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小家伙，挺粘人
林水烨见舒妘醒了，也没有过多惊讶，随手关上门，将洗净的灵果放在床头。
“醒了？”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异常。
可若是熟悉林水烨的人便会知道，这么没有水准的废话绝对不会是林水烨平常会说出来的。
但舒妘并不算了解林水烨，或者说，她神经比较粗，因此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反倒因为刚刚得知的事情而还有些尴尬，“啊…醒了。”舒妘掩饰性的摸了摸鼻头，没话找话到，“我在这…睡了有多久了？”
“不算很久，半个月。”林水烨顺手拿走一颗灵果，纳入口中咬了下去。
舒妘的目光随着灵果而至林水烨微薄的嘴唇，一想到自己醉酒后禽兽不如的行为她就暗暗懊恼。不过她觉得林水烨有一些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只是平时、以往，至少在这往常的几次会面中，她从未见过林水烨吃东西。自从认识他起，他便是谪仙般的人物，不通情爱，不存人欲。
就这样任由思绪放飞了一段时间，舒妘才想起来理解刚刚那句话的含义，半，个，月…
等等！
半个月！
那她岂不是就和归一峰的那些家伙失联半个月了吗！
要命，舒妘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玉坠形状的传音符，果然，已经失灵了。
舒妘暗叫不好，先前出去游玩的半个月，符无文几乎日日都要与她联络，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但她也“嗯”“哦”地敷衍个一两句，如今竟是半个月没有答复，还不知道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舒妘心中忧虑，匆匆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走了。
林水烨自回答完了那句话就一直默不作声地观察着舒妘的表情，从羞涩到焦虑，此时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远处，林水烨缓缓走到门边阖上了门，面上无悲无喜。
总是这样…
说来就来，收走就走…
林水烨缓步移到床边，伸手触碰着被上残留的温度。
真实的…温热的…
你到底是谁呢？
真的只是一只小狐狸吗？
那你怎么会有传音符呢…
无数问题笼罩在林水烨心中，他生平第一次萌生出了想多了解一个人的想法。
—
这边，舒妘急匆匆地赶到归一峰。落地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经稳定下来。在路上她和系统交流了一番，得知她昏睡的这半个月里，林水烨几乎每天都来看她，舒妘推测魔修这边应该没有加强进攻，而符无文应该也没有单独找林水烨的麻烦。
而这一路看来，也并没有一开始想象的尸横遍野的景象，舒妘越发肯定了心中的想法，看来符无文没有将情绪发泄到别的地方，那么剩下的，就只要交给她解决就好了。
果不其然，舒妘刚到归一峰不久，符无文就赶了过来。
此时舒妘正坐在她刚开始醒来之处附近的凉亭里悠闲地喝着茶，还随手变幻了一根竹竿伸进水中钓鱼。
干等着鱼上钩实在是太过无聊，舒妘便从储物袋中翻出了几本不知何时买的话本拿出来看。
符无文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场景，眼前的女子不知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故事，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涂着豆蔻的指甲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书脊，一旁的石桌上茶杯冒着热气，竹竿悬在空中，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符无文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哈！
一个魔修，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每夜不知有多少的冤魂会来索命，居然会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荒唐！
想起着半个月以来的失联，符无文心中抑制不住地生出压抑的想法，想起那天晚上岑迁说的话，无数画面出现在脑海中。是不是该造一个金色的鸟笼，折了你的翅膀，废了你的武功，将你关在里面，永远就在我身边吧，好吗？
符无文一步步靠近，伸手，慢慢地帮舒妘捏起了肩背。
现在还不是时候…
舒妘早就意识到了符无文的靠近，但她并不想主动打破这份宁静，所以装作毫无所知的样子，她在等，等符无文先开口。
就像是一场博弈，谁最沉不住气，谁就先输了。
当符无文的手放在舒妘肩上的时候，如果她是一只猫，那么此时她整只猫的毛都会竖起来。
舒妘很讨厌这样的身体接触，但是她知道，隗凌并不讨厌，更不可能拒绝，所以她忍着难受，可以放松身体，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紧绷，继续假装翻动着书页。
又过了一会，符无文终于出声，“魔祖大人这几天去了哪里？”
舒妘装作看完了这一页才开口道，“你质问我？”
“不是，无文只是有些担心。若是大人反感的话，不说就是了。”
不得不说，符无文的话术很不错，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
“其实我很欣慰。”舒妘将书倒扣在石桌上，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婉声道，“这几日我不在，你没有做出擅自进攻的决定。”
“无文不敢越俎代庖。”符无文谦卑道。
舒妘冷哼一声，“你知晓就好。”瓷质的茶杯放在桌上，发出‘叮’的声响。舒妘起身，伸手抓住竹竿，用力一握，魔气化成的鱼竿就这样四散而去。
“停止进攻。”
说完舒妘便提步走出凉亭，根本不管这句话是如何像一颗深水炸弹一样击中了听者的心。
符无文手下一空，接着便听到这么一句，一时间几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其中的含义。
停止进攻…
好一个停止进攻！
你知不知道，这五个月以来魔修死伤无数，一句进攻停止即将唾手可得的一切就有可能白费…
战争不是儿戏，你怎么可以…
就因为一个林水烨，你果真被他迷了心智吗？
符无文攥紧了双拳，死死的盯住舒妘的背影，眼中几乎可以喷出火来，几乎是咬着牙低声道，“属下遵命。”
—
解决了潜藏的麻烦，舒妘终于松了一口气。
系统有一些不理解，等到四下无人后才终于开口问道，【宿主，你为什么要这么激怒符无文呀，他要是谋反了怎么办？】
舒妘放松下来，也有一些闲心和系统解释起来，“不是我激怒他呀，你看，是如果我想攻略林水烨肯定不能再让战争继续吧，那我得通知下去吧，不和符无文这个送上门来的说和谁说？自己跑过去不就显得很掉价吗，我是魔祖啊，得有点b格。”
【那宿主你现在不是以小狐狸灵兽的身份接近林水烨的吗，这个身份和战争有什么关系？】
舒妘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身份必然是不能长久的。”
【为什么？】
“因为任何的伪装都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的，我迟早有被发现的那一天。你说，如果林水烨发现我一边杀他的同门一边对他装疯卖傻他会怎么样？”舒妘说着给自己蒸了一杯茶。睡了半个月起来一口水都没有喝一口东西都没有吃，刚刚在凉亭是为了演戏，喝茶都喝的不过瘾，一杯茶喝了三四次，现下终于可以好好的喝水了。
早知道就把林水烨给的灵果揣几个带走了…
系统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嗯…反正我感觉好感值是不太可能的了。】
舒妘猛灌了几杯水才道，“你呀，就关注好感值。不过也确实，所以这个身份迟早要揭穿，不过得我自己来，不能等到林水烨怀疑的时候。”
【宿主，我还有问题。】系统认真发问。
“你说。”
【既然这个身份迟早要揭穿，那么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要…】系统话说到一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卡在那里思索了半天。
最终还是舒妘再度接过了话茬，帮它把想说的问了出来，“问我为什么一开始要用狐狸的身份接近他是吧？”
系统点了点他的小脑袋，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说你傻，你还不信吧。”舒妘有些调笑着道，“不然我该用什么身份接近他呢？魔祖吗？那他怎么可能有机会喜欢上我。”
“对了，醒来这么久我还没问呢，现在好感值多少了呀？”说到喜欢，舒妘突然想起来这个她忽略了不少时间的问题。
【54。】系统如实答道。
“上一次是多少来着？”
【42。】
舒妘很轻地‘啧’了一声，“老娘的初吻居然就只值12点好感值。”说着还摇了摇头，“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了。”
【额…宿主，其实根据数据曲线来看，林水烨对您的好感值最高达到了63。是今天早上你走后才掉下去的。】
“……”舒妘沉默了会，第一反应是算了算，21点，好像并不是很亏。末了嘀嘀咕咕小声说了句‘小家伙，挺粘人。’便准备再去一趟飞烟峰陪陪林水烨，说不定努努力还能把那扣掉的11点补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