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亲传弟子
这项考核进行的很快，每人耗费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虽然距离比较远，看不清石碑的细节，但宁箫勉强能看到石碑上偶尔透出不同颜色的光华，似乎与五行相对应，应该就是青年所说的灵气属性。
并且只有极少数人能让石碑透出不同程度的光华，绝大部分人手掌按上去半分钟的时间都不见石碑有任何变化。
很快便轮到了林虎，只见林虎手掌刚刚按到石碑掌印上，蓦然一阵璀璨的暗金色光芒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一道道暗金色纹路从林虎手掌处开始蔓延，很快遍布了整块石碑。
负责记录成绩的青年震惊的看着林虎：“一息不到，满纹路，比齐师兄还要快！”
一直在半空关注着场上情况的几人惊喜异常，无比热切的看着林虎健硕的身躯，想不到这次考核中竟有如此璞玉。
随即似乎想起这次的考核并不是自己等人主持，两男一女顿时吃味的看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激动异常，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住点头，他之前便已看出林虎资质非凡，但也没料到竟会如此出色，一息不到，竟让石碑纹路全部亮起，就连宗主师兄新收的关门弟子都达不到这种程度。
美丽女子语气微酸：“想不到这次大典中竟有这么好的苗子，恭喜庄师兄了！”
中年男子高兴不已，不停笑道：“哈哈，气运到了，气运到了，我之前便看出这小家伙资质非凡，但也没料到竟好到这般程度，哈哈。”
得意的转向两位英俊男子，叫嚣道：“多年师兄弟，不祝贺一番？哈哈哈……”
“哼！”
两人冷哼一声，偏转过头。
中年男子心中暗爽，当年一番考核，他门下只收了十二个弟子，还都是歪瓜裂枣之辈，被两人好一阵嘲笑，这次总算是报仇了，看以后谁笑谁，得意的继续注视着下方的动静。
……
负责记录成绩的青年一阵惊讶，将林虎的样貌记在心上，对仍将手按在石碑上的林虎笑道：“这位师兄，可以了！”
老铁的傻劲又上来了，指着自己道：“师兄？你叫俺？”
青年点头：“以师兄今日的成绩，非堂主亲传弟子莫属了，自然是师兄！”
周围的人顿时一脸羡艳嫉恨的看着林虎。
周茜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哇，想不到你这憨虎这么厉害。”拍着他粗壮的臂膀催促道：“快让开，快让开，我也要试试。”
原本得了周茜夸奖，正摸着后脑勺一脸傻笑的林虎顿时被周茜推搡开，让青年略微傻眼，确定了是不能得罪的人。
连带着后面的步飞胭与宁箫也被他打上了这样的标签。
因为负责这一关的考核工作，他们师兄弟四人早早的就来到这候着了，虽然看人上山很无聊，但堂主都到了，他们自不可能在堂主后面，刚才的事他们都看在眼中，自然知道林虎宁箫几人是伙伴。
见周茜上前，笑道：“将手掌置于掌印上，若石碑亮起，则说明可以感应到天地灵气，也便能修行，不同光芒代表不同的属性。”
“你看这些纹路，它本身是一种阵纹，正是因为这些阵纹，这块石碑才能测试你们修行的资质，像刚才这位师兄，因为能感应到庞大的天地灵气，所以这些纹路全部亮起。”
“而这些纹路亮起的快慢，则代表你们身体经脉的通透程度。”青年说着又拿旁边的林虎做起了比较，顺带拍了一下马屁。
“就像这位师兄，竟然一息不到就让纹路全部亮起，这么好的修行资质我还从未见过。”青年惊叹道。
周茜频频点头，双眼不停瞄向旁边傻笑的林虎，说道：“嗯嗯，我知道了，多谢这位师兄提醒。”
青年直呼不敢当，指导着周茜上前测试。
一息，两息，五息，一直不见石碑亮起，周茜心神已经沉浸在石碑之中，不知外界情况，林虎与步飞胭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心中忐忑，就连青年也有点不安。
十息，石碑上的纹路总算亮起青红两种光芒，迅速的占据了石碑上三分之一的纹路，青年松了一口气，向林虎几人解释道：“木火杂灵根，经脉也通畅，当一个正式弟子不成问题。”
周茜顿时松了一口气，她不奢求有林虎那样变态的资质，只要能修行就成，向青年道谢：“多谢师兄。”
青年笑着摇头：“应该的，我姓宋，单名一个坚字，你以后叫我宋师兄便可！”
可以想象，若是没有林虎的惊人表现，宋坚哪会和他们解释这么多，并且还这么客气。
“好的，宋师兄。”周茜点头，将位置让给步飞胭，紧张道：“胭姐，加油！”
“嗯。”步飞胭脸色平静，伸出纤细的手掌按到石碑上。
蓦然，锐金光芒猛然填满整个纹路，又是一息不到。
宋坚不可置信，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目光不停的在步飞胭与石碑之上来回切换。
“这……”一直隐匿在半空的中年男子几人也有些傻眼，怀疑测灵石是不是坏了，像这种资质的仙苗平时都是可遇不可求，随便收到一个便是宗门之福，哪想今天居然一下遇到俩。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酸味儿，几人看向中年男子的眼神越发羡艳。
中年男子略一愣神，待反应过来之后当即开怀大笑，直呼：“气运，气运，哈哈哈……”抬起手似乎想捋胡须，这才发现自己没有蓄须，浑不在意的放下手，大笑不止。
……
周茜侧目不已，惊叹道：“胭姐，想不到你也这么厉害。”
宋坚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笑道：“恭喜师姐”
步飞胭收回手掌，摇头笑道：“你比我们早入门，我们应该叫你宋师兄才对，况且，我们现在才刚刚通过测试，连入门都算不上，以后还要仰仗师兄照拂。”
宋坚直呼不敢当，赶忙道：“师姐说笑了，师姐这样的资质，成为亲传弟子是板上钉钉的事，以后还需师姐照拂才是。”
步飞胭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将位置让给后面的人，走到林虎旁边道：“背宁箫过来吧。”
宋坚侧目，隐晦的打量了林虎与步飞胭一眼：“希望不会又是一个妖孽级的人物，不然这打击太大，承受不住啊。”
林虎大手一拍脑袋，瓮声道：“俺差点儿忘了。”赶忙跑到宁箫身边，背着他排到了队伍后面。
……
以老铁的体质，在加上宁箫本就瘦小，只要保证吃的，就算背着他站上几天都没问题，一切飞快进行，很快便轮到了宁箫。
他也清楚的看到了这块石碑的全貌，除了之前便见到的发光纹路外，还能见到石碑正中的掌印之内镶嵌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白色晶石。
宁箫轻吐了一口气，放松自己的心情，他记得灵生老头说过，自己的身体还算通透，还为此夺舍自己，因而丧命。
“希望能勉强过关！”宁箫心道，向宋坚报了名，伸出手按到石碑掌印上，一股奇异的波动蓦然通过那颗白色晶石传到掌心。
又顺着掌心侵入体内，在那股波动的影响下，宁箫有些忐忑的心陡然平静下来，没有丝毫波澜。
随着心神沉寂，他“看到”了自己身边充满着各种光芒的气体，无处不在，这些或许便是修仙之人口中常说的灵气。
在他“看到”这些灵气的瞬间，那些灵气顿时在那股奇异波动的影响下蜂拥着向他汇聚而来，涌入体内，胀得身体一阵疼痛，好像要被撑爆一般。
灵气入体，在体内流转一番后宛若开闸的洪水，纷纷朝着他按在石碑上的右手涌出，好像要撑爆身体的庞大灵气顿时有了宣泄口，一泻而出，身体顿时轻松不已。
……
而在外界，从宁箫右手按到石碑上起，一息，五息，十息……林虎几人紧张无比，直至半分钟过去，石碑仍是毫无变化。
本来照规矩，宁箫此时已经被淘汰，但林虎一直不放弃，始终背着宁箫站在石碑前，宋坚也不敢催促，只得继续等着。
……
五十息，毫无变化的石碑总算有所动静，林虎几人激动不已，刺眼的白色光芒一闪而过，随后彻底的沉寂了下去，而宁箫也醒了过来。
“这……”步飞胭一惊，刚才宋坚对周茜的说明她也听到了，虽然猜到了为什么会这样，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宋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有求于人，再说还未真正入门，宋坚虽然叫她师姐，但步飞胭不可能真叫人师弟。
宁箫刚才心神沉寂，不知道外界情况，询问之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没听到宋坚对周茜的说明，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代表什么，只能看向宋坚，寻求解答。
宋坚一阵犹豫，这分明是经脉阻滞不堪，灵气流转受限才会这么长时间石碑才有反应，而那一闪而逝的光芒，难道不是因为他只能感受到一丁点儿灵气？
“只是有些过于刺眼了！”宋坚心想，但碍于林虎与步飞胭，他也不好这样说，当即又向宁箫解释了一遍测灵石的原理。
听完宋坚的解释，宁箫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语气平常：“多谢宋师兄告知。”
宋坚摆手轻笑：“不用客气，这本就是我的职责。”说真的，在排除掉眼前名叫宁箫的小子没听懂他解释的情况下，他实在没想到，这小子在知道自己不能修仙的情况下，居然还能这么镇定，语气也是毫无波澜。
……
步飞胭与周茜也不知如何安慰他，俱都沉默不语，林虎瓮声道：“什么意思？”
宁箫轻松笑道：“就是说我没通过考核，走吧，把我放到一边，宋师兄他们应该要宣布结果了。”
宋坚感激的看了宁箫一眼，尬笑着点了点头。而另外三条长龙此时也仅有寥寥数人没有进行测试。
将宁箫放到看台边，林虎安慰道：“哥们，别担心，不能修仙也没什么，以后俺照着你，看谁还敢欺负你。”周茜眼眶红红的不停点头。
他们四人跋山涉水几个月才来到这里，为的就是能学得仙法，但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她知道宁箫心理难过。
步飞胭接着道：“听说我和林虎会成为堂主亲传弟子，到时候我们求求堂主，看能不能把你收下。”
宁箫摇头，无所谓的笑道：“即便把我收了又如何，就算给我功法我也修炼不了不是？”
步飞胭沉默，她知道这个道理。
宁箫安慰道：“再说，我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说着，转向林虎：“老铁，待会还要麻烦你把我背到山下的城镇找个大夫。”
林虎点头，瓮声道：“放心！”
……
不一会，另外三条长龙的所有人也已完成的测试。宋坚四人手捧名册，各站在一块石碑旁边，只听宋坚朗声道：“下面宣布通过考核之人，凡是叫到名字的都站到石碑前来。”
校武场上众人心中紧张，忐忑不已，许多人都开始了闭目祈祷，希望自己能通过考核，从此成为仙人，一飞冲天。
在众人期待、殷切的目光中，宋坚当先朗声道：
“林虎，步飞胭！”
首先叫到的便是林虎与步飞胭，宁箫笑道：“放心吧，我还没这么脆弱。”
步飞胭点了点头，和林虎一起走到了宋坚旁边的石碑前，宋坚笑着点了点头，以示招呼，旁边也接连响起一道道雄浑的嗓音：
“王泽、牛大壮……”
……
最终，这一关有一百二十六人通过考核，虽然没有打破两百的记录，可也不算少了。
剩余的人则可以选择就此离去，也可以选择成为杂役弟子。
而成为杂役弟子之后灵云宗会给予一部炼体法诀，若能在十年内达到锻体六重，则可收为外门弟子，也算给了没有通过的人一份心理慰藉。
四人宣布完所有事宜，宋坚便对林虎和步飞胭道：“林师兄，步师姐，你们在这里等堂主。”随即便各自带领着通过考核的人离开校武场。
……
周围看台手凑热闹的灵云宗弟子议论纷纷：“那两人恐怕会直接成为庄堂主的亲传弟子。”
“你这不是废话吗，测灵石满纹路，都不到一息，天资比齐师兄都高，就这还不是亲传？”
……
宋坚等人前脚刚刚离开，中年男子的身影顿时从半空中浮现，随后降落到林虎两人身前，似乎有些急不可耐。
步飞胭行礼道：“堂主！”
林虎则憨笑道：“你就是俺师傅？”
男子一愣，随即点头笑道：“对，我是灵云宗执法堂堂主，庄月生。”
“虽然执法堂名下有很多弟子，但我庄月生还没真正收弟子……”
只听他轻吸一口气后继续道：“你们二人可愿意成为我的弟子。”显然，对于收亲传弟子这件事，他也十分重视。
林虎有些糊涂，摸着后脑勺：“这不都一样？”
庄月生摇头轻笑，再一次问道：“你们可愿意！”
步飞胭当即拉着林虎跪了下来，叩头道：“弟子愿意！”
“哈哈哈，好，好，好！”庄月生大笑，连说了三个好字，将两人扶起，说道：“我观林虎痴长几岁，就由林虎做师兄吧！”
刚才考核的时候每人都报了一遍姓名，庄月生知道两人名字也不奇怪。
“我虽为执法堂堂主，在外的确需要表现的严肃一些，但我本性洒脱，你我师徒之间不需要那些生冷的条条框框，这点飞胭需要向你师兄多多学习。”
步飞胭点头，轻松笑道：“是，师尊！”
庄月生点头：“正式拜师便留待日后吧，为师知道你们还有朋友需要照顾，便不耽搁了。”
从怀中掏出一块青色腰牌递给步飞胭，说道：“这是为师的身份玉牌，拿着它除了少数几个地方外，整个宗门皆可去得。”
“若有危险，只需向玉牌集中心神求救，为师便可听到。”
步飞胭结果玉牌，点了点头：“多谢师尊！”联泱林虎一起到了宁箫面前。
“恭喜恭喜！”宁箫笑道。见两人兴致都有点不高，宁箫开玩笑道：“怎么你们不恭喜我吗？”
老铁疑惑的看着他，步飞胭问道：“恭喜你什么？”
“当然是我的腿啊！”
“……”
“……”
步飞胭勉强笑道：“恭喜恭喜！”
宁箫直乐呵：“同喜同喜，嘿嘿！”转向林虎道：“走吧，老铁，背我下山找大夫，以后我就不是瘸子了，嘿嘿。”
林虎瓮声应了一声，小心的背起宁箫便往山下走去，而之前折磨几人的石阶此时也没了重力。
……
庄月生笑看着逐渐离开的三人，又一次点头评价道：“不错，有情有义！”
随即吼道：“你们不用修炼的吗？”淡笑的脸瞬息之间严肃无比。
“轰！”
两边看台上的众人顿时四散而逃，眨眼便消失个干净，庄月生摇头不已，转身本想收起四块测灵石，眼神顿时微微一凝。
“嗯？”
疑惑出声，伸手探向一块石碑中的白色晶石，那正是宁箫最后使用的那块。
蓦然，“咔！咔！咔……”
庄月生手指刚刚触摸到，白色晶石顿时从中心蔓延出无数裂痕，陡然间化为一滩齑粉，顺着石碑滑落到石台上。
“……”
中年男子猛然转头，皱眉看向身后空荡荡的石阶，远远的似乎能听到一阵阵谈笑从下方传来。
静默片刻，叹气道：“也罢，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当即收起四块石碑，身形闪动间，已消失不见。
徒留巨大的汉白玉石台上一小捧白色粉末被微风拂起，散落于天地间，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