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孙芊芊怎么想的林凝安不知道，但林凝安听到这个提议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除非她爱豆也糊了，否则怎么会想出这么疯狂的主意。
光追星都追一个糊一个了，还自己去□□豆，生怕自己凉得不够快吧？
况且，以她追星的经验来看，韩国每年至少要出道三百个组合，而过了一年还能存活下来的不足十分之一。这还只是生存，有水花的团体在其中占比仅十分之一，还大多出自三大社。
她虽然追星，但她可从来没想过要把未来压在这样一个赢面小输面大的赌局上。
“等等，安姐你先听我说，就是你目前这个状况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我们都还是学生，能接触到的东西就那么多，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不止追星衰？”孙芊芊不理她之前的那些话，自顾自陈述自己的理论。
“你什么意思？”林凝安瞬间警觉，“我不可能那么衰吧？”
“…说不定。”
“那这跟你说那当爱豆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据我多年看小说的经验，盛极必衰，物极必反，所以我推测你如果在追星上这么衰，那说不定就是你自身明星光环太强烈，克住了其他爱豆！”
一来一回得出这么个答案，林凝安十分无语，“你这是看小说还是封建迷信啊？而且你能说出你这段话上下的关联性吗？”
再说，当爱豆什么的，和音乐剧演员也没什么差别吧？
“算了。”她挂断电话，这么多年了，孙芊芊果然脑子有病。
不过事情后来的发展让林凝安自己都始料不及。
“安姐，你当时为什么会发那条sns啊？”孙芊芊诚恳问道。
林凝安顿了一下。
这次她说的是林凝安后来发的那条，激情宣言她将去做练习生，亲手打破追星魔咒的sns。
【信idol不如信自己，老娘就是自己最大的粉头，我就不行我会糊，出征去了，勿扰！】
内容铿锵有力，联合她上一条sns，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的打算，林凝安的手机再次陷入信息骚扰。
林凝安摸了摸鼻子，她当时就是遇到了一个星探啊，一个看起来特别可靠，吹自己公司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星探。
巧嘴滑舌，舌灿莲花。
追星多年只有失败经历的女高中生林凝安成功被迷惑，被星探忽悠的心潮澎湃，似乎自己已经站在舞台上成为明日之星了。
所以才会发那样的sns，第二天到了舞团也被讨厌的人冷嘲热讽了一把，如果不能成功的话，恐怕这会成为她们很长时间取笑她的素材。
而且，与其说是被迷惑不如说是，从一开始孙芊芊提出这个可能性后，虽然被她回绝了，但这个想法却被偷偷藏在了心底，只是恰好又遇到个能说会道的星探，被勾出了内心深处的想法，顺势推舟。
追星追星，实际上追的是自己想成为的样子，每一个追星女孩，实际上都渴望站上舞台，都渴望光芒万丈。
如果我成为爱豆的话………
不过这话她不好意思说。
“唔…就是突然觉得你说的不错，也许是因为我天生该□□豆。”林凝安含糊回答。
“就是嘛。”电话那头的孙芊芊高兴起来，“每次去商业街你都会被星探递名片，上次也有老师说你是天生该□□豆的外貌，不试试多可惜。”
是吗？那也许就是想试试吧。
被认为天生该□□豆的人这样想道，可她还没有一家企划公司可以收留她。
现在的形势很严峻，离她发sns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林凝安的分数没有提高，舞团里几乎每天都有人问她有没有签约公司。
半个月了，再好的关系也不会这么执着。
只要是青雅艺高的学生，基本都会知道近两年在校内人气很高的舞蹈社，舞蹈社有一个社长两个副社长，两个副社长之间极其不对付，大型活动两人虽然会合作，但私下里矛盾频出，连带着舞蹈社都快分裂成两个了，还好社长人缘好，在中间保持住了一个微小的平衡。
林凝安就是其中一个副社长。
“诶，说实话，你发出那条sns后就后悔了对吧？”
“那是当然。”
后悔当时的自己豪情万丈，还觉得让其他人看到也无所谓。
结果发出后不过两分钟她就后悔了，后悔的不止有这条sns，还有自己平常在社交软件上的活跃。
所以她没有办法直接删除了！！下面已经有五个评论了，其中两个都是舞蹈社成员。
“啊，烦死了！”早知道那个公司要倒闭，她就应该像以前一样，把名片直接扔进垃圾桶！
现在大话也放出去了，现实又这么血淋淋地摆在眼前，她骑虎难下啊。
“芊芊，你说我要是把首尔的企划公司都祸祸倒闭了，韩成妍还会嘲讽我吗？”
“嗯…会的吧，她会说你是扫把星，只会给人带来霉运，然后煽动别人孤立你。”
林凝安“啧”了一声，“这家伙阴魂不散也是烦。”
“看来今天是没什么收获了，明天学校见吧。”
明天是周一，又要开始为期五天的学生生涯，林凝安抓抓头发，准备回家，她的周末作业还没做完，最近几个周末都被拿来到处跑了。
还好父母都忙，家里只有一个阿姨，阿姨又不会告状。
“今天不继续了吗？”孙芊芊问道。
“下周要月考了，我作业也还没做完，先顾好眼前的呗。”
林凝安耸耸肩，她一向看得开，这次要不是事先夸下了海口，她还真能等到明年三大社招生的时候再去。
星期一照常上学，月考定在周三，考两天，考完就放假。
青雅艺高变态得很，说着是个艺校，但实际对笔试成绩要求也很高，林凝安当年为了考进这个学校，整整一年都头悬梁锥刺股，空闲时间全跑去训练声乐，后来才以综合一等的名次顺利升上了青雅。
这样一个两手都想要，两手都要抓的学校，当然平时也不会放松，每次月考的名次变动都会记在档案里，然后在学年结束后算出综合水平，并相应的升班降班。
所以每次月考来临的那一周，青雅的所有社团都会停止活动，留出时间让成员专心复习。
这周也是，社团活动全停了，她也不和韩成妍在同一个班，林凝安过得还算舒适。
周五下午考完试，轮到了林凝安做值日，孙芊芊从楼下上来等她，和她一起做值日的还有一个女生。
“诶，安姐，待会儿去哪儿？”孙芊芊坐在林凝安的位子上，掏出一包饼干吃着问。
“爱去哪儿去哪儿。”林凝安低头拖着地。
“我听说道峰洞那边有个神婆特别准，咱们要不要去看看？顺道问一下你今后到底怎么样。”
“亲故啊，国家宣传相信科学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要封建迷信了好吗？”林凝安放下拖把，在水里浸了浸，又拿出来拖地。“运气和命运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怎么可能存在呢，就算存在，人类又怎么可能算得出来啊。”
“不要忽略以前那些人的智慧啊，你还好意思说不存在，玄学这种东西不是在你身上发挥得还不够明显吗？”孙芊芊拍拍手上的饼干屑。
林凝安无话反驳，孙芊芊这话说得像是她本身就是鬼还不相信鬼存在一样。
“听说道峰洞最近出了杀人案，你们最好还是不要过去吧。”一直在埋头擦玻璃的那个女生突然插话。
林凝安和孙芊芊对视一眼。
“杀人案，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她凑过去套近乎。
女生把抹布扔到桶里洗了洗，说道：“今天上午的新闻，昨天晚上十一二点，有年轻女子在道峰洞街道被捅了好几刀。”
“啊…变态杀人狂吗？”
“不知道，道峰洞那边那个样子，听说最近要二次开发来着，因为街区太旧了也没安装tv，人员杂乱，又没有监控，全是小巷胡同，简直是犯罪天堂，反正我看的时候警方还没给回应。”女生摇摇头，“犯人没抓到，说不定还要继续作案，那里危险的很，最好还是不要去了。”
“应该很快就能抓到了。”林凝安说道，“珠妍 xxi，谢谢了，没抓到犯人前我们不会去道峰洞的。”
做完值日天色已晚，韩国刚十一月就气温骤降，林凝安多绕了几圈围巾。
两人走在路上，孙芊芊作为一个话痨，一路嘴就没停过，最后话题还是转到了道峰洞杀人事件上。
“我刚刚查了一下，杀人案是在凌晨的时候，我们又待不了那么久，顶多两个小时嘛。”
林凝安无意做这些口舌之争，她懒洋洋地指了指天边那轮若隐若现的月亮：“最多不过半个小时，它就能照亮你回家的路了。”
“那我们去哪儿啊？”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林凝安背着书包走开，考了一天的试，下午又打扫了教室和走廊的卫生，她现在只想回家睡一觉。
“诶？安姐，你真回家啊？”孙芊芊缀在后面远远地问，“你不想出道了？”
林凝安回头翻了她一个白眼。
家里依然除了阿姨谁都没有，林凝安揉了揉头发就回去睡觉了，一觉就是四五个小时，再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了。
放在枕边的手机指示灯不停闪烁，蓝紫交替。
点亮屏幕全是孙芊芊的电话和信息。
“你找妈妈呢？”林凝安回拨过去，优美问候。
另一边的孙芊芊兴奋得很，“安姐！你出道有望了！”
“？？？什么意思？”
“我大伯说最近m在搞一个选秀节目，模式挺新颖的，感觉会火，你去参加那个节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