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七文钱的暧昧
舒妘最终还是没能立刻赶到飞烟峰去弥补那消失的11点好感值，因为系统提醒了她一个被她遗忘在记忆角落许久的人，郑汕。
想着郑汕身上还有计划没有完成，自己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下一次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索性便过去看看，想来半个月的时间也够他想清楚得了。
舒妘缓步走进地牢里，见到了坐在稻草上打坐的郑汕。
自上一次见过郑汕后，舒妘就命人将郑汕从藏宝阁压到了地牢里。相比半个月前，郑汕狼狈了些，脸上脏兮兮的，胡子也冒出了一茬，但神情依旧还算冷静。察觉到和往日不一样的脚步声，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想好了吗？”舒妘在牢前站定，张口问道。
郑汕看了一眼舒妘，没什么犹豫便放出了那只腓腓。许是长时间没有说话，他的声音有一些沙哑，“我答应你。”
腓腓应该是第一次被主人在这里放出来，还不是很熟悉这里的环境，抖了抖浑身的绒毛。它只稍稍四处打量了一下，接着又温顺的蹭了蹭郑汕的胳膊，完全无视舒妘的存在。
“好，我很欣赏你的勇气。”舒妘没什么感情地念着事先备好的反派台词，“等我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便和你换骨。”
舒妘扫了一眼还在郑汕怀里撒娇的腓腓，背在衣袖中的手有些发痒，但她记住要维持自己反派大boss的形象，只得冷冷道，“至于这只腓腓，就先再陪你几日吧。”
舒妘说完，便直接消失瞬移去了飞烟峰。
而此刻，一门之隔的墙外，岑迁正隐匿气息端着餐盘，后背的冷汗几乎要渗透衣衫…
但舒妘不善使用这个世界的功法，只学了单一的几个咒法，平日里仗着自己是魔祖，几乎不使用精神力探测，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人敢在她的背后撒野，没想到有岑迁这么一个漏网之鱼。
而岑迁也想到，自己前来送饭，无意中竟听到了这么一个惊天的交易。
交换魔骨…
隗凌失去一半的魔骨，那还是魔祖吗？
…
若是自己得了这一半的魔骨，还怕统领不了这魔界吗？
心中的野心膨胀，机会几乎就在眼前，岑迁在黑暗中目光坚定，心中暗暗有了决定。
—
这厢，舒妘已经到了飞烟峰，她要想办法在今天就把那点好感值给补回来。
找了半天舒妘终于在峰顶的山崖边找到了林水烨，江面上的落日要坠不坠，余晖映红了他的半边脸，林水烨正举着酒杯在小酌。
落日、孤影、酒樽，这三者好像天生就自带什么压抑的气场。
舒妘放低了声音缓缓靠近，在林水烨身旁盘腿而坐，轻声问道，“怎么了？”
对于身旁突然出现的人，林水烨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显然是早已发现了身边人的到来。他没有回答舒妘的问题，反倒是开口问道，“姑娘。”
舒妘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认识你这些天，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林水烨张口问到，“敢问姑娘芳名？”
取名对舒妘来说过于麻烦，她一直都没想好给自己这个身份取个什么名字，于是犹豫道，“我…没有名字。”眼见着林水烨低低的‘嗯’了声，舒妘急忙试探着继续说道，“要不你给我取一个名字吧？”
林水烨听后摇了摇头，依旧温和道，“我？还是算了，名字之于灵兽，还是主人取来得比较好。”
气氛莫名的凉了下来，舒妘也没敢再贸然开口，在一旁偷偷打量着林水烨的神清，试图从中找出点什么。
“你看落日。”林水烨伸手指了指江面上的一抹红色，“我每次看落日，总会觉得有些悲凉。所以可能心情有点不好，你别介意。”
这便是解释了，舒妘木讷点头。
又过了一会，林水烨继续道，“如果战争不再继续该多好。”
舒妘隐隐觉得今天的林水烨属实是古怪，不仅话多了不少，还有不少真实想法。她试探着回答道，“也许…我有办法。”
“嗯？”林水烨歪头看着舒妘，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舒妘猜测林水烨应该是喝醉了，但还是肯定道，“我有办法，我真的有，没开玩笑。”
“是是是，我们小狐狸真聪明。”林水烨忽然嘴角一弯，露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个微笑。舒妘回望着林水烨的眼睛，她总感觉，这笑意未达眼底。
看着舒妘的眼眸染上担忧，林水烨故意开玩笑道，“那我们家小狐狸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消灭魔祖隗凌呢？”
本是一句令人开心的话，又是‘我们家’又是‘小狐狸’的，但舒妘的神经在听到魔祖隗凌的那一刻瞬间便绷紧了，有那么一瞬间，她认为林水烨已经看透了她的真实身份。
“有。”舒妘看着林水烨如水的眼眸，答得认真。
但林水烨却好似没看出她的认真，只是温柔的抚了抚舒妘的头顶便继续看向落日了。
—
为了结束这压抑且不浪漫的气氛，舒妘拉着林水烨去了柳城的集市游玩。
舒妘上一次在这里并没有呆多长时间，刚吃了顿饭就被迫回山，因此很多地方都没有去过，现下正拉着林水烨四处奔走。
夜晚的集市显得异常繁华，街边的店铺灯火通明，车流如织，行人络绎不绝，到处都充斥着叫卖声和吆喝声。
舒妘拉着林水烨的袖口在集市上闲逛着，一路上不停地向林水烨介绍着各种美食。
“老板，称点肉，一斤五花肉，半斤牛肉。”
“老板，来两串糖葫芦，两个烤红薯，还有这个山楂糖也给我包一份。”
“玉灵…林水烨，这个包着糖纸，吃起来特别甜。”舒妘献宝似的将山楂糖伸到林水烨的面前，笑嘻嘻的邀请他品尝，一时间说漏了嘴也很自然的改了过来。
林水烨看着集市上琳琅满目的小吃和烟火中舒妘笑的格外放松的那张脸，逐渐压下了心中的烦乱，心情变得放松起来。
反正…不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就算你已经是魔修的灵宠，我也会把你抢回来…
另一边，舒妘已经又被一处商铺吸引了目光，挥手朝他道，“林水烨，你看那里有卖饰品的，我们去看看吧？”话没说完便奔向了那家摊铺，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摊位上摆放的各种饰品。
“好。”林水烨无奈一笑，咬着山楂糖跟上她，朝着那家摊位走过去。
这家摊位的主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长相普通，穿着一身简朴的麻布衣服，一见舒妘和林水烨走过来就热情招待道，“两位，想买点什么吗？”
摊位简朴，上面也没有什么贵重精致的饰品，反倒更像是农家妇人所带的简单的装饰，但舒妘依旧看得很感兴趣。
舒妘扫视一圈，最终指着一个形状像牛头的物件问道，“大娘，这是什么？”
妇人顺着舒妘的指尖看去，是一个泥哨，于是便笑地答道，“这个是牛首泥哨，是给小孩子玩的，两位以后有了孩子可以…”
“等一下！”舒妘听到‘是给小孩子玩的’就感觉有些怪异，听到妇人误解了他们的关系后更是闹了个大红脸，急忙打断道，“不是，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说着指了指她自己和林水烨。
妇人一愣，连连道歉道，“对不住啊两位，误会了误会了。”
“没关系，大娘。”舒妘摆摆手，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林水烨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这才放下心来。
一丝不明的情绪却在此刻涌上心头。
不想因为别人的误会而引起林水烨的反感，但又因为他的无动于衷而感到一丝失落。
人啊，真是得寸进尺的生物，总是在奢求更多。
舒妘暗暗自嘲了一番，随手拿了一个发带便准备付款。谁知，林水烨却忽然发声，“发带和刚刚那个泥哨，一起算吧。”
大娘愣了一下，连忙笑到，“好嘞，一共是七文。”说着便将东西递过来。
林水烨付了钱伸手接过两样东西，随后将发带向舒妘那边一递。舒妘看着那张骨节分明的手，深蓝色的发带衬得他皮肤更加白。舒妘心中忽然就有些雀跃。
舒妘伸手接过发带，看着林水烨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掩盖不了的弧度，心念一动，在心中问道，“系统系统，我感觉好感值上来了。”
【确实，宿主，现在已经64了。】
这下，彻底掩盖不住了。
一旁的妇人也笑着打趣道，“小姑娘，我看呀，那位公子就是心里有你的。”
舒妘不好意的摸头一笑，和妇人打了招呼就向林水烨追去。
舒妘没有问林水烨将那个牛首泥哨买来做什么，也没有问及它的去向，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这个东西。
—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了许久，一直走到了集市的边缘。此时正值夏季，林间的树叶茂密，路边也长满了杂草，一片葱郁之景。
突然，一阵劲风吹来，满树树叶沙沙作响，灰尘满天。
舒妘伸手捂住口鼻，等风稍静，她随手将乱飞的发丝拢好，抬眸看向身旁，却已不见林水烨的身影。
一丝慌乱涌上心头，舒妘再定睛去找，便见远处的树林间两人正在缠斗。
正是林水烨和符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