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孩子死了
我这才想起菜市场那堆可怜的蔬菜水果，不禁有些尴尬，“你看我这记性……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了，”苏媚摆摆手，“就当我请你吃顿饭吧。”
“这怎么行？”我连忙说道，“说好了要赔你的。”
“真的不用，”苏媚笑了笑，“就当是……交个朋友吧。”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女人，似乎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好吧，”我点点头，“那……下次我请你吃饭。”
“一言为定。”苏媚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我们相视一笑，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孤儿院打来的。
电话那头刘阿姨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像根快要绷断的弦。
“林……林峰…你快回来…孤儿院…出事了……”
我心头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苏媚看我脸色不对，关切地问：
“怎么了？”我简短地解释了几句，便匆匆和苏媚道别，带着小宇赶回了孤儿院。
孤儿院门口停着警车，刺耳的警笛声还在我耳边回荡。
院子里气氛凝重，几个警察正在询问着什么，孩子们都聚集在一起，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刘阿姨看到我，踉跄着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小…小雅…没了…”
“小雅？”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昨天还送给我画的小女孩，天真烂漫的笑容，清澈明亮的眼睛……“她怎么了？”
刘阿姨泣不成声，“她…她被人…被人杀了…血…血都被抽干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
我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以如此残忍的方式。
我跌跌撞撞地走到停尸房，隔着玻璃，我看到了小雅小小的身躯，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一丝生气，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警察把我带到一旁做笔录，我机械地回答着他们的问题，思绪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我一遍遍地回忆着和小雅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稚嫩的声音，她画笔下的彩色世界，如今都成了冰冷的回忆。
“警察同志，你们能…能尽快找到凶手吗？”我声音颤抖着问道。
警察叹了口气，“我们会尽力的，但是…孤儿院附近的监控不太完善，难度很大……”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
突然，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涌上心头，我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警察的衣领，“你们必须找到凶手！必须！”
“冷静点！”一个警察厉声呵斥道，同时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我疼得弯下了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
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警察把我放了回去。一路上，小雅惨死的画面不断在我脑海中闪现，我的心像掉进了冰窟窿，冷得彻骨。
小雅的尸体，小小的，惨白的，像被丢弃的破布娃娃。
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吐出来。
警察局，孤儿院，停尸房，这三个地方来回奔波，我像个提线木偶，麻木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相同的呼吸。
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回到家，我机械地脱掉衣服，把自己浸泡在浴缸里。
温热的水包裹着我的身体，却丝毫温暖不了我冰冷的心。
我颤抖着拨通了林挽月的电话。
“喂？”林挽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却像一根针，刺痛着我麻木的神经。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嘶哑的呜咽。
“你怎么了？”林挽月听出了我的不对劲，语气里带着一丝焦急，“发生什么事了？”
我依旧说不出话，只是哽咽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你在哪？我马上回去。”林挽月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挂断电话，我无力地靠在浴缸边，任由热水漫过我的头顶。
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快要崩溃了。
林挽月回来的很快，她看到我一身狼狈地泡在浴缸里，脸色苍白，眼神空洞，顿时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我，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小雅……死了……”我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声音颤抖得厉害。
“小雅？”林挽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孤儿院的那个小女孩？”
我点点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她被人杀了…就死在我面前……”我断断续续地说着，像个快要溺水的人，拼命地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林挽月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只能紧紧地抱住我，让我把头埋在她的怀里。
“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哽咽着问，“我是不是不该开这个孤儿院？如果不是我，小雅就不会死……”
“别这么说，”林挽月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你做的没错，你救了那么多孩子，你是个好人。”
“可是小雅死了……”我重复着这句话，像着了魔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林挽月的声音也哽咽了，“可是你不能这样，你还有那么多孩子需要你照顾……”
“我照顾不了了……”我无力地摇头，“我害怕…我害怕下一个死的是小宇…是小杰…是小……”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我的脸火辣辣地疼。我愣住了，抬起头，看到林挽月通红的眼睛。
“啪！”
又是一巴掌。
“你给我振作起来！”林挽月哽咽着吼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男人吗？你还有那么多孩子需要你，你不能倒下！”
我看着她，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心疼？
“在我眼里，你从来不是什么帮倒忙的人，”林挽月哽咽着说，“自始至终，你都是个英雄……”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如果我不是快死了，真的有可能被她的这番话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