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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再一次开始(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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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骁的岳父出院后身体大不如以前,但脾气却越来越差,常常对着岳母大声咆哮。岳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苍老了许多,精力明显照顾不过来病人和孩子,只好请了一个保姆一起,这样家里的房间就不够住了,商量后陆骁和小丽回自己房子住,下班及周末回来看老人孩子。

    回自己的房子居住对陆骁来说自然是好事,没有老人在陆骁少了许多拘束,他俩说话也随便了许多,倒有些回到从前刚刚生活在一起的状态,感情有些升温的趋势,隔三差五的还能激情燃烧一下。然而好景不长,一个月后小丽越发难以忍受陆骁的呼噜声,几乎每天晚上都睡不着的她白天神经有些衰弱,陆骁每晚被她摇醒后也是怨声载道。

    “我真的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你能不能控制一下?”小丽双手胡乱的揉搓着自己蓬乱的头发。

    “我打呼噜这事怎么控制的了呢,我又不想打。”陆骁觉得无辜和气愤,他又补充着:“在你家你怎么就不觉得我打呼噜吵呢,你就是不愿意回来住。”

    “跟我家有什么关系,你对我家有意见就什么事儿都怪我家,你以前也没这么大声,你打扰睡不着我还怪我。”小丽的话越说越悲戚,到最后带上了哭腔。

    陆骁见小丽哭了也不再言语,起身把枕头立着放在床头,靠在那像是在那用沉默来抗议,初衷是这样,但没坐几分钟他自己也感觉到好像一声呼噜从嘴里溜了出来,原来他坐着又睡着了。他被自己的呼噜吵醒,觉得悻悻的很是无趣,自然自己没有理由跟小丽继续抗争了,于是抱着枕头去了客房。

    陆骁睡了几天客房,小丽似乎对这样的调整较为满意,纵使陆骁找理由溜回房间,小丽也会赶他回去。陆骁几次死皮赖脸的去和小丽亲热,小丽要么唉声叹气要么走过场一样敷衍了事,又把陆骁赶回客房。陆骁为此和小丽又吵了一架,说这样分床就是个开始,早晚得分家。小丽也不示弱,说陆骁要是想好了分就分。陆骁这时候觉得有些心虚,因为就在不久前他当真动过了离婚的念头,这样想来是不是这吵架有自己刻意的元素在里面呢。于是他又开始沉默,小丽也沉默,俩人的这个家里电视机取代了主人成为唯一说话的人,不对,它还不是人,那家里就没人说话了。

    半年后,陆骁和小丽离婚了,从民政局出来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在他们决定分开时他多次去看孩子,孩子慢慢长大,越发明显对爸爸的依赖,喜欢和他聊天,缠着他一起打篮球,即使他的身高和球篮还相差很远,也会努力的将球向篮筐抛去。陆骁对孩子充满了内疚,每次离开泪水都不自觉的滑落下来。

    日子一天一天过,陆骁两个月后去了一趟武汉,他腾出一个晚上约了晓煜一起吃饭,起初两个人一如既往的闲谈,谈工作、聊生活。以前他们也常常聊一聊感情的内容,但这次陆骁在刻意回避着这些,因为他没有勇气去谈他现在的状态,他觉得离婚这件事在他心里还是一个结,每每想到孩子,他觉得自己并不称职做一个爸爸。

    晓煜说有人介绍了个男朋友给她,陆骁心头一堵,表情变得极不自然,他尽量用说话去掩饰内心的挣扎:是吗,是干什么的,是在武汉吗?

    他把几乎打结的几个问话说出来,似乎感觉到自己的额头已经有了微小的汗珠。是政府的公务员,两年前夫妻感情不和离了婚,和原配有个女儿,现在女方那里,晓煜自然的说。

    见过面了?

    见过了,感觉还可以,我想可以相处一段时间看看。

    陆骁犹豫着,他感觉得到心中有一团火在烧,支吾着说这种放弃孩子的男人…能有…责任感吗?说完这些陆骁也有些脸红,那要怎么样呢,他自然的把自己作为了对比的对象,自己还不是一样。此刻他感受着自己在感情面前的贪婪、懦弱,他不能把自己离婚的事情再跟晓煜说了,他想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这次分开时陆骁说可能会有一阵子不能来武汉了,拥抱一下吧,于是陆骁张开双臂,晓煜微笑着在他胸前倚了一下,俩人挥手作别,各自神伤。

    陆骁的话并没有成真,一个月后公司领导找他谈话,接下来一张调单任命他为武汉公司总经理,他很快又要回到武汉了。

    去武汉前他打电话给山妹,山妹责怪他上次来也不说一声,要走了才打电话给她。陆骁说这下提前说了,而且要呆很多年了。山妹问是不是他要跳槽了,他说差不多,被公司长期派驻武汉了。山妹非常高兴,说司前程也说公司最近要搬到武汉去,那不是几个人可以凑一起了。

    陆骁又急忙联系司前程问他什么情况,司前程说这一年多他反复跑武汉很多次了,最早是为了爱人治病,哪知道阴差阳错在治病过程中认识了一位当地的领导,管理的业务和自己做的一样,开始接了一些小项目,合作的还挺好,前一段他把自己的大部分身家都投了进去,拿下了一个近亿的项目在武汉,接下来要在武汉呆的日子也长。陈似锦身体虽然完全康复了,但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反正孩子也还小,最终俩人商定把家搬到武汉去。

    陆骁赞扬司前程说他现在生意越来越红火,生活越来越甜美了,又问了他们的详细安排,自己也计划了一下,说那就两个月后武汉见了。

    这是2017年的十一月,原本约好的三人聚会因为山妹评审副教授的时间临时调整变成了陆骁一个人和司前程一家的聚会。陆骁和司前程说就去他家里吃饭吧,一定要尝尝陈似锦的手艺。由于限购的原因司前程是临时租的一套房子,两房一厅,在陈似锦的布置下特别温馨。陆骁觉得一个共患过难的家庭氛围确实不一样,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他逗着司前程的儿子,不觉又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他和司前程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喝到最后眼泪流了出来,他说感觉自己挺失败的,生活过得一塌糊涂,现在啥也没剩下了,又回到了原点。

    司前程说人生不就是这样,起起落落的,这是规律,我算看明白了啥是佛啊,佛就是道,道就是规律,懂了就看轻、看淡,它越想让你挣扎的时候你就越沉着,越让你慌乱的时候你越冷静,等着时机到了你就又起来了,还是风生水起。

    陈似锦用食指戳了一下司前程的脑袋,说他又喝醉了,满嘴胡诌,然后收了他俩的酒杯,换了两杯热茶。

    春节过后没多久,栗娜姐说来武汉走走,大家自然是高兴,三个人白天轮流带她去转,晚上又一起喝酒喝茶加聊天。山妹说记得湖边的一家素食馆不错,他们把周末的晚餐约在了那里。餐馆位置靠近湖边,离闹市区稍微有些距离,但交通还算方便,几个人到了以后发现来吃饭的人并不是很多,老板说餐饮生意不好做,两个月后就关门停业了。他们品着菜觉得味道真是不错,说这样一家店不开了确实是个损失。

    去洗手间回来的司前程说这院子还是蛮大的,临湖十几间房子,后面院子还有几间,难得这么幽静的地方。栗娜说要不我把这租下来开个民宿吧,反正我也不想在单位工作了。

    陆骁打趣她,说确定开的不会是个农家乐。

    栗娜打了他一下强调在说正经的,她说那份工作早就干腻了,一个事业单位的负责人搞得单位跟他的黑工厂一样,每天都要求加班,他去应酬回来见不到你让就会打电话问你为啥不加班,你说事情没做完他就狠狠的骂一通,说做完了就让你回来重新给你安排更多的工作,钱赚的不多不说,就连职称、证书都不能在单位注册。栗娜一股脑吐槽了二十分钟。

    司前程说这是要翻身黑奴把歌唱了啊,陆骁偷笑,山妹鄙视的看着他俩说这两个令人讨厌的人。看栗娜说完了还在认真的思考,然后起身去找老板了解房租情况,大家才真的觉得她在说真的。

    两天后栗娜正式宣布决定接管素食馆开民宿,司前程仔细想了想说那里确实挺适合开民宿的,问栗娜要不要让自己入上一股,山妹和陆骁也纷纷表示可以尽些力,栗娜说朋友还是别一起做生意了,要不然会越做越少的。栗娜姐的积蓄显然是不够做生意的,然而她拉动了家里爸妈作为最大的股东入股,就一切都有了可能。

    说干就干,栗娜回福建辞了工作,筹措了资金后再次返回武汉,经过反复的商谈,房屋租赁成功,然后是装修办理各种手续,九月一日,民宿正式开业。岛民也从海南飞了过来,几个人凑到一起祝贺栗娜的民宿“掠影”开业,栗娜说感谢几个人在筹备过程中的支持和帮助。

    司前程说栗娜客气起来还挺像个老板娘的。

    山妹强调说是老板不是老板娘。

    陆骁说自己要办个超级vip卡,他想好了,以后自己不住公司的宿舍了,就住在这里,每天湖光掠影,喝茶聊天。

    岛民说自己嫉妒死了,这样不行,她也要到武汉来。

    陆骁说今天是掠影开业的日子,也是我们读书的时候开学的日子,以后我们就把今天定为同学节吧,每年的九月一日就是属于我们的节日,另外四个人都举杯表示赞同。

    半年后岛民来了武汉,一同来的还有一个男人,名字叫崇山,年龄与大家相仿。崇山是个医生,一派温文尔雅的气质,看着令人感到清新舒服,岛民说俩人已经在一起一年了,她和他说过来武汉的打算,他也同意。

    陆骁问他俩怎么认识的,岛民说在咖啡厅里崇山碰洒了她的咖啡,俩人慢慢就认识了。

    陆骁说岛民肯定是故意撞上去的。岛民愤怒的对陆骁连踢带打,崇山微笑、宠溺的看着目光看着岛民。

    你为什么愿意来武汉啊?陆骁问崇山。

    他回答说自己在这里读的书,本想留在这里的,现在申请调过来也应该比较方便,沈晨和他碰了一杯说我们很像。

    一段时间后,岛民先调到了武汉,而崇山的调动通知却迟迟没有到达。

    陆骁几次到掠影的时候都发先前厅的桌子上摆着一束鲜花,开始以为栗娜为了美观不惜每天买一束鲜花放在厅里面,一次无意中他问前台的姑娘小杜,小杜是杜杰的妹妹,本来让陆骁帮忙找份城里打工的活,陆骁听栗娜说正缺个人帮忙就让她来这里了。小杜说是对面街上花店的许先生送给娜姐的,陆骁逼问栗娜姐,栗娜姐竟然带着几分娇羞说的说没什么。陆骁立马召集几个人开了个公讨大会,栗娜姐老实承认“爱了”。

    董冬冬打电话给陆骁,说他们几个在武汉过上了共产主义的小日子,很是艳羡,建议是不是抽时间在武汉搞一个同学会,也一起给栗娜姐捧个场,大家好好聚聚。于是他俩又畅想了一下聚会的安排,兴奋的不亦乐乎。最后陆骁感叹说可惜人怎么也来不齐了,他是又想起了杜杰。董冬冬说还有一件事情没来得及和他说,山哥说的那个大哥在中央反腐过程中被查了,山哥也受到了牵连,据说要判个两三年,陆骁叹气说山哥的路走得还是偏了一点。

    要是聚会你最想见谁?司前程问陆骁。

    表姐吧,或者是苏芳,说完陆骁自己嘿嘿的笑,你呢,是不是也有苏芳?

    司前程说挺多人的,魏明,五六、老牛、小兵……

    挎着帆布包的栗娜走近院子,看着陆骁和司前程在湖边的亭子底下说笑,好奇过来问他俩在聊啥。

    俩人坏坏的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说出两个字:傅术。然后俩人笑得前仰后合。

    2019年底,今年的春节比往常都早,大家过了元旦就规划春节的安排,栗娜说春节前堂妹结婚,顺便带许先生去见一下家长。大家一致认为这是大龄女青年的头等大事,陆骁说春节他可以留下来帮忙看店。司前程确认过不用留下来就和陈似锦定了年前一周的航班回重庆。山妹马上进入寒假阶段,完全是个自由人,去哪里只是一张机票的事情。岛民说放了假就回海南,去找崇山。

    年二十七,司前程和栗娜两家都出发后,山妹和宝强回了山东。陆骁和小丽沟通后决定由小丽将孩子送到这边来过年,小丽下了高铁,见到接站的陆骁。她嘱咐了一下孩子的衣服都装在哪里,还要记得完成哪些作业。陆骁说别着急回去一起吃个饭吧,小丽说约好去见个同学,晚上就回去广州了。见小丽执意要走,陆骁搂着孩子跟妈妈说再见。

    还没去机场的岛民接到高山电话,说接到紧急通知,他要回医院待命,打听是武汉的疫情严重了,自己随时可能飞来武汉支援,岛民想了想就退了机票留在了武汉。

    当晚凌晨,陆骁接到小丽电话,高铁站限制外出了,自己找了几家酒店也不再接纳新的客人,问能不能帮忙找个地方住下。陆骁叫醒了孩子,开着车一路疾驰在市区里接到了小丽,对小丽说他正在帮娜姐看民宿,今天下午接了好多个电话,都是原本订好春节来游玩的客人取消行程的,现在空房子很多,不用去外面找。

    与2020年春节一起到来的这场疫情,从武汉开始蔓延,很快席卷了大江南北,备受关注的封城后的武汉经历了各种考验。崇山出发前给岛民打了电话,之后只有几天一次发来信息,让岛民知道他安全无事。

    陆骁和小丽还有孩子占据了整个掠影,每天这个已经不再是一家人的一家人过着田园牧歌一般的幸福生活,虽然周边一直有新冠肺炎病毒的威胁,但孩子对这并没有多少畏惧,他能够在爸爸妈妈共同的陪伴下在湖边的亭子下钓鱼、拍球还有烧烤唱歌,他觉得自己过了一个无比快乐的春节。

    这两个月陆骁和小丽也有了更多静下心来聊天的机会,陆骁也认识到了那些年他在海外的日子里小丽一个人多不容易,没有她父母的帮忙根本照顾不了工作和孩子。小丽也觉得自己当初对陆骁的态度并不合适,她说她们在一起的日子太少,特别是回国后确实应该好好磨合磨合。

    这家人在掠影一住就是三个月,可能这是毕业到退休的时段里他们能共享的最长的假期了。岛民和崇山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的联系,陆骁说从他们联系的频率上看到了武汉乃至全国人民战胜疫情的信心。

    武汉解封了,生产生活慢慢恢复了正常。陆骁将掠影重新交还给栗娜,栗娜说感谢他要给他发工资,陆骁说工资就不要了,要是能发媳妇就发一个给他。栗娜认真的说许先生有个堂妹还不错,坚持要介绍给陆骁。

    没多久,崇山确定留了下来了,大家为了祝贺他一起请他和岛民吃了个饭,司前程惊奇的发现陆骁这晚喝酒甚是低调,浅尝辄止。他问陆骁原因,陆骁说晚点儿的高铁回广州。

    回广州有什么大不了,又不是开车回去,不会是有什么安排吧,说怎么回事?司前程敏感的发觉陆骁的异样。

    在大家的威逼利诱下,陆骁说了和小丽复婚的事情。大家说这场大灾难想不到还是成全了某些人的,然后有人对栗娜说哪里应该给陆骁发工资,应该收他的开房费才行。

    大家商议着,同学会定在了这年的九月一日,他们说这天就是非法定的同学节,为了这天他们筹备了好久,又用周末的时间在掠影张灯结彩,大家说像是谁要在这里娶媳妇似的。

    陆骁正在湖边布置一块同学留影的牌子,听小杜喊他,说有人找陆哥。来的是晓煜,陆骁有些惊喜,他忙在亭子里收拾了两把椅子请晓煜坐下。一段沉默后,陆骁问晓煜和那位相处的怎样,晓煜说没多久就分开了,她现在的心境已经不太容易找另一半了,她如往日的顽皮模样说我要静静。

    陆骁说好啊,有空可以来这里喝茶。正说着小杜端了两杯茶过来,陆骁正纳闷这丫头今天怎么有这么灵光的时候,回头看到了岛民不远不近的佯装着修剪一束吊篮,估计是在偷听,这丫头也是她派来的耳目。果然,小杜送了茶以后走出几米远就蹲下来在那里装出修饰一个挂件的样子。

    陆骁把一块石头扔到他旁边的水里,溅起的水花飞到小杜的脸上,她笑嘻嘻的跑远了。

    我决定出国了,今天是来跟你道别的,公司给了一个国外进修的机会,结束后有可能留在国外总部工作。陆骁心里一阵酸痛,他问晓煜真的要走,晓煜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晓煜走后,岛民凑过来说,你怎么不挽留她一下。陆骁皱了皱眉头说你是什么耳朵,这么远都能听见。

    九月一日这天,陆骁和司前程站在大门口的木门旁,栗娜说这俩人像俩狮子一边一个,岛民说哪有这么弱的狮子,像看家狗,俩人怒目而视,岛民急忙跑开了。

    司前程说你和晓煜还真是有缘无分哈。陆骁说可能我俩根本就不合适。司前程递过来一支烟,他俩抽着烟,陆骁说过去了就别提了,再提我就投湖去啦,咱们还是猜猜哪个家伙先到吧。

    正说着,山妹迈着懒踏踏的步子从路口拐了过来,俩人看了看不觉扫了兴,对着山妹露出嫌弃的表情。这时路口处一辆出租车停下,下来一个身材高挑带着墨镜的女人,那凌人的气质除了表姐还能有谁。

    陆骁、司前程站起身。山妹也回头看,惊讶的叫着凯文,这时她好像想起来一件事,对着陆骁叫道,要不你过去把你表姐背过来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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