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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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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以后,沈鹤卿对宁予安越加好奇,他总觉的宁予安的那双眼睛眼里的不止是桃花缱卷,在芳草缤纷的掩饰下,后面有的是大漠孤烟,是马裹尸骸,是海底暗流,是惊涛怪浪。

    入宫后,他过得并不舒心,当然了被两个国家的人恨着,这事搁谁谁能舒心呢,女皇陛下虽然可以保护他,却也能杀了他。

    虽然自己靠着美貌在前朝震慑了那些要求女皇处死自己的大臣,但是那些大臣都不傻,她们只是当时色令智昏了而已,回去之后反应过来,还是有不少聪明人反应了过来,再次将处死沈鹤卿之事提上了台面。

    沈鹤卿觉得,自己和宁予安很像。

    一样的靠着别人的施舍生活,一样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样想着,沈鹤卿就更想和宁予安聊聊了,可惜,宁予安并不是那种会和别人交心的人,回宫后与她碰面,她都是不冷不热的模样。

    他三番二次以报答救命之恩为由前往朝月宫,却多次连宁予安的面都没有见到。

    碰了几鼻子灰后,沈鹤卿也明白了宁予安是真的不想和自己扯上什么关系。

    他也曾向女皇暗示希望结束战争,结果女皇罚他去摘一朵御花园中最美的花。

    接下来十几天,人们都能看到沈鹤卿在御花园中找花,幸灾乐祸的以为沈鹤卿就要失宠了。

    花都快要谢了的时候,他也没找到那朵最美的花,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璟墨送来了一朵月季。

    沈鹤卿心中欣喜,看来宁予安也没有那么冷酷,可一看那平平无奇的月季顿时就焉了。

    这玩意儿月月都开,乡下小路上都到处都是,怎么就是最美的花了。

    但璟墨说:“殿下说您什么都不用说,只要将此花用来交差即可。”

    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沈鹤卿照做了,没想到:陛下分外满意!

    “月季可活血化瘀,这些日子朕正好有些身体浮肿,鹤卿,你懂医术,可有法子?”

    这可是沈鹤卿最擅长的事,他脱口而出:

    “回陛下,取月季两钱,水煎加红糖兑服即可,一日一剂,可消肿解毒。”

    “嗯,杨总管,那就按鹤卿的方子办吧,这御花园最美之花,果然名不虚传啊,哦对了,把御花园其余花全都挖了吧,看它们怪占地方的。”

    沈鹤卿惊出一身冷汗,他立刻明白了宁予安的意思:

    相比美丽的花,陛下更喜欢有用的花,或者说:陛下更喜欢有用的人!

    如果他没用甚至于拖后腿的话,陛下也会嫌弃他占地方。

    那么对于陛下什么样的人才是有用的呢?

    首先,是不能和她唱反调。

    她发动了这场战争,那么作为她的臣民,就只能无条件的支持。

    其次,是绝对服从她的命令。

    她不喜欢宁予安,那么作为她身边的公子,也应该远离朝月宫。

    宁予安是在告诉自己:如果不想死,别再继续幼稚的作死行为!

    自这以后,沈鹤卿没有再去拜访过宁予安,他也更得圣心,那些等着看热闹的人希望落空。

    边疆战争持续,宫外继续叫苦连天,宫内继续波谲云诡。

    沈鹤卿进宫已经三年了,终于,宁护安找到了结束因为他而发起的战争的方法。

    当宁予安在朝堂之上提出要将沈鹤卿送入八苦宫的提议后,百官忽然如醍醐灌顶,向一语惊醒梦中人的五殿下投去赞许的目光。

    然后,丞相、六部尚书、将军以及大小官员跪了一地,希望陛下恩准。

    宁向阳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静静的思考着,太极殿中每个人的呼吸都很微弱,她们都在等待着女皇的旨意,可坐在最高位上的那个女人,就是半天都不说话。

    就在宁护安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的时候,宁向阳终于开了金口:

    “皇女能为天下苍生着想,朕心圣慰,只是八苦宫乃清净之地,进去的都是些了却红尘之人,国师的弟子,更是被神灵选中的人,沈鹤卿,会是这个人吗?”

    “母皇说他是,那他自然就是。”

    “护儿,等有一天你坐上这个位子,就会知道,并不是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丞相听到这话,心中激动不已:“原来陛下是打算将这个位置给三殿下的吗?”

    “那……”宁护安道,“何不唤国师前来太极殿,占卜一挂,等确定沈公子是否天选之人,再做定夺呢?”

    “臣附议。”

    大臣们一致同意,宁向阳也顺着台阶往下走:“宣国师觐见。”

    一般人遇到陛下召见,肯定飞一般的赶来,但断玉安步当车,慢慢悠悠的从八苦宫走到太极殿,再无懈可击的行礼。

    丞相才刚张口想告诉断玉召他上殿的理由,断玉就阻止了她:“丞相不必多言,臣心中已有决断。”

    “哦?那国师倒说说看您的决断。”

    “回陛下,臣连续三月夜观天象,星向表明,战争之火该灭了。”

    “哈哈哈哈……看来国师也不是每一卦都那么准的,朕与诸位爱卿是想要国师算算鹤卿是不是天选之人,能不能入八苦宫,而不是问这战火什么时候熄灭。”

    “陛下君权神授,自然也能决定沈公子的去处。八苦宫能做的,便是告诉陛下,万物皆有定数,而眼下的定数便是,沈公子入八苦宫,乃顺民意、顺社稷、顺天之行。”

    “若朕不愿呢?”宁向阳微微抬起下巴。

    “那便是陛下选择了另一条更加坎坷的路,这条路会将陛下与北宁带往何方,臣难以言说,陛下的选择,臣,惟有服从。但若陛下不再是陛下,臣也会服从新的陛下。”

    与国师淡漠的神情比起来,大臣们的脸上可谓五彩斑斓:憋气产生的红色,惊吓产生的紫色,震惊产生的白色,还有看热闹的平常色。

    “国师是说,再战下去,朕的江山会亡?”

    此话一出,大臣立刻条件反射般的跪倒。

    “江山不会亡,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大家都等待着承受女皇陛下的怒火,宁向阳却叹了口气道:断玉啊断玉,也就只有你,如此胆大包天了,朕既为天子,又怎能不顺天而为呢?杨总管,拟旨,沈鹤卿入八苦宫,拜国师断玉为师,从此,安心为国祈福。哦对了,照非最近在干什么呢?让她去传旨吧。”

    “是。”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鹤卿接旨的时候,心中终于安宁了,三年了,这场以他为名义的战争,终于,终于,终于要结束了。

    “沈鹤卿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公子快些收拾吧,杨总管带话,母皇希望公子在日落前就入住八苦宫。”

    “八——苦——宫。”沈鹤卿仔细的品味着这三个字,仿佛它们是一杯带着雾气的香茗。

    “公子不必过于担心,八苦宫重修行,自然比不得白鹿台,但好歹是个去处,以后,大臣们不会再抓着您不放了。”

    沈鹤卿笑了:“殿下是觉得在下舍不得这锦衣玉食?”

    “公子的心思,照非不敢妄猜,只愿公子珍重。”

    “照非公主,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公子请讲。”

    “五殿下带我回宫后追悔莫及,众公主公子也将我视为眼中钉,惟有殿下您,似乎并不恨我?”

    宁予安浅笑:“雪崩的时候,一片不愿意随之涌动的雪花又能阻止什么呢?再说了,予安只是个泥菩萨,每日所想不过是如何自保,哪来的力气与精力,去恨另一个镀了金的泥菩萨呢?”

    沈鹤卿自嘲般的笑笑:“镀了金的泥菩萨,还真是如此,好了,既然要去八苦宫,以后自然是素袍素斋,收拾那些花里胡哨的又有什么用呢?鹤卿已准备就绪,请殿下带路吧。”

    沈鹤卿跟在宁予安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忽然觉得踏实,仿佛这个女子是在带领自己前往世外桃源。

    “公子一直盯着我的背,是有什么问题吗?”早就感觉到的宁予安转过头问。

    “我……殿下的衣服好像都是白色蓝色之类,有没有想过,红色呢?”

    “什么?”

    “在第一次见你时我就这么觉得了,红色会更适合你,要不试试吧?”

    宁予安不当回事的笑笑,道:“公子说笑了。”

    到达八苦宫时,国师已经率诸多道士在院外等着了,简单与宁予安寒暄几句后,宁予安就离开了。

    “来人,关宫门。”

    随着这几个字从国师口中流出,八苦宫笨重的门被慢慢合上,沈鹤卿透过越来越小的门缝,看着宁予安的背影越来越远。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能进八苦宫这件事上,宁予安才是推波助澜的那个人。

    在宁护安向女皇建议的前一晚,宁予安曾见过断玉。

    “人人都道朝月宫是个不祥之地,岂知八苦宫也是一样的一年到头无人问津啊!”

    宁予安坐在八苦宫的凉亭中自己和自己下棋,才到深秋,她都已经穿上了棉衣。

    国师段玉无声的坐在她的对面,此刻,他不再是一切都无所谓的模样,他看宁予安的眼神,很复杂。

    “国师别来无恙?”

    “托殿下的福,臣一切安好,殿下这个时候来这里,连璟墨都没有带,是有什么吩咐吗?”

    “我就不饶弯子了,国师不是想收徒吗?您觉得沈鹤卿怎么样?”

    “殿下是在说笑吗?就算是收徒,也会在五岁以下的小儿中选,沈鹤卿今年有十六岁了吧?况且他是否天选之人,还需要推演一番。”

    “到底是不是,不是母皇说了算,不是国师说了算,而是百姓说了算的,这场战争,你我都心知肚明,根本就不是为了一个沈鹤卿,一统天下是每个贤明君主的夙愿,北宁想吞了南萧,南萧想灭了北宁,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而已,可是,不管是哪个国家,现在都没有这样的能力。”

    “我不懂这些,我只是神灵在人间的传达者。”

    “那么你,听过神灵哪怕一丁点的声音吗?”

    “我……”

    “就因为上任国师认定你为天选之子,所以你就注定了一生与占卜相伴,在南萧学习占卜之术多年后回到北宁,又被圈在了北宁的八苦宫,你甘心吗?”

    似被说到了痛处,断玉皱了皱眉头,嘴上却还是说:“这是上天的安排。”

    “若是母皇真的那么在意上天的安排,又怎么会非要留着沈鹤卿呢?先帝在时,还算重视八苦宫,可母皇继位后,八苦宫,也算被人忘的差不多了。”

    “就算是陛下此刻下令将八苦宫夷为平地,你觉得我又会在乎吗?”

    “你自然不会,玉儿。”

    玉儿,她叫他玉儿,这是他魂牵梦萦的称呼,可是,平日里,他只得称呼她为殿下,她只会称他为国师。

    他大她五岁,二人在南萧幼时相遇,也算是青梅竹马,当年一起读书,一起下棋。

    “你想利用我?”

    “非也,常年的战争已经让北宁将士人困马乏,从母皇到大臣们个个穷奢极欲,国库也早就入不敷出,这仗要是再打下去,南萧会不会赢我不知道,但北宁一定会输。母皇也知道这一点,她当年以为此战能速战速决,不想却低估了南萧的实力,现在,母皇需要一个台阶来下。”

    断玉沉默了,后来,他像是下定了决心,鼓起勇气握住宁予安的手说:“殿下,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他的眼中充满期待,宁予安都有些动摇,但她到底还是抽出了手。

    “玉儿,等护安继位,我成为她的左膀右臂,那个时候你还是不想做国师的话,我会让护安放你离开,到时候天高任鸟飞,你想去哪儿都行。”

    “可你不会陪我去?对吗?”

    还没等宁予安回答,国师就转身不再看她的脸:“好了,你肯为我为难,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你放心,待陛下召见我,我知道该怎么说。”

    “既然如此,照非在此,谢过国师。”

    断玉对宁予安并没有太多的期待,他知道她的抱负和不甘心,再加上彼此的身份,他们怎么能在一起呢?

    作为国师,清心寡欲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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