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85章
听了孟以凝说起自己十二岁生日时的事，孟礼心情复杂，只遗憾自己长年不在家。
“所以你喜欢的从头到尾都是霍二少爷……”
连当初默许姚爱珠把照片送出去，孟以凝也是抱着有机会被霍浅彻看见的心态。谁想，无心插柳柳成荫，她被霍行深看上了。
孟礼向来无条件疼爱这个妹妹，如今才知道这件事，很难办，很荒唐，但她竟然还是开始思考——如何才能把孟以凝的丈夫换成霍浅彻。
“其实，也不是的。”
孟以凝把心底里的秘密说出来以后，舒坦了许多，如实道：“我很喜欢霍先生，原本是想好好当他的妻子的。”
孟礼一噎，说不上来自己该是什么表情，但她还是欣慰地摸摸妹妹的脑袋，“凝凝呀，姑娘家花心点没什么，但至少你三心二意的对象别是一对兄弟啊！”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孟以凝羞愧地挠挠脖子，道：“我也不想，但我都嫁给霍先生了，不能不喜欢他。”
“既然你自己明白，今晚又是怎么了？”
“哥哥有女朋友了，”孟以凝低下头嘀咕道，“她叫易清清，名字很好听，人也长得很漂亮，看起来性格也很好，两个人很般配，我很为他开心，但还是忍不住要去想，为什么不是我……”
听着，孟礼放下心，无奈抚摸她的发丝，叹息道：“傻瓜，想了也没用。”
“我知道，想了也没用。”
却还是要想，无法自控，一个劲钻牛角尖，偏执地把自己折腾得遍体鳞伤，如此才能消停下来，在无尽的绝望里认命。
“姐姐，我想睡觉了。明天起来，我就没事了。我会彻底放下哥哥的，永远记住他就是小叔。”
孟礼淡淡笑着，想逗她一下，“你这个意思，是要回去霍大少爷身边了？永远？”
孟以凝的脸色一怔，随即乌云压顶般黑了。
她不经意说出了一句不得了的情话，要是被霍行深听见，大概只会更得意嚣张。
“他、他想得美！”
……
沐浴洗漱后，孟以凝一身清爽爬上床，玩了一会儿手机，看见“孟以凝夜会神秘男人”话题的热度低了许多，她舒一口气。
正准备睡觉时，霍行深的视频请求来了，孟以凝下意识按了接听，眼前顿时出现赤着上半身的男人——平直锁骨、宽阔肩膀、修长双臂，还有那久违的块块腹肌，和没入黑色休闲裤的人鱼线，强烈的荷尔蒙扑面而来，满是无法言喻的性感。
细看，他光滑紧致的皮肤上还淌着清透的水珠，是刚洗完澡不久，脖颈上挂着一条白色毛巾，正状似随意地擦拭墨黑短发。
男人完美的身体有着巨大的冲击力，令孟以凝不禁吞咽唾液，直勾勾看得忘了眨眼，也忘了要说什么。
“要睡了？”
霍行深站在镜头前，发丝凌乱垂下，掩去他的目光。看着孟以凝贪色的呆样，他满意地勾起不易察觉的笑意。
“嗯……”
孟以凝后知后觉将手机拿远了一点，屈起长腿，一条手臂搁在膝盖上，暖意融融的小脸埋在臂弯里，掩藏不自然的红晕。
他的身材是女娲精心雕刻的杰作，但她没有运气可以一直欣赏。在她的印象里，霍行深从来不会特意展示、显摆自己的身材，在沐浴后他都会穿着睡袍，上床了也是先脱掉她的，之后才会脱掉自己的。
今晚是怎么了？孟以凝不傻，又想起先前视频通话时霍浅彻给她带来的视觉享受，加上眼前的盛宴，她压在臂弯的唇角无法自控地上扬，一双眼睛快要弯成月牙，满心欢喜。
霍行深似乎是……吃醋了。
尽管孟以凝不敢相信，但事情看起来就是这个样子。
“霍先生，你刚洗完澡呀？”
“嗯。”
霍行深神色淡然，一手擦头发，一手拿起另一只手机，正不知在输入什么，看起来挺忙的，却依然要和她视频聊天，给她看无限春光。
孟以凝越是细想，脸颊越是涨红。
倘若今夜她没有随孟礼回来，那么必然能亲手摸一把，甚至，两人的肌肤会没有距离地贴近，激情徜徉，他们和好如初……
不能再想了，孟以凝没等霍行深开口，忍痛割爱而语无伦次道：“霍先生，你忙，我要睡觉了，再见。”
她挂了，扔开手机，扯过被子埋进去，心跳得厉害。
在黑暗里，孟以凝蜷缩起来，咬住被子，耳边是自己激昂的心跳和雀跃的呼吸，像一首自由奔放的幻想曲，不受控制。
想回去。
想被他搂在怀里。
“霍先生……”孟以凝情难自禁呢喃一声，闭上眼睛，妄想用彻底的黑暗来平息贪色引发的一时冲动。
然而，直到坠入梦乡之前，她的脑海里都在不停浮现冷漠矜贵的男人俯身朝她吻来的一幕，他宽阔温暖的怀抱将她笼罩，有力而又温柔，令人沉醉。
-
视频通话被挂掉，霍行深始料未及，空出手从书柜上拿下手机，看了孟以凝的银河头像几秒，他鬼使神差打下两个字——
【hxs：晚安。】
而后他放下手机，拿起一旁的黑色t恤衫利落穿上，旋身坐在宽大的椅子上。
这过去了几秒。
正当他准备看几封邮件时，大手拿起手机，聊天页面上，最后仍是他发出的“晚安”二字，风平浪静。
几秒的时间，是足够打出“晚安”两个字并发送的，但孟以凝没有动静。
霍行深无可奈何将手机放一边，上网查了一下《放弃》的预售票房，三千五百万左右，这个成绩对于新导演孟以凝来说已经很好了，但对于电影主演闻修和伍心月来说，情况不是很好。
整个春节档，最被看好的商业大片有三部，目前每一部预售票房都已破亿，把这部小成本爱情喜剧甩出十八条街。
这还是在程怜青主张压了海纳影视的两部商业大片的情况下，否则《放弃》还会多出两个绝对有力的竞争对手。
看着无情的票房数据，霍行深第一次感觉有点棘手。他不太了解电影市场，估不出孟以凝最后的成绩，不过程怜青说过，十个亿应该没有问题。
霍行深看过电影，以他的目光来看，这部电影如果能有十亿票房算得上运气惊人，主创们都该偷笑了。
他不知道孟以凝心中的成绩是多少，小姑娘一心想发财，又有闻修和伍心月两大流量在手，和海纳影视倒贴宣传，预想的成绩无论如何一定会更高。
虽然，霍行深不看好这部电影，但不可否认，他需要这部电影成绩惊人，成为这个春节档唯一的黑马。
孟以凝得偿所愿，他才能顺顺利利把人哄回家。
分居至今，霍行深想起当年小小的孟以凝许的生日愿望，那个时候她已经知道，她长大后要挣大钱，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有了自己的房子，就再也不用离家出走。
“我希望能快点长大，找到一份薪资丰厚的工作，挣钱买房子。”
“有了自己的房子，以后就不用出走了。”
当年，霍行深还随口称赞了她一句，“你还挺有志气。”
谁想她确实很有志气，多年来初心不变。只是人傻了点，太过高尚，不够精明，更不懂利用，否则她的一切欲望都能在他这里得到满足。
时至今日，霍行深也不知道自己看上这个傻子什么，图她傻吗？兴许吧。
他自嘲一笑，给陆嘉林打了个电话，吩咐他明天再和海纳影视的人确认一下，要确保这部电影的宣传规模不逊于它的对手们。
陆嘉林耐心听完老板的吩咐，应了一声声“是”，然后他兴致盎然问：“老板，除夕夜，你刚和孟小姐和好，不好好你侬我侬的，还有闲心思操心这种小事？”
“谁说我跟她和好了？”
“还没？”陆嘉林诧异，“你今天不都发一天通稿宣示主权了吗？”
孟以凝夜会神秘男人——作为霍行深多年的朋友兼秘书，他化成灰了陆嘉林也认得，一点儿也没觉得有多神秘。
霍行深没回应，陆嘉林心下了然，“……所以你现在是一个人在家过年？”
“问这么多，你想来陪我？”
“……”陆嘉林立刻想起去年，圣诞节，国外在休假时，他在远程上国内的班，到了春节，国内在休假时，他在国外上班，就是全年无休，上得他差点想掀桌走人。
此刻不用再问了，霍行深就是一个人在家里上班，陆嘉林不想奉陪，迟疑两秒，他果断挂了电话。
……
大年初一早晨，从浴室走出来，霍行深敏锐地听见手机有消息提醒的声音，他拿起手机，是孟以凝的回复。
【孟以凝：早安，霍先生。】
短短五个字，却令霍行深的心情愉悦起来，总算有了春节的轻松心境。
【hxs：今天一起吃饭？】
正顶着凌乱头发躺在被窝里玩手机的孟以凝没想到男人这么快就回复。看见他的询问，她欣喜地翻过身，将手机放在床上，双手紧紧握起，兀自傻笑。
他约她了！
像是情窦初开，为心上人看向自己的每一个眼神难以自制地欢欣鼓舞，孟以凝盯着这一行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字，脸上的笑意久久难息。
然而理智尚在，她矜持地回复——今天不行。
她不想再被偷拍到了，电影上映期间，她不希望有与电影无关的私事出现在公众面前，更不希望这个“神秘男人”被挖出来……
她仍是很贪心的，既想要霍行深，也想要好名声。
回复完，她把手机扔开，忽然不敢再看霍行深的回应，心里一片惘然。
“霍先生，我是不是在吊着你？”
她需要很多时间来一步一步筑造自己的事业，很多时间，不是一年两年，霍行深能等她一年两年，还能等她多久？
她幻想自己声名远扬时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但如果她到老也无法有如此成就呢？
一正视这个问题，孟以凝只有作茧自缚般的痛苦。
她太贪了。
原本一无所有、寄人篱下的小孤儿，突然捧到了一轮高高在上的清月，她便妄想自己会变得更耀眼，不沾清月的光，也能配得上他。
手机近在咫尺，伸手即可拿到，孟以凝却迟迟不敢伸出手去，揪住被子将自己埋起来。
寂静的房间里，泫然欲泣的呢喃透过薄被，如涟漪漾开，格外清晰。
“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