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稳如泰山
稳如泰山
“皇后真是巧舌如簧，就会在老祖宗跟前装好人，卖弄才华。有本事你别让老祖宗生气啊，打马后炮，算什么能耐？”
钮祜禄·明昭心虚，孝庄太皇太后已经让她惶恐不安，又见皇后煽风点火，不由怒从中来，大声呵斥道。
“只要能换老祖宗一笑，本宫并不在意别的。老祖宗，太后，臣妾先带紫宜找额娘！待会儿再来看望老祖宗和太后，臣妾告辞！”
赫舍里·晋珏知道明昭今日彻底败了，也不跟她计较，仍旧大方得体，懂事孝顺，跟老祖宗告别后就去找郭络罗氏嫡福晋了。
皇后识大体，不卑不亢的作风令孝庄太皇太后甚感欣慰，边跟端静夸奖皇后边冲皇后的背影微笑点头。
“明昭，你太过分了，对哀家怎么着都行，可你不能跟皇后对抗。你对皇后无礼就是对皇上不尊重！”
孝庄被皇后安慰得心平气和，越看钮祜禄·明昭越觉得对不起赫舍里·晋珏。有种不骂明昭两句就胸口疼的感觉，忙对明昭怒斥道。
钮祜禄·明昭欲还嘴，抬头发现端静太后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吓得一声不敢吭。
“老祖宗，不管怎样，皇上有赫舍里·晋珏这样的皇后真是大清的福气。”
端静太后手托着下巴，望着皇后的背影边满意地点点头边对孝庄说道。
“是啊，端静，你也发觉了不是？咱们姑侄俩难得这么一心，对某件事有一致的看法。端静啊，今后常到慈宁宫陪哀家说说话，咱们要珍惜这难得的和气，不是吗？”
孝庄太皇太后望着端静感慨地说道。
想当初，顺治皇帝在的时候就与端静太后争执不断。顺治不喜欢端静的暴躁脾气，孝庄也不认可端静的公主脾气。
几十年过去，顺治帝早已撒手人寰，但孝庄和端静的分歧却因皇后赫舍里·晋珏而变的出奇的一致。孝庄当然高兴，这是康熙朝胜过顺治朝的好兆头！
“老祖宗说得是啊，端静也该跟上历史的脚步，陪太皇太后谱写新篇章啊！”
端静太后过来人，知道宫斗对人伤害有多大。也很清楚皇后的处境，虽说懂事乖巧，但树大招风。越是优秀的人越容易招人嫉恨，为了皇后，端静太后也该出山了。
想到这里，端静太后拉着孝庄太皇太后的手，感慨地说道。
“哥哥不见了，额娘在哪儿呢？好多人啊，紫宜从来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
赫舍里·晋珏大步流星地寻找郭络罗氏嫡福晋，怀中的郭络罗·紫宜被颠得小脸蛋直晃悠，边好奇的四处张望边拍着手踢腾着腿嘟囔着。
康熙五年的新年盛宴转眼接近尾声，大家印象最深的就是沉稳的小皇帝康熙还有皇后赫舍里·晋珏。
“听说皇上跟皇后才十二三岁，天哪，还是小孩子哪。那索尼的孙女天资聪颖，然而葵水没来还不算成人哪！人跟人的差别真大呀！”
不知哪家的诰命夫人，雍容华贵，谈吐优雅，那一身气派不比身穿百鸟朝凤图案的礼服的钮祜禄·明昭差，却饶有兴致地讨论着皇上皇后。
可见，孝庄举办的这次盛宴非常成功，把玄烨、赫舍里·晋珏的帝后形象塑造得深入人心。
赫舍里·晋珏听罢，嘴角微微一笑，内心波澜不惊。皇上亲政才是皇后最关心的事，带郭络罗·紫宜找到额娘方能换来郭络罗·明尚死心塌地的帮衬。
“额娘，紫宜在这里！”
皇后凭着跟嫡福晋一面之缘的印象，穿梭在密密麻麻的桌案中间。
所到处，觥筹交错，饮酒划拳，热闹不已。赫舍里·晋珏路过之处，众人皆仰望赞赏。
“诶呦，紫宜啊！跟哥哥玩这么久是不是把额娘都忘了啊？来，额娘抱！”
听了女儿熟悉的奶声奶气的声音，郭络罗氏嫡福晋笑着看看女儿可爱的脸伸手接过紫宜。
“诶呦，臣女不知皇后娘娘凤驾在此，怠慢了皇后，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嫡福晋只顾着看女儿，不曾想皇后正抱着紫宜，不由神情紧张，忙跪地行礼，请皇后原谅！
“福晋快起来，紫宜太可爱，不仅福晋喜欢，本宫也爱不释手。本宫理解一个母亲的心，爱孩子是不由自主的。”
皇后边扶着嫡福晋边笑着说道。
“福晋真是好福气，有郭络罗·明尚这么好的儿子，还有郭络罗·紫宜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明尚公子为皇上效力，是大清难得的人才。现在，明尚公子还在跟皇上共商国是呢！福晋，紫宜就交给你了。太皇太后那边还需要本宫照看……”
“多谢皇后娘娘，娘娘的大恩大德我郭络罗氏永生难忘。定会教育儿子为大清效力，娘娘，紫宜交给我这个做额娘的，您就放心去忙吧！恭送皇后娘娘！”
嫡福晋忙行礼感谢皇后。
“老祖宗，天凉，忙了大半天也累了，快穿上衣服，仔细冻着。”
赫舍里·晋珏回来发现孝庄略显疲态，忙边给老祖宗披上一件敞篷边笑着说道。
“诶呦，皇后真是乖巧懂事，体贴孝顺，端静，你看，哀家说得没错吧？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孩子去？”
孝庄忙拉着皇后笑着对端静太后说道。
“老祖宗、太后，吃松子仁，今年内务府送来的松子真大。咬一口，满嘴清香。太皇太后、太后，来，尝尝！”
赫舍里·晋珏料到钮祜禄·明昭在皇后离开的这段时间不会善罢甘休，忙给老吴宗给太后嘴里塞进一颗松子仁。
老祖宗、太后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夸奖“诶呦，皇后真会来事儿啊！嗯，好香甜可口！”
孝庄、端静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不停赞赏着。
“孙嬷嬷，来，坐哀家身边来。尝尝松子仁，皇后的一片心意！”
老祖宗思忖片刻，大声招呼孙氏。
“老奴谢老祖宗，小女乌雅·惜德衣服污渍太多，担心在太皇太后、太后跟前失仪。还请老祖宗、太后原谅！”
孙氏知道孝庄话里的意思，钮祜禄·明昭公然顶撞皇后，对皇后出言不逊，那是人尽皆知的。
老祖宗一说皇后的松子仁，孙氏就明白咋回事，忙大声对孝庄说道。
“哎呀，臣妾一忙都忘了，德儿妹妹两次被酥油茶弄脏衣服。太皇太后、太后，臣妾回坤宁宫给德儿妹妹找两件衣服去。”
皇后边剥着松子边笑着对太皇太后、太后说道。
“哎，你瞧我这脑子，老了不中用喽！咋就没想起给乌雅·惜德找件衣服呢，诶呦，皇后啊，快去给德儿从我那长春宫拿件吧！”
太后早就对德儿有愧疚之意，见惜德受了这么多夹板气，早就想给乌雅·惜德一点补偿，忙对皇后说道。
“太后的好意臣妾心领了，晋珏早就给德儿妹妹准备好，不劳太后费心了！老祖宗、太后，照顾好自己，臣妾告退！”
皇后说着起身回坤宁宫给乌雅·惜德找衣服。
“柠萱，快去禀报皇上，钮祜禄·明昭已经怒不可遏。让皇上一定小心行事，千万不能暴露行踪！”
皇后见明昭的样子就知道，盛宴后，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到来。忙让柠萱叮嘱皇上守护好秘密！
皇后加快脚步赶往坤宁宫，乾清宫外安静得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
赫舍里·晋珏窃喜，物极必反，盛宴热闹，宫中冷清。钮祜禄·明昭在盛宴跋扈，盛宴一结束，等待她的必定是灾难。
匆匆翻出几件准备送给妹妹赫舍里·禧平的衣服，皇后大踏步回到盛宴！
“老祖宗、太后，臣妾给德儿妹妹选的衣服好看吧？”
皇后边把衣服给老祖宗和太后过目，边笑着说道。
“诶呦，皇后眼光真好。端静，你看，这枣红、墨绿的两身衣服款式新鲜，色泽艳丽，做工精细，上面的花纹栩栩如生，真漂亮！”
孝庄拿着衣服里外看个遍，仔细检查着每个针脚，笑着对端静太后说道。
端静太后看到衣服也不由微微颔首，称赞皇后贤惠。
“德儿，本宫给你找了两身衣服。你看，珍贵的蜀锦料子，缎面闪闪发光，触手生温。穿着可舒服了，惜德这么漂亮，穿这衣服再合适不过了。”
皇后边拿着衣服边笑着对乌雅·惜德说道。
“哼，谁没穿过蜀锦似的。”
钮祜禄·明昭见皇后手中的美丽衣服，眼中闪过一丝嫉妒的目光。转而又高傲地抬起冷漠的头，嗓子里哼了一声，愤愤地说道。
“德儿，快谢过皇后娘娘，看娘娘送你的衣服多漂亮！”
孙氏接过皇后递来的衣服，忙推了下呆呆望着前方的乌雅·惜德笑着说道。
“哦，皇后娘娘？啊，是晋珏姐姐！乌雅·惜德谢皇后娘娘！”
德儿听到皇后二字，想起赫舍里·晋珏不由兴奋地起身行礼，拉着皇后的手高兴地说道。
“皇后娘娘真是太懂德儿的心啦，要不是皇后给送来衣服，惜德真是没脸见人！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惜德永生难忘！”
乌雅·惜德望着自己浑身脏兮兮的样子，忙对皇后说道。
“德儿，来，换上新衣服吧！这两身衣服原本宽松，直接套在身上就行。还保暖，岂不是一举两得？”
皇后忙给德儿穿衣，边穿边笑着对乌雅·惜德说道。
“嗯，真合身，好舒服。皇后娘娘，德儿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套在身上还保暖，真的太感谢你啦！”
乌雅·惜德穿上衣服，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边手舞足蹈边笑着对皇后说道。
“德儿妹妹喜欢就行，本宫还有不少蜀锦，哪天再命人做了送给妹妹！”
皇后见德儿高兴的样子跟之前大不相同，又想起德儿只在自己跟前才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深受感动，忙拉着她的手笑着说道。
“老奴多谢皇后娘娘，这两身衣服质量好，又宽松，够穿两年了。娘娘日理万机，可别再为德儿操心啦，凤体重要啊！要知道，皇上跟皇后娘娘安康就是老奴和德儿最大的福气呀！”
孙氏忙拉着赫舍里·晋珏的手笑着说道。
钮祜禄·明昭冷冷地看着乌雅·惜德，脸都绿了。
皇后把一切看在眼里，瞅着天色渐渐暗下来，不由担心起孙氏母女的安全。
钮祜禄·明昭冲乌雅·惜德发火，打翻她的酥油茶，弄脏她衣服。又因此被老祖宗责骂，以明昭的性子，这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皇后不由皱起眉头，派谁才能将孙氏母女安全送回家呢？
想起孙氏的住所，皇后忽然眼前一亮！
“有了！”
赫舍里·晋珏兴奋地拍手说道，边说边来到爷爷索尼跟前。正好，鳌拜、遏必隆都在，皇后心中窃喜。
“爷爷，今日跟鳌中堂、遏必隆大人同桌饮酒欢庆，玩得可开心呀？”
皇后蹑手蹑脚地来到索尼身后，趁爷爷不注意，一把抱住爷爷的脖子笑着问道。
“诶呦，晋珏呀，你现在是皇后了，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爱玩哪！得注意身份，尤其是当着鳌拜鳌中堂还有遏必隆大人的面，更得注意，别乱了规距！”
索尼见状，不由惊讶地睁大眼睛，拍拍皇后的手，轻轻地说道。
“爷爷，晋珏都明白。别说做了皇后，就是当上太后，太皇太后，你都是赫舍里·晋珏的爷爷！鳌拜鳌中堂都是晋珏的另一个阿玛，遏必隆大人都是晋珏最尊重的长辈，这是不争的事实！”
赫舍里·晋珏忙笑着对爷爷索尼说道。
“诶呦，你看我这大孙女，爷爷可没白疼你呀！”
“臣鳌拜、臣遏必隆多谢皇后娘娘厚爱！”
当着索尼的面，鳌拜、遏必隆不敢造次，忙跪地行礼，大声说道。
“哎呀，鳌中堂，遏必隆大人，使不得呀！今日太皇太后、皇上恩典，阖宫宴会无需行礼，两位大人真是折煞晋珏了，快起来！”
皇后见鳌拜、遏必隆行大礼，忙扶他们就坐，着急地说道。
半晌，皇后举起酒杯，轻轻对索尼等人说道：“爷爷，鳌中堂，遏必隆大人，来，咱们干了这杯。祝爷爷，鳌大人，遏必隆大人吉祥安泰，祝大清繁荣昌盛！”
皇后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赫舍里呀，宴会结束，下次咱祖孙俩再见面就不知道啥时候了。你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呀！”
爷爷索尼拉着赫舍里·晋珏的手慈祥地说道。
“爷爷说的话孙女都记住了，爷爷，晋珏还有一事相求，请爷爷帮孙女的忙！”
皇后边给索尼捶背边笑着说道。
“啥事？你尽管说！能帮的爷爷岂有不帮之理？”
索尼忙问道。
皇后把钮祜禄·明昭的所作所为，还有太皇太后、太后对她的态度悉数告诉爷爷。
“哦，原来如此！赫舍里呀，这事就交给爷爷啦！天不早了，鳌大人，遏必隆大人，咱们跟老祖宗、跟皇上道个别就回去吧！”
索尼边安慰皇后边转身对鳌拜、遏必隆说道。
索尼带领其他辅政大臣跟老祖宗寒暄一阵，又跟康熙道别，就带着孙氏母女回索府了。
孙氏跟索府在一条街，索尼亲自把孙氏母女送回家，看着她们安顿好才放心离开。
“皇后啊，这辅政大臣一走，宴会也就基本结束了。咱们也回去吧！”
孝庄望着辅政大臣远去的背影，先是松了口气。接着眉头一皱，新的愁绪又涌起在脸上。
“老祖宗，臣妾已给您备好轿子！您跟太后一人一顶，这里的事就交给臣妾，老祖宗您就放心回慈宁宫吧！”
皇后给孝庄整理下衣服，拉着太皇太后、太后的手笑着说道。
“诶呦，皇后想得真周到，还给我这个没人理的老婆子备好轿撵。”
端静太后听说皇后给自己备好轿子，忙乐呵呵地说道。
“端静啊，咱们姑侄俩好久没见。这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今天就先别回去了。走，去哀家的慈宁宫，咱们娘儿俩好好说说话！”
好久没见博尔济吉特氏，孝庄异常兴奋，忙拉着端静的手去慈宁宫了。
“诶呦，老祖宗，侄女今天累了，怕伺候不好老祖宗，明天一早，端静去慈宁宫给老祖宗请安去！”
端静太后一来确实有点累，二来也想着温柔可人的那拉·惠若，无儿无女的，好不容易见着一个自己喜欢的孩子，就想带回去好好说说话。
想到惠若今天就得走，端静太后忙笑着对老祖宗说道。
“呦，你这一说，哀家也觉得乏了。明儿个，记得去慈宁宫，咱姑侄俩唠唠家常！”
孝庄忙边打着哈欠对太后说道边在皇后的搀扶下坐上轿撵。
端静太后拉着皇后的手，望着孝庄远去的背影点点头！
“皇后啊，纳兰府的小姐那拉·惠若聪明可人。哀家跟她特别有缘，宴会结束后带惠若跟哀家去长春宫坐坐可好？”
端静太后边抚摸着皇后的头边笑着说道。
“是，太后。臣妾这就去找惠若！”
皇后说着忙带惠若陪太后去长春宫，新年盛宴到此结束。
众人见皇上早走了，孝庄太皇太后、四位辅政大臣一走，人也就散了一半多。
皇后又带着端静太后离开，这宴会主场一下冷清起来。
赫舍里·晋珏拉着端静太后，一路有说有笑。
纵使累，心里仍然很甜。皇上、老祖宗还有辅政大臣的事安排得妥妥贴贴，没有比这个更让皇后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