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大结局上:破解阴谋!
蝉鸣在寂静夏夜里格外清晰,漫天星辰轮转,谢寅在空荡荡的大殿内等待许久,始终不见任何大臣前来。
他坐在龙椅上难耐地挪动一下位置,有些不耐烦地开口:“怎么回事,不是让宫里的人给各府邸传话了吗,怎么没人来?再去给我催!”
守在门口的属下立刻前往。
又是许久,夜色已有浅淡的征兆,大臣们却始终不见踪影。
谢寅坐在龙椅上,脸庞阴沉如黑锅,所有耐心都彻底告罄,抬袖拂去桌上的东西,任由这些“哗啦啦”地摔了一地,怒道:“再给他们半个时辰,若是不来,便都给我死!”
“天下这么多人,他们死了,有的是愿意当官做事的!”
属下再度前往催促。
一刻钟后,静谧的殿门外终于响起脚步声,浓沉的夜色里有人逆着月光而来,看不清楚容貌,只那脚步声一声声清晰而沉稳,坚定地朝此处走来。
谢寅紧皱的眉缓慢舒展,整整衣袍站起身,唇角衔起丝孩童般的开心笑意,张开手臂道:“我就知道,这天下间还是有人愿意支持我的。爱卿快入殿来,只要你忠心耿耿,我……朕愿许你高官厚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让你做这大安的宰相!”
“……宰相?”
来人徐徐开口,低低沉沉的嗓音里衔着丝戏谑玩味:“可惜,相比起宰相,本王更喜欢如今的摄政王之名,怎么办?”
墨靴踏入殿中,逆着月光而来的人抬头间,脸庞清晰,分明是谢昀那张脸。
谢寅脸上笑容倏然僵住,张开的手臂此刻犹如千斤重,让他像是一个唱着独角戏的小丑。
谢昀薄唇微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副样子,闲庭信步般踱入殿中,挑挑眉道:“怎么不说话了,阿寅不欢迎本王这个皇叔?”
谢寅唇角抽搐,紧紧盯着逼近的人,眼里掀起惊涛骇浪,却仍强自隐忍,一字一句地道:“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失忆?”
谢昀漫不经心地走到旁边,随意拿起根毛笔看了看,又给丢在桌案上:“好像是有过这么一段。”
他抬眸看向谢寅,笑得愈发散漫:“不过……这生病,总会有好的时候,你说是不是?”
“那你是什么时候好的?”谢寅掐紧掌心,盯着他追问。
哪怕他此刻心里其实已经答案和猜测,仍不死心想要听阶下的人亲口说。
“什么时候?”谢昀随口重复着,耐心答了句,“在邺城的时候,忽然就好了,你说巧不巧?”
巧?!
巧个鬼!
谢寅气急败坏,浑身都在抖动。
那岂不是说,他此前基于“谢昀失忆”这一点所做的布局,全部都不作数了?!
“你耍我?!”
精心筹谋这么多年,他虽然自信甚至是有些自负,但从未行差踏错。
他自信凭借自己的权谋之术能应对所有、得到所有,但如今谢昀出现在这里,却堂而皇之地告知他:你所有的一切都是错的,你的谋算全部都不值一提。
谢寅气得眼睛通红,裹挟着怒火冲下台阶,一把揪住谢昀的衣领:“混蛋!”
谢昀眸中闪过丝冰凉嘲弄,伸手拧住手腕,便将他给轻而易举地甩开:“何必激动,按照你的说法,这叫将计就计,不是吗?”
谢寅硬生生气笑了。
紧紧攥着掌心,他咬牙切齿地盯着谢昀,冷冷道:“你别得意!即便你没有失忆又能如何,当日二皇兄逼宫之时,你的济州兵马损失不小,如今凭我的势力和金国兵马,你觉得你能奈我何?!”
谢昀气定神闲地看着他,黑眸里的讽刺不减反增。
见他不说话,谢寅怒火再度涌上来,近乎咆哮地朝外吼道:“放信号弹!给我统统拿下!”
门外属下放出信号弹。
紧跟着,夜空各处相继出现不属于他们这边的另一种璀璨信号弹,像是烟花一般,依次呼应。
谢寅微僵,心头忽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脑海里高速运转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在此刻如一幕幕的画布从脑海里迅速掠过,最终,定格在某个画面上,让他脸色惨白。
“不、不会的,你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你和他……你和他是不共戴天的死敌啊!”
“死敌吗?”
一道清冽嗓音忽从殿外响起,谢文澈一袭清隽蓝衫缓慢入内,俊脸是许久未曾有过的轻松和爽朗,如翩翩公子般,此刻心情颇好地回应:“或许曾经是,但这不共戴天,又是从何而来?”
谢寅倏然睁大眼,脸上最后一丝血色彻底褪尽:“你……你们……你们真的……”
他还以为,谢昀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那也是基于抛弃谢文澈、背叛和算计这位太子的基础上,可没想到……这两人竟然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哈、哈哈哈……”
谢寅忽然仰天大笑,猩红的阴鸷眼眸死死盯着他们,仿佛要吃人:“好,很好!但那又如何,当初谢柏舟烧毁寝殿,将罪名推在太子身上的事,可还没过去呢!”
“谢昀,你这样光明正大的和他联合,不怕也背上乱臣贼子之名吗!”
谢昀深邃瞳孔里映出几分不屑,扯扯唇角讥讽道:“你以为,我们明知皇帝遗体的重要性,还会将其摆在明面上给你们利用吗?当日寝宫里躺着的,不过是和皇帝相似的死囚罢了。真正的先皇遗体,在另一处妥善安置,只要仵作前来验看,便知他是在谢柏舟执政期间西去的。”
笑声戛然而止,谢寅唇角弧度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两人。
“别费力气了。”谢昀冷冷道,“凌晨时分,你不睡觉,我们还要睡。”
“拿下!”
宫外隐隐传来兵戈相接声,四处都有火光,但却无一援兵能入内。
这空荡的大殿内,谢寅已是孤立无援,即便他带了些人手入宫,那群人也无法在谢昀和谢文澈面前带走他。
“输了……”吗?
谢寅惨然跌坐在地上,如忽然失去灵魂的木偶,嘴唇翕合间轻轻呢喃着些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语。
忽然,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龙椅,目中迸出一股强烈的偏执,挤出话语道:“不!我不能这样认输,那个位置,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