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傅时靖做了一个梦。
不同于上次他跟贺猗发生矛盾, 把人差点儿掐死,心境受到动荡下,以为贺猗在他的世界里消失的梦。
这次的梦,贺猗还在, 只是他好像不怎么认识他了, 又或者说, 这个贺猗, 才本该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你醒了?”
昨天喝的太多,他估计是醉的不清, 傅时靖醒来的时候,发现怀里多了一个人, 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 他脑袋一懵,下意识就想把人推开,但是在看清那人面目后, 傅时靖松了一口气。
“现在几点了?怎么你今天没去拍戏?”
他抬了抬下巴,把青年抱着他脖子的手臂拉开了一下, 舒展了一下睡的发酸的身子。
然而问出的话并没有得到回答, 傅时靖迷蒙着眼看去, 就发现眼前的青年侧枕着脑袋躺在他身边,神情格外乖巧, 琥珀色的眸子在看向他时更是爱慕分明。
这样的注视让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傅时靖笑了一下,莫名别扭地拿过眼镜戴上,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现在是八点四十六分。”青年答非所问, “今天想偷个懒,和你多待一会儿。”
傅时靖:“……”
这话不像是贺猗会说的吧?
然而眼前的人不是贺猗还会是谁?
傅时靖只好安慰自己是刚睡醒思路不清晰,又或者是贺猗转性了, 终于知道他的好了,笑了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平时还嫌我腻歪……”
“哼。”青年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扯开被子翻了个身,于是,傅时靖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青年似乎什么也没穿,大片大片裸眼的白被袒露在他眼前,像一道风光旖旎的画卷。
很诡异的,傅时靖下意识别开了眼。
他转过身去拿衣架上被陈妈在前一天晚上就精心熨烫好的衬衣和西装,穿到一半,就察觉到有人走近了他,一双手臂穿过腋下抱住了他的腰,然后把脑袋搁在了他肩头,鼻音浓重轻声细语地喊了他一句老公。
傅时靖:“……”
“你今天好冷
淡,怎么都不爱搭理我了?”
一个晴天霹雳在脑袋里猝不及防地炸开,傅时靖恍恍惚惚间觉得自己好像提前得知了世界末日的时间一样,大脑顷刻变得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老公?
对,没错,他平日里经常这么逗弄贺猗,最起私下里体位他不能占占便宜,口头称呼总可以的吧,毕竟他在外面应酬总是要面子的,虽然贺猗从来都不这么叫他,总是连名带姓的喊。
可是当真的听到这两个字从这人嘴里出来后,傅时靖却不怎么高兴的起来,甚至隐隐觉得怪异和别扭。
“……你别闹了,不是还要拍戏么?”
他眼皮跳了一下,拉开了青年抱着他的手臂,快速把衣服穿好后找了个托词离开了。
傅时靖一直以为今天早上来自贺猗的反常本是他的错觉,直到晚上他回家时,他才意识到这不是错觉,而是他在做梦。
用餐厅里很快传来一阵饭香味儿,陈妈高兴地走出来告诉他说青年今天专程陪她去菜市场采购,回来做了一顿饭,他走近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的高汤,诡异地瞧了一眼系着围裙在流理台前做着精致摆盘的青年。
表情犹疑许久,出现了一丝裂痕。
贺猗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不,应该是贺猗做的饭一向很难吃,所以他从来不让这人下厨,毕竟他胃不好,经不起摧残。
“回来了?”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青年很快转过头瞧了他一眼,“今天我让陈妈带我去市场买了些食材,不知道你爱不爱吃,不过不管好不好吃,傅先生多少都要尝一点,不然可就辜负我的心意了……”
他自顾自地念叨着什么,傅时靖却完全没像是在听,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眼前这个人有着跟贺猗一模一样的面孔,可他的言行举止都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贺猗……
细细品来,反倒有那么一点像原著里的那个贺猗。
想到这里,他冷静了下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那个青年,似乎是想从其中品出什么端倪。
对啊,贺猗从来不会正儿八经地称呼他
先生,也不会在他下班回来前给他提前准备晚餐,语气里更不会带着谨慎恭维,甚至透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的讨好……
与其说是贺猗,不如更像是原著里那个一心一意死心塌地爱着渣攻的贱受。
像是印证着他的想法那般,吃饭的时候,青年顾不上自己享用,一边给他盛汤夹菜,一边小心翼翼地动用余光时不时观察着他的神色。
傅时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享受被人注目敬仰,尤其是这个注目他的人还是“贺猗”的时候。
只是这样的日子,一天两天三天……乃至半个月过去后,他就逐渐地感到厌烦,他无法从青年身上找到一丝一毫的共通感,眼前的青年与其说像是个人,不如更像是个唯唯诺诺的人造机器。
不会像贺猗那样跟他打骂嬉闹,不会像贺猗那样跟他有着说不完的共同话题,也不会像贺猗那样知道他想要什么,更不会像贺猗那样,遇事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挡在他面前而不是一脸茫然无措地看着他,等着他解决。
他看他像贺猗,可他身上没有一丝一毫跟贺猗有关的影子。
他烦躁地洗完澡躺回了床上,今晚入睡前特意背对着身子,给青年留下了一个后脑勺和一个冷酷的背影。
似乎渣攻也经常这个样子,心情好了就对贱受百般关怀呵护,心情不好了,贱受哪怕死在他面前,他也只当是置若罔闻。
他们的关系与其说是像恋人,不如更像是主仆。
果然,青年能明显感受到他低沉的心情,没有多问不敢多说,乖乖在床另侧躺下,连呼吸声都变得轻微。
只是傅时靖闭眼躺着不久,就感觉到胸口上变得沉甸甸的,不知不觉间被子就被人掀开了一角,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轻手轻脚地替他挎下了睡裤,用手握住了那处还绵软的物什。
傅时靖觉得有些热,他睡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猝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一把拉开被子,就发现趴在他两腿之间企图去讨好他的青年。
“……”
四目相对时,青年明显有些茫然无措,可傅时靖却发自内心的感到一阵恼怒甚至无法忍受
。
“滚。”
他咽了咽喉头,短促地吐出这个字。
青年跟着听话地松开了手,从被子里坐起了身子,傅时靖就势收回了腿,将睡裤提回了原处。
“……你怎么了?”青年呆怔怔地看着他,眼圈变得有些通红,“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我让你滚你没听见?!”
他讨厌有人在他面前哭,男人女人都一样,他更是难得的,对着那张肖似贺猗的脸动了怒气。
青年畏首畏尾地滚了,连头都没敢回一个。
一直等到门被关上,傅时靖从黑暗里醒过神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拳把柔软的床垫砸下去了个大坑。
不久,夜里下起了一阵小雨。
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
听着别墅外淅淅沥沥的一阵雨声,心里突如其来地感到一阵空落落的。
“贺猗……”
男人闭着眼睛在柔软的被褥里缩成了一团,一只手不知不觉地摸索向下,紧皱着眉头有意无意地轻声呢喃着某个名字,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白光带着雷鸣声从天边划过,他长舒了一口气,松开了湿漉漉的手心。
……
隔日一早,傅时靖再醒来时,天色早已大亮。
他本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没醒过来,可一当他转头看到身旁熟睡的人时,他突然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烦躁。
尤其是那只还横在他胸前的手,他一把拽起那人的手腕扔向了一边,身旁熟睡的人似乎有些不满的呢喃了一声,继而不依不饶地朝他靠拢过来,抱住了他。
狗脾气一上来,傅时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直接伸腿毫不犹豫地把人一脚踹下了床!
与此同时,他立即翻身坐起,就察觉到手背一阵刺痛,傅时靖低头一看,盯着还贴着胶布插着针的手背,表情出现了一丝错乱……
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什么,后脑勺陡然被一只枕头砸中,他眉头一皱,刚要转身发怒,方才被他猝不及防踹下床的人就怒气冲冲地爬了起来,指着他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你他妈
的一大早的疯了是不是?!”
傅时靖:“……”
贺猗明显是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头发乱糟糟地翘起了几根,在空中随着主人的比划散漫地飘逸着。
“贺猗?”
傅时靖却全然没有被骂的觉悟,愣了好几秒之后,眼神倏然一亮,半信半疑地喊了一声。
“叫什么叫?我他妈看你脑子多多少少有点不正常是吧?一大早上没吃药发什么神经病……”
“真的是你?”
贺猗兀自骂骂咧咧的,揉了揉摔痛的臂膀,就发现傅时靖直接拔下针管,一脚踩上床,朝他扑了过来!
“我……凎!”
后背猝不及防撞上身后的落地窗,发出一声闷响,贺猗忍不住蹙起眉头,一睁眼就发现男人紧紧地抱着他,身后是因为他扯针管而被拉倒在地的输液架。
他能察觉到傅时靖隐隐发颤的肩膀,如果不是傅时靖此时正好流露出一丝脆弱,贺猗大概反手就是一拳。
“你怎么了?”
他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还趴在他肩头的男人的脊背,声音低柔了些,“你做噩梦了?”
“嗯。”傅时靖闷声挤出一个字。
“我以为你……不见了……”
傅时靖没看见他在说出这句话时,贺猗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他兀自趴在他肩头感怀神伤,贺猗却干咳了两声,拉开了他肩膀。
“我能去哪儿?你想多了吧你。”
他绕开床铺去扶被傅时靖扯倒的输液架,傅时靖这会儿正好转过身来,看着那只已经摔碎了的吊瓶,稍稍犹疑了一些,“这怎么回事?”
“你发烧了。”
“发烧?”
“对,前天晚上不是下了大雨么,你担心池子里养的金鱼被淹死了,半夜忽然起来自己跑去抓鱼。”
傅时靖:“……”这么离谱的吗?
“我这是一睡……睡了两天?”
“嗯。”贺猗面不改色地回答他。
“可,我后脑勺怎么那么疼啊,有个包好像……”
“不小心摔入鱼池磕到了。”贺猗连忙走了过来,拉下了他想摸后脑
勺的手,“你先躺床上,我打电话把张医生叫过来,给你重新上针。”
把傅时靖哄回床上后,贺猗很快叫来了张医生,等着针重新打上后,傅时靖又叫住了他。
“贺猗,你能不能陪陪我?”
他转身看向床上躺着的男人,反手关上了门,又爬回床上揽住傅时靖的肩膀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感受到贺猗身上传来的热度和气味,傅时靖有些安心地闭上了眼睛,一个问题也随之不知不觉地脱口而出,“贺猗,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嗯。”
“那你说你不会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贺猗低下头拿下巴抵住他额头,毫不掩饰的敷衍,“好了快闭嘴。”
“那你知不知道我昨晚梦见了什么?”
不等他接着让傅时靖闭嘴,男人就笑了笑,“我梦见有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也跟你一样的人,以至于我差点儿就把他当做是了你,也还好,他不是你。”
说完,傅时靖就闭上了眼睛,脸颊轻贴在他怀里安心地休憩着,却没看到贺猗的脸色在听见这句话时,出现了一丝变化。
只是没过多久,就在贺猗以为傅时靖又睡过去了时,怀里的男人又重新抬起了头,“你的心跳的好快,是因为我说的话而心动了么?”
贺猗:“……闭嘴。”
……
等着傅时靖的病好了一些,贺猗很快收整好自己跑去剧组拍戏,他戏份不算多,近一周马上就要杀青。
自从傅时靖放出自己要放弃竞争董事长的职位一事后,他的时间就空闲了很多,其实那也是表面上,贺猗知道他私下里没少关注集团动向,傅时靖想做什么该做什么,这人心里一向有统筹有谋划,他自不必担心。
“剧组那边消息传来今年暑假在黄金档上映《千山荡》,这部戏刚好也要杀青,后面没事的话就跟着我出去度假怎么样?”
“行。”贺猗点了点头,“不过老爷子回来了你要怎么交代?”
贺猗听他这样说,明显是知道《千山荡》上映后,网上肯定会掀起不小的风波
,毕竟这部剧怎么说也是个大制作,再加上参演人员足够引爆话题度。
剧能不能大火还是个未知数,贺猗不敢抱有太大的期望,但骂他的人肯定又会重新掀起一波浪潮。
傅时靖怕他被网上的言论影响心情,所以这样说,他也能理解。
“那就等他回来了再说。”傅时靖俨然一副死生无畏的样子,“我就不信他能打死我不成?”
贺猗看他这副样子,明显就是心里有把握,也没有多说,吃完早餐后,就匆匆离开了这里。
中场休息的时候,秦贻来找过他,自从上回闹出戒指风波那件事后,秦贻除了拍戏,私下里就没敢怎么跟他接触,像是生怕他知道些什么。
可现在好了,贺猗什么都知道了,她也不用替某人兜着底了。
“你小叔以前一直在国外生活?”
“对。”
“没回来过么?”
“偶尔回来过几次,但都是爷爷催着回来的,这次回来,大概是不会走了吧。”
“真的?”听到这里,贺猗迟疑了一下。
“对啊。”秦贻抬头看他,“大概是要为继承公司做准备吧,小叔是个大忙人,一直在忙碌海外的业务,国内都不太熟悉,爷爷还时不时嘱咐小叔,让他私下里可以跟傅总多交涉交涉呢。”
秦寻衍想不想跟傅时靖多多交涉,他不知道,但傅时靖肯定不想跟秦寻衍见面。
可偏偏傅时靖手里砸着林下经济那个大项目,开发林场这种事,秦家又比较熟悉,毕竟听说秦寻衍在国外经营过几家大农场。
再加上他们两家还签了合作,有两位老人牵头,傅时靖跟秦寻衍交涉,这是不可避免的事。
傅家倒是不缺钱,可那大一片土地总可以种植蓄养些什么,用来谋取些利益,虽然投入周期长,收回成本也长,但总归来说是个闲活儿,放在傅时靖手里管着,总是有益无害。
只是让贺猗没想到的是,傅时靖会让他来跟秦寻衍见面攀谈这件事。
“贺先生,好久不见。”
“很久了吗?上次见面这才过去几天。”
傅时靖“啪”地一下
阖上了刚刚从书架上抽出来的封皮写着《养龟技术》的书,接着散漫地插着兜走过来挡住了秦寻衍的视线,在贺猗身边坐下,伸出手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
还不忘亲昵地凑近他耳畔,“你说是吧,老婆。”
贺猗:“……”
他不动声色地伸手在傅时靖腰间恶狠狠地捏了一把,示意他注意形象,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男人,干笑了一声,“秦先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秦寻衍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腾出手晃悠了一下茶碗,看着清亮的茶汤在雪白的瓷碗上撞出一圈圈细微的波纹,他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绪,细呷了一口,“客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上次傅总介绍的那几个方案我回去看了一下,觉得有几处需要再考量一下的。”
“林场主要以发展经济与生态为主,由于林场尚处于原始森林状态,所以实地需要先勘测一下土质和植被……至于发展项目则有种植果树、园艺观赏、林区养殖等,具体情况还要做市场调研……”
说到这里,他把文件推了过来,“这是建设内容和项目预算以及我们两家具体合作方式,傅总可以先看看,要是觉得没什么问题,我们可以按这个做……”
“嗯。”傅时靖会意地抬了抬下巴,示意贺猗把文件拿过来,只是他自己没看,却让贺猗去看。
“这到底是你的事还是我的事?”
贺猗偏过头扫了他一眼。
“这是咱们家的事。”
“……”
说到这里,傅时靖又笑了笑,“多学学对你没什么坏处,毕竟秦小叔可是长辈,跟长辈合作学习的机会可不多……”
他话里话外一口一个“咱们家”“长辈”再明确不过地明示了秦寻衍跟他们不是一个辈分的人,长辈该做长辈的事,这界限划的格外分明,不由得让贺猗觉得傅时靖就是个妥妥的心机boy。
他觉得秦寻衍没傅时靖想的那么不堪,最起码见面的这几次,无论傅时靖怎么有意无意地针对秦寻衍,秦寻衍总是一副不温不火的表现。
似乎压根就没把傅时靖的针对放在心上。
他仔细浏览着文件上打印齐整的白纸黑字,最终在视线慢慢游移到落款上秦寻衍那三个风骨遒劲的字体上时,突兀地就想起了那晚的事,心神不由得晃了晃。
很像,不光是人,连字都像。
“贺先生,怎么样?”
秦寻衍适时地询问了过来,贺猗收起目光,抬头看他,“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
接着他又偏头看向傅时靖,“你呢?”
“听你的。”
傅时靖趴在他肩头,懒懒散散的,不像是来谈生意,倒像是来凑热闹。
“不过有一点点个人见解,我觉得目前园艺观赏这一项发展起来应该会比较客观。”
秦寻衍放下茶碗往后一靠,耐心地看着他。
“现在各大城市都主张推进城市生态绿化发展,除了公共绿化环境外,包括一些园林以及私人住宅等有需大批观赏林木,都是些必不可少的刚需要求,可以考虑从这一点切入,毕竟我看目前市场上有部分群体对于名贵树种的需求反倒在日益上涨……”
无论是城市绿化还是私人园林,对于树种的要求都必不可少,不过考虑到需求不同,可以各有切入,就像豪车品牌的消费群体永远只考虑富人一样,名贵树种这东西真买起来就跟买车买房一样,小到几十万大到几百万,一般人做这个生意没有原始资本积累恐怕还真做不起来,不过换傅家来做,大抵会容易些。
“我也是这样想。”
听到这里,秦寻衍冲着他弯了弯唇角,“贺先生看来对这方面的市场行情倒是挺详实……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冒昧问一句,贺先生日后有没有改行就业的意向?”
“他没有。”
不等贺猗出声,傅时靖就打断了他,“我们家贺猗不需要改行,现在就挺好,不是么?”
“嗯。”贺猗尝了一口茶水,没有多说。
接下来秦寻衍又跟他聊了些别的,大抵是日后对于树种采购这件事,贺猗觉得自己也快杀青了,想着没事儿就打算把这件事答应下来。
期间他跟秦寻衍聊着,傅时靖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在茶楼转悠来转悠去,时不时