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苏叶：……这两人说话不看周围吗？旁边杵着两个大活人，还敢在别人背后说长道短，要是遇上本尊怎么办？
你看，这不就遇上了么，还是江湖上最可怕，遇上后死亡率最高的那一位。
苏叶心中吐槽，面上佯作欣赏玉饰，支棱着耳朵听旁边两人谈话。
“你说什——你刚刚说，姬月白？”同伴压低了声音反问。
那人肃然颔首，四下看看，见店铺里的另外两人身上没戴武器，其中一人背对着专心挑选玉佩，看着似乎是寻常百姓，于是说道：“其实，姬月白下山了！”
“喝——”同伴倒吸一口凉气，“那个魔头怎么会下山！”
苏叶：不仅下山，人家现在正站在你旁边买东西呢。
“不好说！”那人摇摇头，“不过那魔头甫一下山，就搅起了血雨腥风！听说醉梦山庄脚下的东宁县尸横遍野，血流漂橹，已经成了一座死城！姬月白下山后便大肆屠杀，生喝人血，生啖人肉，去过东宁县的人说，里面已经没有一具完好的尸体了！”
苏叶：……这编得跟故事会似的，话本都没它精彩，竟然真有人信？
事实证明，事关姬月白的传言，多离谱都有人信，那人的同伴此时已经脸色惨白如纸，战战兢兢：“他，他会不会来善州城？”
那厢的姬月白已经让老板打包玉佩了。
“那……御虚剑派这次来，是为了姬月白？可以往也不见御虚剑派出山啊？他们不是出了名的不管俗世之事吗？”
“据说，这次是金阳派的掌门亲自去请的人！金阳派的大小姐——被杀了！”
“姬月白要作甚！竟然连杀了金阳派的大小姐，和迎风阁的阁主！”
金阳派和迎风阁分属四派和二阁之一，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门派，如今两大门派的重要人物竟相继死在姬月白手上，怎叫人不心惊胆战。
那人沉重地摇头，似乎对姬月白出山的目的并不十分乐观，最后语重心长，以洞穿一切的语气说道：“这个世道啊，要乱了。”
两人交换了情报，得出一个颇为沉重的结论，最后垮着脸出了玉器店。
合着两位大哥待了这么久，就为了进来聊个天？
苏叶脸上的表情怎一个“囧”字能概括，囧囧有神地目送两人出了玉器店，转头看向姬月白。
得嘞，这也是个奇葩。
明明说的是和自己相关的事，竟然充耳不闻，反而快乐地买起了东西。
看老板笑得多开心，都已经开始打包第六块玉佩了。
全店最正常的他，在几个不正常的人的对比下，反倒成了最不正常的那个。
苏叶叹息一声，走到向姬月白，拽了拽他的袖口：“差不多得了，买这么多，你戴得过来吗？”
“买着开心。”姬月白笑着问道，“听完了？”
“……你知道我在偷听啊？”
姬月白眉毛一挑：“我是谁，还能不了解你怎的。你木头一样杵着，只看不买，多引人怀疑，我是在帮你打掩护，懂吗？”
苏叶：他简直再没听过比这更有道理的话了！
姬月白这一单，抵得上玉器店半年多的收入，掌柜的替他包好了所有的东西，搓着手掌问道：“公子可还有什么想要的？”
“行了，就这些，你把东西送到客栈去，剩下的当跑腿费。”说完交给掌柜的一枚金锞子，带着苏叶出了玉器店。
一路上，苏叶都在窥看姬月白的神色，见这人面色如常，似乎对刚才关于自己的讨论毫不关心，苏叶却好奇得抓心挠肝，想问又不敢问，只一个劲睃视对方。
“再这样看我，我会误以为小苏叶心悦于我。”姬月白抓他个正着，目光紧盯着苏叶不放，调侃地说道。
苏叶无视他的调戏，问他：“刚才那两人说的，你不在意吗？”
姬月白颇觉得莫名：“在意什么？”
“他们说说东宁县血流漂橹。”
姬月白嗤笑。
“他们还说，御虚剑派是因为你出山的。”
“哈。”
“他们显然打算针对你！”
“哦。”
苏叶：……
苏叶：“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姬月白颇觉得冤枉：“我不是应你的话了吗？”
“敷衍的反应不叫反应！你不打算提前做准备吗！”
姬月白失笑：“就凭他们？一样来十个我都不怕，弱得跟纸糊的一样，一戳就穿。”说着又咕哝了几乎话，声音太小，苏叶没有听清。
说着摸了摸苏叶的头顶：“放心，不会有事的。”
“话说回来，御虚剑派又是什么？”
不等姬月白回答，系统就在苏叶脑海中给出了答案：[怀武国北部门派，四大门派之一，以剑法见长，传言门派开山鼻祖可御剑飞行，因此命名为御虚剑派，现任门派掌门云丰。云玄溪系其关门弟子，也是御虚剑派首席弟子。]
姬月白面带不屑地说：“就是一群拿着铁剑瞎比划的三脚猫罢了，不提也罢。”
合着在姬大爷的眼中，江湖上就没一个能看的。
苏叶不理解这人的迷之自信，却不打算反驳——反正听是不会听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听的。
因为路上人流太多，姬月白逛街的兴致不大，苏叶深知这人不可能放他自己独自一人，索性回了客栈。
……
刚才偶然听到的对话，苏叶无论如何都不能不在意。
于公，姬月白是这个世界的核心，是他的任务目标，自己不能不管他的死活；于私……姬月白对他照顾良多，不可谓不好，苏叶无论如何都无法放任自己不去管他。
那厢，姬月白拿了本书看得专心致志，苏叶索性调开系统面板，查找是否有什么可用的药品或武器，聊作准备。
看了一圈下来，却只有一些基础的疗伤药剂和基本暗器，例如袖箭他瞄不准；暴雨梨花针杀伤面积又太大，容易伤及无辜；至于上次那个毒圣的迷药，不分敌我全都药倒……不提也罢。
他叹了口气，一时间愁眉不展。
[宿主可以尝试为系统升级，开启更多功能。]
苏叶一顿：[系统升级？]
这事他不是没想过，但一来觉得有些麻烦，二来嘛……
[我现在就这么几千积分，够升级？]
[经系统计算，宿主现有所有积分恰巧足够升级。]
苏叶嘴角抽搐，原来系统搁这等着呢。
[升级需要的积分这么少吗？]
[是。宿主目前的系统等级为零，只具有一些基础功能。]
苏叶又问：[一共能升几级？]
[一共可升级数为二。]
一听到这个数字，苏叶就什么兴趣都没了，这也太少了吧？
[系统根据故事背景计算可升级次数，古代背景二级封顶，现代背景五级封顶，未来背景八级封顶，仙侠背景十级封顶。十级为最高级别。]
苏叶震惊，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不同的世界背景。
他还是有些迟疑：[那一级能干些什么？]
[系统可扩大感知范围，可以驱使宿主躯体，使出本世界的武功。]
苏叶一愣，问道：[什么叫使出本世界的武功？]
[系统在藏书楼复刻的武功招式，可以在获得宿主身体使用权限后使用。]
他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功能可比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功能要强多了，说得极端一点，非常时刻甚至能救命。
光冲这一点，苏叶就觉得，这级值得升！
不过还有需要确定的地方：[得多久的时间？]
[十二个小时。]
苏叶松了口气，还好，问题不大。
他于是对认真看书的姬月白说道：“我今天有点累了，去睡一会儿昂。”
直到他醒来后才知道，这哪里是“问题不大”，而是系统为了升级不择手段，欺骗隐瞒。
苏叶跟姬月白打过招呼后，躺到了榻上。系统在脑海里倒数计时，计时结束，他感受到了意识的抽离感，眼前一黑，再恢复光亮后，就已经身处系统空间。
……
苏叶身上的衣服变成了现代装扮，他打量一圈纯白的系统空间，目光锁定了面前的巨大屏幕。
屏幕上绿色的代码不停闪动，正中间一个绿色的滚动条，显示系统升级的进度。
苏叶看着上面孤零零的1字样的进度，知道还得在这里面待上十二个小时。
“你升级之前至少先跟我说要来这个地方吧。”苏叶抓抓脑袋，“算了，现在知道也迟了，你能给我变张床出来吗？”
他话音落下，身后就出现了一张看上去十分柔软的单人床。
“我先睡一会儿吧，系统升级结束，你记得把我送回去就行。”
他这里事情进展顺利，却不知道，第二天早饭过后，阙北斗和姬月白已经打在了一起。
苏叶是在一阵震颤人心的晃动中苏醒过来的。
被晃起来时，他整个人都是懵逼的，惊恐地以为地震了，翻身要逃，忽然震动结束，传来了兵戈相交的声音，苏叶往窗外一看，就见姬月白和阙北斗在后院打到了一起。
苏叶：他只是睡了一觉起来，怎么世界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