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太阳幼儿园5
“你是说那老虎变成了人偶以后又活过来了，然后给了你们这部手机？”文奕好奇问。
“对。”柳学海把手机递给了文奕，“不过是纸板做的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是这部手机存在的唯一价值。”
文奕接过手机，侧了侧身子好方便何昼一起看屏幕上的照片。
那照片大概是在黄昏时分拍摄的，天将黑未黑，拍摄地点在某条商业街上，背景里是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商铺和逛街的行人。
照片正中央的主体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只有个侧面，仔细分辨的话能看出她与沙坑旁的尸体有几分相似之处，只不过那尸体脸上都被污血覆盖，模样被模糊了大半，让人无法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男的倒是正面对着屏幕，看起来是在和女的说话，心情很好的模样。
“老虎变得人偶叫赵琼，就是之前小一班老师提到过的和周开开一起合租的那个，她说这是她前段时间逛街的时候拍到的，女的就是周开开，男的她怀疑是周开开的男朋友。”李标解释道。
柳学海在一旁做了补充：“但是赵琼把照片拿给周开开看以后，周开开说那男的只是偶遇的学生家长，不是男朋友。可赵琼不信，坚持认为就是周开开男友，因为那男的笑得太温柔了，两人之间绝对有猫腻。”
“是家长还是男友问问小一班老师就好了。”文奕把手机还给柳学海，松手时指腹从毛茸茸的手机壳上滑过，痒酥酥的。
“对了，我们没有问到档案室钥匙的下落。”前往小一班的路上，李标忽然道。
“没关系，我们问到了，手机密码也解开了。”何昼说。
“手机里有什么线索吗？”柳学海忙问。
何昼索性把周开开的手机抛给柳学海，说：“密码0921。”
柳学海和李标一边走路一边将手机捣鼓一阵，最终一无所获，只好把手机还给何昼。
“这什么软件都卸载完了，给我们留个空手机有什么用？”柳学海觉得这游戏实在是坑爹，心中愤愤不平。
“说不定就是个干扰信息。”李标猜测，“或者说手机的存在本身是想告诉我们凶手没有把手机给拿走，所以我们就不用猜测凶手偷走手机，手机里有重要线索，然后满世界找手机了。”
“有点儿绕，但好像是这个理。”柳学海接受了李标的说法。
文奕却不这么认为。如果真如李标所言那般，那直接给周开开身上留一个纸板做的手机不就行了吗？就像是赵琼的手机那样，根本没必要给他们留一个功能健全的真手机。
思索间四人已经再度来到小一班门前。
这次上前敲门的还是文奕，门开，熟悉的人偶出现在门口，歪头问他们还有什么事情。
文奕示意柳学海将赵琼的手机拿给人偶看，人偶看了一眼，说：“对，这个男的就是我们班学生的家长，叫陈楷。”
听见陈这个姓氏时文奕心中一动，追问说：“哪个学生？”
“陈然。”人偶笑答。
文奕扭头同身后何昼对视一眼，回过头时问人偶说：“陈然来了吗？”
“来了啊。”人偶后撤一步让开了教室门的通道，偏头在教室内搜寻一圈，最后迷茫的重复道：“来了啊，来了啊，分明就来了啊……”
“既然来了，那她在哪里呢？我们能见见她吗？”文奕声音温和，叫人听不出半分的催促之意。
人偶目光不停地在教室中逡巡，嘴里不停念叨着“来了的，来了的，就在……就在……在哪里呢……”，念得一旁毫不知情的柳学海李标二人心里发毛，恨不得把教室门给拉上让这人偶自个儿在里头发疯。
“啊。”人偶想到什么，忽然将头拧了回来，弧度大得惊人，若换作活人一定会因为颈椎断裂而亡，可人偶还好端端的站着，纽扣做的眼睛直勾勾看向四人，血色的唇裂开一个渗人的弧度，声音阴恻恻道：“她不就在这里吗？”
四人只觉得一股凉气自后背攀爬而上。
柳学海身体僵直，有心要回头看一眼却不敢动弹。还是文奕跟何昼这俩新人初生牛犊不怕虎，淡定回头朝身后一看，什么也没有看到。
没有突然出现的小女孩人偶，也没有漂浮在半空或者前后都扎着麻花辫的鬼怪。
文奕蹙眉深思了片刻，没思出什么名堂来，便冲人偶一点头，说：“好的，谢谢你的配合。”
“不用谢。”人偶抬起手来，手里抓住那部纸壳手机，看起来像是要把手机还给四人。
文奕本来还等着柳学海去接，但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柳学海的动作，无奈只好自己接了过来。
手机入手的那一刻，文奕听见人偶兀自感叹道：“这个手机壳还挺好看的，手感也比开开那个手机壳好多了。”
文奕收手的动作一顿。
“周开开有手机壳？”何昼反应迅速，抢先文奕一步问道。
“是啊，你们没看到吗？我以为是你们嫌她的手机壳太碍事儿了才给扒掉的。”人偶语气轻松，丝毫不觉得自己此时透露给众人的信息是多么的重要。
“她的手机壳长什么样？”文奕问。
人偶思索片刻后答：“就红色的，中间用金色写了两个字，好像是‘好运’吧，我也记不清，她这手机壳是一个多星期前才换的，我没见过几次呢。哦对了，她好像还配了个吊饰在壳上。”
在谢过人偶并目送她将自己关进门内后，四人彼此对了个眼神，不约而同确定了下一步的行动：找手机壳。
周开开的手机壳大概率是被凶手扒下来的，至于为什么要特意把手机壳扒下来就得等找到以后再说了。
“如果找不到怎么办？万一凶手把手机壳揣回家做纪念了呢？就像变态杀人狂在杀完人之后会取走受害者身上的一样东西作纪念一样。”柳学海先前挖沙有功，所以这次又被分配到了沙坑工作，蹲在地上吭哧吭哧的挖着沙子。
李标则在沙坑外的工具架上翻找，闻言答说：“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作为游戏来说，这所幼儿园就是我们的游戏场，如果手机壳是重要线索，那就一定还在游戏场内。”
“好吧。”柳学海不多逼逼了，埋头苦挖。
沙池顶上二楼平台处，何昼翻找着平台上所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没翻一会儿便趴在之前文奕趴过的地方向下张望，声线慵懒得朝文奕哎了一声。
正在沙池周遭游走的文奕闻声抬头，问：“有事儿吗？”
何昼说：“听你在那儿晃半天了，你要是把这边找完了就去翻翻园里的垃圾桶什么的，挂机划水可耻啊。”
文奕有些不服，“我哪儿就挂机了？这边边角角的地方藏了东西很不容易被发现的。”
“哎你别生气，我就随便说说，你要不去的话我自己去就行。”何昼说着，手在围栏上一撑，一个翻身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落地时刚好踩进沙池，溅起了不少的沙尘。
文奕挥手驱赶着面前的浊气，问他说：“你脚不疼吗？”
何昼把脚从沙里拔了出来，抖了抖，说：“不疼。你也可以试试。”
文奕摇头，“我就算了。”
一旁猝不及防看了全程的柳学海目瞪口呆，有被何昼这个新人跳楼的姿势帅到，但他一点儿都不嫉妒，因为换他他也可以。
哼，直男耍帅的小把戏罢了。
“那我自己去了？”何昼分明可以直接去翻垃圾桶，却偏要在临走前多问文奕一嘴，与他之前说去查监控就去查监控的果断姿态完全不同。
“去吧。”文奕不太走心地朝他挥了挥手，头也不回，抬脚踏上了沙池边缘分隔幼儿园内外的铁栏杆下方的墙墩。
小太阳幼儿园建在一块土丘上，这围栏便修在土丘的边缘地带，外边并无直接与围栏相连的地面，而是隔着几米高的落差。
文奕透过铁栏杆之间的缝隙向下看，下方是褐色的土壤与凌乱的杂草，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被人随意丢弃在此处的垃圾。
文奕从左至右扫视过去，扫到某处时，他目光忽得一凝，大声喊了句“回来”。
还未走远的何昼闻声退回到沙区，踩过沙池来到文奕身旁，顺着文奕的目光向下看去，在一片杂草丛生中发现了一个红色的长方形物体。
柳学海和李标也赶了过来，四人一人凑在一截栏杆空隙间同时向下张望，场面略有几分滑稽。
“你说那是手机壳吗？”文奕问何昼。
因为那物体角度特殊，何昼也看不真切，只能答说：“捞上来看看就知道了。”
“怎么捞？”柳学海丈量了一下高度，觉得跳下去捡完再爬回来几乎是件不可能达成的事情。况且他们进到幼儿园以后幼儿园的大门就关上了，这明显是不想要他们离开幼儿园的意思，若他们贸然翻过铁栏杆来到园外，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情况。
“我之前找尸体的时候在一个缸子里看到过螃蟹。”何昼答非所问。
柳学海脑门儿上冒出一个问号。
文奕却离奇的听懂了何昼的意思，“你想用螃蟹去夹？”
何昼打了个响指，赞道：“聪明。”
柳学海被这个操作骚得不行，张大了嘴几次想要说话都没能说出来。
谁能告诉他，这两个新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