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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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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吗?可以一个一个拖进来。”

    祝悬恍然大悟,撩起袖子就开干,他们处境艰难,耗点时间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丧尸被一只只拖进仓库,季醒枪法准且快,刚开始祝悬怕他吃不消不敢加速,后来看方舟毫无顾忌季醒也能跟上,他也猖狂了起来,一只接一只地往里拉。

    射钉枪很沉,闻效刚刚拿到手的时候偷偷射过,不仅是沉,准头也不好把握。

    但是季醒却用得得心应手,就连姿势也专业极了。

    瞄准是个相当费力的工作,季醒发着烧,瞄准无疑极耗神的,季醒杀了数十只丧尸,打到最后有点想吐。

    闻效一边拖开堵门的尸体,一边看着季醒毫无压力地一枪一只丧尸,心里不可避免地泛起奇怪的猜忌。

    这真的是天分么?天分可以赋予一个人稳定的情绪,可以赋予一个人矫健的身手,但是并不能让一个人以绝对专业的角度无师自通一项技能。

    还有方舟…

    但是闻效来不及多想,他只能先配合几人完成自己的任务。

    丧尸被拖进来了大半,季醒的手纹丝不抖,直到最后一只丧尸被射杀,季醒把枪一扔,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方舟将季醒搀扶起来,“哗”得一声拉开卷帘门,冲到车旁把季醒塞进了后座。

    祝悬紧跟着上了驾驶位,看着后座脸色发白的季醒,一边启动车一边急道:“艹,你坚持下,我不知道药店在哪啊!”

    季醒皱着眉闭眼不回话了。

    祝悬是住校生,平时不大外出,外出也不太会到这种偏地方,所以并不了解药店的位置。闻效常年活动在家附近,也没来过这边。从出发的时候开始,只有季醒一个人知道位置,要在平时,季醒绝对会咬着牙硬挺,绝不会撒手不管。

    “往前开,十字路口右转有个幼儿园,幼儿园旁边就是。”

    方舟倒是熟悉这附近路况,附近的大厦里有个游泳馆,灾变前他俩经常会过来游个泳什么的。

    祝悬开着车一路前进,方舟这才倒出时间来查看季醒手臂上的伤。

    血已经渗出了纱布,斑斑点点得浸染了季醒的衣袖,方舟轻吻了一下季醒的额头。

    温热的,果然发烧了。

    手头上没有医疗用品,方舟不能拆开季醒的纱布查看,只能轻轻摩挲着季醒的腕骨,略带歉意地揉季醒微微发红的、湿润的眼睫。

    方舟感受着季醒明显偏高的体温,轻声问:“告诉我受的什么伤,一会儿我得找药。”

    季醒仍然闭着眼睛,怏怏地回答:“烧伤。你一会儿再看着拿点别的日用药品。”

    季醒头脑混混沌沌的,其实他可以坚持,但是潜意识告诉他,有方舟在,已经不太需要他再玩命了。

    于是他索性不再忍耐,放肆地把一切难题交给了方舟。

    他的爱人有能力解决这些。

    药店距离五金店确实不远,不到两分钟就到了,方舟把季醒留在车上,带着祝悬和闻效进去找药。

    一进药店,方舟就明显感觉不对劲。

    药店里没有任何丧尸,但是砖缝里的美缝有些发红,柜台缝间也有暗红的血迹。

    可是药店里一具尸体都没有,就像是…有人刻意清理过。

    方舟并不相信有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腾出什么闲情雅致来收拾房子,唯一的可能就是有幸存者清理过这里,并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补给储存点。

    这样的话,他们拿走药品就算得上的抢夺补给的行为。

    那样对方会怎么样攻击吗?还是慷慨解囊

    如果是攻击的话,方舟反而最不害怕,他有绝对的自信可以在冷兵器对战中赢过对手。

    季醒的身手相当不错,虽然技巧娴熟但力量不足,这是无法弥补的缺陷。方舟虽然达不到季醒的速度,但是可以用绝对的力量来规避不细致的地方。

    所以,在体术方面方舟一直相当自信。

    只要对方不使用□□。

    方舟飞快地找到需要的药物和一些消炎的跌打损伤类的需求品,又拉开玻璃柜,手脚利索地把碘液和纱布洗劫一空。

    方舟伸手想要拿下柜台最上面的一瓶酒精。

    耳畔乍起一阵枪响,随后身侧的玻璃柜角四散着炸裂开,一片碎片划过方舟的腰侧,衣料撕裂,隐隐露出一道血痕。

    有人,还有枪。

    方舟一把按倒离自己最近的闻效,暗骂一句,真是不给面子。

    此时季醒正倚在车座上闭目养神,他自己一个人在车上,虽然附近不大可能有人,但是还是警醒着。

    听见枪响,他立即俯身,把自己塞进坐垫之间,只从车窗一角往外探查。

    那一枪开得实打实,熟悉枪支的人仅凭枪声就能判断出开枪人的位置。

    子弹是冲着方舟那边去的,显然对方是在对药房里开枪,这样的话,对方很可能没看到车里的季醒。

    或许是附近的幸存者把药店当成了自己的补给点,总之这人肯定是为了药品才动手的。

    季醒感受着自己温热的呼吸,努力调动了一下肌肉,拔出腰间的扳手在指间转了两下,调整了一个方便开门的姿势。

    开枪的人果然在季醒猜想的方位出现了,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头发留到肩膀,用皮筋扎在脑后,身材劲瘦,露出的手臂上一大片描龙画凤的纹身,秉着土到极致就是潮的思想,这位时尚前锋脖颈子上还挂了个大金链子。

    外形嚣张得很,会用枪,怎么看都像是狠角色。

    但是他不是警察,国内警务相当严格,长发纹身通通不允许,这一身鸡零狗碎的东西总不可能是灾变后才弄上去的。

    方舟从货架上往外窥伺,也看见了开枪的人,他余光扫到车的后座,发现季醒不在视线范围里。

    方舟心下了然,放声道:“别开枪,我们只是需要一点药品,我们可以拿东西交换。”

    开枪的男子丝毫不为所动,仍旧盯着货架内,回道:“我们也需要药品,你应该看见了,警察都没了,我只是为了生存考虑。我们还有孩子,我不想把药品给你们。至于交换…”

    男子冷笑一声:“你们的东西,还得留着换你们的命。把身上带着东西全部放在地上,还有你们的车钥匙也放在一起。”

    季醒扒着车门,四下打量,发现一边幼儿园二楼的窗户里隐隐晃动着几个手持棍棒的人影。

    这些人大多都是相当普通的小市民模样,年龄也大多差不多,此时正紧张地观望着局势,可能确实如持枪的男人所说,他们是被困在幼儿园的家长。

    长期生存在和平的世界里,措不及防遭遇灾变,社会失序,还面临着食品和生活资源的危机,同时肩负着孩子的生命。

    这样的环境下,再好的人也难免为生存出卖道德。

    但是小市民就是小市民,生活环境受限,即使手中有枪,也不见得会用,更不具备开枪的胆量。

    所以持枪的男人才独自一人下楼拦截。

    那男人正自顾自地走进,季醒找准机会拉开车门,飞身跳到持枪男人的身侧。

    男人显然不是经常持枪,姿势有些费力,正不耐烦地催促方舟:“快点…”

    突然男人耳畔骤然响起一阵劲风,他身体反应还算迅速,立即就要转身,但是季醒已经欺身而上,一把挟制住他拿枪的手,狠狠踢向男人的膝窝。

    男人显然也有两下子,一见无法挣脱,立即借着季醒的力道做了一个受身躲避,顺势拉着季醒一齐往后倒去。

    季醒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拉倒在地,男人翻身用了一个标准的擒拿,想要把季醒控制在地上。

    季醒嘴角不由得带上几分笑意,他的父辈和这些警察打了一辈子的交道,最熟悉的就是警用擒拿。

    季醒手腕一扭,用了个巧劲儿别开了男人的手臂。

    男人余光瞥到季醒古怪的笑,心里升腾起一股诡异的不安。

    下一刻,季醒就脱离了他的挟制,男人还没看出他是如何脱开,就被一阵锐痛强行唤走了意识,他眼前一黑,只有身体和地面接触的钝疼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放倒在地。

    男人被击中后脑倒地不起,季醒拿起他脱手的□□查看型号,方舟三人已经拿着药品上车了。

    季醒笑意满满地对着二楼警惕的几人做了一个开枪的姿势,那几人四散而逃,这位自娱自乐的同志得了趣,把□□扔回地上,上车绝尘而去。

    闻效看着后座上恨不得四肢贴地,一块肌肉也不想动的季醒,回想近几天与他接触的片段,顿时觉得判若两人。

    从前的季醒,靠谱、稳重、能扛,但是有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像是为做事而做事,时刻保持处于待命状态。

    但是现在的季醒很不一样,他身上长回了少年人的狂气和怠惰,像是新的枝叶在干枯的枝丫上生长,开始暴露出灵动而桀骜的骨骼,一点点显示出传闻中的猖狂少年的模样。

    久违的躯体和灵魂适应得很好,让人一眼就知道这才是原本的季醒。

    活着的爱人,新生的灵魂,生命的温热。

    闻效表面不说,心里明亮如镜,还颇有几分自己窥伺到真相的愉悦。

    然而这愉悦持续不过半分钟就立即碎成了八瓣——车在公路上抛了锚,季醒方舟祝悬轮番尝试打火,没一个人成功。眼看周围丧尸被车的声音和热量吸引,几人当机立断,扛上车里的东西,弃车而逃。

    季醒身上没负重什么东西,只负责冲在前面开路,几下抡开了眼前挡路的丧尸,一行人拔腿就跑,沿着公路一路往前逃命。

    丧尸就在后面锲而不舍地追。

    虽然季醒反应得快,勉强领先丧尸几步,但是人的体力终究有限,更何况身上还背着一堆鸡零狗碎的铁器。

    一只丧尸紧跟在闻效身后,几乎已经贴在了他的背上,闻效狂奔着,身上冷汗直流,后脑的头发几乎已经感受到了丧尸周身的猩风。

    眼看丧尸的速度扶摇直上,季醒脚下急停,穿过几人中间,飞起一脚招呼在丧尸的小腹上,丧尸不知躲闪,一击即中,随着惯性被踹出去两三米远。

    季醒追到闻效身侧,一把拉下他背上的射钉枪甩向了后面的一只丧尸,丧尸被射钉枪击中了膝盖,被绊倒在地,又接连坑害了后面的几只同伴。

    季醒喘着气打量四周,道路两边都是纺织厂,小作坊形态的工厂毫不理会相关部门的规定,建的是老式平房,仗着窗户高,防盗消防一概没有,一楼的窗户都四门大敞地开着。

    季醒心生计策,急道:“往右面楼里跑!”

    然而侧面仍有丧尸追击,方舟把手里提着的钢管往怀抱着铁丝网的祝悬身上一挂,抽出其中一根几步冲出放倒了一只丧尸。

    方舟眉头紧皱,但是动作还算从容,一连杀死几只帮助祝悬和闻效脱身,应声道:“放心跑,这些我来解决。”

    方舟自人流量巨大的机场中逃生而出,还能独自一人一路逃到直升机的停机坪,再飞回安平市,对付丧尸也相当有一套,下手快而狠且力道足,一招下去绝对不再废第二遍功夫。

    闻效和祝悬看见了希望,又来了动力,卯足了劲向季醒跑去,而丧尸被方舟稳稳压在后方,一时无法真的包围他们。

    一楼的窗户是锁着的,季醒在墙上借力抓住了窗边,一棍敲碎玻璃,率先钻了进去,几下解决了工作间里的两只丧尸,把祝悬和闻效拉了进来。

    祝悬刚一落地,季醒立即向窗外喊道:“可以了!”

    方舟身上溅满了丧尸的血液和皮肉,一副正在状态的模样,祝悬扪心自问,要是自己处在这样的境遇,是绝对没有这样的勇气和身手的。

    季醒话音刚落,方舟立即抽身而出,毫不留恋,一路冲到窗下,伸手抓住窗边,手臂发力把自己吊了上去。

    丧尸追到楼下,对着方舟的双腿一阵空咬,其中一只被同伴挤了起来,高出了一点,张嘴就咬到了方舟的小腿。

    好在方舟裤子比较长,挽在了脚踝的位置,堪堪挡下了这一击。

    方舟蹲在窗台上,仔细查看自己的裤脚,发现只是少了一块布料,并没有伤到皮肉,这才松了口气,放心进入房间里。

    丧尸全部拥挤在窗下,刚刚还唾手可得的猎物已经无迹可寻,只好发出沸反盈天的吵闹声以相互慰藉。

    这个房间空气混浊,里面堆满了半成品的衣物,好在楼里还算安全,季醒反锁上房门,四位三千米运动员四仰八叉地摊在地上狂喘。

    此时距离季醒从气象局出发已经有四个小时左右,四人解决了五金店门口的一大群丧尸,又在药店被用枪挟持,刚刚又被追着跑了半条大马路,从心理到生理都相当疲惫,为了保存体力突围,决定在这里先落落脚。

    季醒坐在地上用房间里找到的尼龙布扎成包裹装好药品和其他小件的武器。

    方舟坐在一边看,他眼见着季醒用尼龙布打了好几个结都不得其法,要么太松要么太紧,好容易扎成了一个,结果钢管又塞不进去。

    季醒的耐心彻底告罄,把尼龙布乱糟糟地揉成一团,将地上的零件裹在里面,全部推到方舟怀里。

    方舟任劳任怨地接了盘,用钢管作骨,做了个挂式的行囊。

    方舟摩挲着钢管上的凹痕,若有若无地暗示道:“这个打几次就弯了。”

    季醒不断揉捏着鼻梁来缓解头晕,闻言把钢管从他手里接过来,答道:“没能回家,而且现在也用不着那些,看看情况再说吧。”

    方舟不置可否,腾出手替季醒揉按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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