想揍人，宋苒仿佛知道白苓内心在想什么，从水果区拿了颗洗干净的草莓塞对方嘴里，“吃饭。”
白苓嚼吧嚼吧咽下草莓，亦步亦趋地跟在宋苒后面，一副我要和你冷战的样子。
宋苒毫无同情心：“白苓，我要看到你的价值。我可以救你一次，但我不可能永远救你。”
白苓闹听完别扭的心也消了，两人谁也没再说话，难得享受了个安静的午餐。
宋苒下午回去就出发去了前线，白苓没能去医院继续上班，因为她有了新的外派。
李秘书将需要准备的东西都整理到手提箱里，白苓在看任务内容。
“西区疑似出现新的异种？这不是军部负责的内容？”
李秘书回道：“军部去了没有找到异种的踪迹，但附近不少住户都笃定有异种，并称自己亲眼见到过，灵丘小区里的人们精神力下降严重，我们这次的任务是安抚精神受到污染的住户。”
白苓有些意外，军部没有找到？她不信宋苒手下的兵会这么不中用，或许有别的原因。
灵丘小区外面拉了长长的警戒线，外圈围着一圈持枪的士兵，将小区彻底封死。这是最好的方法，异化具有强传染性，现代社会生存压力本就很大，很多人的精神力都是堪堪在安全值附近徘徊，小区里的人已经被污染，要是漏出去一个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恐慌。
她们出示了证明，守卫的士兵反复确认后才把她们放进去。
小区的广场处帐篷已经搭好，小区里的住户都在自己的房间里隔离，平时本就不热闹的地方此时显得更为凄清，就连下围棋的大爷们也被赶回了家。
白苓和李秘书在架设备，空寂的小区里突兀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便是熟悉的哭泣声。
被士兵先架出来的是一具男性尸体，他的脑袋有个被子弹穿透的孔洞，满嘴血污，嘴角耷拉下一片碎肉。
男人异化成初级异种了，那他一定吃人了。
现在住户们都在家，那他吃了谁根本不用想，大概率是他的家人。
后面被士兵们小心抱出来的是一名小男孩的尸体，他的心脏处破了个大洞，幼小的生灵已经停止了呼吸。
孩子的母亲在窗户边崩溃的大哭，但她不能出来，因为她的异化也很严重。
李秘书听到声音刚从帐篷里出来就被白苓捂住了眼睛，“别看。”
李秘书曾经见过异种，而且精神力没有被污染，按道理白苓不该挡住她，但直觉告诉白苓这个死掉的异种不对劲。
李秘书愣住了，过了一会她将白苓的手掰下来，“白苓，我迟早都要看见，不差这一次。”
白苓想了下，将手拿了下来，李秘书说的对，第一批异种已经出现，后面指不定还有，她是白苓的助理，不可能一直被白苓保护。
再说，还有她在身边，有她在问题不大。
李秘书像平常一样去观察男人的尸体，突然她看见本该死去的男人，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嘴角咧出猎人发现猎物时，才有的垂涎的笑容。
李秘书的声音异常冷静：“他在看我。”
白苓的手悄悄贴在她的后背上，“不，他没有。”
“他真的在看我！”李秘书的声音陡然拔高，守在旁边的士兵闻声齐齐将枪口对准她们。
白苓强硬地将李秘书的头掰过来，四目相对，白苓透过李秘书慌乱的眼睛，精神力直直刺入对方的脑海，她语气前所未有的肯定，“他没有。李秘书，别忘了你说过的话，不要以人类的标准去衡量它们。”
李秘书浑身一抖，如雷灌顶，她剧烈呼吸着，许久才镇定下来。
她握住白苓的手，额头沁出冷汗，“谢谢。”
白苓慢慢疏导她的精神力，向周围的士兵示意可以将枪放下，“上次你看异种也有这种感觉吗？”
李秘书脸色苍白地摇摇头，“没有，上次看那个小女孩的时候，我看见的就是她死亡的状态，没有别的异常。”
白苓让李秘书休息会，她跑去跟搬运异种尸体的士兵说了几句。
士兵貌似在犹豫，后来几人讨论了一会儿，李秘书小口喝着热茶，白苓招手让她过去，他心里还是有阴影，但她不会耽误白苓的工作，所以立刻拿起设备跑了过去。
“怎么了？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李秘书的目光不可控地看向异种的尸体，她发现无论她在哪，是何种角度，男人的眼睛始终在盯着她，嘴角的笑容变都不变。
李秘书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下手意识地抓紧白苓的衣袖。
而让李秘书想不到的是，白苓递给她一把枪。
李秘书的眼神惊恐中带着丝疑惑，白苓把枪塞给她，下巴一抬，“报仇吧。”
不仅李秘书愣了，异种也愣了，这次它不再看李秘书，而是死死地盯着白苓，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是什么品种的魔鬼，竟然还要鞭尸？！
李秘书手抖的几乎拿不住枪，白苓帮她捏着肩膀，给她做肌肉放松，也没催她，全凭李秘书自己决定。
李秘书几个呼吸后，狠下心，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看你妈看！给老娘死!”
异种想跑，被李秘书一个大耳刮子扇了回去，白苓也跟着揍了一拳，李秘书对着他的头砰砰便是两枪。
手臂无力地垂下，枪支掉在地上，李秘书眨了下眼，这回她的视野里男人变回正常死亡的状态。
白苓捡起枪还给士兵，向他们说了声谢谢，李秘书反应过来也跟着道谢。
士兵收起枪搬着尸体离开了。
李秘书呼出一口浊气，心里说不出的顺畅，那种感觉就像下了一个月的梅雨，终于迎来太阳般的舒畅。
心理阴影彻底消失，恢复正常的李秘书也明白白苓这么做是为了帮她，她扭捏地向白苓道谢，“谢谢白医生，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李静涵，是名女性omega，今年24岁，家父是第七军团的军团长，家里名下目前有二百四十处房产，分别遍布在”
白苓即使让她打住，再说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在相亲。
她们回到帐篷处继续搭设备，李静涵好奇地问白苓，“白医生，在士兵眼里那个异种是什么样的？”
刚才她动手的时候，士兵仿佛没有看见似的，就连异种起身要跑，他们也一动不动。
白苓将疏导线对上接口，“他们的精神力比较高，异种污染不了他们，在他们眼里那个异种就是死亡的状态。你之所以和我们看的不一样，是因为你的精神被污染了。”
“啊。”李静涵有些懵，“可是你也看见了。”
她记得异种要跑的时候，白苓也动手了。
白苓食指轻点住李秘书的额心，“因为我进入了你的精神世界，我透过你的视角，看见了你所看到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我们暂时称呼它为里世界，那个世界是你的精神折射，就像尸体为什么会看你，因为你潜意识认为他盯上了你，所以他就真的盯上了你。我给你枪要你报仇时，异种感到不可思议，还有面对危险时下意识要跑，也是你的内心反应。”
李静涵明白了，里世界的异种也是她的精神折射，面对白苓不按常理出牌，她懵了，异种也懵了，她潜意识是有危险要跑，这个思想反应出来就是异种面对危险也要跑，她杀了异种，里世界没了支撑，也就彻底消散了。
李静涵发散思维还要继续深挖，她的一部分精神附在异种的身体上，那她杀了异种岂不是也相当于杀了自己
还没等她想更多，白苓扯住她的脸狠狠一捏，她立刻被疼醒。
白苓拍拍手，“想什么呢？那不是你，你就当你杀了个化身成你的怪物就行了。”
李静涵双手捂住脑袋，“这你也知道？!”
白苓调皮地眨眨眼睛，神秘兮兮道：“这世上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李静涵撇撇嘴，明显不信，她眼睛一转，坏笑：“那我来考考你。”
白苓不在意，摊手表示你随便考。
李静涵贴在她耳边问道：“宋将军喜欢的人是谁？”
白苓：“”
这可难倒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