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消失的功法
夜，宁箫一个人平静的躺在客栈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旁边竖着一根木质拐杖。
右腿断骨已经接续，被夹板固定，丹药也早已被他服下，右小腿不停传来一阵麻痒，显然断骨正在生长、愈合，不得不感叹仙家丹药之神奇。
“我明明感受到了庞大的天地灵气，可石碑为什么不亮呢？”虽说事实摆在眼前，宁箫不得不接受，可终归有些不甘心：“难道从此与修仙无缘？”
“阵眼都被你撑爆了，石碑会亮才怪！”蓦然一道苍老的男声直接在宁箫脑海中响起。
宁箫悚然一惊，猛然做起身子，可房间中哪有什么人影，寂静无比，喝问道：“谁？”
“你找什么？难道你耳朵能听到我的声音？”
“废话！你听声音不用耳……朵……”宁箫喝问道，声音逐渐变小，他反应过来了，那声音好像根本没通过自己的耳朵，而是直接在大脑中响起的。
不可思议的惊骇道：“你在我……脑子里？”
“嘿嘿，你小子还不算太傻！”苍老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脑子里？”宁箫惊恐莫名，自己脑中竟有另一个人存在，而自己一直都没有察觉，怎么想都觉得恐怖。
“小子，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说话的态度？”苍老的声音反问道。
“救命恩人？”宁箫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疯老头是你杀的？”
“否则你现在还能和我说话？”
“灵生老头也是前辈杀的？”
苍老声音道：“这倒不是，你以为夺舍没危险吗？他是夺舍失败自己魂飞魄散了。”
宁箫点头，放心了不少，但有人在自己脑子里，始终还是有些不安：“多谢前辈先前的救命之恩，只是前辈为何会在我脑子里。”
苍老的声音一阵沉默，随后继续道：“我为什么会在你脑子里，这个稍后再说。”
“我现在只问你，你想修仙吗？”
宁箫毫不犹豫道：“做梦都想！”
“嗯，我可以教你。”
宁箫大喜，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急忙道：“多谢前辈！”
“这……和你脑子里的那些剧本可不一样啊！”苍老的声音似乎有些惊奇：“若按照你脑子里的剧本，你不是应该先犹豫一阵，怀疑我是不是别有用心，会不会害你什么的，然后才好像很是无奈的答应吗？”
宁箫不屑道：“嗤，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傻子才会犹豫呢，若是不小心错过了，哭都没地儿哭。”
当然，也是因为宁箫知道这苍老声音的主人并不会害他。毕竟，以他当时能杀死疯老头的实力来说，要弄死宁箫还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又何苦费力救他，所以宁箫才会这么爽快的答应。
不过也是因为宁箫还不知道修仙界中诸多让人生不如死的诡异手段才会有这种天真的想法。
苍老的声音颇为高兴：“算你小子识相，若非你我有缘，别人就算求我教我也不会搭理他。”
宁箫笑道：“前辈过誉了。”随即蓦然想起什么，顿时一惊，不可置信的问道：“前辈能看到我的记忆？”
“哼，自然，像什么av，无码高清，只要是你干过的，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苍老声音鄙夷道：“你小子也太焉坏了，年纪不大，懂得可不少。”
宁箫顾不得窘迫，心中不安：“这么说，前辈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苍老声音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宇宙中有生命的星球何止千万。”
“……”宁箫微愣，同意的苍老声音的说法，虽说自己太过谨慎，不过人生地不熟的的，小心一点总没错。
心中稍安，却又听苍老声音提醒道：“不过你最好不要随便对别人提起，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生命星球，即便我不在乎，其他在乎的人多了去了。”
宁箫受教，点了点头：“多谢前辈提醒。”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那前辈随时都能查看我的记忆？”
苍老声音安慰道：“放心吧，我并不能这么容易就窥视到你的记忆，不过是我之前在灵生的神魂空间中，他夺舍你的时候看到的我自然也看到了。”
“这么说，前辈现在就是在我的神魂空间中？”
“自然！”
“无论我干了什么，前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嗯哼！”
“也就是说，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我整个人对前辈来说都毫无秘密了？”
苍老的声音有些得意：“你觉得呢？”
“这……”宁箫郁闷极了，感觉整个人不仅被剥光，还被从里到外剖开了站到别人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但也没忘记最重要的事，紧张道：“前辈可否现身相见。”
“……”
苍老的声音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现身，半晌都没有动静：“算了，见见也无妨。”
脑海中话音刚落，宁箫当即感觉脑中似乎少了什么东西，而眼前的床上也多了一块小儿头颅大小，棱角分明的漆黑晶石。
宁箫一愣，左右偏头打量着黑色晶石，不确定道：“你就是前辈？”
黑色晶石不满道：“怎么，前辈不能长这样？”
宁箫嘴角轻扯“呃，呵呵……能……自然是能的。”也不纠结于“前辈”的长相了，继续问道：“前辈之前说阵眼被我撑爆了？这是怎么回事？”
“哼！还记得石碑上的白色晶石吗？”黑色晶石轻哼一声，问道。
“嗯。”宁箫点头。
“那块白色晶石便是修仙界通用的灵石，里面刻有阵纹，它就是那块石碑上的阵眼。”
“那块测灵石的作用便是让你心神宁静，以此来感受到天地灵气，引导你的身体吸收之后再流转进入其中，测出你的修仙资质。”
宁箫点头，这一点他已经听宋坚解释过了，只听漆黑晶石继续说道：“还记得你感受到灵气时的场景吗？”
“记得！”宁箫点头：“到处都是，无处不在。”
“不错，你的神魂不仅凝练，而且还能感受到了远超常人的庞大灵气。”
“庞大的灵气入体，又在测灵石的作用下直接灌入了灵石阵眼之中，阵眼自然被撑爆了。”
“若非那块测灵石，现在被撑爆的很可能就是你了。”黑色晶石无奈道。
宁箫脖子一缩：“我还以为之前要被撑爆的感觉是错觉呢，原来是真的！”继续追问道：“那测灵石怎么这么久才有反应？”
“还不是因为你这具身体的经脉太过淤堵。”黑色晶石没好气道，似乎在责怪宁箫怎么就找上了这么一副身体。
“……”
宁箫颇感无奈，沮丧道：“我也不想的啊，那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要么你另外换一具躯壳，要么打通你这具身体的经脉，洗髓伐毛。”
“不过换躯壳这种事你就不要想了，以你现在的神魂强度根本做不到，而且你也看到灵生的下场了。”
宁箫点头：“那便只有打通经脉，洗髓伐毛了？”
“不错，修仙资质由两方面决定，一是神魂能否感应到天地灵气，以及能感应到多少灵气，这是与生俱来的，除非有逆天机缘，否则无法改变。”
“二便是身体经脉的通畅程度，这也是你最差的地方。”
宁箫不停点头，宛如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什么都不懂，只听黑色晶石继续道：“好在这一点有很多方法可以后天改变，也就是通常说的洗髓伐毛。”
宁箫激动无比：“什么方法？”
“方法很多，比如请修为高绝之人助你打通经脉，或者服用什么天材地宝，再比如洗髓丹什么的都行。”
“当然，效果都不佳，而且你也做不到。”
宁箫内心熊熊燃烧的火焰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神情沮丧：“那怎么办？”
黑色晶石笑道：“你不是有一部功法吗？”
“那部功法能助我洗髓伐毛！”
“自然！”
宁箫顿时惊喜不已，随即似乎想起什么，低落道：“可我忘了。”
黑色晶石笑道：“那是你与生俱来，烙印在神魂中的东西，怎么可能忘了。”
宁箫疑惑：“与生俱来？”只听黑色晶石继续道：“你再回想一下。”
“……”
“一个字都想不起来。”宁箫依言努力回想着那部意外得来的修仙法诀，可仍是毫无头绪，除了以往的知识、经历外，与那部修仙法诀有关的信息一个字也没有，沮丧道。
“那你想到了什么？”
“只有很多繁杂的铭纹。”
黑色晶石继续引导：“就是那些铭纹闭上眼，把心神沉浸到那些铭纹上。”
宁箫依言闭上双眼，努力放空自己的心神，不去胡思乱想，沉浸到脑海中无数繁杂的线条铭纹上。
……
“嗡……”
蓦然，宁箫又一次从那些铭纹上看到了炫彩的神圣光芒，他看到了宇宙的诞生，天地至理不停涌动，那一部功法又一次出现在他脑中。
“天地氤氲，万物化醇，太极之原，两仪始分……驾六气，乘氤氲……摅神景於八幽，并结气之玄宗，成体之具神……连道合一……”
宁箫不知，在他将心神沉浸到繁杂铭纹上时，他魂海深处的与上一世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神秘婴孩也睁开了一双充满炫彩光芒的眸子，毫无感情色彩，凌驾于众生之上，仿佛天道之眼在巡视世间。
外界，本来轻闭双眼的宁箫也同时睁开了一双同样的眸子，玲珑剔透。
黑色晶石一颤，它感觉自己被这双眸子洞彻，毫无秘密可言：“就是这双眼睛，这小子绝对是某位盖世大能的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