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漫长的练习生涯（二）
舞蹈部分相对起来就很容易完成，等季月忙碌中抽身又是一周后了，这种东西真的很磨人，每天披星戴月的回家，回家就倒地睡觉，不过这对季月来说是个好消息，她已经很少失眠了。
季月将舞蹈分析和曲目上传，又拿出手机在群里发了条语音，大概就是从明天开始就要为回归期做准备了，大家注意饮食清淡。
眼看着要到大楼封闭的时间，她想了想又下楼到另一个楼层另一个房间，扣了扣门，打开一条缝“请问有人吗，我想找一个人。”
房间内的人扑哧一笑，季月才坦然打开门，“怎么能背地里笑话我。”
李成勋摘下了头上的黑色发带，甩了甩头，整个人看起来疲惫，眼睛却是亮晶晶地望向她“姐姐晚上好啊，最近离开公司都这么晚吗。”
“对呀，你不也是，每次练习室最晚走的都是你。”
这段时间两个人像朋友一样相处着，她偶尔路过都会在外面看一眼，他是个很优秀并且特别吃苦的人，尤其在舞蹈方面格外的有天赋，对于这个“意外”得到的弟弟，她并不排斥，她本身就有些慢热，他也没有很粘她，在这方面竟然出奇的合得来。
“姐姐编曲完了吗？”
“嗯，今天是收尾工作，都已经结束了。”季月揉了揉自己的脖颈，叹了一口气，“最近遇到了点麻烦。”
“怎么，有小子向你告白了吗？”李成勋插嘴道，不怪他突然提到这个话题，她现在已经是练习室的焦点了，课余时间聊到全是她。
“怎么会！！”
面对季月的羞哧，李成勋耸了耸肩，每当一下课，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两个人讨论她，然后其他人起哄接着聊，有的早起蹲点去她练习室只为看她一面。
李成勋拧开水杯，含了一口水，语气没什么情绪道：“被告白不是挺正常的吗，练习生从很小的年纪就被选进来，青春懵懂的，一个个样貌至少都在及格线以上，真有合适的人，那就去喜欢啊。”
季月侧头：“……可是，对于爱豆来说，恋爱不是被管理的很严格吗。”
“有的是这样，闪光灯下无所遁形，真被拍到了就等着粉丝互撕，事业被烙上烙印吧，但是也有那些背后有很深关系的，你倚仗的关系越深厚，外界越是不会闻到一点风声。”
季月哑然，年级轻轻，他竟然能懂那么多，还能将这种事平淡地说出来，这对他这个年纪的男生来说是坏事，还是好事呢。
“不对！你还没成年吧，怎么脑袋里是这种东西。”季月意识到话题被引的跑偏，赶紧拉回来。
“还有不到一年而已。”李成勋大惊小怪的打了个哈切，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让我找到人，现在还是没有进展，或许他不是练习生吧。”
季月并没有很意外，本来就只是模糊的样貌、身高，属实难为他了，毕竟也是一个练习生，接触到的也只有老师和同辈的人。
其实这点完全是季月将李成勋的能力小看了，上到各类老师前辈，下到地下街舞、嘻哈组织，他见识到的了解到的人，数量不容小觑。
“姐姐，我要回去了哦，太晚了。”耳边传来稀稀疏疏的书包声音，他拉上拉链：“明天还有集训呢，太晚了起不来该被叫去训话了。”
“你们经常被说吗？”早些年她身边也有一位韩国同学，听说也是做过两年练习生，和她讲过有些老师会特别严厉，体罚是常有的事。
他回头看向她，眼睛里蕴含着某种笑意，坦然道：“会被叫去训话，是经常的事。”
练习室
“注意手的位置，还有腰挺直。”
“脚步慢拍了。”
通过镜子，她们几人甚至能完全感受到落在她们身上的灼热视线，身上一股汗水透过衣衫，紧紧贴在身上，更令人难受。
手机闹钟响起，几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两个妹妹咕嘟咕嘟喝水，车南珠缩在角落闭眼埋头休息，金素妍脸色不好，帽子下拉遮住自己大半张脸，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裴恩澈也面色不愈。
季月站在她们面前面色自如地开口，“你们的耐力不行。”又看向手机的时间，“十五分钟后我们继续。”
申允熙忍着不适抬头看向季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她是真没想到季月能做到这种地步，编曲的问题都被解决了，连舞蹈也是全程参与编舞，她有什么不会的吗，说起舞蹈，此时她的大腿还是隐隐作痛。
这次舞蹈独树一帜全程高能，走位频繁，舞蹈尺度极大，可以媲美男团的那种程度，不过……心里却莫名生起隐隐期待，或许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热血澎湃，为某件事拼过的感觉了。
“南珠姐，我想来谈谈你的rap部分。”季月将车南珠叫了出去。
“允熙，你还好吧，我看你怎么一直这样坐着。”裴恩澈关切地看着申允熙，“起来活动一下，不要抽筋才好。”
申允熙照做，突然开口道，“你们说，季月这么漂亮，是不是微整过。你们就不好奇吗，我们又不是别人，没必要连我们也不告诉吧。”
“不要乱说了，怎么可能，贝琳达才多大，怎么可能那么小就整容。”
“聒噪，有够无聊的。”另一处沉默已久的人突然说话，起身去了另一个角落。
申允熙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又在不久后的某天，终于在舞蹈达到队长“及格”的标准，她们迎来了短暂的休息。
“starsigns要回归了诶。”
空哐哐的舞蹈教室里不知是谁，突然冒出这一句。
紧接着，“starsigns是谁？”
“你不知道starsigns这是我们的老对手啦!每次回归都能撞到她们，烦死她们了！”此时忙内正指着手机上的照片，脸色气鼓鼓的。
“……听起来有些耳熟，那下次打败她们不就好了吗？”
季月这句不以为然的话，引得众人纷纷看向她，她们都明白回归撞档是非常倒霉又不可避免的事情，如果是一般团队，同等咖位的还好说，只怕遇见大势回归，直接确定陪跑结果，对于公司盈利还是个人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车南珠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收起你的大话，starsigns和我们撞档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侥幸比我们提早一个月。”
“而且她们仗着人数比我们多出整整一倍，粉丝就自然是比我们要高，私下不止一次拉踩我们！”
“多少人？”
“十二个人，starsigns顾名思义代表十二个星座。”
季月讶然，十二个人的确人数众多。
“你来韩国这么久，不说全部，至少排名前几的女团男团总该认识吧。”
季月摇了摇头，“我认脸很慢，如果不过多接触，哪怕经常看见海报照片，现实里也可能很难认出来。”
突然，一声尖叫袭来，“对了，六点整了？！直播！！hokkaido的直播。”
季月发懵地看着尖叫而慌乱的申允熙，女生慌忙地拉开背包，掏出手机翻阅着什么，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她这么慌张不顾形象，环顾众人好像早已习惯，没有任何反应。
书包被外力猛地一拽，里面一张卡片似的东西跌出夹层，顺着滑溜的地板到了季月眼前。
一个小卡？
来不及看清小卡上的内容就被主人一把拿回来，她解释道“不好意思，是我的。”
“我在看其他前辈的直播。”
申允熙又添了一句“hokkaido知道吧，是队长李珉宇的直播。”
季月歪了歪头，似乎在说你不用和我解释的。
申允熙沉默了一会，注意到季月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不情愿地往里挤了挤，腾出一小片空地，将手机移到两个人的中间：“哇，队长私下都还这么帅，酷帅有担当的队长谁不爱啊。”
季月头靠在后面，半仰着道：“hokkaido我以前也听说过他们，是在朋友的口中，被她夸的无所不能的。”
“差不多了，你是连他们也是之前很少了解吗。明明他们那么火，火到圈外人都了解的地步。”申允熙捕捉到季月说话的字眼。
“我很少了解这些。”
“那你朋友呢，你朋友肯定经常安利你吧。”
“……以前经常会。”
其他成员也在她们对话时就离开了，季月简单和身边人打了招呼，但是她似乎打算要看完直播在离开，默默带上了门。
在季月走后不久，直播界面传来话语，“现在公寓就剩我一个孤家寡人了……你们好奇剩下的人去哪了？”
“老二赶通告拍杂志，老三老五回家，老四前一段时间车祸一直在修养，因为怕粉丝担心一直没对外公布，不过大家放心，已经痊愈了。”
“……”
聊天框
【你很优秀，你比我们都要漂亮。】
【你为什么会来到我们这里？】
【你的能力……做女团可惜了。】
屏幕上荧光闪闪，在漆黑的房间里映在裴恩澈的脸上，对话框又闪烁着“正在输入中”没几秒又恢复原样。
对面道：【你想听实话吗？】
她赶忙输入道：【……可以吗？我实在是有些好奇】
那边只是简单的话：【我是想完成一个人的愿望，成为人气top的爱豆。】
她：【只是这样？就是只是成为人气top的爱豆？】
对方：【？不然呢，需要很复杂吗。】
……
裴恩澈并不觉得她有说大话的意思，只是原因确实有些意外，就只是完成一个人的愿望。
不再继续那个话题，裴恩澈想起自己做练习生期间的事，每天惶恐，到筛选时的庆幸，然后就是被选的狂喜，最后是成团后经历种种的日渐疲惫。
有时她想，自己明明已经很幸运了，只是没有当初想象的那般而已，为什么那两年会有种好像也就这样的感觉。
但是现在，她好像有种期待了，自家这位新人队长。
好像从来不是forestpray选择了她，是她选择了forestpr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